京中贵女起居日常——爱懵【完结】
时间:2023-07-23 23:05:50

  王珏道:“羊女……合起来是个姜字,怪不得……”
  姜尚水听力一流,答道:“所谓羊女,正是在下,怎么,王二郎也读过我写的书吗?”
  王珏陡然间涨红了脸:“谁读过你的书了!”
  姜尚水觉得好笑,便道:“王二郎恼什么……”
  封廉打断他:“姜尚水,有事说事,没事便走吧。”
  姜尚水笑道:“别啊,我给你们点碗面再走,店家!三碗三鲜面!”说着,在他们的桌子边坐下。
  王珏道:“别!我才不吃你点的面。”顿了会儿,叹道:“真是倒霉事儿都摊到一块儿去了……”
  封廉听了,关切道:“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令你如此烦心?”
  王珏白了姜尚水一眼,姜尚水识趣地将头偏过去。
  王珏道:“我同嘉文说了,择个好日子,娶她过门,没想到她不愿意,说是怕疼。”
  封廉一时没反应过来:“疼?什么疼?”
  王珏道:“她原话是这样说的,锄头犁地疼,地里长出个小娃娃也疼。”
  封廉这回听懂了,姜尚水突然笑出声来。
  王珏道:“你这人,怎么惯爱听壁脚?”
  姜尚水拱拱手:“对不住,对不住,耳朵太灵,是我的错。”
  三碗三鲜面端了上来,姜尚水道:“其实,只要用对了法子,女孩儿的第一次是不会特别痛的,那些第一回 痛得太严重的,都是方法不当。
  面的热气腾到了脸上,王珏警惕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尚水道:“我爹是郎中,他告诉我的。你想啊,女子的经血有时会形成血块流出来,说明那里面是有写空隙的,只要第一回 轻柔些,买些药膏涂好,女孩儿便不会那么痛了。”
  王珏道:“经血?什么是经血?为什么会流血?”
  封廉有些诧异地看着王珏:“你这也不知?
  ”
  王珏茫然摇头:“没人告诉过我。”
  姜尚水道:“所谓经血,就是女子每月会流一次血,也称月事。”
  王珏皱了皱眉头:“流血?那得多疼啊,我同封二打马球时,有时被别人的马球棒挥到腿上,血丝渗出来,那真是疼得受不住,还得故作镇定,咬牙坚持着。”
  王珏顿了顿,又问:“为什么每月都会流一次血呢?”
  姜尚水本就是不求甚解,只知结论,不究原因,于是道:“我也不知,知道的太多容易胡乱猜想,快吃面吧,都快凉了。”
  封廉抬起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大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左右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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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六月
  近来, 王珏在城郊的罗唣坊买了数匹锦缎,罗唣坊的店家在吃茶之时与人炫耀:“京城的富贵哥儿来我这儿买了一匹又一匹,我就说嘛,我罗唣坊的锦缎虽便宜, 做工手艺却是一等一的好!”
  罗唣坊一时风头无两。
  参知政事府中, 王珏正与一女子互相行礼, 王珏拿过小厮手上的锦缎, 奉与女子, 道:“真是抱歉, 权当给你压惊了。”
  这时节, 男女相亲完毕, 若并不满意, 男子要送女子锦缎。
  女子屈膝接过, 道声无妨,便转头走了。
  待她走后, 王珏问小厮:“我房中还有几匹锦缎?”
  小厮道:“还有三匹。”
  王珏皱了皱眉头:“照娘给我安排的速度,怕是不够啊……这零用钱也几乎停了……”说着咬咬牙, 掏出二钱碎银子:“去罗唣坊再买几匹, 能买多少买多少。”
  小厮拿了钱正要走,又被王珏叫住:“等等,京中还有比罗唣坊更便宜的地儿吗?”
  小厮摇头:“怕是没有了。”
  王珏挥挥手:“成,你去吧。”
  王珏粗略算算,过去的十日里,他共相亲了三十五次,他的娘亲邓娘子放出话来,找不着媳妇儿便停了他的零用钱,据说这一点是邓娘子拜会了国公府大娘子之后, 跟着她学的,王珏忽然打心眼儿里同情封廉,他平日里都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若再相下去,买锦缎的钱都快没了,不过冤有头,债有主,王珏打算向封廉借些,谁让这主意是他的亲娘出的。
  王珏到了国公府里,却见成清和魏嘉文都在这儿,两人坐在廊檐的阴凉处下着围棋。
  王珏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魏嘉文道:“我和姐姐出去的时候遇见大娘子了,邀请我们来这儿玩会儿。”
  成清道:“你来是做什么?”
  王珏道:“我来找封二,他在哪儿?”
  成清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方才来个小厮,说是寿国公叫他过去。”
  王珏笑道:“那应当是在书房。你们且玩耍,我去寻他。”
  王珏走到书房时,封廉正从书房里出来,王珏道:“伯父未曾训斥你吧?”
  封廉笑道:“不曾。说些家事而已。”言罢,又问:“你怎么来了?可有什么要紧事?”
  王珏挠挠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开了口,却尽与封廉聊些夏日节气,暑天防暑,甚而连吃西瓜时怎样吐籽最方便都说到了。
  封廉耐心地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王珏终于道:“封二,借我些银子吧。”
  封廉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邓娘子与我娘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在的。”
  王珏白他一眼:“你既然在,怎么不为我说两句话?如今手中拮据,昨儿吃碗冰粉都是小厮掏的钱。”
  封廉道:“我自然是为你说了话了,可邓娘子一直说,哥儿别多嘴,这事与你无关。我也无可奈何。”正说着,封廉便从腰上解下个钱袋子,放到王珏手里。
  王珏感慨道:“真是好兄弟!大娘子也时常克扣你的零用钱吧,你怎的从未向我借过?”
  封廉说道:“我娘只是嘴上说说,吓唬吓唬我,其实从没扣过,不如伯母,雷厉风行,令人佩服。”
  王珏听了,知道封廉有意恼他,便玩笑似的一个扫堂腿扫过去,被封廉轻巧躲开。封廉道:“如今我借了你钱,你倒要恩将仇报么!”
  王珏拉了拉袖口,将钱袋子收起来,二人相视而笑,一起往前头去了。
  魏嘉文和成清下棋,王珏的小厮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插一句嘴,与她们闲聊两句,屋檐下有一丛绣球花从院里伸进来,白中透粉,叫人看着喜欢。
  那小厮说着说着,说漏了嘴,魏嘉文便知邓娘子给王珏不停地相看姑娘家。
  魏嘉文当即站起,对成清道:“姐姐,你留在这儿用饭吧,我先走了。”
  傍晚时分,参知政事的府门被扣响,魏嘉文站在门外等得无聊,便将短刀拿出来擦拭。
  邓娘子正巧溜达到大门前,便亲自开了门,门前一个打扮利落的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亮着一把短刀对她说道:“是邓娘子吧?我是王珏的相好儿。”
  说罢,还微微笑了笑。
  许多年后,邓娘子回忆起来,依然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惊恐。这女子手里的刀搅起白亮亮的光,在她昂起的下巴上倏忽一闪。
  邓娘子慌忙掩门,却被女子拦住,女子道:“咦,伯母,你这是干什么?”声音有些像七八岁的孩子,吐字慢悠悠的,说到最后一个字,是上扬的语调。
  邓娘子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你是谁啊?”
  魏嘉文这才有空将刀收回鞘里,笑道:“娘子好,我是魏嘉文,家父权知开封府魏世朗,我与王二郎在一块儿很久了。”
  邓娘子稍稍安了心,见魏嘉文个子娇小,行为凶悍,便又问道:“若真如此,那珏哥儿为何不同我说?”
  魏嘉文眨眨眼睛:“大约是因着我与他说,我不想成婚吧。”
  邓娘子问道:“为何?是珏哥儿哪儿不好么?”
  魏嘉文摇摇头:“是我的问题。我怕痛,不想生孩子。”
  邓娘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你是习武之人,为何又如此怕痛呢?”
  魏嘉文道:“不瞒娘子,皮外伤我是不怕的,可是体内的伤,我一想就害怕。”
  邓娘子只觉得那短刀即便还在鞘中,晃得她头晕,她脚下发软,踉跄了两步,魏嘉文伸手扶住她的手腕。邓娘子颤声问道:“那你今儿上门来……又是什么意思?”
  魏嘉文道:“我想着,王二不与我成婚便罢了,我却不想他娶别人,今儿特来与娘子说了,别让王二相亲了。”
  邓娘子脑子里嗡嗡地响,只觉得这小娘子有些胡搅蛮缠,便说道:“哥儿他总是要娶媳妇儿的,不是你便是别人,我这个做娘的,可不愿看到他孤老一生。”
  魏嘉文沉默着,并不回答。
  邓娘子想着之前安排的相亲,花容月貌的不少,都被王珏拒了,看来他是真的喜爱这小娘子,便循循善诱道:“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生孩子虽痛,却是在承受范围之内的,你若害怕,便慢慢来,先嫁过来再说。”
  魏嘉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娘子,我已经努力说服我自己了,可是一想到成亲,我便好怕啊,今日贸然来访,实在唐突,我给娘子赔个不是,改日咱们再聚吧。”
  说着,行了个礼,回身走了。
  邓娘子将大门关上,想着她的那把短刀,叹了口气,心道,若她嫁过来,恐怕是媳妇儿压制着婆婆了。
  国公府里,成清,封大郎,封二郎,卢氏与大娘子一同用晚饭。王珏因魏嘉文不在,便也回去了。
  密达在一旁看着,妯娌,婆媳全都齐了,真真是修罗场一般。
  好在卢氏与大娘子都无意为难成清,话语里和缓而不带机锋,倒是封烨无意间问道:“成大姑娘,何时将令尊令堂请来咱们家坐坐,将婚期定一定?”
  成清虽喜爱封廉,可性子谨慎,不愿被一时的美满迷了眼睛,成家老太太也多番叮嘱她:“凡事多留意,再观察观察。封家门第高,其中的腌H事不知有多少,若家风清正,一切都好说。若家风不正,你若嫁过去,后悔就晚了。”
  成清还未说话,封廉便道:“大哥未免心急了些,我们才认识多久,这就要议定亲事,未免太不尊重了些。”
  成清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封廉一眼。
  大娘子尽收眼底,笑道:“郑重些也是好的。左右廉哥儿才十七,时候还长,烨哥儿不也二十才娶的媳妇儿吗?”说着,握着成清的手:“你放心,嫁过来之后,咱们全家都会好好儿待你的。”
  成清颔首,封廉道:“娘,别扯着她东聊西聊了,快吃菜吧。”
  大娘子将手松开,给成清夹了一筷子排骨。
  封廉是知道成清的顾虑的,他也理解她的顾虑。他知道旁人看成清,都会赞她好福气,国公府多么显赫的门第,多少人想嫁进去――别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身处其中,才会再三考量,例如,婆家的诸亲友是否良善,夫君喜爱自己,是否是贪图一时新鲜,甚至是今上是否看重国公府,有无倒台的可能。
  喜欢是一方面,考量又是另一方面,封廉听说过成墨岑的担忧,他与酒桌之上与友人说:“若国公府终有一日垮台,树倒猢狲散,清儿又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种种的顾虑封廉尽数收下,他所能做的便是在未来尽力维持如今的平衡――封家与成家的平衡,国公府与今上的平衡,还有父亲与自己的平衡。
  就在今日,王珏来国公府的前一刻钟,封道清将封廉叫进书房,告诉封廉,他已经托了关系打听到封廉已成功通过国子监的考核,名次极为靠前。
  临走前,封道清将一只手摁在封廉的肩上:“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最能磨练人的职务,品阶低,然而想要做好却很难。”
  封廉的肩膀上仿佛还有父亲掌心的余温:“封家的未来,便系在你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桨声烛影》文案:
  阿舟长到十五岁那年,姐姐月明出嫁。
  渔家人仪式简单,女家拿一只红漆大浴盆,将新娘抬到男家的船头。
  众人都笑着看浴盆里的新娘,无人注意到船头的红布被风吹走。
  阿舟眼尖,跳进水里去寻,没成想红布没寻到,倒是捞起了一个游水游得半死不活的男子,那男子呛着水,翻着白眼说道:“姑娘,我瞧你有慧根,不如……做我的徒弟,跟着我闯荡江湖可好?”
  沈书怀修养好了身体,却赖在阿舟的船上不肯走,拿着一本《江湖日志》,说是要教阿舟轻功。
  他在河岸上挖了一个浅坑,说道:“阿舟姑娘,往后每日,我都会将这坑往下挖几寸,你站在坑底向外跳,若某一日你跳出了两米深坑,也算是出师了。”
  阿舟果真练出了轻功,背上行囊跟着沈书怀一起闯荡江湖,阿舟才发现,沈书怀从前讲的自己的光辉事迹都是假的,他压根不会武功。
  “阿舟姑娘,我是靠给人算命在江湖上混的,若哪一天我算不准了,你轻功好,便拉着我的手赶快逃。”
第44章 七月
  七月初放榜, 天还没亮,伐柯便将成清叫醒,前些日子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地面湿漉漉的, 马车咯吱咯吱地在石板路上行进, 成清探出头来说道:“米伯, 再快些。”
  米伯道:“大姑娘, 地上太滑了, 还是慢些稳妥。”
  成清觉得米伯说得也有道理, 便不再说话, 回到了车厢里。
  到了城北的放榜处, 早已有许多人围在那儿。成清细细看过去, 王珏戴着顶帽子站在人群之中。
  于是成清呼喊他, 王珏回过头来,从人群中挤出来, 又护着成清给她开道,两个人逐渐往中间站了站。
  王珏道:“算算时辰, 过一会儿放榜的便来了。”
  成清有些紧张, 想想又觉得好笑:“是封二郎的考核,他自个儿都没来看,我紧张个什么劲?”
  王珏宽慰她:“别说你了,我也紧张,指缝里都是汗。”
  几个官兵模样的人缓缓展开一个长卷,再郑重地贴在墙上。
  成清离长卷有一段距离,于是她踮起脚,将手握成圈贴在眼睛上,企图看得更远些。
  王珏看了片刻, 笑道:“咱么走吧,封二通过考核了,名次还在前面,连每回压他一头的卢方都在他后头。”
  成清的视线总被前面的人挡住,看不太清楚。
  王珏道:“你且回吧,这儿人越来越多,你姑娘家的,身子金贵,可别磕着碰着。”
  成清听王珏说封廉考中了,便也放下了心,说道:“兄长还没用早饭吧?不如一块儿吃点。”
  王珏点点头,两人就近找了家饺子店。
  成清吃白菜馅的饺子,王珏要了份牛肉馅的,成清看王珏精神不佳,仿佛忧思重重,便问道:“近来可有什么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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