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庶女掉马了吗——弥山有鹤【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4 23:03:51

  青霜闻言,精神一振,赶忙福身,连连致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瓷罐还未开封,青霜一打开,一股清新宜人的药香弥漫开来,青霜用小木勺挹取出,均匀地敷在姜云簌脸上。
  这药膏有点像粘稠的清水,透明清亮,里面没有一点杂质。
  单一个瓷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这药膏更别提有多珍贵了。
  给姜云簌敷完脸后,青霜小心翼翼封好罐盖,双手捧着瓷罐来到沈烨面前归还,面对面前威严肃穆的沈烨,青霜大气也不敢出,等他发话。
  沈烨面前摊着一本佛经,手中拨着念珠,声音淡淡。
  “这罐药且收着,待你家姑娘脸大好后再说不迟。”
  这药膏本也是借的,按理说是该还给将军府,可不知为何,想起姜云簌那张清艳温柔的面容,只觉一罐凝香膏而已,那张脸值得更好的养颜膏温养。
  沈烨并不去想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就这样做了而已。
  说完沈烨起身,“天色很晚了,待玄英回来后你即刻将药拿去煎熟,一帖下去就会见效。”
  说完便踏着月色离去。
  ……
  玄英回来后,金乌已然升起,将药包交给青霜后便立马回到万寿居。
  沈烨这时刚起床盥洗完毕,正在桌案旁抄写心经,一旁的博山炉里燃着清淡的香。
  玄英依旧在炭盆边烤上一会儿后才进内室向沈烨禀明情况。
  “老爷,药包已经送到姜姑娘那里,那凝香膏不知何时还给将军府?”
  玄英当时隔的远,并未看见姜云簌脸上的伤,也不知沈烨叫他拿凝香膏的具体用处。
  可刚才他从城里回来,一路上听到许多关于姜家的闲谈,才明白那凝香膏估计是给姜云簌用的。
  沈烨放下笔,抬起清茶呷过一口,“已经送人了。”
  素来木讷的玄英闻言眼珠子快掉下来,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老爷竟会主动给女子送东西?
  “可属下给明夫人的原话是届时用完会归还,这下可遭了。”
  沈烨轻描淡写道,“若它不能发挥它的用途,就是一死物,送人不过是物尽其用。”
  玄英深信不疑,“老爷教训的是。”老爷还是那个老爷,是他想岔了。
  玄英还记得那夜姜云簌在雨中让他先回去,别被雨淋湿染了风寒,那抹善意让他一直记挂在心。
  还是打算替姜云簌说说好话。
  犹豫半晌,玄英大着胆子开口。
  “老爷,属下打听到姜姑娘被禁足慈恩寺三个月,那时姜姑娘风寒还未痊愈,又被姜尚书打了一巴掌。”
  沈烨瞥他一眼,“今日你话有些多。”
  玄英立马住嘴,不敢再多言。
  姜云簌,姜家的一个庶女而已,也不知这么多年,姜家对她苛刻成什么样,才使人如此清瘦。
第7章 信
  ◎想断?不可能◎
  沈烨派人抓的药果真如他所言,一贴药下去药到病除。
  日暮时分,夕照透过菱形雕花窗棂斜射入室,姜云簌晕晕沉沉从梦中醒来。
  这一觉睡得太久,又加上这几日肚里灌的几乎全是药水儿,姜云簌睁开双眼时,头顶的床幔在打着转儿。
  双手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刹那间脑袋天旋地转,她不得不又躺回去。
  坐在桌旁收拾箱笼的青霜听见床幔里的动静,忙起身来到床边打起床幔。
  见姜云簌一双褐眸木愣愣地望着她,难得流露出一丝小孩儿才有的稚气。
  心里不免叹息一声,姑娘不过比二姑娘年长一岁,却比二姑娘懂事太多,二姑娘生病尚有双亲呵护疼惜,可姑娘只能自己一人抗。
  青霜掩住心中酸涩,露出笑意,“姑娘可算是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姜云簌摇摇头,浅声道,“青霜,我有些饿了。”
  青霜服侍她盥洗完用完膳后,姜云簌坐在梨木镌花椅上,凝着桌案上那幅未作完的画,也不知帮她敛骨之人可是金陵人?
  又想起她吐血昏睡过去后,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沈烨的声音,但她不能直接问青霜来人是不是沈烨。
  于是垂眸问青霜,“今日救我之人可有留下名姓?”
  说起这个,青霜一拍脑门儿,“呀,婢子险些忘了,救姑娘的公子姓沈,竟与拾安公子同姓呢。”
  青霜说完忙从另一张桌案上取来一面铜镜支在画案上,指指镜中。
  “姑娘,你瞧。”
  姜云簌抬眸望向镜中,有些惊奇。
  镜中的她半边脸淤青尽数好全,肤如凝脂,白皙如常。
  姜云簌纤指抚上半边脸,肌肤比从前更加软绵嫩滑。
  颇好奇道,“我记得咱们的药膏没有这等药效。”
  府里得来的好东西都是先送进清荷院与沁芳院,从没她们倚梅院的份儿,像药膏这些都是她让青霜去铺子里买,比不上宫里赏赐下来的。
  青霜从箱笼中取出兰花瓷罐递给姜云簌,“姑娘你看,这是那位沈公子特地留下的,说这药对外伤有奇效,待姑娘脸大好后再还也不迟。”
  青霜又禁不住夸赞,“沈公子可真是热心肠,给姑娘诊脉,开药方子,都是他。”
  诊脉,姜云簌心下一惊,慌忙偏头问青霜,“我会医理这事他也知晓了?”
  青霜摇摇头,想起姜云簌一向尊重叶氏,忐忑开口,“这倒是没有,不过姑娘,您会医理,怎么还是……”
  怎么还是中了叶氏的招儿。
  青霜一直觉得叶氏与姜彩之不是什么善茬,可姜云簌从前温柔纯善,青霜每每提醒她,姜云簌都会为两人说好话。
  姜云簌透过窗牖望向天边夕照,褐色眸子染上一层金色,不似凡间人。
  青霜一时看呆了去,姑娘的眼睛都那么完美无瑕。
  半晌,姜云簌收回目光,声音轻柔中泛着一丝冷,“从前是我错了,我从未想过母亲竟妄图想害我,父亲会如此待我,从今往后,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
  青霜松了一口气,幸好姑娘想通了。“姑娘能明白婢子的心意就好。”
  姜云簌指尖点点手中的兰花瓷罐,“我会医理这事别让第三人知晓。”
  最重要的是别让沈烨知晓。
  青霜重重点头,“姑娘放心就是。”
  世人都说沈烨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平日深居简出,除了公务,他不会对任何事上心。
  也有人说他对前妻情根深种,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未娶续弦。
  比之招摇在外的沈拾安,沈烨其人更显神秘。
  青霜说今日沈烨亲自为她号脉、开药方子,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在意她了?
  无论怎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
  翌日一早,姜云簌尚在睡梦中,就有人来拍响房门。
  是个小沙弥。
  “施主,沈施主昨日临走前让小僧转交一封信予你。”
  考虑到男女有别,更别提这是在寺院,小沙弥想了想将信从门缝中塞进来。
  青霜开门拣起来信,小沙弥已经走远。
  姜云簌眯着惺忪双眼,素手伸出床幔接过信,光线太暗看不清。
  “青霜,将床幔挂起。”女子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丝软糯。
  姑娘刚醒时和醒来后完全是两个人,这是青霜在照顾姜云簌多年后总结出的经验。
  刚醒来时像未长大的孩子,哼哼唧唧,清醒后又变成一副温柔清冷模样。
  姜云簌身着里衣裹着衾被翻身坐起来,拆开信纸封皮,展开信纸。
  一眼望去,只有几行字,是沈烨这种性子写出来的。
  内容也言简意赅。
  “前几日姜姑娘误入某的住所,是某照顾不周,致姜姑娘大病一场。又闻姜姑娘为父所罚,凝香膏甚好,可除印祛疤,姑娘可收下,如此一来,两相抵消,便是互不相欠。”
  姜云簌看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人哪里是在意她,分明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连信都是让别人送来。
  姜云簌看完铁青着一张小脸,这个老古板,可真是不解风情。
  不过,有难度才有意思,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青霜见姜云簌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云簌气闷地躺下,把信递给青霜,闷声道,“把信烧了。”
  青霜拿着信正欲转身,姜云簌又扯住她的衣袖。
  “哎,等等。”
  姜云簌瞥了瞥信封上“姜姑娘亲启”几字,其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没个十几、二十年怕是达不到这种效果。
  怪好看的,烧了,有些可惜。
  遂改了口,“算了算了,别烧了,放在那儿吧。”
  今日天气不错,姜云簌用完早膳后,打算去寺院周围走走。
  姜云簌一袭花青色刻丝百叶纹织锦长衫,头上簪着白玉梅花簪,耳上坠着翠秋叶耳坠,脸上未涂脂抹粉,清丽明艳的容颜藏在帷帽下。
  刚踏出门槛,却见远处一小沙弥似乎正领着一人往这边来。
  青霜语带怒意,“那会是谁,这寺庙里的小沙弥也真是,把姑娘你当什么了,怎么什么人也往您身边带?”
  姜云簌一眼便认出那人是沈拾安,想起前世沈拾安那狰狞可怖、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姜云簌很难将现在的他与前世的他当做一个人。
  姜云簌颤抖地攥紧袖中手帕,眸中隐有潮意,极力克制住满腔的恨意后,声音平静道,“无事,走吧,去看看是谁。”
  沈拾安远远就看见一袭天青色衣裳的姜云簌,虽戴着帷帽,那弱柳扶风的身段金陵无人能及。
  沈拾安眼中的惊艳快溢出来。
  金陵大多贵女不说全部见过,也见过一半,却无一人能像姜云簌这般清丽中却还透着明艳。
  沈拾安朝小沙弥露出一抹笑,“多谢小师傅,可就此止步。”
  小沙弥平日是绝不会轻易领着一名男客去见女施主,可沈拾安的父亲是沈烨,小沙弥便没想那么多。
  沈拾安目送着小沙弥离开,摸摸袖中清凉的小药瓶,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姜云簌来到前方一株古树下,古树下方置着石桌与石凳。
  姜云簌坐在石凳上,青霜站在她身旁。
  听着沈拾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姜云簌五指紧紧揪着长衫上的百叶纹。
  下一刻,沈拾安一袭白衣站在她面前,恰到好处的距离,端的是风雅无双。
  隔着帷帽,姜云簌精致秀挺的鼻尖若隐若现,一时间,沈拾安只觉心中酥痒难耐。
  只听他刻意压着语调,声线温柔似水,“姜姑娘,多日不见,身子可大好了。”
  姜云簌闻言心底作呕,但不得不维持表面功夫,声音平静,“多谢沈公子关心,云簌身子已然大好。”
  这声音听在沈拾安耳中就像是姜云簌受了天大的委屈,宁愿自己一人承担责任却坚强的不愿与别人分享这伤痛。
  想了想,沈拾安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瓷瓶递到她面前。
  “姜姑娘,听闻你脸也受了伤,这药于外伤有好处,女子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脸。”
  姜云簌抬眸看了一眼药瓶,与沈烨送的那罐相比,平平无奇。
  见她不接,沈拾安又往前送了送。
  这下,姜云簌伸手接过。
  白嫩的指尖在眼前一晃,又消失在眼前,沈拾安有些可惜。
  姜云簌声音泠泠,“那就多谢拾安公子了,还请拾安公子在此多候一刻。”
  说完又对身旁的青霜说道,“青霜,去,把凝香膏拿来。”
  待青霜走后,姜云簌解释道,“那凝香膏是沈大人昨日借予云簌,沈大人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归还,烦请公子将其带回。”
  沈拾安一听沈烨的名字,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不过转念一想,沈烨又不在,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过,听姜云簌说什么沈烨送她凝香膏?
  这怎么听怎么像是蒸沙成饭?
  片刻,青霜取来凝香膏。
  沈拾安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的凝香膏,这,确实是凝香膏。
  那兰花瓷罐就不是能仿做的。
  沈拾安想不通为何不通人情的沈烨会借凝香膏给姜云簌,难道父亲他?!
  作者有话说:
  沈拾安声线温柔道:……
  姜云簌:死夹子(呕)
  沈烨语气温柔道:
  姜云簌:我老公可真温油
第8章 她不会放弃的
  ◎怒而不知◎
  沈拾安走后,姜云簌一整日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没了逛寺院的兴致。
  起身将衣裳稍作整理一番,颇为嫌弃地将手里的药瓶递给青霜,“寻个地方,扔了吧。”
  察觉到姜云簌对沈拾安的敌意,青霜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娘是不喜欢拾安公子?”
  姜云簌没作解释,点点头,声音冷然,“他不是什么好人,日后见到此人,小心为上。”
  大名鼎鼎的皇城第一公子竟不是什么好人,青霜虽不明白姜云簌为何这样说,但做婢子的,听主子的总没错。
  两人一前一后原路返回寮房,想到方才姜云簌竟把凝香膏给了拾安公子,嘱托他带给沈公子。
  青霜心里猫挠一样,“那拾安公子与送凝香膏的沈公子有何关系呢?”
  下一刻,姜云簌的回答在青霜脑中炸裂开来。
  只听姜云簌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他嘛,是沈拾安的父亲,当朝首辅沈烨。”
  沈烨平日深居简出、醉心于公务,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但他一举收服十二城后,便无人不知。
  不过,众人也只知其名,不识其人,更添其神秘。
  青霜听后双眼一鼓,结结巴巴道,“他,他就是沈大人?难怪昨日他只是看了婢子一眼,婢子浑身就冰扎似的疼。”
  姜云簌指尖戳戳她的额头,好笑道,“夸大其词。”
  青霜又道,“不过,沈大人可真是,不仅长得好,官儿还做的那么大,难怪金陵有那么多的贵女抢破脑袋也想做他的续弦。”
  姜云簌闻言一愣,那夜经她一试,沈烨此人古板又不解风情,这些贵女是瞎了眼么?
  不过心里又生出一抹危机感,她只是一名庶女而已,争得过那些贵女么?
  姜云簌闷闷地揪着手帕,“是吗?我怎不知那么多贵女想嫁他?”
  青霜有些不自在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金陵一半儿的贵女想嫁给沈拾安,剩下的都想嫁给沈大人。”
  青霜说完又点点头,“还说什么宁做沈家妇,不做天家妃。”
  姜云簌听完内心一梗,这些女子是有多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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