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住在我梦里——斑筠【完结】
时间:2023-07-26 14:46:00

  《是你住在我梦里》作者: 斑筠
  文案
  大学时的陆生尘,浮浪轻佻、玩世不恭,与段凌波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曾亲眼目睹过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试图欺骗自己浪子总会回头。
  朋友提醒她,陆生尘这人没有心,不长情,换女友的速度如同换衣服,喜欢他这样的人是注定要吃苦头的。
  就连陆生尘本人也曾亲口告诉过她:“波波,你这么好说话可不行啊,会被人欺负的。”
  可她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后来,等攒够了失望,段凌波铁了心要分手,场面闹得十分不愉快。陆生尘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受得了被甩,寒着脸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再重逢时,是在一场庆功宴。
  他作为甲方爸爸,宴请为项目出过力的各方代表,段凌波推拒不得。整顿饭下来,她始终一言不发,对他则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庆功宴结束,在她准备逃跑的时候,被陆生尘一把拽住,逼至墙角。
  段凌波背抵着墙,冷眼看他:“陆生尘,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说的永远都不会再来找我吗?”
  他点了点头,眼里翻涌着各般情绪:“嗯,是我说的。”
  “可是我后悔了。”
  葡萄牙语翻译VS 金融圈大boss
  伪乖乖女VS真浪子
  [曾经深坠低谷,看过长夜漫漫,落雪满天,心如死灰,终究抵不过他不经意地回眸,向她投来的那一眼。
  多少得天独厚,应有尽有,不过换来繁华落尽终成空,她身陷囹圄,踯躅不前,而那一刻,却好像获得了勇气,也感到了一丝贴心的愉悦。]
  后来沈梓溪曾问她,你这辈子是否有过遗憾?
  段凌波想了想,告诉她:“平生无憾事,唯别陆生尘。”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洛神赋》
  暗恋文,HE
  内容标签: 都市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暗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凌波,陆生尘 ┃ 配角:沈梓溪,马目 ┃ 其它:暗恋文
  一句话简介:在思考,如何才能追上他
  立意:暗恋,梦想,信任
第1章
  2018年1月3日,宁江。
  受冷空气影响,室外温度降至零下六度,天空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茫茫雾色笼罩下的城市像是没入黑夜,而街上林立的高楼却是灯火通明。
  那天洛神集团需要签订一个特大的跨国并购协议,可能是对项目保持高度重视,楼下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亮眼的公司LOGO下停着数量商务车,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条线。
  段凌波提前一小时赶到会议大楼 ,看了眼楼底下的阵仗,她的眉心微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她朝公司大厅走去,在门前等候多时的于露出声问她:“你好,请问是段凌波翻译吗?”
  面前一身职业打扮的女士她不认识,料想是洛神集团的负责人,段凌波微微点了点头:“是的,你好。”
  段凌波的专业是葡萄牙语,她曾在欧洲从事翻译工作七年,有着丰富的口译与笔译经验。
  听到她确认,于露也跟着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于露,请随我来。”
  于露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早在数月前,段凌波刚跟前公司提出离职申请时便联系了她。于露负责市场开发,段凌波负责合同文书的翻译,二人经常会有工作上的往来,但是线下见面却是第一次。
  “段翻,听说你刚回国没多久,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其实不算突然,想回国很久了。”
  “所以以后都准备待在国内了吗?”
  段凌波微微点了点头。
  于露领她走进会议室,段凌波发现除了她俩,偌大的会议室空无一人,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不过很快就将表情敛去,在于露手指的方向落了座。
  于露简单跟她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工作,主要就是同葡萄牙方交流。她表示,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国内同葡萄牙方谈判,因为这笔并购案的金额庞大,协议内容已经更改了数次。
  于露是个很开朗的女孩,谈吐间无不透露出一股青春气息。她又跟段凌波交代了两句,跟她说隔壁就是茶水间,要喝什么随意后,便开始忙待会儿谈判的准备工作。段凌波也拿出包里翻译过的并购协议,又过了一遍。
  起初,她并没打算接手这份翻译工作,她刚从翻译公司辞职,想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偶然从朋友口中得知,那家公司名叫“洛神”,跟她的金毛犬同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段凌波突然主动联系朋友,答应了下来。
  据说“洛神”的老板是个富二代,但这家公司却是他自立门户创办的,凭借着天生的商业头脑,几年内便混得风生水起,将“洛神”打造成业界楷模,近几年开始着眼于海外市场......
  协议内容比较复杂,光是中文资料中的估值与法律问题研究就有十多页,又因为是跨国并购,涉及葡萄牙语这类小语种,专有名词较多,无法借助于机器翻译,因此,负责人于露每天都会跟她保持联系。
  段凌波静静地坐在会议桌前,白皙指节摁在协议书上。她是典型的江南人长相,皮肤白皙水嫩,今天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给人的感觉清清冷冷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见合作方过来,公司的其他科室也没进来,于露掏出手机确认工作群消息,忍不住拧了拧眉。
  “领导和合作方都是12点的飞机,按理早该到了。”
  “最近天气不太好,可能航班延误了。”
  “有可能。”
  于露跟她聊了几句,大概还是不放心,她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去打电话确认。
  段凌波拿过一旁的水杯,端至面前喝了一口。水已经凉透了,这大冷天属实喝不下。想到一会儿还得不停地说话,嗓子不能太干,段凌波起身,走向隔壁的茶水间。
  她将冷水倒入水池,刚准备接热水时,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段凌波放下杯子,滑开手机屏幕:“喂。”
  “你那边近况如何啊?快结束了吧?”孙由问道。
  孙由就是那个给她介绍工作的朋友,在里斯本留学时跟段凌波认识的。
  孙由的翻译水平与段凌波不相上下,只不过近几年开始单干,自己开了一家翻译公司,平日里忙着培训译员及管理公司,没有时间参与翻译。因此,洛神集团的负责人联系上她时,她二话不说地向人引荐了段凌波。
  段凌波听罢,扬起嘴角:“没呢,参会的人一个都没到,就我一个人在场。”
  “真的假的?不是说一点的会议吗?这都快两点了。”
  “听说他们是今天的飞机,可能是航班延误了吧。”段凌波淡淡开口,一脸平静。
  “是吗?那也应该快了,我不打扰你咯,下次聊。”
  “好,拜拜。”
  挂断电话,段凌波想着与会人员应该也快到了,她飞快地打开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快步从茶水间里出来,没想到迎面忽的走来一个人。
  距离太近,实在是躲避不及,0.01秒的思考时间,段凌波生怕热水洒到别人身上,往后举了一下杯子,下一秒,她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来人身上。热水悉数洒在了她的手腕上,烫得她倒抽一口气。
  来人还未及说出什么,站在他身旁的男人抢先一步痛骂道:“哎呦陆总,你怎么回事呢?把人美女给烫着了。”接着回头问段凌波,“美女,你没事吧?”
  段凌波刚想摇摇头说没事,对面的人忽然出声:“烫着没有?”
  沉冷熟悉的音色,段凌波下意识地抬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目光好似被冻住,浑身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曾经心心念念的一张脸,多少次午夜梦回都难以忘却的五官眉眼,即使过了七年,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心脏仍会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
  寒冬腊月里,男人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西装,像是感受不到寒意,也或许,他本身就带着一股如雪般的冷淡。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出现了焦急担忧的神色。
  一群人堵在茶水间门口,队伍后列的于露意识到不对劲,慌忙走上前来。在看到段凌波通红一片的腕骨和手背后,心下一跳:“段翻,你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
  而站在人群中间的段凌波却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久久未动。
  她仿佛听到了楼外的风声呼啸,裹着一阵刺骨的寒钻入她的身体,刺得她浑身都疼,意识也仿佛被风给刮得混沌涣散,已然听不清于露在说什么,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是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陆生尘重逢的画面。
  在里斯本街头,在A大,在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小区,在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寺庙前……在一切他们曾经一块儿走过的地方。
  她想过无数次,想过他们重逢后会说的第一句话以及表情。
  也许那时他们已经能够假装不在意,能够放下,然后礼貌客气地说话,心平气和地提起当年过往,学生时代犯下的错误,轻飘飘地揭过。然后各走各路,做彼此生命当中平凡的过客。
  然而真的重逢时,却是这般混乱、尴尬、猝不及防。段凌波在这一瞬间脑海中蹿过许多过往片段,有许多才忆及片刻便像是裹着针般,扎得她心脏抽疼。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做到平静,甚至于连假装都做不到。
  在于露又问了一遍后,段凌波迅速地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冷静开口:“抱歉,我先去处理一下。”趁着这个由头,段凌波绕开陆生尘走入了洗手间。
  她走得很快,颇有一番仓皇逃窜的感觉。
  沉寂多年的情绪忽然如浪潮般向她袭来,一阵又一阵,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段凌波双手支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眶渐渐变红。
  洗手间里暖气很足,照理是不会感到凉意的。然而段凌波站在硕大的镜子面前,注视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好像在暮雪天生了一场重病,脸色难看至极。
  段凌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流浇筑在手腕上,像是无数根冰凌,纷纷往那块皮肤上扎。但很快,她便发现,淋得久了,感官便跟着麻木了。
  她想,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只有梦里才会如此麻木、感知不到痛意。
  段凌波扯了扯嘴角,将这荒诞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她关了水龙头,缓缓走到窗边。
  外头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飘零的雪片被风刮进窗内,段凌波站在风口,呼吸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新鲜空气,仿佛感觉不到冷意。
  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下落,接着被风吹远,记忆也好像跟随它们越飞越远。她好似看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街道,地上铺着厚实的雪,有一个身着白色棉服的男孩子,静静地走在她面前。
  他陪她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将她安全送达,才放心离开。但是走出数米后,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她一眼。
  那一眼,仿佛让她看到了光。
  因此后来每一个落雪的天气里,她总会想起那个男孩。生命里白雪纷飞的季节,好像总是与他有关。
  段凌波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的雪,用了将近五分钟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抬手将窗户阖上。
  她想,自己是来工作的,不该因为过往纠葛耽误正事,是时候回去工作了。
  她飞快地理了理衣服,平复好心绪后便往外头走。
  刚踏出洗手间一步,就看到了闲倚在墙边的男人,他貌似在看工作群,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划拨了两下,眼睛始终盯着手机屏幕,侧脸的轮廓锋利。
  听闻动静,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收起手机,偏过头来看她。
第2章
  等了好久,才看到洗手间里有人出来,陆生尘好似确认什么东西一般,双眸直直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目光移到她脸上。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好似在暗暗较着劲,空气仿佛都变得焦灼。
  就这样无端地沉默了三分钟,陆生尘将手揣进兜里,又往前踏了一步,笑意慵懒随意:“最近还好吗?”
  段凌波没有料到他会靠近,眼睫猛地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身侧的衣摆,双脚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走廊上的灯光亮得过分,衬得地上的两道影子出奇得遥远、沉默。
  陆生尘的脸上拂过一丝错愕,他轻笑了声,又问了一遍。
  段凌波的喉间哽了哽,她暗自握了握拳,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道:“没事。”语气透着十足的淡漠与疏离。
  未等陆生尘接话,会议室里的于露便出来找他们:“陆总,合作方的人已经到了,可以开始谈判了。”
  段凌波听到于露的声音,好似遇到了救星,她飞快地转身,二话不说就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陆生尘看着眼前迅速逃离的背影,不自觉地舔了舔后槽牙。
  其实回到会议室也并不感到轻松,因为段凌波发现,随着合作方的队伍一一落座,那个人也慢慢地朝她这边走来,段凌波顿时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离,段凌波却觉得他走了好久好久。时间漫长得像是被人摁下了静止按钮,又或者是她坠入了多年来无法醒转过来的噩梦。
  狭小的空间内,他身上清冽的植物香气覆至鼻息。这个味道她曾经熟悉至极,是陆生尘爱用的香水牌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却从未问过他,这是什么香水品牌。
  现在,早已错过了询问的最佳时机。
  葡萄牙那方的负责人叫Aiden,曾多次率领队伍来中国考察,算是半个中国通,他主动用中文打招呼:“陆总,你好。”
  陆生尘也礼貌地回以问候,看了眼时间,状似随意地瞥过众人,而后道:“那我们开始吧。”
  段凌波能够明显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她用力地攥紧了手心。
  谈判是个漫长且复杂的过程,需要双方在协议草案的基础上多次磋商、反复修改,才能达成一致。即便早就做好了今天要打硬仗的准备,双方为各自利益百般斡旋,仍是超出了预期好几个小时。
  谈得久了,葡萄牙方的人明显感到一阵局促,个个脸上都有几分沉郁。洛神方也因从未为一个项目耗时这么久过,多少显得有些不安,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
  而陆生尘却只是慵懒地坐在桌前,单手扣在那份协议上,眉眼微阖,薄唇轻扬,像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好似一脸胜券在握。
  他很善于应对这类场合,在会议室紧张的氛围里缓缓地勾了勾唇,而后启唇,一一列举出洛神的优势以及运作模式,明确地指出再不会有哪家公司比他们报价更高。
  对方团队对视一番,提出需要私下商量十分钟,洛神的人便给他们腾出会议室。
  最后果然如陆生尘所料,没几分钟,对方代表就与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Aiden站起来,跟在场各位说了几句官方而客套的话,称未来再有合作意向,可以继续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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