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西瓜看向宋望舒。
“是这样的，我们程总又改主意了，只要宋小姐肯赏脸陪他吃一顿饭，展厅就继续租给你们。”
“......”西瓜好想骂人。
什么鬼程总！大流氓！
她愤愤的挂断电话，咬牙切齿，“初月大神，那什么程氏老板就是个大流氓！！！”
宋望舒唇线微抿，“他说什么？”
“他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觊觎你啊呜呜呜！！竟然要你陪他吃饭！！”
“......”
宋望舒哭笑不得。
虽也像是程亦能干出来的事，可他们不是说好了吗？不再联系了。
或者这是......报复？
宋望舒认真的想了想，这个理由还算合理。
他一向有气就得发，不会让自己不舒坦的。
宋望舒叹气。
“大神，我们找宋总解决吧？”西瓜小心翼翼的问，“你自己去的话很不安全啊。”
她温声细语的安抚下西瓜，并保证不会出事，让她回拨了蒋特助的电话。
“您好，西瓜女士，是宋小姐给出回复了吗？”
宋望舒一顿，嗓音清泠，“我是宋望舒，请问程先生几点有空？”
蒋特助手一抖，连忙看向程亦的脸色，“宋小姐您好，若是赏脸吃饭，请您留个地址，司机会提前去接您。”
“不用，定个时间，我过来程氏吧。”
蒋特助得到程亦的示意，便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程亦心情甚好，走出电梯，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咱副总那老叼毛来了没？”
“还没呢。”
“得，又迟到，比我这个程总都快活。”程亦整个人都透着慵懒，“把他昨晚嫖娼的证据整上，送进去待几天，反正这公司有他没他都无所谓，这位置不想做了换别人来。”
蒋特助一脸淡定，“好的程总，我现在叮嘱下去办。”
第12章 洁身自好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因为程亦闹这一出，画展的工作人员都放了半天假。
宋望舒不想回去，独自去了商场。
这是她鲜有的上街，有些衣服品牌也不太认识，便随意进了几家店。
导购惯会见人下菜碟，看她说话温声细语，说什么都点头，可能是个有钱的傻白甜，机灵的忽悠着宋望舒买了一堆时尚高定。
宋望舒看出她不停推销的小心思，也没在意，毕竟衣服确实不错。
她留下宋澄的尺寸，让她们之后统一送到宋宅，刷完卡就离开。
逛了一圈下来，钱花了不少，都是给宋澄和宋寒商买的衣服和首饰。
可一看时间，她叹了口气，觉得很没意思，坐到商场的椅子上，神色淡淡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有情侣手里拿着奶茶说说笑笑，老人牵着小孩闹着要买玩具，有人行色匆匆，还有站在街头发传单的兼职大学生。
一时看入迷了，身旁有人和自己说话都没反应，乍一抬头吓了一跳。
蒋特助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宋小姐，吓到您了。”
宋望舒笑笑，“没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他正好自我介绍，“早上我们通过电话的，我是程总的助理，我姓蒋。”
“是程先生说，看您一个人在这儿有些无聊，想来问问您要不要去程氏坐会儿打发时间？”
宋望舒：“......”
她默了一瞬，脸上看不出息怒，“他还找人跟着我啊？”
蒋特助挂着职业微笑，“宋小姐误会了，是碰巧。”
敷衍得很不走心，蒋特助暗暗打量着她的神色，没见她脸上露出半点不悦，好像对跟不跟踪的压根不在意。
难怪他怎么劝程亦追女孩不能这么追，他都非要一意孤行。
原来是仗着人家脾气好。
宋望舒拿起手包起身，“那走吧。”
她也确实没事干。
上了车，蒋特助看她淡然的望着窗外，收了搭话的念头。
一直到程氏门口，大老远就见着一群人围在那里。
宋望舒被吸引了视线。
只见一六七十岁的老汉和老妪跪在偌大公司的门口哭，保安怕伤着人，都不敢太粗暴的拖。
她蹙眉，还没到门口，程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要哭远点哭，公司形象都遭你们哭黑了。”他语气听不出怒，很平淡的招保安赶人。
抬眼间对上宋望舒的视线，他一顿，绕过人走出去，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宋小姐——”
宋望舒眉头微蹙，嗓音是她一贯的柔：“你不要阴阳怪调的。”
程亦：“......”
他好像个皮球瞬间泄了气，面上显了分赌气，示意蒋特助，“带宋小姐上楼转转，准备些糕点，不甜的她不吃。”
很久不吃甜食的宋望舒：“......”
她没计较，偏头看着那还在哭喊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两位老人，“这是？”
程亦瞥了一眼，不耐的解释，“昨儿把他儿子开除了，今天跑来哭，这我冤不冤？”
“无故裁员？”
蒋特助适时的解释，“那人泄露保密方案给别的公司换钱。”
“那应该报警呀。”
程亦抿唇忍笑，没忍住转过头去笑出声来，“不愧是你啊。”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他也贱兮兮的学着她的语气，“已经报了呢，不然你以为那两位为什么跑来哭？”
宋望舒了然的点头，不再问。
蒋特助领着他进去，程亦站在原地目送到看不见背影，这才走向被止住的那两位老人面前，“本来你们儿子犯了错，没有我买单的道理。”
“你这个黑心老板！把人往监狱送！你要遭报应！我可怜的儿啊！”
程亦嘴角淡笑不减，“嗯，在我报应来之前，若二位再不离开，你们儿子作出来的几百万损失你们来赔？”
说完，再不理会两人的叫骂，示意保安报警，然后加快步子朝里面走进去。
宋望舒一路被目光洗礼，直到进了总裁专用梯，她有些不解的问，“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着还凑近电梯镜面看了看自己的脸。
蒋特助赶紧在一瞬间把平生难过的事想了遭才压下笑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有的，是您气质太好，她们很少见。”
“你平时也会这样夸程亦吗？”
“不会，程总会骂我不要废话多。”
宋望舒莞尔。
她这样笑起来，真是比大江春畔的微风还柔和，像是从人心上拂过，掀起阵阵涟漪。
蒋特助连忙移开视线，暗自念叨。
妈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小白花姑娘。
宋望舒没有转公司的念头，被蒋特助领去了休息室，还真给她送了一堆精致的点心来。
外头小秘瞪大了眼想看看，“何方神圣让蒋特助亲自伺候？”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简直仙女！气质绝得我喊救命！！”
“来找程总的？”
“大概是的，不然蒋特助那么忙哪有空接待呀？”
几人相视了一眼，纷纷发出了然的‘喔’声。
“闲的？”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如临大敌。
“程总好！！”
程亦蹙眉，看也不看她们，“说几遍了，你们这些女人走远点，别老来总裁办转。”
她们委屈巴巴，“可我们是您秘书啊......”
“你们是公司的秘书，不是我的。”他睨了一眼，“咋的，有事不会联系老蒋？”
秘书：“……”
“懂不懂什么叫洁身自好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程亦嫌弃，“让小月亮误会我有这么多女秘书，我上哪哭去？”
秘书：“......”
可她们就是他的秘书啊，虽然平时全靠蒋特助分发工作，但职位这一点无法否认吧？
只是这话要一说，以程亦的脑回路分分钟把她们开了换男的来。
算了算了，不和神经病老板计较。
程亦不再搭理她们，朝休息室走去。
身后几人赶紧远离此处，并直呼‘磕到了’。
休息室那位大抵就是程亦口中的小月亮了。
还是让程亦倒贴嫁妆的那种！
程亦走到一半又停下，等蒋特助出来，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问，“她干嘛呢？”
“嗯......看风景。”
第13章 乌木雪松
程亦佯装经过，朝里面瞥了一眼，果然见她再看墙上的一幅风景画，眉头微蹙，好似在走神。
他回头朝蒋特助道，“我办公室落地窗能看实景，你喊她别盯着那副总买的几百块钱商业品看了。”
说完，他目不斜视的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宋望舒似有所感回头看到了他路过的身影，下意识喊了声，“程亦。”
程亦脚步顿住，回头一副‘有话快说’的不耐表情。
“你大概什么时候忙完？”
他抬手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手表，“可能五六点可能七八点，十一二点也不好说。”
“......”
她微笑，“不然你还是定好时间告诉我吧，我先回去了。”
“干嘛？待这儿能要你命？”
宋望舒觉得莫名，“总不能真等你到十一二点吧。”
“为什么不能？”他朝休息的门走了两步，倚在上头。
“我十一点要睡觉的。”
“......”
难得看他一脸哑巴吃黄连的便秘表情，蒋特助又没忍住笑。
程亦冷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还不去工作，可别让宋小姐十一点赶不回去睡觉。”
咬牙切齿，咬的是牙吗？不，咬的是蒋特助。
他一走，程亦瞥了眼宋望舒，语气僵硬，“你若无聊，我办公室有书，应该合你口味。”
“我就在这等你吧，不会打扰你的。”
“不打扰。”他一字一句，“你就非得跟我这么客气？”
宋望舒一怔，想了想，说，“程亦，我知道你觉得是我抛弃你了，心里不痛快。”
“没关系，想撒气就撒吧，等你撒完气，我们就好聚好散。”
说完，她扬起轻轻浅浅的笑，“今晚吃饭我请，吃完你可要记得将展厅继续租给我。”
程亦本来是想找茬惹她生气的，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没被气死才是他真的命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挂上痞里痞气的笑，“行啊，你了解我，能知道我不高兴就好，我活了半辈子还没被女人甩过呢。”
“你能乖乖让我撒气那是最好，等我不气了就绝不再来缠着你。”
宋望舒看着他离开，半垂下眼睫，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坐回沙发上，盯着桌上的糕点晃了神。
程亦回了办公室，开了场视频会议，等结束才回了个电话。
他卸下专注的神色，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亲爱的老父亲，有什么指教？”
程墨山默了一瞬，语气饱含无奈，“许副总怎么回事？”
“嫖娼进去了啊，怎么了？”
“你给送进去的？”程墨山有些生气，浑厚的声音带着指责，“他是公司元老，若犯了错开除就是，还给人送进去，这事说出去说我们程氏不厚道！”
“有意思，我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公司员工犯了错，督促着有错就罚，厚道不厚道的管我什么事？”
“你是半点面子不给我留啊。”程墨山冷哼一声，“全公司都知道他是我的人，你说动就动了，问过我吗？”
“若我没记错，您老现在连个二股东都排不上，别整天给自己找气受。”他扬起一个淡笑，笑意不达眼底，“公司交给我就别再手那么长了，这点你该学学老爷子，他个董事长都不瞎管我的事。”
蒋特助从门外走进，安静站在一旁。
程亦瞥了眼一旁电脑上的会议室监控画面，垂下眼，“没其他事就挂了。”
果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坐着发呆也不玩手机，自己安安静静的就能待很久。
“有时间回家吃饭。”
“再说。”
将手机丢回桌上，他神色淡淡，“剩下的事推到明天。”
五分钟后，他走到会议室门口，“走了。”
宋望舒起身，拿着手包跟着他走出去。
程亦宽肩窄腰，许是常年健身，比起大学那会儿还健硕些，而她身姿纤细羸弱，站在他身侧，只到他肩膀，体积差格外引人注意。
进了电梯，他余光看着她，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这几年在国外过得不好？”
宋望舒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反问，“怎么了？”
“瘦成这样宋女士看得下去？”
宋望舒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淡笑，“瘦点穿衣服好看。”
“什么狗屁畸形审美。”他语气不满，蹙眉偏开头。
到了停车场，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宋望舒看出来他是要自己开车，顺口问了一句，“去哪里吃？你想吃什么？”
“夕颜。”说完，垂眼看她，“记得吗？”
以前两人最爱去的一家私房菜餐厅，环境和菜品都合小月亮的口味。
宋望舒一怔，“那家餐厅老板之前不是发朋友圈说要关店了吗。”
程亦神色淡淡，“我接过来了，厨子还是原先那几个，只是做成了会员制。”
她无言，只能点点头。
程亦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她坐上去，却没立马走开，低头看着系安全带的她，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雪松香气。
欲言又止，却又什么也没说，关上门上了车。
一路无言。
他开车时脱了外套，袖口卷起，骨节修长好看，神色也专注。
但宋望舒注意到他情绪比刚见面那会儿低了不少，不由得猜想是工作不顺利。
她也不问，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车上放着雅静的轻音乐，宋望舒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平时睡眠很差，此时坐在程亦旁边，她大脑竟前所未有的放松。
眼皮都变得沉重起来，她安安静静的问，“大概多久到？”
带着些许困意的嗓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软软的特别勾人。
“半小时。”程亦快速侧目扫了她一眼，看得出她眼皮有些沉，“困了？”
“有一点。”
“睡吧。”他伸手将音乐关得更加小声，伸手把一旁的外套轻扔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