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狗血文的早逝白月光——濯雪一汀【完结】
时间:2023-07-28 17:14:12

  江遇宛是第一次来定国公府做客,但见府邸外种着木兰花,石雕麒麟立在两侧,雕花的红木大门上七排铜钉,透出一种古朴华丽的氛围。
  她们跟着引路的女婢往里边走,进了庭院,便看见一座辉煌的照壁,栩栩如生的迎客松雕刻在上。
  穿过重重门户,沿着九曲游廊,行至正厅。
  里头已坐了许多人,交谈声不绝于耳。
  待看见有人进来,里面安静了一瞬,都抬眼望过来。
  瞧见着红裙的是临安候的长女,身侧立着的素衣少女却不识得。
  众夫人便多看了几眼,那少女气质高华,清冷柔弱。
  有些答案昭然若揭。
  ――想必便是前不久才回京的江府四娘子了。
  一位眉眼生善的夫人端坐于主位,云髻高裙,脸上带着笑意,保养的极好,面上几近没有一丝皱纹,经历岁月的洗涤面容反而更温柔了几分。
  待两人奉上贺礼,定国公夫人李氏关切道:“可是路上遇了什么事,怎来得如此晚?”
  江尔容沉吟片刻,决意少生事端,绝口不提路上波折,撒娇一笑:“是路上耽搁了,舅母未怪我吧?”
  李氏嗔她一眼,笑道:“你这丫头,我怎舍得怪你?只是你表姐多年未见过你,适才还派人来问,说这小丫头怎还不来。”
  又侧眸看向江遇宛,温声道:“这便是安安罢?”待小姑娘害羞点头,她又接着说:“你伯母时常提起你,说你安静听话,又生的好看,今日我见了,也实是喜欢。”
  她挥了挥手,示意江遇宛走近些,然后拉过少女的手,取下手腕上的玉镯,要为她戴上。
  江遇宛连忙推脱:“夫人厚意,我本不该推辞,可今日是夫人寿宴,我岂能收夫人厚礼?”
  李氏一笑:“你这孩子,怎可与我见外?我是你阿姐亲舅母,也当得你亲舅母。”
  席下宋氏也笑:“正是,这当舅母的,第一次见到甥女,不出出血倒是说不过去了。那玉镯可是你舅母陪嫁物,从陇西带来的,你便收下罢。”
  姑嫂二人关系好是盛京出了名的,这般打趣也并不出格。
  话已至此,江遇宛便红着脸由李氏为她戴上了。
  女郎的手腕素净细腻,被那碧玉镯子衬的更加白皙,李氏满意点头。
  席时都是些年长的妇人,留两个小娘子于此处亦不合适,李氏温柔浅笑:
  “后院白玉湖设了宴,尔姚已经去了,你们俩也去看看罢,总比这里要热闹。”
  .
  国公府宅子大,几人由奴仆引着,穿过回廊,又行至假山,绕过园林,才到白玉湖。
  小径上布满各色花亭,中间最大的亭子里坐着许多位贵女,对面台子上有乐师奏曲,丝竹声混着叫好声,略有些嘈杂。
  江遇宛不愿去应付这许多人,看了眼阿姐,随意瞎诌:“阿姐,我有些头痛,你先过去,我去那边逛逛。”
  江尔容看她神色恹恹,没有多加怀疑,因着有她的前科在,不放心的交代白术:“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你的视线半步。”
  待白术应下后,江遇宛转身往回走。
  .
  踏着曲折的石子路,看到了翠绿的假山。
  国公府的假山修的别成一格,山脚下有一座石拱小桥,造型别致,桥下水流涓涓,她从拐角处绕过来,想上去看看。
  不期然看见了两个人。
  江遇宛的脚步顿住。
  女子身着一袭天青散花褶缎裙,披着烟绿色薄烟纱,乌黑的头发用碧玉簪挽了起来,身姿风流,看不清脸,但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姿态颇有些卑微的要递给眼前人。
  而那男子罩着对襟长衫,身形挺拔修长,立在半明半昧的光影处,眉眼平静,甚至隐隐蹙着眉。
  无意撞破这般“郎无情妾有意”的场面,她惋惜几分无法上桥观景后,便要悄悄离开。
  这时,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响在耳侧:“提示!男女主同框!”
  ――“触发主线任务2.2,帮助女主成功把荷包送给男主。”
  “任务奖励:五个生命点;宿主目前剩余:103生命点。”
  “友情提醒,生命点超过一百时,任务失败进行扣除的同时宿主不再受到惩罚。”
  “......”
  系统是来抢生命点的吧。
  江遇宛再次抬眸看向桥上的两人,顿觉任务完成的可能性为零。
  男主要是不收,她总不能上桥硬要他收下罢?
  反正也没有惩罚,她便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静静等着。
  万一男主收了呢?
  而这时,那年轻郎君忽然投来一眼。
  作者有话说:
  小路也算露面啦(小声bb)
第14章 太子殿下
  ◎品行如玉,郎艳独绝。◎
  沈清桉两日前刚从淮阴回京,因着国公府世子宋誉行是他的伴读,关系颇近,今日他便来贺国公夫人生辰。
  谁知行至桥上,便被宋相家的女儿截住,那姑娘颇有几分局促,且是宋誉行的族妹,他便多了几分耐心,与之言语几番。却见那宋姑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还声称听说了他这几日休息欠佳,而那荷包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夜间用了可以好寝则寐。
  沈清桉一眼扫过去便不禁皱了眉头。
  淮阴水涝严重,他日夜不眠才处理好各项事宜,又急急被母后召回,近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夜间难以入睡。先不论这宋姑娘是如何知晓的,如若今日收下她的东西,传出去岂不坏了姑娘名声?
  私相授受之举,定然遭人议论。
  他刚要淡淡回绝,一角素衣裙摆撞入视线内,他神色一顿,旋即抬眸看去。
  见拐角处站着一个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
  似是发现他的视线,顷刻间,转身没了踪影。
  沈清桉微愣,然后听见面前女子低低的声音:“我知我唐突,可这香料是我翻了一夜古书寻到的方子,又历时一日才配好,万望殿下为自己身子思虑。”
  “还请殿下......收下。”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触到一张微红的面颊,语气略冷淡:“不必了,孤用不上这般东西。”
  说罢毫不留情地抬步从她身边掠过。
  清冽的檀香钻入她的鼻端,宋文含的视线下意识地紧随着他,男子身姿英挺,步伐沉稳,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一般清冷,难以接近。
  品行如玉,郎艳独绝。永远遥远,永远冷淡。
  一种自惭形秽感,自宋文含心底油然而生。
  “小姐......”
  贴身丫鬟盈书怯怯的低唤声唤回了宋文含的理智,她倏地回神,攥紧了手中的荷包,神色几经变换,堪堪平静下来。
  盈书看见那荷包依旧在宋文含手里,不由愤愤道:“小姐日夜不眠亲制的东西,太子殿下竟置之不理。”
  她家小姐出身清流世家,如此美貌不说,还被誉为“上京第一才女”,若是她家小姐都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这上京还有哪家贵女能嫁入东宫?
  宋文含秀眉微拧,低斥一声:“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说罢抬头看了眼天色:“宴席应是快开始了,走吧。”
  “是。”
  ***
  从假山绕回庭院设宴处,忙活的仆人们来回走动,手里端着石青色的箪,窗户都半开着,可以瞥见里头的红木柱子,以及窗台上摆放的花盆,飘着淡淡的清香。
  江遇宛犹忘不了太子那个眼神。
  ――锐利凛冽,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提醒!任务失败,将扣除五个生命点。宿主目前剩余:98。”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乍然响起。
  江遇宛微微垂眸,揉了揉眉心,看样子女主的荷包没有送出去。她也实是吃惊于幼承庭训,规行矩步的女主能做出主动送荷包的举动。
  看来剧情偏的不轻。
  她把头转过去,看向膳厅中,里面已摆了席位,陆陆续续有人入座。
  白术看出她的出神,上前压低声音说:“郡主,那宋娘子爱慕太子殿下的事满城皆知,京中都传她会入主东宫呢。”
  江遇宛:“我觉得也是。”
  还能有谁比她更希望男女主能赶紧结亲呢?
  白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沉默住了。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安安!”
  和着一道更为高声的:“江妹妹!”
  江遇宛下意识抬眼望去,几道窈窕的身影从远处行来。
  为首的正是一袭黄裙的穆晚颐,她面上带笑,如初阳般灿烂耀眼。
  江遇宛不由跟着笑起来。
  “江妹妹,你怎地没去看白玉亭的舞女们?那些女子生得好看,身姿更是好看!”穆晚颐在她面前站定,晶亮着眼睛问她。
  江遇宛对着那双盈着水光的眼,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适才我有些头痛,便去......”
  顿了顿,“园林处歇了几息。”
  因着说了假话,她双颊红了几分。
  穆晚颐并未看出这细微变化,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揶揄道:“江妹妹,你怎么好似瘦了?”
  时年盛京贵女以瘦为美,此话亦是有几分褒奖意味在的。
  可对上自幼孱弱消瘦的江遇宛来说,却颇有些不对劲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胭红身影就快步走上前来,拉过江遇宛的手,急道:“别胡说,安安才没瘦!”
  穆晚颐的手被拂下,一时有些生气,转而想到江妹妹的身子不好,适才那番话着实有些不合时宜,便委屈道:“我是在说江妹妹又漂亮了些嘛!”
  姑娘生得纤弱漂亮,娇弱的小脸宛若白皙的玉,两腮上的笑涡若隐若现,清冷之余多了几息柔美,盈盈细腰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后面的众位贵女们深以为然,几日不见,这朝阳郡主仿若更好看了些,让人移不开眼来。且今日看来,她竟和穆晚颐关系匪浅。
  穆国公府乃是如今南昭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望族,爵位世袭罔替,历代累出皇后,底蕴极其深厚。又是当今皇后母族,穆娘子又是穆国公膝下唯一嫡出,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虽她脾气霸道,说话从不留情面,还是有小娘子上赶着和她交友,可她到如今也只和宋相家的小姐有几分亲近罢了。
  今日被江府的人如此下脸面竟也未生气,众女不由思考其中缘由。
  江尔容刚刚那番举报亦是下意识的,说完便有几分悔意,身后跟着的江尔姚更是心头一跳。她们临安侯府可得罪不起穆府,却未料到这穆晚颐竟似变了个人般,丝毫无怒意。
  她不禁侧头看向小姑娘白净的侧脸,一边在想自己妹妹和这穆娘子的渊源。
  .
  就这般,小姑娘们心思各异的步入膳厅,只见中间摆着一座白雀开屏漆艺座屏,用于分隔男女两室席位。
  那屏风绣的栩栩如生,桌案上放置的糕点也很精致漂亮,一时都不再沉于思虑,高高兴兴的入坐席中。
  刚一落座,江尔容便压低了声音侧头道:“安安,那穆晚颐怎与你如此相熟了?”
  江遇宛愣怔片刻,把几日前枕霞阁之事挑着说了一番。
  闻言,江尔容回忆着穆晚颐的态度,没有应声。
  步履声轻摧,少顷,国公爷和夫人落座后,一排奉着盘子的侍女们鱼贯而入,便也没人注意到姗姗来迟的宋文含。
  落了半刻,有人高呼:“太子殿下到。”
  霎时间,屋内跪了一片。
  众位贵女都翘首以望,奈何隔着屏风,只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又听得国公爷沉稳威严的声音:“殿下大驾,臣未能远迎,请殿下恕罪。”
  沈清桉轻一点头,声音没有多少起伏:“无意扰诸位雅兴,都平身罢。”
  谢恩声此起彼伏,席宴终于开始。
  江遇宛随两位阿姐坐在主桌,同桌的还有主家之女宋烟琼,身份不凡的穆晚颐,以及定国公同宗侄宋文含。
  她初初见到宋烟琼,不免多看几眼。
  宋烟琼天生一副好相貌,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然则最出众的不是外表,而是通身不凡的气度。她受佛家香火熏陶,眉眼中都仿佛带了一丝宽仁,眉间那颗红痣更衬的她不像凡世之人。
  倒像佛女。
  江遇宛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书中她的结局――济世救人,一生未曾婚配。
  .
  后半晌,热闹方停歇。
  宋氏去了正堂帮着送宾客,江遇宛便随两个阿姐在屋内等候。
  宋烟琼看了眼乖乖坐在一侧的江遇宛,想起了次弟一本正经的叮嘱――那江四娘子身子弱,望阿姐为她诊治一番,看看病症何在。
  次弟自幼聪慧,令人省心,一心承继家业,头次为一个小姑娘求到她这里来。
  这个念头刚落下,宋烟琼便抬起眼睫,轻声道:“宛宛小姑娘,你伸出手,由阿姐为你看看脉相可好?”
  江遇宛闻声抬头,左右看了看,见江尔容面带欣喜地看着她,她迟疑着,伸出了手。
  宋烟琼冲她笑笑,然后覆上她的手腕,小姑娘身子不好,手也冰凉凉的。
  一室寂静,目光都汇集在那白如皓雪的腕上。
  宋烟琼神色略显复杂,面上更添了几分郑重,少顷,她收回手,斟酌两息,终道:“是否受心疾烦扰?”
  江遇宛轻轻点头。
  “别的呢?是否有时头痛不止?”
  江遇宛眼睛眨一眨:“......并未。”
  系统造的惩罚应不算罢?
  宋烟琼看向边上神色紧张的江尔容和江尔姚,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脉相虚浮,隐隐有倾颓之势,只怕这姑娘活不过十八。
  医者仁心,终不忍道实情,思量后启齿:“等我向师父致信一封说明情况,后续事宜亦以书信送至侯府。”
  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
  申时一刻,终于驱车归家。
  已是日入时分,天色将晚,然西城街上灯火喧嚣,路边小摊上摆着字画书籍,乃至首饰钗环,品类繁杂,令人目眩。
  夕阳余晖透过镂空车帘,在她如玉破般的肌肤上渡上一层柔光,白术不解问道:“郡主要买什么书?”
  方才归家时,江遇宛便说不与宋氏及阿姐们一同归家,反倒要来西城街买书。
  江遇宛眼波流转。
  临安候府自有书阁,不过那些书都是些史书典籍。
  而她要买的是――话本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再遇质子
  ◎――倾城四小姐,偏执质子的心尖宠!◎
  盛京西城街,是出了名的淘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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