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印助我救赎黑化小竹马——临淼【完结】
时间:2023-07-28 17:21:26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送完药膳,温衔青从城中的集市折回食肆,各色小摊摆满了两侧的路,吆喝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你们可听说了?”当中有人道,“今早芸山镇有一户人家发了疫病,上吐下泻,怪吓人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刚听说。”另一人应话道,“说是那大夫都吓得面色发青,对这病也是束手无策……”
  温衔青闻言,蹙了蹙眉。
  她只是出了趟门,便发生了这种事么?
  “这位小哥。”温衔青上前拉住适才说话的这人,问道,“这疫病现在形势如何?”
  “不太好。”那人叹了口气,凝重道:“芸山镇如今全封了,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又进不去,大抵便要听天由命了吧。”
  “多谢。”温衔青匆匆丢下一句,便小跑着离开。
  连枝同谢玄知还在食肆中,此刻定是万分失措,还有那些镇民们,大多都没遇上过这种事,他们又该怎么办?
  温衔青不敢再往下想,她此刻心乱如麻,只想着如何回到芸山镇里去。
  “小姐,镇上发了疫,您还是请回吧。”
  果不其然,赶到关口,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仅是在外头,温衔青便感受到了镇上从未有过的死气沉沉,路上寂静无声,压抑和沉闷笼罩了这片土地,和她印象中的芸山镇差得太远太远。
  片刻后又见官兵抬了棺木出来,路过关口时暂停脚步,招呼了声。
  “又有人死了?”适才拦住温衔青的那人掩住口鼻,语气中难掩烦躁。
  “这次是一个铁匠。”官兵道,“听说刚成婚不久,啧啧,可怜那小娘子,要给她那短命的夫君守寡喽。”
  温衔青只听到“铁匠”两个字,便是如雷贯耳,后边那人还说了什么,她都再听不进了。
  铁匠……死了?
  明明那人前段日子还好端端地对自己笑,明明那人还信誓旦旦地要与方以安白头偕老,明明……
  温衔青的脸上出现了一刻空白,她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失了勇气,眼见棺木便要被抬走,她才愣愣地伸手拦住了官兵。
  “这棺木……”温衔青艰难开口,“是要抬到哪里去?”
  “自然是一把火烧了。”官兵应道。
  温衔青的手颤了颤。
  烧了。
  她知道为了控制疫病,这般做无可厚非,只恨自己从集市绕了路,没早些赶回来。
  可眼下发生了这般事情,要让方以安如何面对?
  温衔青心下越发不安,她攥紧了手,暗暗想道: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要进到镇里。
第9章 疫病
  “小姐,还请回。”
  那官兵提着刀,已是不知第几次挡在温衔青身前了,愣是不让她向前踏进一步。
  温衔青虽知这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可心下难免觉着他不懂变通,规矩是死物,眼下这般情状,光在这守着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军爷,您在这儿看着,便能治好他们的病么?”
  “我是不能。”官兵觑了温衔青一眼,不屑道:“若不是军令如山,你当我真想在这儿拦着你?你是一心赴死,我却还害怕染了疫,上有老下有小的,谁还没个牵挂。”
  温衔青有些动容,但仍坚持道:“镇民被困在里头,也许多等一刻便有一人会丧了命,这事拖不得,不妨让我试试,兴许能控制住疫病。”
  “嘁。”闻言那人却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敢说这话,你一介女流,算是哪根葱哪根蒜啊。”
  真是欺人太甚!
  自穿书以来,温衔青头一次感到这般恼火,这人说不通也便罢了,却句句出言不逊,话里话外都对女子似有歧视。
  就在她忍无可忍之际,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道:“放她进去。”
  温衔青微微一怔,刚窜上的火气顿时熄了下去,长风吹彻,恍惚中她似是嗅到那人衣袖间淡淡的沉香,这气息很快便散了去,只留下风雪中的一丝余韵。
  那人适才还躺在院里惬意地享受他的“日光浴”,这会儿却出现在了芸山镇,想来也是对疫病有所耳闻。
  “将……将军。”那官兵一见楚淮序就变了脸色,“下官只是按命行事,怕这小娘子染上疫,性命有虞。”
  “自古要做英雄的人,怎能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信她有解决此事的能力,”楚淮序冲温衔青使了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眼色,对着官兵冷道,“让开,且别拦着她。”
  他这最后几字带了威压,那官兵岂敢不从,连忙收了刀,让出身来。
  温衔青在听到楚淮序称自己为“英雄”时,不禁抬眼看去,眼见那小将军面上凶巴巴的,可面对自己时,那双眼眸却总带着笑意。
  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她笑了笑,心底忽而起了一丝微澜。
  踏进芸山镇,温衔青便感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这里如今给人的感觉便犹如“人间炼狱”,挨家挨户,走得近了,还能听到隐约的啜泣声。
  食肆早已闭了门,温衔青敲了好几下门环,方见连枝从里头拉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看了眼。
  连枝带着面巾,双目通红,像是刚刚才哭过,她一见温衔青,方止住的泪水又在一瞬间决堤:“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温衔青没心思说太多话,只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谢玄知人在哪?”
  “我没事。”连枝摇了摇头,让温衔青先进了门,“玄知……不太好,半个时辰前突然起了高热。”
  温衔青抿了抿唇,勉强稳下心神,眼下食肆里也出了状况,她知道自己必须挑起这个担子,在这当口,最忌的便是慌乱无措。
  “我先去厨房。”温衔青想了想,蹙着眉道,“连枝,你去看看方以安吧,别走近也别逗留,远远看上眼便立刻回来。”
  也不知金手指能否有解决疫病的能力,唯有一试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可她抽不开身,又实在放心不下方以安,只得让人替她去看看情况。
  希望那人能过了这道坎,千万别做傻事。
  连枝走后,温衔青两手支在灶台上思忖着该做什么菜。
  现下染了瘟疫的人,除了起烧和手脚溃烂,大多还伴随着上吐下泻、严重口渴的病状,若是做些不好消化的,兴许他们根本难以下咽。
  既要有助于消化,又要能解渴……
  有了!
  就做红薯小米粥!
  小米和切块的红薯一同下锅,熬好的粥绵密浓稠,小米颗粒分明,红薯松软香甜,筷箸一夹便散了开,内里还拉着丝。
  在此基础上,温衔青又添了少许红糖入内,让整锅粥既清甜又不至于过腻,原本浅淡的色泽也因这味料的添入呈出了诱人的金黄色,令人食欲大开。
  刚熬好的粥还往外冒着滚滚热气,红薯的清香融在空气中,充斥着这片密闭的空间。
  便是这煮粥的空当,连枝推了门进来,她喘了几口气,摘下面巾道:“方娘子很是平静,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她一直抚着一对耳珰,不知何意。”
  温衔青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
  没有意气用事便好,至于这耳珰……温衔青忆起两人成婚那日,她曾在方以安手中看到过,兴许是定情信物一类的物什。
  睹物思人在所难免,可无论如何,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在这世上好好地活。
  *
  连枝拢了拢被褥,对着床榻上那人苍白的面色,忧声道:“唤他也不见反应,烧也不见退,小姐,若是这粥无用,我们又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温衔青无奈地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这世上有太多的难全,太多的不如人意,没人能为一件事做十成十的担保。
  若是这粥当真无用,那硬要闯回芸山镇的自己,恐也难逃患病而终的结局。
  只是温衔青并不想说些丧气话,她笑了声,端起桌上的粥,道:“喂他喝下吧。”
  谢玄知烧得失了神智,汤勺灌进去的粥,几乎一半都漏在了外头,只有剩下的一半进了口。
  碗见底后,连枝同温衔青两人便守在床前,可候了快半个时辰,都不见谢玄知清醒过来。
  “小姐……”连枝无力道:“怕是没有希望了。”
  温衔青攥紧了手,十指都陷入血肉之中,她咬了咬牙,仍旧坚定开口:“不,再等等。”
  红烛泣泪,蜡烛缩短的每一寸,都代表时间流逝的每一刻,温衔青一直盯着桌上的烛台,终于在火光将熄前,谢玄知的身子轻微动了动。
  即使是很小的动作幅度,还是被连枝捕捉到了,她连忙拭干了泪水,直起身子唤道:“玄知,你终于醒了。”
  兴奋之余,后怕却又很快占据了心头,连枝没忍住鼻尖的酸涩,哭诉着狠狠捶上那人的肩头:“你个二愣子,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么?”
  谢玄知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为何要……担心我。”
  眼见连枝便要跳脚,温衔青忙插了话,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谢玄知闻言,用手背触了下前额,道:“烧退了,身子也没觉着不适。”
  看来是成了!
  温衔青忙唤连枝将那锅剩下的粥分盒包装,挨家挨户地送上门去,不能有遗漏的人家。
  这场疫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此夜冷得刺骨,风雪迷人双眼,温衔青披上厚厚的裘衣,踩着积雪去了方以安家中。
  她没敲门,只听屋中隐隐约约传来两人的对话。
  “囡囡,人各有命,老天爷都看着呢,任谁都是要走这条黄泉路的。”
  “娘,女儿知道。”方以安垂眸看着手心的耳珰,吸了吸鼻勉强笑道,“但女儿早已与那傻大个约好,生同寝,死同穴,谁知眼下却连尸骨也荡然无存……”
  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好在疫病结束,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会为此事高兴吧。”
  “夫君一向是良善之人,”方以安道,“娘你且放心,女儿不会寻死,今生纵然无缘,可来世,我们还要做对恩爱夫妻。”
  这夜里,她在微弱的烛光中伏案提笔,墨笔挥动,信上出现了一道清秀的字迹: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第10章 合作
  当晚温衔青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看着月色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到了食肆开张的时辰,连枝同她赶到镇上时,迎面便被吓了一跳。
  镇民们乌泱泱地挤在镇口,见到温衔青的身影便一齐围了上来,硬生生将四周包裹地水泄不通。
  “小老板小老板,你就是我们镇的救命恩人呀。”年迈的妇人一手捧着一个大白菜,脸上堆满了笑意,“家贫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些还请笑纳。”
  “还有我!”另一人匆匆扒开人群,挤身到了温衔青面前,然后只见……
  一只活生生的母鸡被他捧在掌中,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遭。
  那人露出一口白牙,骄傲道:“这可是我家养了好几年的鸡,一年里能下三百枚蛋呢,如今便送给小老板了!”
  话音刚落,这鸡便歪了歪头,像通了灵性般看向面前的“新主人”。
  大庭广众之下,温衔青同那母鸡大眼瞪小眼,忍不住扶额汗颜。
  咱就是说,倒也不必……
  盛情难却,那母鸡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被原主人作为献礼的命运,连枝将它栓在院中,盯了好一会儿。
  “这鸡瘦巴巴的,看上去不像能下这么多蛋。”
  温衔青正捧着刚洗好的菜路过,闻言笑道:“那便需要我们的连枝姑娘费些苦心,将它养得肥肥胖胖才好。”
  午餐她做了一道肉末杂酱面,碗底水分留得刚好,不显得干巴,每一根劲道的面条上都裹满了咸香的肉酱,配着爽口解腻的黄瓜丝和金黄酥脆的炸蛋,一口下去清甜的汁水和微咸的酱汁同时绽开,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这面太好吃了。”连枝执筷的手自面呈上桌后便没见停过,此刻嘴里还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锅里可还有剩?”
  温衔青遗憾地摇了摇头:“今日只做了这么些,已经全部盛完了。”
  连枝立刻便蔫巴了。
  倒是谢玄知愣了会儿,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他只动过几口,面条还满满当当的,连枝瞧见,双眸顿时便是一亮,接过那碗又是一通“埋头苦干”。
  谢玄知无奈道:“又没人同你抢。”
  饭后,三人正商量着春节该置办些什么,食肆的门突然被敲了两声。
  这个点原是不迎客的,温衔青微微有些怔愣,起身去开了门。
  外头站了一个年轻姑娘,身着青衣,肤若凝脂,化了精致的妆容,执把油纸伞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小老板。”那人开口,音色妩媚动听,勾人心弦,“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温衔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人,早已看出了她的想法。
  与其说是交易,倒不如说互利共赢,食肆现下虽然有了自己的卖点,但却没能做到很好的推广,可这姑娘在大都开着头一等的颜坊,若是合作推出系列套餐,便能以两店联动的方式增加客流量,实现更好的创收。
  这种经营模式在现代比比皆是,但在北顺却从未有过,大多人都是个体经营,也往往因此失去了更广阔的市场。
  “不用着急回答我。”姑娘见温衔青不说话,下意识以为她心存戒备,便道,“可否进屋详谈?”
  *
  未时食肆开张时,众人都见门前的木牌子上添了一行。
  ——即日办卡,可享“养颜一条龙”折扣价!
  “这办卡是何意?”有人发问,“都是识得的字,可拼在一块就糊涂了。”
  “小老板,给大伙解释解释吧。”
  温衔青站在阶上面对众人,闻言笑了笑,她将手头的一张“贵宾卡”举在身前,状似神秘道:“本店现下与迎春颜坊有合作,持此卡的客官,可以享受本店金丝银耳羹和颜坊面部按摩一套服务的折扣,保准客官青春永驻。”
  迎春颜坊谁人不知,在北顺所有颜坊中,它若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芸山镇民本就很少有踏足颜坊的空闲,更别提名声响亮的迎春颜坊了。
  个中原因,一来是价格过高,二来便是他们一向排斥大都。
  “小老板……”听罢温衔青一番介绍,下头有一女子却为难道,“我们这些人,虽说从前一直对外人有偏见,可小老板就是大都人,这些日子以来又帮了我们这么多,照理来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支持您的生意的,可……这迎春颜坊的价格实在是贵,我们如何付得起啊。”
  众人纷纷应和,都认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好办。”温衔青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面上未见任何意外,“我同迎春颜坊的老板商量过了,这卡只收大家五十文钱,消费还会有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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