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早先就有的暧昧对象,也不知道赵记伟是不是受了李延时的刺激,总之就这么捅破窗户纸在一起了。
女生化了很漂亮的小烟熏,说话娇滴滴的,倒不烦人。
闻声觉得她可爱,一顿饭吃下来,和她聊了好几句。
不过姑娘貌似有点小“作”?
饭吃到最后,因为赵记伟给她夹错菜,两人吵了起来。
“作”这个字是姑娘把赵记伟吵烦了,赵记伟顺嘴提出来的。
不过闻声倒不这么觉得。
大家总希望爱的人也爱自己,记住自己的喜好,和说过的每一句话。
只是对爱的贪心罢了,怎么能叫作呢。
彼时李延时正好接了电话,不在位置上。
闻声也不好劝架,只能干坐着听两人吵。
赵记伟和那女孩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姑娘觉得一顿饭吃一个多小时了,你没看到我从来没夹过章鱼吗?赵记伟则认为,你不喜欢吃你就说,扔筷子算几个意思,我又不是长了两双眼睛,有一双24小时不间断地盯着你。
学霸的思维,向来是有矛盾就要究其根源,抽丝剥缕找出问题的关键。
所以闻声一面听一面思考,默默在脑子里化了个思维导图,分辨是谁错了。
筷子划拉着桌布还没想明白,李延时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外面小吃街有卖爆蛋吐司的,要不要出来吃?”李延时在电话里问她,“还有鸡蛋饼,巴掌大的那种,看起来很干净。”
“小吃街?”闻声手上的筷子一顿,一时有些愣神。
听筒那端的背景音有点杂,听着声音闻声就觉得脑子里有了画面,大约是那种满是推车的小吃街,李延时正一面跟她打着电话一面在里面晃着找好吃的东西。
李延时找了家看起来最干净的:“你不是没吃多少?”
“要不要过来吃?”李延时又问,“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发现旁边有美食街,过来看了看,东西还挺多。”
闻声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悄悄摸了身后的包,想跟对面还在吵架的两个人打招呼,又觉得不好。
自己要去找李延时吃东西这事儿,无疑是在给对面两个人火上浇油。
毕竟女生是种,如果有对比就会气得更厉害的物种。
闻声背上包从另一侧的门溜出去,几分钟后到了李延时说的那片街区。
就在日料店出门往右一个路口的地方,很近。
李延时提了好几样东西站在入口处等闻声。
爆蛋吐司,很精致的鸡蛋薄饼,香蕉牛奶、一种荔枝味的粉色果酒,还有一小盒生煎和一袋子烤串。
大少爷没体会过人间疾苦,买什么东西都往死里买。
这小吃街旁边还有一片场地,搭了台子在唱歌,要入场券,台子下没有座位,人挤人的在草地上疯狂蹦,好像是什么草莓、芒果还是西瓜音乐节来着?
闻声接了李延时手里的薄饼,听到他问自己想不想去旁边的音乐节。
闻声摇摇头,说这时候哪还有票。
男人半扬了眉,思考了两秒后,道:“出十倍的价格总有人卖。”
闻声被牛奶呛了一下,让他行行好,落落地,别这么没艰苦精神的乱花钱。
大概是为了配合旁边的音乐节,这临时搭建的小吃街倒是挺大,光进出口就有四个,小推车列了一排又一排,像走迷宫。
逛着吃着,东西下了两样的时候赵记伟找来了。
他女朋友没跟在身边,赵记伟说是两人吵崩,姑娘自己打车走了。
闻声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意见,只能小口地喝着牛奶,听赵记伟和李延时说话。
没说两句,李延时接了个单位的电话。
他们站得离出口不远,小吃街里太吵,李延时想往外走一点再接。
路过赵记伟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让他帮忙照看一下闻声。
赵记伟还在气头上,闻言看着李延时,眼睛里蹦出来一个问号。
什么意思,又不是三岁小孩,离开一会儿还要找人帮忙看着。
闻声被身边一个推车吸引了注意力,正一边小口地咬着盒子里的生煎一边看车的主人做车轮饼。
李延时扫了眼几步外女生的背影,对赵记伟的疑问十分坦然。
他说“我们声声没有家人了,朋友也不多,她就只有我啊。”
说罢,李延时笑了笑,低头接起电话往外走。
赵记伟吸了口气,叼着烟,莫名的就觉得自己这气没地方撒。
等缓了下情绪再看向闻声时,眼神突然多了点......算是怜爱吧。
自己兄弟的老婆,人好,身世也有点惨,帮忙照看就帮忙照看吧。
赵记伟目光落在闻声身上。
女生嘴里叼着半个生煎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老板做饼。
眼睛都不带眨的,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赵记伟探究的视线,闻声咽下嘴里的东西转过来。
赵记伟无奈地帮闻声挡住一辆路过的车,深感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失恋就算了,还要被这对夫妻撒狗粮。
闻声盯着赵记伟看了两眼,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她问李延时为什么在开民航。
赵记伟搓着烟:“家里不让他上军校,转过来的。”
赵记伟说的这句闻声知道,刚在餐桌上聊起来,李延时有跟她讲当年即使她走,袁娅也并没有让自己上学的事。
闻声用签子挑着盒子里的生煎。
她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不是说北航毕业,有过一次转部队的机会吗?”
为什么没去,还是开了民航。
赵记伟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回忆着闻声说的这事儿。
“他没报名,”赵记伟想起来李延时当时的话,“他说转部队的话不能出国。”
话音落,赵记伟想起来什么,他问闻声:“你们分手以后,你是不是去了国外读书。”
闻声点头,隐约也有点知道赵记伟想说的是什么。
“那就对了,”赵记伟了然,“他这几年快把国外转遍了,应该是要找你。”
闻声插着盒子里的生煎转了转,没说话,她轻轻吸气,有点愧疚但又知道过去的事情没办法改变。
赵记伟说完,没听到旁边的人回话,不由地掐了烟看了闻声一眼。
目光收回去的时候扫到闻声提着的东西。
爆蛋吐司和鸡蛋薄饼。
赵记伟恍然,想起刚在饭桌上,李延时加的那盘厚蛋烧。
“你喜欢吃这个?”赵记伟盯着那薄饼问闻声。
闻声回过来神,反应慢半拍的点头。
这下赵记伟真是服了,他就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怎么会做这个。
合着还真就是大情种。
“你知道李延时会做这个吗?”赵记伟下巴点了下闻声手里的薄饼。
看到闻声明显不知情的表情,赵记伟菩萨心肠了一下,说了句:“回家按着他让他给你做了尝尝,特别拿手。”
闻声像是明白过来,垂眸看了眼手里的袋子,又偏头看向站在出口接电话的人。
那人单手插在口袋里,脚踩着一个空了的可乐瓶,侧脸隐在阴影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闻声还是觉得他是发着光的。
隔了一个路口的音乐节是真的吵,站在这儿都能听到话筒带出的回音。
李延时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闻声硬塞也只塞了三分之一,真的吃不下了。
她提着袋子和赵记伟站在一起,一边等李延时,一边间断地聊上几句。
然后赵记伟就发现,闻声这人话是真的少,但三句不离李延时。
跟她聊吃的,她会说这个李延时也喜欢,跟她聊上学时候的事儿,她又讲李延时那时候也喜欢打球,但成绩也很好,好不容易换了话题,说到前天晚上的球赛,闻声木着脸听赵记伟叭叭了三分钟,来了句李延时当时看的时候也挺激动的,他喜欢波士顿凯尔特人。
“..........”
赵记伟服了。
盘算着等会儿李延时打完电话回来他就要走,这对夫妻是不是有病?
恋爱脑他见得多了,但没见过一对都是恋爱脑的。
真是绝了。
赵记伟越想越觉得堵得慌,扫到闻声腕子上的手串,开始告李延时的状:“你老公前年还把我揍了一顿。”
“就因为你俩这串,我不小心把他那线勾断了,”赵记伟指着自己的眉毛,“我又不是故意的,还花了三天,满北京陪着他配线,他差点把我眉骨打骨折。”
闻声绷着唇,五秒后憋出来一句:“那不是因为你把他的线......”
眼看赵记伟要被气死,闻声找补着来了句:“我很公正,对的地方就是对的,错的地方就是错的。”
赵记伟接腔:“那李延时差点把我眉骨揍骨折是对是错?”
闻声被噎住,眼神飘忽了一下,转到另一侧,明显不接腔的表情。
“.........”
赵记伟碾了碾地上的烟头,郑重地在心里发誓,他再跟这俩人说话他是傻逼。
本来心里就堵,跟这俩人聊完更堵了。
妈的,他以后还怎么谈恋爱。
所以真爱这东西是有的对吧,就是没落在他头上。
怎么,李延时投胎的时候贿赂丘比特了??
第101章 6.16日的更新
赵记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想赶紧走,然而天不随人愿,李延时接完电话过来说还有第二场, 领导要来。
估计是去ktv或者小酒馆。
赵记伟闷得难受:“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李延时把手机扔给他,“不去你自己打电话给领导说。”
赵记伟摆手,烦得要命:“去去去, 但我少喝点。”
李延时“哦”了一声,转脸问闻声, 语气很温柔:“你想去吗, 不想的话我们可以回家。”
前脚刚迈出去半步的赵记伟回头:???
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说不去的话要自己给领导打电话吗?”赵记伟的表情一言难尽。
“是啊, ”李延时很冷漠地看他一眼,“我打,让我辞职都行。”
新婚之夜鬼才想去喝酒。
赵记伟:............
当然,闻声是不可能让李延时辞职的,催着两人一起去了第二场的小酒馆。
酒馆离得有些远, 打车过去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进去刚坐下,闻声发现一件事,研究所的人也在, 还有他们所里一个年纪不算很大, 职位却很高的教授。
闻声短暂地惊了下之后,拉住身旁的李延时, 舔了舔唇道:“等下能不说......咱们两个结婚了吗?”
李延时拿酒杯的手一顿, 盯着她的脸很明显地挑了下眉。
?
刚进来的时候李延时也看到了那些人。
他望着闻声,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 要让他当地下情人?
“怎么......”男人略有些不满地想要抬手掐她的脸。
闻声连忙挡住他的手往旁边躲了躲。
人多,他们和那教授坐的不一桌, 两人这动作也没人看见。
闻声往远处两桌的地方瞄了一眼,解释:“进所的时候我说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承诺了三年内也不会结婚。”
昏暗的光线里,李延时盯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闻声被看得后脊椎发麻。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延时哼笑一声:“说要找我都是骗我的。”
“不谈恋爱,三年内不会结婚,”跟上一句比,李延时笑得更凉了点儿,“你就是这样想找我的?”
李延时这嘴说起来没完没了:“果然,相信一声不吭抛下你就走的渣女不如相信路边的一条狗。”
“.........”
“那你相信路边的狗吧,”闻声回看着他,“我还说了五年之内不会怀孕。”
李延时:............
这就过分了。
新婚之夜呢,在说什么狗屁东西。
闻声瞥了眼不远处看到自己后起身朝这边走来的几个同事,对李延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我们说好了的,先不讲?”
闻声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声音压得低,靠李延时有些近。
这让李延时低低眼,就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唇。
她今天擦了唇釉,虽然现在光线昏,看不到颜色,但还是能感觉到亮亮的。
李延时盯着她轻抿的唇线,薄薄的眼皮动了动,有点想吻她。
人快走近了,闻声身体往后撤了些,想要和李延时拉开距离。
然而被男人勾着手腕制住动作。
李延时低头,擦着她的耳朵道:“那等会儿回家你主动点。”
“亲亲我。”他提要求。
声落,李延时手松开,身体撤走,靠上身后的沙发。
赵记伟说他们有个同事,上次也跟着去联谊的一个小伙子,他爸是闻声所里的一个老教授,所以中间才会有些往来。
因为是喝酒,闻声所里今天来的几个都是男生,朱婷不在。
此时朝他们坐的卡座走过来的三个人,有两个是闻声的师兄,一个是林亦飞,几天前联谊给闻声表白的那个师弟。
闻声刚一坐下,林亦飞就看到了,可能太激动,忽略了其它人,所以等起身,拿着杯子往这侧走了两步才看到闻声身边坐的李延时。
人总是对长相出众的人印象格外深,所以几乎没怎么费力,他就认出了李延时是那天把闻声带走的人。
他脚下顿了顿,倒是没想到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是......在一起了吗?林亦飞揣摩着。
走到跟前,林亦飞拿着杯子的手先是示意了一下两人:“你们是......”
闻声沉吟,琢磨着要不要承认恋爱。
但是上周所里吃饭领导才问过她,貌似是想介绍自己的侄子给她认识,她当时说完全没这个想法,这没几天就找了人,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
“朋友。”闻声决定还是过那么一两星期再说,稍微缓缓。
语毕,右手边挨着的人看了她一眼。
“哦哦哦,”林亦飞松了口气,想着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李延时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抬手拿镊子夹了片柠檬放进闻声的酒里:“我在追她。”
“马上快追到了。”说完又补充。
闻声搭在桌子下的手拽了下李延时,妄图提醒他不要太招摇。
然而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李延时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