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男人袖口的手刚要收回,却被他反手捉住。
李延时一手拎了瓶子给林亦飞添酒,另一手捉着闻声的手,挑开自己的衬衣下摆,捏着她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闻声的脑子瞬间“嗡”的一下,整个后颈都在发麻。
八年前高考后那一个多月的恋爱,她和李延时亲吻的次数寥寥,如今再次见面也不过仅仅三天,李延时既没按着她做过太过分的事,也没强迫她对他的身体有任何探索。
对于一个连游泳馆都没怎么去过的人来讲,对男性身体那点浅薄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生物课本。
此时,手指按在瘦却肌肉纹理分明的腰线上,闻声僵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动。
偏偏始作俑者还像没事人似的跟林亦飞聊天。
“你们所里忙吗?”
“还行,师姐那边比较忙。”
“平时休假多吗?”
“不多,但我们时间比较自由。”
......
卡座的沙发低,桌子又高,酒馆吊顶上五光十色的光线都集中的驻唱的台子上,饶是怎么看都不可能发现有人在卡座的桌下干了什么。
半分钟的时间里,闻声的手已经被李延时带着从正面摸到了侧腰。
他手移动的很慢,像是有意让她摸的仔细,完完全全地记住自己的身体。
闻声咽了下嗓子,眼睑下的肌肤发烫,仿佛被摸的是自己。
林亦飞发现了闻声的异样,关切地望向她,问她怎么了。
闻声窝在沙发的最角落,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自己另一条胳膊的上臂,睫毛颤了颤,想说话却又觉得喉咙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偏有个狗不肯放过她,和林亦飞一起转了视线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闻声避开林亦飞,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瞪了李延时一眼。
然而沾了潮意的眼睛怎么瞪都瞪不出来该有的气势,让人看了只想把她按在身下,做点什么让她多瞪自己几眼。
闻声轻吸气。
使了力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比自己力气大很多的人再次攥住。
她手腕内侧的肌肤蹭到李延时皮带的搭扣。
冰冷的金属质感和指腹下滚烫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闻声只觉得,男生的腹部和女生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会这么烫?
染了金属凉气的掌心下部不小心蹭到了李延时的小腹,让他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了下。
邻桌的人喊了声林亦飞的名字,林亦飞放了杯子转过去,听那人说话。
李延时身体侧了侧,低头在闻声耳边,笑:“你怎么这么会摸啊,宝宝。”
第102章 6.17日的更新
闻声抵着李延时的胸把他推开, 自己往角落的地方再次缩了点,瞄着跟邻桌那人交谈的几个同事,小心地瞥回李延时:“我们收敛一点?”
“收敛什么?”李延时松开她的手, 饶有兴致地拎了壶, 给桌上几个空着的杯子添上酒,“我是合法的。”
闻声脸胀得有点难受,她支支吾吾:“合法的也不能这样。”
人多的地方酒桌文化更盛, 不断有人端着酒杯从两人桌前走过,去各个桌子上打圈敬酒。
李延时放了壶, 看过来, 问闻声:“我哪样了?”
仗着桌上没人, 李延时连声音都没压,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语气自然得像是问她“吃了吗”。
闻声惊讶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闻声咽了下口水,指了指李延时的小腹,吞吐着:“就......那样......”
李延时笑:“哪样?”
“让你摸我, 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把闻声指着自己的手按下来,把她面前的酒移走,换了杯度数低的, “再这样拿乔, 下次不给你摸了。”
闻声:???
什么跟什么啊......
驻唱吆喝的是摇滚,配合着眼花缭乱的射灯把李延时的耳朵喊得疼。
闻声正在夹一个盘子里的莲藕, 李延时帮她把盘子挪的近了点, 握着她的手腕转了转:“想不想回家?”
闻声扎了一块莲藕放进嘴巴里, 嚼了嚼, 吐出其中的花椒,迷蒙了一下。
“刚刚赵记伟不是说今天就住这边吗?”
隔壁就是一家条件很好的酒店。
刚来的时候说了不醉不休的。
身旁的人也不知道脑子怎么转了一下, 突然点了头,说行。
李延时摸了手机搜隔壁酒店有没有情侣套间。
酒店也行,比家里更有格调一点。
搜了两分钟,挑到一个最满意的,低头问闻声套间的卧室想不想带落地窗。
闻声手里的牙签还扎在那盘子藕上,没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跳到了这儿。
她狐疑地看了李延时一眼,刚刚不还挺想回家的吗?从坐下开始提了五六遍。
“都可以,”说罢,闻声压着李延时的手腕提醒道,“少花点钱。”
男人扯着耳廓“哦”了一声,手指划拉了一下,点了个最贵的顶层总统套。
八千多一晚,他觉得已经很便宜了。
挺省的。
订完房间,李延时扔了手机,开始对背对着他们,还在跟邻桌人讨论学术的林亦飞挑刺。
“有点太瘦了,你们搞学术的不健身吗?”
“怎么还近视?长期戴眼镜眼睛会不会变形。”
“胡子刮得不够干净,不注意个人卫生。”
......
闻声十分无奈地放了手里的签子,看向李延时,她做了下吞咽的动作,努力克制着,然而......实在还是没忍住。
“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李延时的声音明显卡了下,睨着她。
他很悠哉地“哦”了一声,眉扬得老高,脸上明摆着一副快哄我。
“刚结婚就嫌我话多,七年之痒的时候是不是就要嫌我人老珠黄了?”
“............”
闻声从桌上捡了个葡萄按李延时嘴巴里,小声:“不黄不黄,你最白。”
李延时轻嗤一声,抱臂往后靠了靠,嚼着嘴里的葡萄。
闻声搅着杯子里的酒侧眸去看他。
和少年时期不一样,男人脸上的线条比那时候硬朗,薄薄的眼皮耸拉着,也不知道是在看杯子里的酒还是在听远处驻唱那唱的摇滚。
闻声支着下巴,望着身侧的人,忽然就弯了唇,笑意荡进眼底。
再回到他身边时会发现,好像无论怎么变,他都依然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喜怒都很明显的少年。
依旧是傲得没边,脾气偶尔也还是很臭,作起来没完没了,但一两句软话就能惹得他重新低头看你,眸色里全是温柔的那个男生。
闻声伸手勾着李延时的手臂,悄声:“你坐过来一点儿。”
李延时没听见似的,几秒后转过来,无视两人中间隔的巨大“鸿沟”,屁股动都没动一下,淡淡道:“坐太近怕影响你的仕途,女博后。”
闻声没理他这冷嘲热讽,只是执着地勾着李延时的小臂:“你靠我近点。”
男人短暂的迟疑了两秒,按着沙发往闻声的方向移了些:“干什么......”
话音落,唇角被亲了一下。
李延时垂眸,看着一秒前刚轻薄了自己的人。
闻声抓了下头发,轻声:“不靠近点怎么哄你?”
射灯正好转到别的方向,嘈杂乐声的充斥下,他们的这个角落显得很暗很暗。
闻声揪着李延时的领子,倾身,在刚刚的位置又亲了一下。
撤开唇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好了吗?”
闻声看到咫尺距离的人喉结滑动了一下。
“好了。”她听到他说。
闻声笑了。
就说很好哄的。
-
李延时这边刚被哄好,没想到局结束,去到隔壁酒店订房间的时候又出了幺蛾子。
一共三十几个人,大多喝得不少,除了有人专门来接的,基本上都没走。
闻声作为研究所在场的唯一一个女性,被教授叫过去,教授盯着酒店前台给她找了个最角落,安全性最高的单间。
闻声站在教授身后冲李延时小幅度地耸肩,指了指手机,承诺等下上去就跟他联系。
李延时跟赵记伟站在另一侧。
赵记伟撞李延时的肩膀,冲他心窝子上戳:“怎么,你家那位不想公开?”
李延时极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很短促地笑了声:“不公开也是我老婆。”
“而你是个刚分手,很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爱的的孤寡男性。”李延时补充。
赵记伟凌乱了一下,被噎得像吃了一箱压缩饼干。
半晌,他朝李延时竖了下拇指:“你牛逼。”
在场的大部分人订的都是双人的标间,偶有比较龟毛的,也订的单人间。
比如李延时。
摸过身份证和房卡往钱夹里放的时候,赵记伟斜了一眼李延时:“你睡普通大床可以吗?”
在他的记忆里,李延时这人怎么不得给自己开个城景房才不算委屈。
“行吧。”李延时接了前台递过来的卡。
毕竟他还订了个总统套,在这普通破大床里待不了太久。
拿了房卡上去没多久,李延时给闻声发了消息。
李延时:[房号?]
李延时连屋子都没进,倚在门口等闻声回信息,然而那边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有两分钟才回过来。
闻声:[你等一下。]
李延时:[?]
又是一分钟——
闻声:[等下,我在给林亦飞找文件。]
李延时:[?他大晚上又找你?]
李延时:[你这学弟是不是太闲了?]
李延时:[能打人吗?]
李延时:[打坏了我赔钱。]
几分钟前林亦飞来找他,说教授要跟国外的一个实验室开视频会议,要前两天实验的一组数据,他想起来只有闻声这里有,所以才来找她拿。
闻声弯腰在包里翻本子,手忙脚乱地翻出来本子里夹的那张纸后,按住了茶几上震个不停的手机。
她把文件放下,暂时抛下还在门口等东西的林亦飞,回给李延时微信。
闻声:[公事。]
闻声:[我等下就给他坦白我谈恋爱了。]
李延时:[?]
李延时:[只是恋爱?]
闻声盯着手机犹豫了几秒,觉得罢了,承认结婚也没什么,所里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能恋爱结婚。
闻声:[803,你上来吧]
闻声:[我当面给他介绍一下。]
发完消息,闻声翻着笔记本再次核对了一下林亦飞要的资料,才按着地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李延时的房间就在闻声楼下,他搭电梯上去,拐过拐角往闻声房间走时,正看到闻声递给林亦飞笔记本。
“谢谢师姐,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就是你如果还是单身的话我能不能......”
联谊那天他最后喝多了,很多事都不太记得,他想趁现在清醒再表个白试试。
然话说了一半,转脸看到走过来的李延时。
大概是福至心灵,连半秒的时间都没到,林亦飞就想到李延时应该是来找闻声的。
“那个,你们,”林亦飞看看闻声,又看看李延时,“你......”
总归是要解释的,闻声也不想浪费时间。
她指了下李延时,规矩地开口:“是这样的,我跟他今天......”
凌晨三点的酒店走廊很静,房门半开着,李延时两步走到跟前,侧了下身子,把闻声的身影挡了一半。
“还是那句话,抱歉啊,弟弟。”
闻声站在李延时身后,听到他开口,下意识噤了声,她语言表达能力不好,或许还是让李延时解释,比较清楚一点。
“我跟她八年前谈了场刻骨铭心的校园恋爱,后来因为点客观原因分手了,分手的时候都很难过,撕心裂肺,”
闻声从李延时身后探了半个头出来,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用词有点夸张。
然而李延时的嘴叭叭起来没完,跟没注意到她似的接着说。
“主要是她比较撕心裂肺,”
闻声:?
李延时接着:“这么多年她都记得我,初恋懂吗,白月光,所以别人谁也走不到她心里,”
闻声:??
“因为她实在太爱我,前几天再遇到就直接在一起了,当然我也很爱她,今天早上刚去领了证成为合法夫妻,你还有什么事吗弟弟,没事的话我得和我老婆睡觉了。”
闻声:..........
李延时说完也不管林亦飞是什么石化表情,推着闻声的肩就要往房间里面走。
闻声觉得就这么把林亦飞扔到门口不太好,强行转了个身冲林亦飞点了个头,客气了几句:“我觉得还是应该解释清楚,对不起,还有结婚的事我会挑时间再跟大家讲,也会请大家吃饭的,那就先这样?”
李延时觉得闻声对这学弟话有点多了,他回身对着林亦飞打了个响指:“回去再消化吧弟弟,我真的要跟我老婆睡觉了。”
林亦飞这会儿才像是缓过神,他喜欢闻声真的就是最单纯的喜欢,年纪小,也没李延时脸皮厚。
被迫听李延时说了两句“要跟老婆睡觉”,噌的一下,脸比在场的另外两个都要红。
“对,对不起,”他结巴着鞠了躬,摆手解释,“我不知道,我不是要骚扰学姐,我就是想.....”
“知道了,回去吧。”李延时挥手就要关门,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听林亦飞道歉。
门被关上,一切噪音一并被堵在薄薄的门板后。
酒店的单间,从门到床,再到床边的窗户,不过几步远的距离。
十分钟前,闻声进来的时候把窗户都打开了通风,此时窗帘被夏夜的风鼓起,涌进来有些燥的热气。
闻声被李延时揽着腰直接抵在了门上。
他勾着她衬衣的领子,淡声:“就穿这个,随便给人开门?”
刚上来时在酒店楼下买了睡衣,闻声此时内里一件很短的白色睡裙,外面罩了件晚上穿的黑色衬衣。
闻声躲开李延时的手指,往右边侧头,她舔了舔唇,解释:“他敲门的时候,我以为是你。”
李延时挑着闻声的衬衣,衬衣的领子大敞,一半掉到了闻声肩下,露着里侧的吊带睡裙。
很细的一根带子,吊在肩上,沿着锁骨往下。
李延时腾出来一只手,食指扯着那带子下移,把闻声睡裙的前襟勾起来。
闻声听到李延时在她耳边问:“里面穿衣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