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贯通的廊道,她打算去大堂吧要杯咖啡,却在电梯旁边,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站在一起。
左边留寸头的是梁川,而右边单手抄兜的,是徐知凛。
沈含晶出现后,他们调转视线,齐齐看过来。
作者有话说:
ゝゝゝ专栏新预收《假千金竟是我自己》
温辰林不是他爸亲生的这回事,宋萤打小就知道。
她心特好,温辰林被罚了,会偷偷送吃的;温辰林病了,她也嘘寒问暖,就连零花钱都会匀一份给他,让他保管好,以后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不至于饭都吃不起。
在她的关心之下,温辰林长成大高个,又从校服换到西装,但不仅没被扫地出门,还接管了温家的产业。
倒是宋萤自己,在拿到毕业证这天,被告知不是宋家骨肉。
合着,她才是假千金?
电视里没有骗人,假千金的下场,就是卡被冻结,婚被退掉,再被赶出家门。
宋萤崩溃了,一个人跑出去喝酒。
正当她在酒吧掉眼泪时,高大身影盖过肩背。
抬头一看,有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灯光下,问她哭什么。
是温辰林。
宋萤一抹眼:“我没有钱花了,没有别墅住了,也没人娶我了!”
温辰林陪着坐了会,安慰她:“钱我给你花,别墅我也能给你住。”
宋萤喝高了,泪巴巴地看他。
温辰林招架不住,只好咳了下:“娶你……也可以。”
第15章 十指交扣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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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
梁川最先回神, 脚步一抬就要过去,却见沈含晶脸上露出微笑,几乎是小跑过来。
等到跟前,她惊喜地扶住徐知凛胳膊:“你怎么来了?”
徐知凛看她:“我记得我说过, 就一星期?”
“是吗?那我听错了, 以为一个月?”沈含晶顺势挽住他, 嗔一句:“我还想去你家过年的,以为你不方便。”
这样旁若无人,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梁川愕住:“你们……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 我有新男友了。”沈含晶这才对着他笑。
脑子嗡一下, 梁川还有点茫茫的:“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沈含晶语速匀缓:“你大概还不知道,知凛是我初恋。”
“你……都记起来了?”
“没有, 是他告诉我的。”
“所以?”
“所以我们复合了。”
听到复合两个字,梁川眼眶猛地一扩, 忽然回过点神。
他眼睛迅速充血,拳头捏紧就要动粗,可惜文明社会,又是在别人地盘, 很快被酒店安保给拦住。
公开场合,不少宾客包括工作人员都投来视线。
在一片猜测目光中,梁川满身戾气直冲徐知凛:“找我买公司, 又找人灌我酒, 你他妈全故意的是不是?”
“我只找人问过一回,是你母亲一直联系我, 也是你们主动来见我。”徐知凛声音淡漠:“而且我没记错的话, 那天晚上, 也是你一直向我敬酒。”
他越轻描淡写,梁川越愤怒:“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跑出来,有本事正大光明竞争,玩这些垃圾手段,还是不是男人?”
周围开始有窃窃私语了,数不清的视线围着他们打转。
沈含晶没有当众晒私隐的癖好,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徐知凛忽然动了下。
他没看她,但把她的手拿下来,握住。
男人火旺,掌心温度从来都是要高些的,沈含晶一怔,那只手陡然又穿过指缝,与她十指交扣。
是宣示占有的姿势,纹理交错,平滑而温热。
徐知凛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慢悠悠问:“梁川,是你选钱才给了我机会……正大光明,你以为你又争得过我?”
沈含晶侧头,看他稳操胜算的态度,好像只要他出现,她就一定会跟他走。
而他的笃定,是对她的看轻。
意识到这一点,沈含晶嘴角微沉。
再看对面,梁川成功被激怒,眼看又要跟安保发生肢体冲突,她开口,喊了他一声。
梁川停住。
沈含晶看着他:“既然分手了,体面一点。”
梁川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现在忍得骨头都痛:“晶晶,你为了他跟我分手?”
这话沈含晶没答,只说了句:“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回去吧,不要这样。”
说不清楚的滋味在梁川心头窜开,苦涩又复杂。
再看那两只交握的手,更被亲密模样所刺痛。
忍了又忍,良久他使劲咬咬牙,最后甩开安保,走出了酒店大堂。
看着他离开,徐知凛抬了下嘴角,意味不明。
不久,人群各散。
沈含晶跟着徐知凛上楼,电梯里她问:“我来之前,梁川跟你在聊什么?”
“他想毁约。”徐知凛答。
合同已经走完了,再谈这些已经没有意思,沈含晶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徐知凛看着不断升高的电梯层数:“你房间挂我的帐。”
这倒确实,不过沈含晶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总不能让我花钱?那多没面子。”
电梯停稳,两人前后脚走出梯门,徐知凛看了眼她手里提的东西。
沈含晶提起来:“新开的药,医生让我试试这种,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又灿灿地笑:“当然,应该主要还得靠你。”
再晚一点,江廷也出现了。
对于整件事,他有种被合伙耍了的感觉。
不然前脚要赶人走,后脚又旧情复燃,这是什么玩法,是怎么个逻辑?
“听说你们被骂狗男女了?”带着点怨气,江廷一屁股坐到徐知凛对面:“现在内部都在传,说你强取豪夺,猜你肯定爱她爱得要死,以为你俩什么旷世情缘。”
其实这都算美化版本,更大胆的,就差没说他夺人\\妻。
话不好听,徐知凛看起来却心情不错:“你可以回去过年了。”
“那我还得谢谢老板。”江廷皮笑肉不笑:“从梁川到你,她移情这么快,你信?能有点安全感吗你?”
“这很重要?”徐知凛低头回信息,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门被叩响,服务员送餐进来,还有一杯打包好的咖啡。
中层行政酒廊,窗外一片华灯绵延,整个城市最好的夜景尽收眼底。
刀叉磕在盘子中心,江廷吃了口雪蟹,再瞧对面,徐知凛还在慢吞吞吃着前菜。
看他心大得没边,江廷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又忍不住提醒:“她把宋琼公司举报了。”
徐知凛这才举眼:“什么理由?”
“使用无证机械,还有假仪器假探头,药监已经去查了,估计行政处罚逃不掉。”江廷有点阴得慌:“她跟梁川怎么说也几年的感情,差一步就结婚了,这样的关系还对梁家下得去手,是真狠。”
徐知凛点点头,换了盘鳌虾:“估计是宋琼做过什么。”
他似乎毫不意外,江廷皱眉:“你就不怕她也对你怎么着?”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莫名其妙的,徐知凛笑得肩都有点抖:“认真讲,我比较怕她什么都不做。”
配菜吃到嘴里,江廷突然犯牙疼。
倒是徐知凛,几口吃掉盘子里食物,然后站起来,拿着咖啡离开。
看着那个施施然的背影,再想到另一个令人发怵的存在,江廷有点吃不下去了。
好家伙,抖M吗?
两个神经病,绝了。
*
沿旋转楼梯上两层,徐知凛到了客房。
打开门,穿过吧台和客厅,吹风机的声音盖过电视。
高跟鞋、女式包、丝袜、指甲油……
窗帘敞着,视野比酒廊还要高些,桌上放了一堆瓶盒杯罐,徐知凛把东西放在空处,扫了眼洗手间吹头发的身影。
确实会享受,住他酒店挂他的帐,还选的是景套,半点不客气。
几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下。
对着镜子抹好发油后,沈含晶拉开移门,就见徐知凛坐在沙发中间,左右是她叠好的衣服,顶上是没来得及收的内衣。
黑色三角杯,罩杯向上。
愣了下,沈含晶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把胸罩拎起来:“抱歉,刚在收拾东西,有点乱。”
算算时间,面膜也差不多到点。
她撕下扔到垃圾筒,随意坐在靠窗的贵妃椅,又看了看:“这椅子配色有点老气了,贴合程度也不太够,不考虑换一款?”
“那你觉得,该换什么样的好?”徐知凛接话。
不同于前几回的扑克脸,他好整以暇,似乎对话题很感兴趣。
沈含晶看他两眼,再偏开指指桌面:“帮我拿一下。”
按她示意,徐知凛找到灰色收纳盒,起身递过去。
盒子里全是美甲工具,沈含晶找到海棉条,支起右腿。
她穿酒店的浴袍,里面是软绒,缎面绣了AN的标志。
白色青果领,两边交叉的款式,腰部松松地打个活结,腿一动,浴袍立马开叉。
再看趾甲,涂的是酒红色,还盖了层金粉,长长了些,甲根一道宽边露白。
徐知凛手插在兜里,看她打磨封层,再又包住甲面,然后用钢挫推掉甲油胶。
脖子前倾的姿势,头发全部埋到身前。
她发量多,水草一样茂盛充盈,这样往前拢的时候,像要吃掉整张脸。
一时间,只听到她发出的忙碌声,沙沙的摩擦力,扫掉碎屑。
涂完软化剂,沈含晶这才抬起头。
四目相接,她眨眨眼:“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徐知凛在床边坐下:“你不就想我过来,好跟梁川见一面?”
应该很少情侣像他们这样,句句机锋,看透彼此意图。
沈含晶眼珠轻微转动,笑了。
距离不远,她抬起已经处理好的右脚,放到徐知凛腿上。
等擦干净左脚的甲面后,再又若无其事地去看,停顿两秒,沈含晶抽回腿。
她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坐到他腿面,手指搭去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徐知凛肢体动作松散,声色不显。
像游轮那晚,但又分明有什么不大一样。
不知道他用不用香水,身上微微药感的木质香和写实的薄荷味,闻起来有点像高权限的机器人。
看了一会,沈含晶摸起手机,找到江宝琪的语音,点播放。
等放完又往后仰,抵住徐知凛膝头:“我以为你家里人没事找事,没想到,还真是我把你勾来了?”
徐知凛没点头,但也没否认。
久别重逢,情绪应该还有发酵的余地,沈含晶看着他,心里暗自咂摸着什么。
他鼻起点很高,眉眼存在感也强,配一张周正颌面,夜灯之下,更像清冷男君子。
要说对他有什么印象,也是百说百随的温柔甚至温顺,更是羞红的耳朵,体贴的问询。
而不是现在这样,纹丝不动,看起来像大爷。
思索间,沈含晶手指卷着蓝色领带,摸到结口后,一点点替他解开。
他越没反应,她越有兴趣继续。
等勾出最后的尾尖,再往外扯。
领带一寸寸滑过颈后,与衬衫剥离,又被扔在尾凳。
接着,徐知凛的眼镜也被摘掉,听她细声细气说:“其实,我经常梦到你。”
“梦到什么?”
“梦到你……这样。”手掌按过来,用力把他推倒,而她居高临下,享受俯视感。
乔张做致,眉眼间水分充足,像蔑视情\\|欲规则的女玩家,有着野性底色。
很不隐晦,却是久违的熟悉感。
刚刚卸干净的甲面在垫单移动,刮出不明显的牵扯声。
她低下头,浴袍的青果领掉开:“找回我,高兴吗?”
高兴吗?徐知凛指尖移动。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的人,以一种事过无痕的姿态出现在眼前,该在什么样的心绪里辗转?
他摸着这张脸,皮肉纤薄适中,垂眼看人时,脸上阴影层次加深,落到唇谷,更加助长了风情感。
唇齿一磨,声线挲过耳廓。她又问了一句话,而徐知凛深以为然。
他拉偏枕头,揽住她,一把翻到旁边。
头发还没有干透,碾入发间,指肚微小的湿意。
骨脊单薄,却是最佳控制点,灯光稀薄,清晰感一寸寸从皮肤表面分割。
亲密是一场荷尔蒙战争,热气盖过来,直接给嗅觉升温。
他寸步不让,沈含晶缩了下,忽然碰到没来得脱的手表。
表带很冰,她被凉得嘶了一声。
徐知凛单手解下,随便往旁边一扔,掉到地毯上,发出“噔”的闷响。
再回去时,却又被躲开。
接连几回后,他收拢力道:“什么意思?”
“我生理期。”鼻尖距离不足一厘米,沈含晶偏头,避开卷缠的呼吸:“之前都可以的……你错过合适时机了。”
徐知凛眼也不错地盯死她,视线明灭不定。
半晌他没说什么,但还是放开手脚,跨了下去。
很久,沈含晶都没有动。
房间里灯开太多,她盖住眼皮,直到浴室响起水声,才摸索着坐起来。
浴室隔得不远,半透明的玻璃移门,被水汽蒙了一层。
穿上拖鞋,沈含晶走到桌子旁边,把他打包的咖啡拿来喝。
液体入口,动动搅到发酸的舌根,人微微走神。
不能互艹算什么情侣,这话是她刚才问的,但到最后,看起来又是她打了退堂鼓。
现脸还是其次,最让她感到怔忪的,是他对她身体熟到可怕的程度,好像浑身上下都是属于他的反应机关。
或许是受□□影响,心脏也跳得有点过快。
眼帘频繁颤动,沈含晶惘惘地碰了下胸口,指尖微动,又还记得那些突起的肌肉走线。
男女之间,性能揭露很多,而原来在记忆之前被唤起的,会是大剂量熟悉的亲密。
*
次日下午,沈含晶跟着到了申市。
徐知凛一落地就忙工作去了,沈含晶的安置,则被交给同行的江廷。
江廷还记着上回的气,路上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把人往小区一带就要走,被沈含晶叫住。
“又怎么了?”江廷很不耐烦。
“大过年的,这么冲干什么?”沈含晶招呼他:“都到这里了,不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