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就好像他也是这间居室的主人一样。
陆卿婵垂下眸子,又看了看房内的物什,确定没有遗漏,才带着柳V离开。
冬日天黑得早,他们还未用晚膳,天色便已经昏黑下来。
忙碌了一整日,陆卿婵像是有些疲倦,一直都很沉默。
直到上马车时柳V才瞧出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手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碰到腰间。
陆卿婵穿官服很好看,深色的袍服,玉色的发冠,革带更将腰身勾勒得分明,纤细又不失风骨,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在踏上车驾的时候,她的膝微微颤了一下,险些就要摔到。
柳V站在陆卿婵的身后,紧忙走上前半步,将她轻轻抱起,她闷哼一声,差些没有软倒在他的怀里。
也是在这时,柳V倏然发觉陆卿婵的腰好像受了伤。
“没事吧,阿婵。”他关切地问道。
陆卿婵的面颊带着薄红,慢慢地走进车驾里,直到落座后才轻声说道:“没事的。”
可这模样,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车驾缓缓地向前行驶,外间的夜风又开始呼啸,将车厢里衬得愈加静谧。
柳V眸色微暗,掰过陆卿婵的脸颊,又轻声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他的指尖冰冷,她却只觉得热。
那热意惊人,就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痕印般的滚烫。
陆卿婵本能地挣扎起来,但柳V并没有用力,她稍稍一推拒,便挣脱了。
柳V脸色微变,似是有些受伤。
“没事便算了。”他轻声说道,停在半空的手缓缓地收回。
柳V神情淡然,将侧旁的手炉递给她。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也是抬起手臂后,方才拿给她。
陆卿婵微怔片刻,她都没发现柳V坐得离她那么远。
她接过手炉,眉头略微舒展。
陆卿婵的面庞皎白,车驾内温暖,她又裹在厚毯里,没多时她的脸庞便泛起红来。
柳V看似沉静,实则一直没将目光真正从她身上离开。
陆卿婵垂着眸子,也就没有发现。
他静默地端详着她,陆卿婵迟疑了片刻,倏然细声说道:“腰有些疼。”
说这话时,她抚着手炉的指尖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是扭伤了吗?还是怎么回事?”柳V的眉微微皱起,语气却仍然很轻柔。
他没有察看的意思,甚至连身姿都没有变动。
陆卿婵渐渐放松下来,难以启齿的事,因在车驾之中也没那般难开口了。
“上次你来的时候伤的。”她带着鼻音说道。
虽然说得很委婉模糊,但柳V还是听懂了。
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低哑:“抱歉,哥哥没有控制好气力。”
“回去以后让医官看看,可以吗?”柳V轻声问询道,“对了,涂过药了吗?”
陆卿婵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原先没想到会那般严重,今晨我才发觉痕印一直没有消下去。”
她的睫羽低垂,神情有些柔软的脆弱。
看起来很容易掌控,甚至有些花朵似的娇稚。
柳V掩住眸中的晦暗,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歉然地说道:“是哥哥的错,下次令人说一声,至少要先涂些药。”
陆卿婵的头靠在侧壁上,抬眸看向他,轻声说道:“嗯,记得的。”
若是外人听了他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只怕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兄妹。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曾经有过那样一段晦暗、不堪、充斥怨恨的过去。
陆卿婵的手指轻动,点在手炉的边沿上。
从马车上下来时,柳V怕她再伤到腰,便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陆卿婵神色如常,也没有挣扎,只是温声向他言谢。
两人是一起用的晚膳,小蕴见到陆卿婵回来,就像小狗摇尾巴似的快活地迎了上来。
但见到陆卿婵身后的柳V后,小蕴霎时便收敛了起来。
桌案上的膳食乃至饮品都全是陆卿婵喜欢的,她胃口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几乎就像个脾胃正常的人了。
等到喝过茶后,医官便过来了。
陆卿婵伏在软榻上,衣衫向上堆起,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腰身。
她身形瘦削,尤其是腰腹,几乎没有肉,连肋骨都能看得清晰,身上为数不多的软肉全都积在了腰下。
那圆润幽微的弧度被薄毯遮掩着,反倒更显旖旎。
陆卿婵在诊治的时候,柳V一向是要陪同的,也没人敢跟他提什么男女大防。
但在她微微侧身时,他还是敛了些许目光。
陆卿婵身上的痕印在腰侧,掐痕青紫,看着有些狰狞。
医官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姑娘应当早些上药的,这淤青若是不尽早推开,只怕是要留痕的。”
柳V神情微动,眼底亦有些晦意。
陆卿婵这身雪肤娇嫩,几乎没有什么印子。
现今腰间露着他无意落下的掐痕,极是刺目,也极是令人心旌摇曳。
晦暗病态的占有欲念,在看见那痕印的时候,的确是满足的。
陆卿婵趴在软榻上,声音闷闷的:“无妨,反正是在腰间,又没人看得到。”
这是很不在乎自己身子的话语。
柳V的脸色微变,像兄长般低声训斥了她一句:“等到雨天发疼的时候,你若是还能这般想就好了。”
陆卿婵的眼尾红着,被这样斥责后,更是连脸颊也泛起红。
她现今都二十了,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而且还是在人前,他便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子。
陆卿婵有些叛逆地说道:“哥哥管得着吗?”
话音落下后,她才发觉自己无意间用错了称呼,脸颊上的红晕瞬时渲染开来。
她本还幻想柳V没有听得清晰,却忽而听见他低笑了一声。
他性子疏冷持重,此刻却笑出了声。
可见她方才说的话是多么幼稚、犯傻。
医官夹在两人中间,说着缓和的话:“姑娘的心态好,不拘于形貌,使君也是关心您……”
但这话没能让陆卿婵的心绪好转,她只觉得脸颊都要冒起热气来,就好像又回到了做小姑娘的时候。
她将脸埋在软枕里,可耳尖依然泛着红。
医官看过之后,宽慰地说道:“只消涂几天的药便好,姑娘下次可要记着早些用药,莫要等着留痕后来寻大夫。”
柳V温声替她应下:“好。”
陆卿婵趴在软榻上,发丝凌乱,贴在额前颈侧,仰头的时候脸上满是孩子气的骄纵。
她作势就要将衣衫往下拽,柳V却按住了她的手。
陆卿婵看懂了他的意思,仍是倔强地说道:“让小蕴来。”
柳V扣住她的腕骨,轻声说道:“可是阿婵不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吗?”
陆卿婵犹豫片刻,最终破罐子破摔地将脸又埋进了软枕里。
“你稍轻些。”她闷声说道。
陆卿婵的后腰赤/裸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就像是倾倒的牛乳,又像是一团柔软的雪。
那青紫的掐痕被衬得格外显眼,晃眼一看,有些像是刺青。
“我知道的。”柳V温声应道。
他将瓷瓶缓缓打开,只是细微的声响便令陆卿婵有些紧张,她的身躯绷着,像是拉满了的弓弦。
柳V的指尖蘸上药膏,轻缓地在手背上铺开。
他耐心地跟她说道:“阿婵,不疼的,有些微凉,应当会很舒服。”
陆卿婵暗暗地咬住了唇,她颇为后悔让柳V来上药,倒还不如自己对着铜镜涂抹。
当柳V的指尖落在腰间时,悔意瞬时便攀升到了顶峰。
他常年握剑操刀,指间带着一层薄茧。
即便是蘸上滑腻的药膏,依然有些别样的感触。
陆卿婵身躯颤抖,脊骨凸起,肩头也禁不住地震颤,如若振翅欲飞的蝴蝶。
活血化瘀的药膏抹在伤处时是要使些气力的,酸涩和胀痛在腰间蔓延开来,渐渐地整个后腰都泛起奇异的痛意来。
她像搁浅的游鱼般挣扎了一瞬,便被柳V轻轻按住身子。
“才刚刚开始,阿婵。”他轻声说道。
第六十五章
薄汗已经发了出来, 将那本就白皙的肌肤映得更加莹润,腰间的痕印也被衬得有些狰狞。
陆卿婵咬住下唇,眸中水光摇晃, 泛起涟漪。
柳V俯身, 在她的耳边问道:“是有些疼吗?”
药膏的淡淡香气萦绕开来, 但想象中的冰凉感觉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带着些热意,像是有灼灼的火焰燎过腰侧。
陆卿婵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从喉间溢出破碎的颤声:“疼……”
她的唇瓣嫣红,被贝齿咬着,更显莹润。
上药的过程远比受伤时, 还要更为难耐痛苦。
柳V将桌案上的蜜饯取出,用左手拈了一颗喂进陆卿婵的唇间。
“别咬唇, 要咬就咬蜜饯吧。”他轻声说道。
柳V的语气平静,动作却渐渐地加重。
痛意也逐渐变得尖锐起来。
陆卿婵的手指紧紧地蜷在一处,才没有发出更多声响, 等到上完药后, 她堆在后背上的衣衫已被热汗浸湿。
“你骗我,太疼了……”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陆卿婵的神情不像白日那般沉静, 脱下官服后, 她仍是那个有些任性的小孩子。
柳V心神微动,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柔软的情绪缓缓荡开, 他低声说道:“是我先前失礼, 才让你这般难受的。”
柳V说道:“哥哥很抱歉。”
陆卿婵感觉到他似乎是用手指摸了下她的腰侧,又似乎是轻轻地落下一个近乎虔诚的吻。
她收紧的手指, 渐渐地舒展开来。
柳V用厚毯将陆卿婵裹了起来,横抱着走向床榻内。
他很小心, 始终没有碰到她腰侧的痕印。
但灼烧的痛意仍未停止,她脱力地靠在柳V的肩头。
素白色的寝衣柔软,垂落在小腿处,足腕被流苏拂动,带着细微的痒意。
陆卿婵的腿轻轻地动了一下,脚踝间的银镯闪烁着典雅的暗光,如贝肉般娇嫩的脚趾蜷在一处。
直到被放下后,她仍然没有放开柳V。
腰间的伤处在涂抹过药后,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并不像柳V说得那般冰凉舒适,反倒越发得疼痛难耐。
陆卿婵颤抖着手指,紧扣着他的衣袖,哑着声说道:“疼……”
她的脸庞湿漉漉的,叫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柳V安慰地说道:“药效才刚刚上来,待会儿就不疼了。”
陆卿婵像是个委屈的小孩子,她的腿骨屈起,坐在床榻上,手臂虚虚地攀附着柳V的衣襟。
什么隐忍,什么持重,通通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强烈的痛意让她变得很是任性,陆卿婵含着泪音说道:“都怨你,谁让你那么用力的……”
她的细语声含糊,带着惊人的甜意。
柳V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此刻神情也微微更易。
“嗯,都是哥哥的错。”他的声音微哑,“让阿婵受了疼,又受了委屈。”
陆卿婵身上满是热汗,那莹润白皙的肌肤就像着了霜露似的,更显柔嫩。
她疼得说不出话,就是虚虚地抓握着他的衣袖。
显得更可怜了。
柳V心生怜意,轻声说道:“哥哥给你揉揉,可以吗?”
见陆卿婵又咬住下唇,他先将手抵进了她的唇间,那嫣红的唇瓣被迫打开,含住他的手指,涎液顺着朱唇往下流淌,甜意没多时就蔓延开来。
柳V屈起指骨,轻柔又强硬地探进她的唇舌。
陆卿婵的牙关也被打开,只得接受他长驱直入的手指。
等到她渐渐放松下来,柳V方才揉上她的腰侧。
陆卿婵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尖尖的贝齿也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指节。
柳V神色如常,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腰侧。
陆卿婵的腰身不经触碰,刚刚涂过药膏后,连细微的触碰都会被放大,腰侧的皮肉酸疼,痛意蔓延开来,连肋骨都微微发疼。
“这药根本就没有用……”她带着哭腔说道。
小时候陆卿婵摔伤磕碰到,柳V帮她上药时,她便总是这么说。
如今都二十岁了,她还是这样说。
若不是被柳V按着,她早就开始不断地挣动起来。
柳V时常在军中,按揉的动作很有讲究,加之药效也在不断地发作,陆卿婵吃痛得厉害,满身都是冷汗,但过了片刻后,又觉得好转许多。
原本酸涩痛楚的伤处,逐渐变得没那般难受,真的泛起冰凉之意。
腰身舒展开来,滞塞的痛意缓缓流逝,她也没再紧咬柳V的指节。
但他并没有将指节抽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抵在上颚和唇舌之间,让她没法咬住唇,却也没法阖上嘴。
没多时陆卿婵便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缓缓地阖上眼,而后软倒在了柳V的怀里。
柳V轻舒了一口气,将她抱起,盖上锦被。
直到这时,他才瞧见软枕侧旁放着的浅色小衣。
因方才要上药,伤处又在腰间,陆卿婵便将小衣脱了下来。
她做事认真严谨,私下里却常有些随意。
薄薄的小衣上带着褶皱,被随手地扔在一旁,上面沾染的满是甜腻的馨香。
柳V下意识地将那褶皱抚平,片刻后才想起这是陆卿婵的小衣。
贴着肌理穿的小衣。
他莫名地想到一桩事,女子在孕后会出奶,若是没有及时吸净便会涨溢,将小衣也浸染上奶香。
柳V鲜少生起过这样晦涩的念头,他的恶欲颇多,但主要都集中在控制和占有上。
这是他第一次想到这般旖旎的念头。
从前柳V便想过,即便陆卿婵嫁作人/妻,大着肚子,他也要将她夺回来。
但此刻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他的阿婵已经并非是那个骄纵任性的小姑娘,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子了。
在陆卿婵及笄那年,柳V是想到过这件事的。
他那时尚没有认识到自己对她的情爱,却近乎是本能地生出了控制的念头。
陆卿婵不能远嫁。
更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他就像个病态的兄长,想要牢牢地掌控着她。
其实只要柳V的欲念再稍稍晦涩些,他便能意识到这种病态情绪的缘由是爱。
礼仪和克制是流淌在他骨血里的物什,他想不到,也没人敢告诉他这些旖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