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久久有一【完结】
时间:2023-08-04 14:48:51

  容缨力气很大,好几次都能将姜知竹的攻击挡下,好在姜知竹的身手敏捷,一招不成,又出一招。
  两人从街上打到屋顶上,又从屋顶打到地上。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得如火如荼。
  激动之时,还打起了赌。
  被热闹的氛围影响着,姜知棠也拉着春晓问到赌谁会赢。
  春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凑出头看。
  打了好一会儿后,不知是不是有些力竭了,容缨的动作已经逐渐慢了下来。而姜知竹却愈战愈勇,很快,就以一招回身剑法打得容缨措手不及。
  最终,容缨从屋顶摔了下来。
  她捂着手臂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气得跳脚。没想到自己又输得如此难看,红缨枪还被姜知竹夺了去,她瘪着嘴有些眼红,但很快又憋了回去。
  “好耶!赢了!”
  然而,姜知棠一声惊喜的欢呼声成功让容缨失去了理智,她看向轿子,发现了欢呼跃雀的姜知棠。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嘲笑她!
  她眼神微敛,动了动身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姜知竹冲向轿子。
  而后,在姜知棠毫无防备下,挟持着她飞檐走壁,消失在空中。
第16章 初遇
  “五哥……”
  因着李姝婉的那句话,陈蹊云在回来的路上,脑海里仍不断徘徊着陈蹊谨与姜知棠的嬉笑打闹。
  看着低头沉思的陈蹊谨,他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问道:“五哥,你对姜知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陈蹊谨被这句话打断了沉思,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哪不一样?”
  “我从未见过你那样笑。”
  “你的意思是…我从未对你笑过吗?”
  陈蹊谨觉得好笑。
  陈蹊云支支吾吾了半天,艰难地描述着:“不一样。你在我们面前从来就只是笑一下,方才你对着姜知棠笑得和那偷了腥的太监似的。”
  “……”
  陈蹊谨听得眉头紧锁,他黑着脸无奈训斥:“平日叫你多读些书,也不至于说句话捏个词都这般费劲。”
  什么叫偷了腥的太监!
  见他训自己,陈蹊云更加不服气地反驳道:“姜知棠用词比我磕碜多了,也不见你说她。我才是你弟弟,你怎地纠起我的不是了!”
  他从小跟在陈蹊谨身边,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朝夕相处,哪见得他对自己笑得如何灿烂。
  哪怕是笑,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弯了弯嘴角。
  他越想越不顺心,那个姜知棠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五哥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绝不能被那女人蛊惑了去。
  陈蹊谨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笑的事,转而觉得自己方才确实失态了。
  他也不知为何,在面对姜知棠时,总能轻易放下戒备,就如上次她醉酒闯进自己的房间,一向谨慎冷淡的他,竟也没有将她赶出房间。
  若不是她将自己打晕,后来的事当真一发不可收拾。
  仔细想来,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姜知棠的呢?
  第一次见到姜知棠是在太傅书院,她一身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白海棠,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素白玉带绾着,清新优雅不失绝色。
  在太傅书院读书的皆是皇子与官家弟子,况且太傅最不屑女子读书,平日里更不允许有女眷踏入书院。
  所以,当姜知棠窈窕一身出现在书院时,一下子便夺走了书院子弟的目光。
  起初,陈蹊谨对于这个误闯者心里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他想着,很快太傅便会将她赶走。
  可姜知棠非但没有被赶走,而是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地与太傅争论了起来。
  她的气度在一众只识女戒夫纲的鄢朝女子中显得独树一帜。
  一向言辞犀利的太傅被说得无言以对。
  在唇枪舌剑中胜出后,姜知棠也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书院众人,随后缓缓离去。
  她淡然地惊鸿一瞥,却让陈蹊谨记住了这个女子。
  后来再次见到也未曾有机会相识,他总是远远地在角落里观察她,而她是在百花斗艳中更为亮眼的存在。
  若非谣言那件事,他与她这辈子都无法相交。
  但经此种种,他愈发觉得诧异,总觉得姜知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于是,他打断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陈蹊云,低声问道:“允年,你觉得如今的姜知棠与我们印象中姜知棠可有不同?”
  陈蹊云停了嘴,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似乎也有所察觉,总觉得这个姜知棠更为活泼些。
  他顿了顿,忽然眼中闪过一霎光芒,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姜知棠说我有福气,以后能娶到太傅的女儿!”
  他与太傅地女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她怎么会突然将他们二人联系起来,况且,她看他的样子,眼里总透露些着什么。
  当时,他虽有疑惑,却也没在细问。如今想来,确实不对劲。
  两兄弟突然想到一起去,看彼此的眼神也觉得疑云重重,于是各自沉默了。
  好不容易坐轿子进了城,这不一会儿,容缨又给她带到了城外。
  姜知棠被提溜在空中,看着脚下忽高忽低的地面,吓得哇哇大叫。一落地,就腿软趴在地上不肯动弹。
  容缨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她也是第一次跑这么远,若不是怕姜知竹追上,她怕是早在半路歇着了。
  她嫌弃地看向趴在地上挺尸的姜知棠,蹲下身掐起她的身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你方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废话!
  被人像沙包似的在空中提溜了半天,鬼才笑得出来!
  姜知棠欲哭无泪,她很想破口大骂,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女流氓又如此厉害,这时候还是服软为好。
  她勉强站起身,挤出一抹笑容。
  “郡主误会了,我方才并不是笑你。”
  容缨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哼!你不会是想告诉本郡主你在庆祝我惨败吧?”
第17章 忽悠
  姜知棠两眼一瞪,大手一拍,高呼道:“郡主英明!”
  紧接着,在容缨还没反应过来的劲,疯狂开始拍马屁。
  “我与郡主初次谋面,却被郡主那百折不挠的不服输精神所深深折服。方才我并非是在嘲笑郡主,而是为郡主欢呼,为你不卑不亢的人格高赞!”
  容缨:“………”
  这突如其来的光环是怎么回事!
  听着姜知棠一连串的马屁,渐渐地,她仿佛自己整个人格都高傲起来了。
  但容缨仍是气愤,终于在姜知棠说得口干舌燥时,一个挥手让她停下。
  “你方才说得话可是真心实意?”
  “那是自然!”
  见容缨嘴角上扬,神情亦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于是,她又添油加醋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古人云,输者,不卑不亢,乃胜!迄今为止,郡主已经输了十一次,但是仍然不屈不挠的挑战,这种气魄正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正所谓,事不过三!没有人会一直输的,我保证,郡主只要……”
  姜知棠心里想了想,以姜知竹的实力来看,要赢定然只是时间问题。
  她斟酌了一番,遂言辞凿凿:“按九九八十一难来说,郡主如今已输十一次,那么,接下来仍需挑战七十次方可达到铜人铁臂意志。”
  容缨一惊,“七十次!”
  她面上犯难,十一次就已经让她肝气郁结了,这要是输个七十次,可不得熬到年老色衰。但转而一想,打赢姜知竹已经成了她毕生追求,所以,只要能赢,无论多少次她都会竭尽全力。
  容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功被姜知棠忽悠了,此时她心里士气高昂,却没看见姜知棠脸上的小表情。
  姜知棠见容缨对自己说得话深信不疑,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这个小郡主这么好骗,既然如此……
  她计上心头,狡黠地眨巴着双眼,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容缨脸上的表情。
  “郡主可听说过烈女怕缠郎?”
  “什么意思?”
  姜知棠故意神秘地凑在她耳边说到:“我大哥是个闷骚,要征服他必须具有千锤百炼的意志。我一见郡主便知道你是我大哥命中的克星!”
  姜知棠说了一堆,容缨却堪堪只听到了征服克星的字样,胜负欲极强的她立马上了勾。
  “此话当真?”
  “那是必然!”姜知棠颇为认真地回答,“我相信终有一天,郡主必会赢得我大哥的青睐。”
  容缨心里飘飘然,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但立马反应到了什么,她倏地收回嘴角,一脸傲娇地甩过头,“谁要他的青睐!”
  姜知棠疑惑,“你不喜欢我大哥吗?”
  此话一出,容缨的脸立马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鲜艳欲滴,再加上那红唇张合,欲语还休,看起来精致可人。
  “谁说我喜欢他了!”
  上一秒怒气冲冲得她,下一秒立马娇羞地转过身,羞愤欲绝。
  “当真那么明显吗?”她喃喃自语。
  姜知棠却早已憋笑得嘴角颤抖。
  其实,她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却不打自招。
  看来,这郡主的性子只是刁蛮跋扈了些,并不算太坏。
  被戳穿心事后,容缨对姜知棠说得话更加深信不疑了。甚至在姜知棠给她定了一系列让姜知竹刮目相看的计划后,兴奋地攀上她的肩,十分豪爽地说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容缨的交好,若是谁惹了你,你就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出头。”
  姜知棠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眼下又无法收回嘴,便只认为她是兴头上随口一提。
  后来仍是容缨送她回了府,因此与到处寻她的姜知竹错开了。
  等姜知竹回来时,夜已深沉。
  姜知棠和春晓厅内焦急等待着,终于在夜色中看到一抹暗金,俩人喜出外望地上前迎接。
  姜知竹看到二人后,紧张的神色也松弛了很多,他上前稳住姜知竹,担忧地问到:“她可有为难你?”
  姜知棠摇头,“大哥你放心,郡主人很好,并没有欺负我,还是她护送我回来的。”
  他松了口气,安心点头,“没事便好。”
  “其实……”姜知棠想了想,还是开口替容缨说道:“我觉得容缨郡主性子虽然蛮横了些,但很多方面还是挺可爱的。今日在城外,她还与我交心来着。”
  “大哥,你觉得容缨郡主是怎么样的人?”
  她本来只是忽悠容缨才说得那些话,但看容缨送她回家时的那般热心,她终究还是过意不去,遂替容缨打探一下姜知竹的想法。
  姜知竹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一直默默无言的春晓,皱了皱眉,“大抵真如你所说。郡主她尚且……可爱。”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在姜知棠强烈的期盼下随口说了词。
  他看着依旧默默无言的春晓,心里顿觉烦躁,于是,向姜知棠说了一声皇后派人找她的事,嘱咐她小心行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第18章 脆杏
  关于皇后请她入宫这件事,姜知棠战战兢兢地坐在轿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当她跟着刘嬷嬷来到后花园时,皇后已经携众皇子及妃嫔女眷入座了。
  皇后一袭金黄色的云烟衫,其上绣有金丝凤凰,肩上披着白狐围脖,云髻峨峨,带着五凤朝阳挂珠簪,面容精致,笑吟吟地和身旁的俪妃谈话。
  姜知棠原以为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应当是威严庄重的模样,没想到看起来温和亲善。
  再看向一众皇子,太子和二皇子依旧对立而坐,陈蹊云陪在俪妃身侧,后面跟着李姝婉,而陈蹊谨依旧坐在最空荡的地方,与世隔绝。
  刘嬷嬷将她带到皇后面前后,恭身退下。
  “臣女姜知棠给皇后娘娘请安。”姜知棠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皇后温和地朝她笑了笑,“知棠如今出落得是愈发楚楚可人了。”
  姜知棠抿唇,故作矜持地笑了笑。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微抬下巴示意她自己入座。
  姜知棠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只有陈蹊谨身侧最为空荡,于是慢慢地挪到那,整理裙身坐下。
  所有人都悄悄看着,连皇后也意味深长地笑了。
  当坐下后,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都不曾交集过。
  姜知棠只低头默默吃着面前的茶点果脯,听着皇后娘娘与众嫔妃打听各家女子的情况,随后又问各皇子可有中意的。
  这架势让姜知棠顿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吗?
  这皇上皇后真不愧是夫妻,都如此热衷于给人牵媒。
  当皇后娘娘听到哪家姑娘的条件深得她心时,她便会急切地问陈蹊云。
  毕竟这些皇子里只有陈蹊云陈蹊谨的府上没有女眷。
  陈蹊云是年龄尚小,而陈蹊谨是无人问津,身为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于是,皇后便将所有优质女子往陈蹊云身上推。
  陈蹊云全程都在找理由推辞,李姝婉听得也不太开心,脸上怏怏不乐的。
  谈笑声络绎不绝,纵观整个宴席下来,唯有她和陈蹊谨最为闲适。
  但要说闲实则还是陈蹊谨更胜一筹,姜知棠嘴上手上吃个不停,耳朵里却还津津有味地关注着聊天内容。
  倒是陈蹊谨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各种东西。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当姜知棠吃到颇为钟意的茶点时,眼神会骤然明亮,吃到不符合胃口的时候,嘴里咀嚼的动作会变慢,甚至小脸皱成一团。更有趣得是,即便如此难吃了,她还坚持着吞下。
  周围的谈话声渐渐虚无,他的整个注意力都在姜知棠身上了。
  宴会本是他不愿参加的,但皇后却点了所有皇子,他不得已才来此。
  只是入座后,听得这些内容,又索然无味。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上。
  初春的海棠开得极为繁茂,宫人将它种在梅下,相比傲然的红梅竟也不落下风。白玉粉饰,新绿配衬,一派春色妍妍。
  当他察觉身边有人坐下时,心底有些不悦,但微侧眸子,却看到了一袭粉嫩白貂的姜知棠。
  心里突然泛起波澜,他从海棠花上移开了眼,转而看上身旁的姜知棠。
  姜知棠并不知道陈蹊谨的心里活动,只是觉得头顶有道目光过于炽热。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硬生生地顶着那炽热大快朵颐。
  面前的果脯很快便被她一扫而空了,不过她看中陈蹊谨面前的脆杏,快速地瞄了眼陈蹊谨,发现他在心无旁骛地品着茶,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盘脆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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