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漆黑双眸里跳跃着忽明忽暗的金色火焰,掺杂着无尽的阴暗欲色。
他说出的话如野兽啮咬住她的咽喉,“春宵已磋磨过大半,阮阮却还未与朕洞房花烛。”
第99章 相问
上空万灯闪烁, 洒下的血光照得少女清灵容颜上的怒色更加生动。
风阮定定地瞧着弗彻这张恶劣的脸庞,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急速流动。
她未语,也再未有其他动作, 颛孙勘看了一眼她僵直而立的身影, 示意身后仙兵退下, 随后带着已然昏迷的却流消失在帝凛狱。
方才还气氛僵持不下的广场转瞬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弗彻走到她身前, 手臂一伸圈住她的腰肢, 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上,“都签下婚书了,还跟朕矫情些什么, 嗯?”
怒气到了峰值,风阮现下连个讽笑都懒得给他。
弗彻说完, 伸出一指掐住少女光洁的下颌,道:“朕会给你六界最盛大的婚礼。在我们成婚之前, 阮阮就呆在朕的身边。”
他没有用商量的口吻,语气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知道风阮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人, 她不爱他,只有绝对的强权霸势才能将她掳到身边。
风阮瞧着男人自以为是的眉眼,淡淡问道:“帝君,我方才签下的到底是婚书还是卖身契?”
弗彻罕见的怔愣一瞬,唇畔的弧度加深, 随后俯身靠向身前的少女, “阮阮若愿与朕两情相悦,这便是婚书。”
若不愿, 这便是卖身契。
男人身上冷冽的寒香袭来, 风阮不着痕迹将呼吸放浅,点了点头, 道:“本质一样。”
于她而言,婚书等同于卖身契。
弗彻漆黑双眸中的黑雾隐隐而动,加上他脖颈间错落而下的血水,在此刻夜色红光的衬托下形如鬼魅。
风阮对着他这副经常性魔化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已经没什么好惧的,她推开他的身躯,抬腿便往前走。
见她一言不发离开,弗彻长腿大步走到她身侧,伸出一只大掌精准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臂揽起她的双|腿,将少女整个横抱在怀中。
身体陡然被凌空抱起,风阮一惊,伸出手指揪住男人身前的衣衫稳住身形,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前的伤口上,引得他重重闷哼一声。
她抿了抿唇,视线缓缓上移,他胸|前衣袍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痕,想来是方才跟即墨随打架受得伤。
恶从心上涌,风阮将掌心轻摁在被却流洞穿的那处上,抬眸看向男人弧度流畅的下颌,红唇微勾起嘲弄的弧度,道:“弗彻,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
弗彻低眸看着怀中少女突然狡黠起来的俏脸,声音自喉骨溢出,“嗯?”
风阮抬眸亦望进他的眼中,两人视线轻撞出星点火花,而这火花之下,她的掌心突然重重按在了他的伤口处。
血液自弗彻的伤口涌出,再从风阮的五指间渗出。
男人长腿阔步而走的身躯狠狠一震,俊脸霎时苍白,从喉中再次溢出一声闷哼。
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身形再次一动,化成无形金光,瞬息之间就抱着她来到了寝宫。
夜明珠之辉皎皎如月,将整座深殿中的物什照得纤毫毕现,华光如耀石的大殿之上,明黄帷幔与鎏金龙首炉鼎中的薄雾被无形金光惹得呈一侧剧烈飘摇晃动。
待走到深殿最内里的床榻之前时,弗彻抱着风阮的身形才从金光中化出,随后他重重一扔,将怀中少女毫不客气扔到了床榻上。
风阮跌落在软和的喜色云锦里,再抬眸时,瞳孔重重一缩,
男人漆黑双眸沉沉盯着她,眸光流露出猎人对猎物的凶狠占有欲,他解开盘龙腰封随意一扔,半空中甩出一条流利的弧度,手指还在动作着解开银白帝袍,性|感锁骨露出,进而是肌理分明的精壮胸膛。
平日里的禁欲高冷悉数被剥离开来,空气里紧绷的那根弦被他肆意外放的侵略气息拉扯得更加暧昧而逼仄。
简直性张力十足。
男人泛着青筋的手掌握住少女纤细的肩头,将她猛然摁在星河鸳鸯对枕中央,少女漆黑的发丝铺展成扇,映得那眉眼更加出尘。
她出奇的乖顺,没有反抗,甚至还添了些任君宰割的意味。
弗彻挑了挑眉头,腾出一手挥落勾挂着床幔的飞龙帐钩,华丽雕花大床上的光线陡然变得昏暗,连带起一片旖旎的昧色。
弗彻的指尖从风阮的额头,滑到她的眉眼、琼鼻,粗粝的指尖又轻抚上了她的红|唇,覆在她身上道:“阮阮,牡丹花下死的下一句是做鬼也风|流。”
风阮被他压在身下,掌心不依不饶摁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再次狠力一摁,轻快一笑,道:“男人贪图的不过是这几两肉的快活。”
不同于平时的微刺讽笑,她现在笑得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恶意地碾压他的伤口也不过像是顽劣的恶作剧。
少女生机迸发的模样让弗彻全身翻涌着一股奇异热流,她温热的手心覆在胸前那处伤口,更让他心中的饥渴囚兽挣扎着逃出铁网。
男人已经晦暗到极致的眸光落到风阮的红|唇上,倾身将它吞入了唇中。
少女的反应不似往常,甚至平静得像是被吻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随着男人唇舌的愈发侵入,她扣在他胸|前的手中便愈发用力。
弗彻毫不费力品尝到了少女口腔中所有的柔软与甘甜,胸|前因她而起的疼痛更是让他全身兴奋得激颤起来,强而有力的舌在她口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肆意舔咬、吸吮,而她唇舌的顺从更是让这个吻的时间无限延长。
很长很长时间之后,他才粗喘着从少女口中退出,低眸看着她已然薄红的俏脸,长指覆上轻轻摩挲,眼角挑起轻浮的弧度,声音磁哑而性|感,“啧,这么乖?不反抗了?”
他大半身的重量悉数压在风阮身上,长腿卡在她双|腿之间,赤|裸的胸膛感受着少女身上起伏的线条,眉梢眼角的欲色简直要滴出艳浆。
而脖颈和胸口以及整个上身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一直蜿蜒到均匀的腹肌处,野性十足。
风阮的唇被他吻得潋滟如红玫,然声色却微冷,“帝君拿却流威胁我,我岂敢反抗?”
男人闻言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处,玩味啮咬轻吻着她那块皮肤,手指扯开她的衣带,将少女光裸的肩头剥了出来,“今夜允朕为所欲为?”
风阮不动,闭着眼睛权当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
他的薄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反复啃吻流连在下巴脖颈处,喟叹了一声道:“朕的阮阮真是冰肌玉骨,世间绝色。”
风阮被他压得深陷在柔软锦缎里,整个身躯都被迫困在男人身下,她手指难耐地蜷缩起来,身躯更是紧绷僵硬。
细密的睫毛颤抖不停,她紧紧闭着眼睛,突然道:“弗彻。”
“嗯?”
少女纤白的手指握在他赤|裸的肩头,掐着他的力度用了点力,“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为何会有冥夷神的力量?”
弗彻身体一震,自她颈间抬头,垂眸看着少女紧闭的双眼,暗哑低声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风阮睁开双眼,看着上首男人紧锁着她的模样,神色不变,“你的仙力并不纯粹,上次与我交手时,你动用的是我最熟悉的神力,这样纯澈的黑暗神力,唯有冥夷神才有,冥夷神早已被我父神封印在墟空,你缘何得到了他的力量?”
弗彻深深凝视着她,过了几息才淡淡答道:“机缘巧合。”
他压下眸底晦暗,唇畔笑意微讽,的确是机缘巧合,不是么。
风阮得到肯定的答案,又问出第二个问题,“我之所以能复生,是因为你,对吗?”
弗彻闻言盯她半晌忽然悠悠笑出声来,“阮阮,男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头,你问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太败性致。”
就在风阮以为他又要含糊其辞的时候,他才哑着腔开口,“做个交换,朕也问你一个问题。”
风阮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又默了片刻,神色微妙得发生了点变化,“是。”
尽管早就猜到了,但听到他亲口答复她还是被震到了片刻,裸露出来的肩头被他轻轻摩挲,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做到的?”
逆天改命,改的还是神格命数,这也在父神的意料之中么?
他呢,他又付出了多大代价?
弗彻薄唇轻点在少女肩头,拒绝回答的态度明显,“这是第二个问题。”
蜻蜓点荷般的温存,他再度抬头时,眸中金光与黑雾毫不遮掩齐齐涌现,这是强烈的心绪起伏。
男人语速极慢,字字清晰,“阮阮,告诉我,风鲸真的神魂俱灭了么?”
风阮闭了闭眼,道:“嗯。”
他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又一口咬在她的唇珠上,含糊着道了声,“小骗子。”
随后男人又逮着她的唇舌一顿啃吻,用着极强的惩罚力度,眼中的情|欲之色翻腾喷发,欲兽不容忽视地抵在少女腿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从她的唇间出来,唇舌的交缠远远不足缓解身体里叛乱的热浪,但他生生将这极致的硬胀忍住,伸手扯了张薄被盖在二人身上。
他从她身上下来,将她紧紧怀抱在自己赤|裸的胸膛里,金光一闪,夜明珠的光辉不在。
男人声音淡淡,“睡吧。”
风阮诧异地自他怀中抬头,他的神色隐匿在一片黑暗里,唯能感受到他通身的灼人火焰。
既然不做,风阮便在他怀中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靠近了床的内侧。
身后男人火热的胸膛又不依不饶贴了上来,咬着她的耳朵,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阴阴柔柔道:“阮阮,朕知道你抗拒这件事,所以忍着不动你。”
他的语气危险暗哑,“但你要这么不识好歹的在朕怀中这么转啊转蹭啊蹭,朕保不齐能再上你个七天,毕竟朕渴了一万年。”
第100章 昭告六界
弗彻的气息丝丝缕缕不依不饶钻入风阮的颈侧肌肤, 她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颤栗,在他怀中闭上双眼,僵硬着身躯一动未动。
床榻上光线昏暗, 弗彻看到少女由于他的触碰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 深沉的墨色双眸不由自主闪过一丝好笑的意味。
就这么怕他对她兽性大发?
少女的玉色肩头在暗光中反射出冷白的色调, 弗彻双眸深了一瞬, 手臂用力将她更紧的圈在怀中, 粗粝的指尖在上面摩挲滑动,像是想要亲自将她起的这一层颤栗慢慢抚平。
见风阮不搭理他,他低头在她的肩膀上啮咬了一下, 又浅浅轻啄几口,看着雪白肌肤上蔓开的红痕, 唇角挑出满足的笑意,缓缓阖上了双眸。
两人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 风阮是被弗彻肆意的动作以及缭绕在耳畔的粗喘声吵醒的。
身后男人将下颌埋在她肩颈间,裸露的胸膛异常炙热, 与她的后背严丝合缝紧密贴合在一起。
迷蒙的睡意一扫而空,风阮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男人滚烫的气息混乱而性|感,将风阮全身牢牢包裹,他毫不避讳地在她身后动作,或许说压根没准备让她睡个自然醒。
感受到怀中少女的身躯由柔软陡然变得僵硬, 弗彻将她锁得更紧, 身下指尖的动作也更加剧烈,逐渐充血的双眸掠过玉白滑腻的肩头, 将她的头扳过来, 对着肖想了一晚的红|唇,狠狠吻了上去。
温香软玉在怀中一|夜, 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锦被中手指动作不停,另外一只大掌钳制着少女的后颈,将她死死贴向自己,唇舌在她口中兴风作浪,毫不温柔的吻像饿狼扑食,风阮的舌根都被他吮得又麻又痛。
实在是受不住他这样暴戾的吻法,风阮细喘呜咽更急,在她伸腿想将他踹走之前,这个吻才戛然而止。
下一瞬,男人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少女雪白的腮帮,吻着那处反复流连,喉骨里溢出的声音沙哑而性|感,“阮阮......阮阮......就让我亲一亲......”
他喘着粗气威胁,“要是不想我真的动你,你就乖一点,我保证很快结束,嗯?”
风阮忍受着男人在她颊边的啃噬,捏紧了身下的锦被。
直到很久之后,床帏之中有膻腥的气息悠悠荡开,他才缓缓放开了对少女的囚困。
钳制着自己的力道缓缓松开,他的欲|望平息,风阮才敢狠力一脚踢上他的胸口伤处,男人的银发滑出流畅的弧度,轻而易举被少女踹下了床。
他重重跌到床下,银发散落在赤|裸的血色胸膛上,伸出手指轻点几处穴道,再次崩开的伤口才缓缓止血。
弗彻自床下站起,取过一早就备好的一套纹以九天飞凰的绯红罗裙,又伸手将帷幔挂到两侧的钩子上,对着风阮道:“阮阮,你方才是想谋杀亲夫么?”
荒唐了一早晨,随着男人撩帐幔的动作,灿金薄光迅速照亮了风阮的视野,她这才看清了弗彻的面容。
银发随意披散在周身,赤|裸的胸腹在金光的照耀下愈添性|感,被洞穿的伤口处由于她昨晚至今晨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用力重摁,鲜血尚未干涸,随着分明的肌理蜿蜒而下,与方才情|事的薄汗融合在一起,留下串串暗红的印迹。
野性与凌虐感并存,日光跳跃在男人银亮的发丝上,再如春水明涧般流到眉心朱砂情印上,有种惊心动魄的诡美之感。
这般容光,刹那之间令满帐生辉。
看到他眉心情印的那一刻,风阮瞳孔重重一震。
他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男人看着少女被自己刻意掐住红痕的雪白肩头,以及重重吮吸过得细腻脖颈,深瞳晦暗得更加厉害,凑到她身前抚上那片惨不忍睹的红痕,“许是方才动情深了,没抑制住力道,抱歉。”
他说着抱歉,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味,甚至显而易见的是欲求不满和意犹未尽。
槽多无口,风阮盯着他的眉心情印问道:“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少女神色未变,一如既往的清冷无双,弗彻一时摸不准她是羞恼还是生气,亦或是单纯的疑问,喉结上滚了滚,呼吸沉了沉,“阮阮让朕目酣神醉,朕怎么敢忘?”
怎么敢忘,如何能忘?便是她将他挫骨扬灰了那灰烬都能记得她。
至于这情印,本来是想多瞒她些时日,只不过是没想到方才动情太深,露馅了而已。
风阮不搭理他的情话,接过他手中的衣衫,再次将床幔扯下,在内账中换好衣服才出来。
风阮平日里并不会穿这样华贵卓艳的宫装衣衫,衣服大多朴素飘逸,如此娇妍的颜色衬托得少女更加风华无二。
瞬间便艳杀了男人的双瞳。
弗彻看着她,俊颜上罕见地怔愣了一瞬,瞳孔颜色逐渐加深,半晌才走到她身前,将她重新抱到床榻边缘,单腿跪地握住少女玉足,化出一双同色金纹鞋履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