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手机的提示音让他发现白舟发了一条动态,原来她的同事在花店给她买了一束鲜花,卡片上写了一行祝福语,“いつまでも心の木綿になりますように(祝你永远成为心中的木棉花)”
“木綿?”羽生轻轻的重复着这有些陌生的词句,在心里思考着答案。或许现在的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行啊。
即将回程前,白舟和川子因为道别会结束的早,就在附近的商业圈闲逛了起来。东京给白舟的印象比起北京或许更像上海,传统和革新共生,历史与潮流共存,高楼大厦林立,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她们找了一处天桥上的长椅上坐下,吃着在甜品店买的鲷鱼烧,享受着下午暖洋洋的阳光,望着脚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和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
她收到了羽生发来的消息,问她现在在干什么。本以为是日常问候,于是白舟举起手机顺手拍了张一旁的地标性建筑发给了他。
“就下周六好了,欢迎来我们家的定食店吃饭。”川子心满意足的咬下一口红豆。
“我一定会按时到访的。”白舟嘴里也嚼着鲷鱼烧,发音含含糊糊。
“一定要带上你男朋友啊,能被你夸成这样的男孩我真的太好奇了。”川子补充道。
“如果他有空我一定会带上他的。”白舟笑着答应下来,又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希望...不会吓到你才好。”
“怎么会吓到我,难不成他是艺人?”川子问道。
“不是。”白舟摇头回答。
“歌手?”川子接着问。
“也不是。”白舟接着摇摇头。
“那是..?”川子感到迷惑。
“反正你下周就知道啦。”看着川子一脸疑惑的模样,白舟反而想卖卖关子。
正当川子因为白舟的保密的行为有些小情绪时,白舟接了个电话,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看见白舟从接起电话时的笑容满面转变为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
“嗨。”
“我还在这里。”
“对就在天桥上,和朋友一起。”
“好。”
接着白舟挂断了电话,呆呆的望着川子,眼神有些踌躇的开口,“你...你,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什么?”川子对白舟没头没脑开口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男朋友来东京了,很快就会过来。”白舟解释道,“他说大概还有5分钟。”
顾不得关注川子惊讶的表情,白舟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跑到天桥的岔路口开始四处张望。现在时下班给高峰期,来往的行人十分密集,白舟尽力的点起脚尖四处寻找着需要记忆里熟悉的身影。
而川子就站在天桥上,看着原本在人流中四处观望的白舟,在瞥见了一个身穿黑色外套带着口罩和棒球帽身影后,便一路小跑扑到了他怀里。
“木綿。”羽生抱住了扑到他怀里的白舟,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出了一个词。
“哎?”靠在羽生肩上的白舟突然间楞了一下,不太懂他的意思。
“我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羽生继续开口道,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幸好这首诗有日文版呢,舟酱。”
即使带着棒球帽和口罩,但白舟还是能从羽生的眼睛中读出饱含的深情,夕阳下她从爱人的眸子中望见了自己的倒影,是比以往更加坚定的自己。
接着白舟踮起脚尖,在羽生的棒球帽下,虔诚地吻在了他的眉心。
我如果爱你——,
这是两人间的设问句,
我们终将辗转平凡的悲欢,
却又终身相依。
(car在红色大眼仔,同名//关注//可见)
(不接受就不要看了!,谢谢)
第22章
川子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瞧着白舟一路小跑扑进了面前男孩的怀里,一阵耳边的低语后便吻在了男孩的眉心。
真没眼看,川子感觉自己脸颊微热,毕竟这么近距离的观摩朋友谈恋爱还真是第一次。于是她不自觉的捂住了眼睛,又实在出于好奇在指尖留出一个小缝。
接着她看见男孩隔着口罩一口吧唧在白舟的脸颊,开心的像小朋友一样抱着白舟转了个圈。
亲吻都不摘口罩?太见外了。
川子对男孩的身份越发好奇,于是隔着百步的距离打量起了这个男孩,他看上去身量没有很高但比例很好,要是换做自己可能要从肚脐开叉才能有那么长的腿。
他的着装十分日常甚至普通,黑色的外套与T恤也就是常见的运动款式,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歌手或者演员。
接着她看到白舟拉着男孩朝自己走了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得以瞥见更多的细节,男孩的头很小的同时脖子也很长,透过领口和手腕处的配饰可以看出他带着和白舟情侣款的法藤与珠串手链。
喜欢穿运动服戴法藤配饰,身量不高但是腿很长的公众人物?
眼前男孩的样貌突然和自己四年前在巡礼上远远遥望的身影重叠,川子的脑中突然晃过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不会吧,不会吧,川子在内心里连忙否定自己的猜测。舟酱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上班族吗,她不是昨天还在跟自己谈论着恋爱烦恼吗?刚刚不是才答应下周来她家吃饭吗?
然后她看见白舟冲自己招了招手,而身旁的男孩也随着白舟手指的方向和川子有了目光的对视。
一瞬间,川子愣在了原地。天,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羽生结弦以及他的女朋友坐在同一条天桥长椅上吃鲷鱼烧?
而现在羽生就坐在川子旁边,在白舟吃完鲷鱼烧后便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嘴,同时也不忘记取出一张纸巾递给坐在旁边川子。
“舟酱给我说了。”羽生看着川子眉眼笑出弯弯的弧度并回答道,“下周我会和舟酱一起去的,谢谢川子家的款待。”
川子连忙接过纸巾,大力地点头道,“哪里哪里,不用客气。”
然后她用目光撇了撇白舟又看了看羽生,一时间恨急了自己贫乏的词汇储备,只能干巴巴的憋出一句,
“祝你们...”
“早生贵子啊!”
“舟酱,你的朋友真是太有趣了。”羽生做在计程车里,回忆着刚刚川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而白舟则捂着脸,不想接话。
他们商量趁周末在东京玩上两天,于是白舟便依着自己的性子让羽生预定了浅草寺旁边的温泉酒店。
“我老早便期待来日本泡温泉了,”白舟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向羽生,一想到晚上可以在温泉池里一边泡澡一边喝上两杯小酒,再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想想就很美好。
“你知道这种温泉是每个房间单独的浴池吗?”羽生善意的提醒道。
“知道啊。”白舟回答道,“你要是去公共温泉,那大概会被聚众围观吧?”
突然间羽生觉得有些语塞,白舟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倒衬托是自己想的太多。
房间是日本和室,店家会为每位旅客准备合身的浴衣,白舟到是第一次穿这类正统的日本服饰,不免感到有些新奇。
“很适合你。”望着换好衣物的白舟,羽生由衷的赞美道。店家特地为白舟挽上了发髻搭配浴衣的交叉领露出了白舟修长的脖颈,水红色的面料上印着小金鱼,即使没有化妆也将白舟的肤色衬托的白里透红。
白舟也是第一次亲眼看羽生穿浴衣,比起之前在视频上授勋国民荣誉奖时的正式和服,现在的他更多了分亲切感,当羽生走到白舟面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时,女孩又毫不意外的脸红了,果然无论相处了多久,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也还是会心动。
“突然理解为什么你会夸自己是公家颜了。”白舟由衷的赞美,接着倾身上前搂着男孩的脖子亲了一下,以此弥补下午没有亲到的遗憾。
而羽生则没有像平时一样给予她回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用指尖蹭了蹭白舟的嘴唇。
白舟被羽生盯得有些局促,眼神慌乱的左右顾盼着,而羽生就这样安静的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用指尖描摹着白舟的唇形。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最终羽生打破了沉默,徒留白舟对于男孩的行为有些疑惑。
晚饭是温泉酒店提供的传统日料,可以直接在房间内享用,白舟看着眼前摆放的精致菜品不禁起了联想。
“上次吃这么正经的日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舟指着盘里的一个洋葱天妇罗说到,“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是啥便一口咬了下去,明明很不喜欢吃洋葱,但是为了保持形象还是面不改色的把它咽了下去。”
“正好我也不喜欢吃洋葱。”羽生将白舟指着的那个洋葱天妇罗夹了起来放入旁边的渣盘,微笑着说到“等我们以后搬出去住,就让它从我们家的菜单里消失吧。”
“舟酱有想过我们两个搬出去住吗?”羽生顺着话题往下提问。
“唔,现在这样我感觉也挺好的。”白舟若有所思的回答。“大家都在一起挺开心的不是吗。家里有由美妈妈在,要是搬出去住我工作回家就很晚了,我很害怕我照顾不好你。”
“为什么一定要你来照顾我呢?”羽生有些疑惑的反问到,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一直默认享受着全家的宠爱,尤其是当他的身心都放在花滑的事业上后,家里人更是在无条件的迁就着他,但这也会让羽生产生发自心底的歉意。
当他发现白舟在加入到这个家庭后也在想要顺应自己的生活步调时,他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愧疚,这种想法在白舟离开的这几天显的尤为明显。
“舟酱觉得,我做得够好吗?”羽生问出了这段时日困扰他的问题,也是他想要来东京的原因之一。
“什么话?”面对羽生正经地提问,白舟反倒疑惑,“这几个月我们都很快乐啊。”
男孩会教她日语,教她滑冰,和妈妈一起为她包饺子,一天天的日子似乎挑不出毛病。
“可你都在迁就我生活的步调不是吗?迁就我的爱好,所以学习滑冰,迁就我的饮食习惯,所以没法吃你喜欢的菜,迁就我的训练时间,所以要陪我晚上去冰场练习。”羽生越陈述着白舟对他的偏爱,就越显得自己任性而为。
“就像今天下午,我甚至不能摘下口罩来亲你。”虽然知道这是身为公众人物在所难免的事情,但羽生还是感到一阵失落,尤其是想到未来不久会发生的事情,便更感到为难和焦虑。
“如果下半年我的伤完全康复,我又要开始备赛训练,到时候我可能连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了...”
羽生就这样望着她,没有眼泪,但白舟还是感受到了男孩眼底的无助。于是白舟放下碗筷,走到羽生面前,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依我们这身强体壮的样子,不得活到九十岁。”白舟缓缓地开口,语调不急不慢像是在和小朋友商量事情的大人。
“既然还剩下五十多年你都可以照顾我,那就趁现在全力以赴去做想做的事情吧。”
“但从今天起的每一件旧账,我都会拿小本本记下来。”
女孩冲他笑笑,不知是谁更占便宜。
“真是严格,看来我得谨言慎行才行。”羽生搂着白舟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
或许坚强之下,爱都会是软肋。
“别拿我的浴衣擦鼻涕,我可喜欢这件衣服了!”感觉到羽生在自己的肩头磨蹭,白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的想要推开他。
可羽生就是不放手,女孩越推他抱得越紧,像是要把前行的盔甲再次披在身上。
不知不觉,刚刚的饭菜都凉掉了。于是叫服务员撤走餐盘后,白舟干脆给自己点了份披萨和啤酒作为夜宵。羽生吃的少不代表她吃的少,而且好不容易出门没有长辈管束,她可要抓紧机会犒劳自己。
“我来日本这么久,最想念的东西一是爸爸做的凉拌鸡,二就是垃圾食品。”白舟靠在软垫里,一边大口咀嚼,一边看电视。
羽生一家的伙食就是典型的日本人口味,少油低盐,高蛋白多蔬菜纤维,健康的让白舟难得瘦了几斤。
“上次我带晴彦去吃肯德基没回家吃晚饭,被由美妈妈念叨了一晚上。”白舟有些哀怨的望着羽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说的就跟我们家亏待了你一样。”面对白舟的控诉羽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替她刮干净了鼻间蹭上的酱料。
接着他拿起了一片披萨,让白舟一口咬掉中间的馅料,然后自己解决了剩余的面饼边。
如今白舟的注意力都被披萨和电视画面吸引,而羽生的心思则有些不同。
毕竟夜里滋长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有食欲。
每一次谈话都会让两人的关系得到更深一步的信任,但同时也蔓延了男孩心里想要和爱人更深一步接触的渴望。
起初这份渴望是隐忍而又克制的,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协定,每一次亲密的触碰都会停止在合适节点。
就像两人含着一颗酒心巧克力,明知道咬破后就能尝到酒精令人迷醉的芳香,但谁也不舍得往前一步,于是就继续舔舐着巧克力略带苦涩而又甜蜜的外衣。
可在某些时刻,比如白舟刚来日本的夜晚,更比如现在,当感性占据思维的上风时,可分渴望便会长出尖刺,想要去捅破这层外衣。
你看,他们刚刚才许诺要彼此纠缠到九十岁的年纪,在坦诚的交换了各自的软弱后他们逐渐成为对方心灵的庇护,那为什么不能在肢体上有更多的了解呢。
浴衣的开口让女孩白嫩柔软的肩颈离自己的唇只有几寸的距离,只要低头就能感受到女孩皮肤的温度和脉搏间的跳动。
但男孩仍在犹豫,他不知道白舟是否和自己保有同样的心情,于是揽在白舟腰上的力度也不自觉重了几分,理智与感性的弦开始拉扯。
女孩也能感觉到羽生在自己腰间的力度逐渐收紧,回荡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更为深沉急促。室内的氛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些许的变化,白舟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她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白舟意识到羽生刚刚情绪的起伏或许成了一根引线,有关爱的起誓对人有着本能的吸引力,使着二人想要打破之前缄默的协定。
而羽生在给她做选择的权力,进一步或者维持现状,都取决于她现在的决定。
于是她关掉了电视,让这间和室陷入沉寂。
看电视前,他们关掉了灯,现在这间和室里仅有的光源便是窗外的月光,不过还好今晚的月亮很亮。
白舟摸黑握住桌子上剩下的半罐啤酒,想要仰头一饮而尽。
但这时候羽生握住了她的手,在啤酒即将入口前阻止了她的行为。
“我需要你清醒的做出决定,舟酱。”羽生开口说到。
真不愧是你,白舟在心里默念,真的不给她一点逃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