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江岐身死月氏,他们发兵月氏也有正当的理由,为太子殿下报仇血恨的由头足够让大周的将士热血沸腾!
拿下月氏指日可待!
而本就病怏怏的成帝,在惊闻江岐身死的噩耗之时,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必会驾崩!
多好的计划啊,可惜了。
倒是小瞧了江岐。
但这次绝对没那么好运了。
江渊在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时,唇角微扬。
“可不就是名正言顺吗?”
“他们死了,但这大周的天下还是姓江啊。”
“江渊的江!”
他在宫墙上看着江岐的背影离开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想要借幽州的匪寇,打响回大周的第一剑。
他又怎会知道,那是给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生死圈套呢?
江渊的江吗?
江凛看着狂妄不羁,志在必得的江渊,很是上道的掀袍跪下,高呼道:
“儿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渊唇角的笑意无限上扬,他看着地上的江凛:
“皇儿,免礼!”
“谢父皇!”
父子俩相视一笑,仿若此刻真的站在金銮殿之上,而他身下所坐的椅子,也正是那把所有人都想坐上去的龙椅!
“凛儿,去吧!”
“收拾好之后咱们就出发,见证朝代更迭的时候到了。”
“陪着朕一步步坐上那把龙椅吧!”
第207章 皇兄有赏
果然姐妹才是逛街的正确打开方式。
晏栖挽着白洛洛哪里热闹往哪挤,看上喜欢的还有人跟在身后付款。
东西也有人帮着拿。
别提多享受了。
月珏看着手里渐渐多起来的东西,暗笑自己还是低估了月欢喜欢买东西的兴趣,往日里的那些,和今日比起来倒是克制了不少。
就连两个小丫头手里也拿了不少东西。
白洛洛虽然与晏栖走在前面,可余光始终落在月珏身上,见他手里提着她和栖栖的东西。
她的心里竟也觉得泛着甜。
“兄长,我帮你拿吧?”
月珏的手里几乎没了空余,白洛洛虽然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月珏拿着,可也不想把月珏累着。
晏栖侧眸看着白洛洛的神色,又看了眼月珏,知道她这是心疼了。
她瞥见前面不远处的水云间,巧了不是。
“皇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前面就是水云间,带洛洛去尝尝皇都出名的酒楼如何?”
刚好月珏也能休息休息。
况且,出了宫之后,除了街边小吃,她们还没正经用膳呢。
“也好。”
月珏颔首同意,白洛洛自是没什么意见。
几人走进水云间,依旧还是熟悉的配方,座无虚席。
水云间的掌柜见到走在最前面的月欢,瞬间迎了上来。
“客官,好久没来了呢,还是上次的包间?”
晏栖看着热情似火的掌柜,也没拒绝,“掌柜带路。”
正好上次那包间,风景很好。
晏栖见白洛洛不停的打量着水云间这金灿灿的大堂,“比起烟雨楼,确实俗气了些。”
“不过,包间里的环境不错,你上去就知道了。”
“当然,味道也是一绝。”
白洛洛闻言收回眸子,“倒不是觉得俗气,就是觉得有些特别罢了。”
足以证明水云间财大气粗。
平常的酒楼除了高端点的,基本上都很简陋,水云间倒好,恨不得把真金贴上去。
前面带路的掌柜听见白洛洛的话,忍不住加入了讨论,“在下是个商人,整日看着金灿灿的大堂,就好似看见了银子。”
“能心安。”
别小看这大堂,替他招揽了不少生意呢。
“还能招财。”
坐在这里吃饭就好似坐在钱堆堆里,平常百姓不知道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什么样,但他这水云间的金碧辉煌他们只要花上五两银子就能感受一番。
很划算。
白洛洛点点头,确实是不错的点子。
烟雨楼也是囊括了吃喝玩乐才能一直生意火爆。
“几位贵客里面请。”
很快,掌柜的就站在了听雪门外,替几人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这会儿凉风迎面而来,倒是降了几分燥意。
“掌柜的老规矩,上招牌菜!”
晏栖率先往包间走去,随口吩咐道。
倏尔,她脚步微顿,“额,你还是把菜谱给洛洛看一下吧。”
她差点以为还是和江岐那个问什么都随便的男人,一起出来吃饭呢。
洛洛自己就有经营酒楼,想来应该对吃也是个行家。
定然比江岐挑剔。
晏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洛洛,想吃什么自己点哦。”
白洛洛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菜谱,大致看了眼菜谱上的招牌菜。
“兄长想吃点什么?”
她看向在一旁正放着东西的月珏问道。
“我不挑,你看着点吧。”
白洛洛看着干干脆脆的兄妹二人,难怪栖栖出门在外,菜单都不看,直接就喊招牌菜。
感情兄妹俩都是点菜困难患者。
只不过这家店的招牌菜,看菜名好似都挺有意思。
她也就不另点了。
“栖栖不是说上招牌菜吗,就这样安排吧。”
“好嘞!”掌柜的接过白洛洛递过来的菜单,转身正准备离开,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走了回来。
“对了,今日刚好是乞巧节,水云间也准备了’穿针乞巧‘的活动,只要谁用更少的时间穿过七孔针,那么今日在本店的消费免单。”
“几位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参加。”
晏栖瞬间来了兴趣,“好嘞!我们一定参加!”
这水云间还真是舍得,这店里的消费可不低。
迎合节日氛围,还挺不错。
也算是变相的在招揽生意,这掌柜的脑袋还真灵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是懂做生意的。
掌柜离开之后,月珏看向月欢,“欢儿对这‘穿针乞巧’有兴趣?”
“往日里在皇宫举行这项活动的时候,你可是说什么也不愿参加。”
晏栖扑闪了几下眼睫,看向绿枝,装傻,“有这事儿?”
夭寿哦。
她也没听说过往年皇宫里也会举行‘穿针乞巧’的活动啊。
绿枝看着明显记不住事的公主,点点头,“确有此事。”
晏栖尴尬的笑笑,“老了老了,脑子有点空。”
“那今日怎么没听皇兄提及?”
还特意带她到宫外来。
“你那双眼睛啊,每次出宫游玩的时候都特别亮,往年就不参加,今日要是不出宫,你估计也不会看一眼吧?”
月珏揶揄的看了眼月欢。
他多次与月欢出宫,发现月欢贪恋的是这人间的烟火气。
皇宫虽然堂皇富丽,但终究少了几分人情味。
没有这眼花缭乱的民间有生气。
晏栖接过月珏的话茬,“还是皇兄了解我。”
“人多才热闹嘛,那这‘穿针乞巧’的活动,除了皇兄,咱们几个姑娘都去参加好了。”
穿针乞巧是姑娘家的活动,月珏也不好参与。
他们这里四个女孩子,既然到了女孩子的节日,自然全都要参加才算是过节嘛。
“好。”
白洛洛一向宠着晏栖,她说什么都笑着答应。
至于两个小丫头,自然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掌柜的说,赢家他会免单。”
“那本公主也来设置一个奖品好不好?”
晏栖看了眼白洛洛,弹琴的手,想来不会差。
这小小的活动,还不是手到擒来?
“拔得头筹……”晏栖古灵精怪的看向月珏,唇边笑意轻扬。
“——皇兄有赏。”
白洛洛眸光流转,也就是说赢得比赛,会收到兄长的礼物?
月珏看着月欢唇角笑意和煦,宠溺点头,“好。”
第208章 逼宫
成帝自江岐离开之后,去他的东宫坐了坐,几乎把江岐回来之后常用的东西都抚摸了遍。
刚开始江岐去月氏的时候,他也如今日这般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只是短暂的离开他竟也这般患得患失。
从东宫回来之后,成帝便体力不支歇下了。
睡得迷糊之际,脑子里全是恍惚的打杀声。
整个寝殿安静得落针可闻,除了他以为没有别的呼吸声,但远处的厮杀声却一个劲的往他耳朵里钻。
“林声!”
林声是成帝的贴身太监,但此刻却不在他床榻处守候。
“林声!”
成帝没有听到回应,下榻之际又唤了一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门扉倏然被推开,来人步履匆忙的来到成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变天了!”
林声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恐慌,好似还没能从外间的惨状中回过神来。
成帝看着狼狈的林声,眸子微眯,“变天?”
“发生了何事?外面的厮杀声从何而来?”
林声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惊惶,“陛下,渊王造反了!”
“现在外面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人了,陛下快随奴才离开去幽州寻太子殿下吧!”
林声在混乱初起的时候,曾出去打探过,看着骑着高头大马,一步步往这里杀来的江渊,傻眼了。
成帝脸色一沉,“放肆!休要信口雌黄!”
“渊弟怎会造反?”
他这个皇弟,向来对大周忠心耿耿,这几年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很多事都是皇弟撑着,他怎么可能会造反呢?
“陛下,迫在眉睫啊,奴才又怎会信口雌黄?就算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奴才惊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领头的那人分明就是渊王!”
林声神色哀戚,急于想要带成帝离开。
明帝深沉的盯着林声,看着他额头上急出的冷汗,嗓音冷了下来。
“给朕更衣。”
江岐前脚刚去幽州剿匪,后脚江渊就发动谋乱,怎么会这么巧呢?
成帝虽然很不想相信,可外间传来的厮杀声做不了假。
有人在皇宫里大肆掠杀。
见成帝终于有所松动过,跪在地上的林声快速爬起来给皇帝穿好衣裳。
又迅速跑到门边打开一条小缝,准备观察一下外间的状况,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一脚踢飞。
大门也随之被撞开!
刀尖还流着鲜血的士兵快速闯了进来,迅速控制着成帝的寝殿,站在两侧,迎接着身后身穿龙袍的江渊。
成帝瞥了眼那些士兵,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当身着龙袍的江渊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
他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江渊,唇角有些抖。
江渊看着眼前已瘦弱不堪,似被打击不小的成帝,唇边笑意张扬,摊开双手秀了秀自己身上的龙袍。
“皇兄,我穿这身龙袍是不是比你更合适?”
成帝看着全然陌生的江渊,又看了眼他身上用金线绣制的龙袍,这样的野心显然不是一两日的光景。
“你……想要这个皇位?”
“幽州的匪寇也是你的手笔?”
成帝想到沉寂已久的幽州匪寇恰好在江岐回来没多久,又再次复苏,而江渊又选择江岐远赴幽州的时候来逼宫。
真相如何,根本不用多猜。
他不仅身体病了,连帝王该有的脑子也病了。
江渊看着似是失望至极的成帝,“皇兄,你可别怪我。这个皇位本就是父皇留下来的,你坐得,我自然也坐得!”
“你昏聩懦弱,大周在你的手上被戴上了屈辱的帽子,是你有负父皇重托!”
江渊眼里的嫉恨随着他的话语越发的深浓,眼尾猩红一片,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成帝的无能!
成帝被江渊的话震得倒退一步。
江渊的话正好戳到了他的痛楚,他强压在心底的伤疤,被江渊一点一点的剥开,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对江岐的亏欠,对大周的歉疚,让成帝心痛得厉害。
呼吸间牵动着痛处,嗓子发痒,霎时间剧烈咳嗽起来!
“陛下!”被控制的林声看着咳得脸色涨红的成帝,担忧不已,挣扎着就想去到成帝身边!
“别动!”
拿刀架着他的士兵,把刀刃离他更近了几分。
林声愤恨的看着江渊,“渊王,陛下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所有人都被江渊忠心耿耿的伪装给骗了。
陛下方才也分明不信江渊想要造反!
江渊一脚踹翻林声,抬脚踩在他的胸口,神色鄙夷,“信任?”
“与皇位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他莫非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接受本王的跪拜?”
“凭什么?本王也是先皇的孩子,他这样昏庸的人又怎配坐拥这大周的江山!”
成帝好容易缓和下来的咳嗽,在听到江渊的这些话时,气急攻心一口老血猛地吐了出来!
脸色瞬间惨白得厉害。
“陛下!”林声想要推开踩在他胸膛上的那只脚,惊惧的看着似要枯竭的成帝!
成帝踉跄数步,就在快要摔倒之时,房梁之上瞬间跳下一黑衣人伸手扶住了成帝。
动作迅速的掏出一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喂给成帝吃下。
突然出现的人让林声放心不少,却让江渊眸子微眯,神色难看起来。
“皇兄的身边竟还有杂鱼没有处理完么?”
成帝吞下嘴里的药丸,气息顺了不少,黑衣人扯过一把椅子,让成帝坐下。
成帝看着江渊,他父皇留下的子嗣只剩他俩了。
越接近死亡,他居然会越丢弃不下这丝血脉亲情。
“……收手吧,朕……既往不咎。”
江氏皇族,本就人丁单薄,真的经不起伤亡了。
父皇活着的时候,不希望看到骨肉相残,在他快死的时候,他也不想破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