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病娇太子血续命后——余鸢归鱼【完结】
时间:2023-08-07 14:37:30

  听闻月欢乏累,皇后也不耽误,吩咐绿枝等人好生照顾就给人送上了辇车。
  纱帘垂落,晏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疼,浑身都疼。
  她头一次经历这般撕扯的疼,四肢百骸仿若有千万只毒蛇在啃咬她的肌肤。
  晏栖的呼吸逐渐粗重:“快……再快一点!”
  绿枝领命,催促着抬轿的太监加快了脚程。
  迷糊之际,终于到达安乐殿。
  夹杂着飞雪的寒风,让疼出冷汗的晏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绿枝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公主的召见谁都不准进来。”晏栖边走边命令随侍的宫女。
  倏地,她脚步一顿。
  地上碎裂的瓷瓶让晏栖头疼欲裂,得,首次示好失败。
  她才发现原本应该等在这里的男人也不见人影。
  不同的是,空荡的玉碗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血……
第3章 病情发作
  晏栖熄灭烛火,胡乱扯下身上的月白裙衫,跌倒在床榻之上。
  满室寂静,只余粗重的喘息声,晏栖死死咬住自己手腕上的肉,抵抗着五脏六腑翻涌的剧痛。
  她没喝江岐留下的血,她不想喝,以后也不会喝。
  想要缓解和江岐的关系,首先就要断了这无稽之谈的至阴之血。
  能捱过去的,她一定能捱过去的。
  彼时的江岐放满一碗血,正准备掏出药粉止血,没想却掏了个空。
  想来是忘带了,治手腕的伤药这宫里倒是没人敢克扣他的。
  他自嘲地盯着手腕处无数狰狞的刀疤,厌恶的瞥了眼玉碗里的鲜血。
  他的血,竟是救命之药。
  如此荒谬的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头上。
  想他堂堂一国储君,一夕之间竟沦为一个女人的药物,高贵的血脉,随意取之。
  可悲!可恨!
  江岐敛眸深吸一口气,随手扯过一旁的手帕缠住手腕上的伤,理也不理晏栖的嘱咐,头也不回的出了安乐殿。
  他居住的地方是离月欢的安乐殿有段距离的冷宫,虽然破败倒也冷清安静。
  每每夜深,江岐就会在这一方角落,苦练武功绝学,即使是被月欢折磨得病体鳞伤也不曾落下。
  是以至今没人知道他会武。
  手腕上的手帕已被鲜血浸透,晕染开来,似朵朵绽放的暗色红梅。
  江岐厌恶的扯下手帕,鲜血瞬间顺着狰狞的疤痕冒出血珠,凝聚成一条蜿蜒的红线,顺流而下。
  染红了他的掌心,滑过骨玉般的指尖滴滴滚落。
  江岐好不容易处理完手腕上的伤,终于发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体温。
  他发烧了。
  破烂的衣衫紧贴着结痂的伤口,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打算先处理身上的鞭伤,打来热水把自己整个泡进浴桶。
  热水的浸泡濡湿了伤口,衣服好脱了许多,依旧避无可避的拉扯开刚结痂的伤,干净的水瞬间变得血红。
  江岐眉眼未动,似是感觉不到疼。
  满是薄茧的手拨弄着浴桶里的水,层层涟漪的水纹倒映出男人逐渐血红的眼眸。
  江岐的唇角嗜血上扬,一把扯掉手腕方才包扎好的绷带,看着蜿蜒流淌的鲜血,笑得妖冶。
  就这么放干这一身的血液,拉着明帝宠爱的公主陪葬似乎也不错。
  蓦地,江岐眼神骤然清明,如曜日寒光。
  他起身走到铜镜前,细细打量身上斑驳不堪、血肉模糊的伤,神色渐渐变得狠戾起来。
  慢条斯理取过一旁的伤药,涂抹在伤口处。
  陪葬?
  呵!
  她也配!
  江岐对镜整理着衣袍,细致梳理衣衫上的每一处褶皱。
  铜镜里的身影忽明忽暗,他所受的种种屈辱,他要月氏皇族用整个月氏给他赎罪!
  啪嗒!
  正在这时宫门被人猛地踹开,尖利嗓音的白脸太监装模作样的对着江岐行礼:“太子殿下,今儿个衣服还没洗完呢,劳您移驾。”
  江岐透过铜镜瞥了眼小太监的腿,眼里划过一道暗芒。
  狗仗人势的东西,既然是狗,那就应该爬着走才是!
  洗完衣服江岐的身子越发沉重,他摇摇头,努力保持着清醒,再这么熬下去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还两说。
  他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死去。
  他是大周的太子,更会是大周的皇帝,他还没洗刷屈辱,还没亲手杀了明帝。
  一定要活下去!
  见他要走,给他派活的太监正想阻拦,江岐脸色阴郁的厉呵:“滚!”
  太监被吓得一哆嗦踉跄着摔倒在地,这才发现江岐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他只是奉命‘关照’大周太子,可不敢真要了他的命。
  要是影响到公主的千金之躯,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江岐好不容易熬到冷宫,刚躺下,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他眉心狠狠一皱,深如寒潭的丹凤眼闪过狠戾,被子底下指尖碎裂的尖锐瓷器就要射出。
  “你……”绿枝被江岐的眼神吓得愣住。
  江岐指间一顿,敛了神色:“你来干什么。”
  他以为是刚刚的小太监不依不饶,小太监可杀,可眼前这个婢女暂时还不能动。
  “公主……公主让我给你送药。”大概是被刚刚的眼神唬住,绿枝不敢造次,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
  江岐看都没看绿枝放在桌上的药,指尖摩挲着尖锐瓷器,冷声道:“拿走!”
  他嫌恶心。
  “要不要随便你,反正我的差事已完成。”
  绿枝被他冰冷的态度噎住,也没了耐性,这样阴深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也不知道公主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给他送药,公主不是以折磨他为乐吗?
  难道这根本不是伤药而是毒药?
  绿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公主的心思,把方才的惊吓抛之脑后,欢快的回去复命了。
  江岐听着绿枝远去的脚步声,伸手打开床榻内侧毫不起眼的一块石砖,从里面的木匣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吞下,又把石砖原封不动的封了回去。
  至于月欢送过来的药,他丝毫未动。
  绿枝回到安乐殿的时候,月欢公主的寝殿漆黑一片,她想到公主睡前的嘱咐,没敢推门进去,只小声的在门外说了一句:“公主,药已经送过去了。”
  痛得神志不清的晏栖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手腕处已经被咬得一片狼藉,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痛,太痛了。
  浑身的骨头犹如被活生生敲碎,重组又敲碎,周而复始。
  血肉似有万鬼撕咬分食,碰一下都疼得难以忍受。
  血液太过滚烫,仿如在烈火岩浆里翻滚沸腾,不得安宁。
  晏栖整个人像是溺水漂浮,衣衫已然湿透,鬓角的发丝湿漉漉的贴着她惨白的小脸,病态的唇瓣沾染着刺目的红。
  贼老天!
  没人告诉她会这么痛啊。
  不怪原主会养成乖戾的性子,她这才第一次就疼得想发疯。
  呜呜呜,她招谁惹谁了,要让她遭此大难啊。
  她好想回家,她不想在这。
  谁来救救她……
  晏栖的泪滚滚落下,痛得呜咽,终是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第4章 陷入昏迷
  次日。
  绿枝带着盥洗的一众丫鬟,静候在寝殿外,等着公主召唤。
  半个时辰过去了,热水已经换了两拨,内室依旧没有动静。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按理说平日里这个点公主应该起了才是。
  “绿枝姑姑,公主这个时辰还没起,不会出什么事吧?”
  离绿枝最近的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小丫鬟忍不住低声说道。
  “胡说什么!仔细你的脑袋!”
  绿枝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厉声打断。
  她慌张之余打量着其他几人的神色,这要是传出去,仔细背上诅咒公主的罪名。
  鹅黄色宫装的宫女名唤白露,是负责月欢盥洗的丫鬟。
  被绿枝这么一训斥,才知晓其中厉害,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奴婢该死!”白露诚惶诚恐的讨饶。
  绿枝没在吭声,她不安的搅动着手里的手帕,公主这两日是反常了些,往日里公主身边从不曾离人。
  昨晚遣离守夜丫鬟也是头一次。
  绿枝越想越心慌,忍不住贴近门边轻柔问道:“公主,是否现在盥洗。”
  没人应答。
  绿枝心跳倏地快了,加大嗓音:“公主?”
  静寂无声。
  “公主,奴婢进来了。”绿枝额角开始冒汗,一把推开门。
  室内的炭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整个寝殿冰冷异常。
  绿枝惴惴难安的快速走到月欢公主床前,只见床上的人儿眉心紧皱,双眼紧闭,小脸是怏怏的几近透明的白,唇上是干涸的血色,整个人已然昏迷。
  绿枝吓得踉跄,大惊失色:“快!快叫神医!”
  神医沧澜自月欢出生,几乎每年都会来皇宫待上一段时间,替月欢料理身体。
  闻讯而来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脸若寒霜,步履焦急地越过匍匐跪地的一干人等,直奔月欢寝殿。
  神医沧澜正在给月欢施针,见两人进来头也不抬道:“都出去。”
  明帝涌到嘴边的担忧被强压了回去,又不能发作,只得退后半步拦住同样想要上前的皇后。
  “爱妃,听神医的。”
  皇后倚靠在明帝怀里,眼眶含泪满是心疼的看着床上扎满银针毫无知觉的月欢。
  “陛下,欢儿…昨儿傍晚还去臣妾宫里看望臣妾,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后努力压抑着哭声,由明帝搀扶着走到寝殿外间。
  猛地,皇后紧紧攥住明帝的手臂:“是不是路上受凉了?”
  皇后整个人自责难当,喃喃低语:“一定是的,欢儿昨夜小脸煞白,臣妾早该发现的。”
  “爱妃,冷静。有神医在,欢儿会没事的。”看着自责不安的皇后,明帝压下焦急柔声安慰。
  他也很担心欢儿,自从有了至阴之血,欢儿的病情少有发作,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昏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帝深邃的眸子微眯,揽着皇后坐下,盯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公主什么时候病发的?为何不早些请神医!”
  一干人等鸦雀无声,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无人敢答。
  明帝脸色一沉,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绿枝!”
  凛冽的嗓音,绿枝吓得哆嗦,视死如归答:“回皇上,奴婢不知。”
  “你个贱婢,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没等皇上发怒,匆匆赶来的太子月珏气不过一脚踹在绿枝背上。
  “什么叫不知?脑袋不想要了吗!”
  月珏简直快急疯了,父皇在朝堂之上被叫走,他事后才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妹妹出了事,一赶来就听见月欢的贴身丫鬟说这等混账话。
  “皇上息怒、太子息怒!公主昨夜不让奴婢等人贴身伺候,不得召见谁都不准打扰,奴婢实在不知公主是什么时候昏迷的。”绿枝稳住身子,战战兢兢的答道。
  皇上几人对视一眼,沉默半晌,皇后问:“你如实回答本宫,公主昨日是否有喝药?”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昨夜欢儿的脸色很不好她就有所怀疑,要是喝了药想来不会病得这么重才是。
  “奴婢…不知!”绿枝简直快哭了。
  “混帐东西!”明帝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想扔出去,但一想到会惊扰里面昏迷的月欢又生生的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一道来!”
  绿枝把昨天自江岐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事无巨细的交代了。
  至于她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她是真的不知。
  月珏在听完绿枝所言之后,注意到不远处的小桌上正放着一个透着暗红色的玉碗。
  “父皇、母后!”月珏黑着脸拿起玉碗走到明帝俩人身边。
  看着已经结冰凝固的血液,明帝和皇后的脸色同样难看:“简直就是胡闹!”
  明帝心里有气:“来人啊,全部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杀无赦!”
  然后吩咐站在一旁的太子:“月珏你去把那人叫来!”
  “儿臣领命。”月珏知道这事不能耽搁,月欢没有喝药,现在又陷入昏迷,还非得把那人叫来再取一碗不可。
  也不知道误了日子,还有没有用。
  一众求饶中,绿枝格外安静,任由自己被侍卫拖出去。
  是她办事不力,才会让公主陷入危险,她该罚。
  江岐昨晚虽吃了治风寒的药丸,但效果甚微,他现在仍旧难受得厉害,嗓子刀刮般的疼。
  习武使他的耳力异于常人,他能感觉到有一行人向他这里走来,步履焦急。
  但他不想理会,不外乎又是尊贵的月欢公主想要拿他寻开心了,或是狗仗人势的太监又需要他干活儿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太子月珏。
  江岐躺在床上,仰视着掀开他被子的男人。
  同为太子,一个尊贵非凡,一个落魄如野狗。
  还真是有趣啊。
  “不知月珏太子有何贵干?”江岐压下万千思绪,懒懒的抬起眼皮。
  “取血。”
  月珏有些讶异于现在的江岐,他是见过刚来月氏的大周太子的。
  意气风发,公子如玉。
  现在这般,确实……潦倒,哪还有太子应有的尊贵?
  “没记错的话,这个月的血已经取完。”江岐有些不耐,身子的虚弱让他不想理会那个女人的胡闹。
  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太子十分的宠爱月欢。
  难得屈尊降贵的来他这冷宫由着那女人使唤。
  “月欢没喝,她现在昏迷不醒,还请江岐太子走一趟。”
  月珏对待江岐还算有礼,他知道作为月欢的鲜血供应,江岐至关重要,他从不曾主动为难过江岐。
  太子?
  江岐冷笑,他哪里还有身为太子的体面?
  就像现在,那女人有需要他就得无条件取血。
  讽刺至极!
  月珏心里焦急,不理会江岐的嘲弄。
  他看出江岐的身体有恙,遂使唤身后的太监为其更衣。
  “你坐我的轿辇吧。”
  行至门外,月珏让江岐坐自己的轿辇,他拖着病体走过去不知道何时能到,欢儿耽误不起。
  江岐面不改色的坐上轿辇,他确实没什么体力,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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