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的情话，好纯情的男朋友！她一定要把这男朋友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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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千祥阁还有一段距离，杜明接着向前行，曹刚把马车停了下来。
郑远钧下了马车，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千祥阁就在这条街的那头，距离这儿大概有两三百米。
杜明要和玉狐公子谈蒸馏酒的生意，一时半会儿不会完，他们不需要在这儿干等着，可以找个地方歇歇。
郑远钧目光在街道的两旁逡巡，饭店、首饰店、书店……嗯，就书店了。
让曹刚在马车上看着，杜明出来了就叫他们，郑远钧和霍青进了街边的一家书店。
店家看到两人衣裳不俗，尤其郑远钧看着还是一个读书人，连忙迎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两位公子想要点什么？我们是安平县的老店，东西最是齐全，笔墨纸砚、经史子集，应有尽有，公子若是想看杂书，这儿也多的是，还有……”
“有话本吗？”郑远钧打断他。
“有有有，孤鹤客新出的《童秀才上京记》，还有浪涯人的《范生废庙遇狐女》，都是现在畅销的，公子您要看看吗？”
“嗯，带路。”
古代的话本都是这些，郑远钧偶尔看几本，倒也觉得别有意趣。
走到地方，郑远钧打发店家：“你去吧，我自己看。”
“那公子您慢慢看，看上了什么书，只管取来就是。”店家答应一声，自去了。
郑远钧从书架旁探头看了一眼，霍青往书店的另一个角落去了，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书。
他们两个喜欢看的书肯定不同，各看各的吧。
看了一会，郑远钧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杜明应该快要来了，于是选了几本书，拿着去找霍青，喊他一起走。
走到那个角落，看见霍青背对她，捧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身边不时有人经过也没有影响到他。
郑远钧走到他身后，笑道：“看什么书呢？”
霍青猛地一抖，仓促转身，胳膊碰掉了书架上的几本书，他慌忙伸手去接，却把手上的那本书弄丢了，滚了几滚，落到郑远钧的脚下。
郑远钧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书页翻开，上面画了一幅图，图上有两个人。
她扫了一眼，春宫图？
郑远钧不由失笑，难怪霍青这么慌张，其实大可不必，他也到了偷偷摸摸看这些书的年纪了，可以理解。
等等，不对！
郑远钧盯着那本书，定睛看了一眼，还要再看一眼，书已被霍青捡了起来，通红着脸，却没有把书放回书架，而是拿在手里，向门口结账的柜台走去。
虽然没有看到第二眼，郑远钧还是看清了，那画面上是两个男人！两个都是男人，真真切切的男人！
晴天霹雳！
看上的男朋友喜欢男子，怎么办？在线等，急！
结了帐，曹刚来叫了，郑远钧上了马车，脑中一片浑噩。
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朋友啊，多好的男朋友，这就没了？
不行，她要问清楚。电视剧中多有这样的狗血剧情，两人互相喜欢，却把很多话藏在心里不出口，结果造成重重误会，两人要么遗憾地错过了，要么经过千万磨难才最终走在一起。
她绝不犯这样的错误，她要问得明明白白，听霍青亲口说喜欢男子才罢休。
“你喜欢男子？”
“嗯。”
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郑远钧的心凉了半截。
“或许，你是没和女子接触过，误以为自己喜欢男子？”
“不是，我不喜欢女子。”霍青看着郑远钧，眼睛明亮璀璨，“我喜欢的是男子，我早就知道了。”
郑远钧泄了气，死心了。
“二公子，我是个断袖，我喜欢男子。”霍青定定地凝视着郑远钧，声音轻柔，近乎呢喃，仿佛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好吧，你喜欢男子，我知道了，不用反复强调。
迎着霍青专注明亮的眼神，慢慢地，郑远钧忽然意会过来。
五雷轰顶。
你不会是喜欢我这个男子吧？兄弟，我是个假男子啊！
我要不要现在告诉他我是女子呢？别耽误了他找真男子。
在郑远钧的纠结之中，马车回到了一号庄子。
算了，先不想了，躲着他几天，或许他就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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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祥阁内，玉狐公子坐在一把红漆木椅子上，前面是配套的红漆八仙桌，桌案上三个蓝色的圆口形杯子，里面盛了酒水，清澈见底，散发出浓烈的酒香。
玉狐公子嗅着香气，盯着这三杯酒出神。
斗笠客今天来拿了雪糖的利润后，又拿出了一样东西，说叫蒸馏酒。
见识过香皂和雪糖，又在雁山上撞见宝刀和神弓，他以为斗笠客无论再拿出什么，他都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会太过震动了。
可是他错了，今天斗笠客拿出的蒸馏酒，震得他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他在生意场上浸润半生，所以深深地知道，这东西将会牵扯到多大的利润，是他都不敢想象的。
斗笠客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这蒸馏酒一出，天下权贵闻风而动，恐怕这人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刚刚他已经提醒了斗笠客，希望这人早做准备吧。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看这人拿出的件件神物，本事可谓逆天，简直能和二公子并称为神仙了，他一定有应对的法子。
“玉狐公子，斗笠客来过了？”老朱推门而入，一边问道。
“来过了，刚走。”
老朱在八仙桌的对面坐下，正对玉狐公子。
“探出点什么没有。”
玉狐公子摇头：“他口风极紧，多余的话半句不答。”
遇上这样死脑筋的人，玉狐公子也没办法。
“这样？”老朱有些遗憾，忽然吸了吸鼻子，“酒香？哪儿来的酒？”
循着香气，他看向桌案上的三个杯子，不可思议道：“酒？不是水？”
玉狐公子点头：“斗笠客拿来的，他又要和我们做生意了。”
老朱抄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酒水，口味醇和纯净，他的眼神都呆了。
“这才是酒啊，我们以前喝的都是水。”他兴奋起来，“这生意比以前的还要赚钱，我们拿多少利润，三成五还是四成？”
香皂他们拿了四成利，雪糖三成五，这蒸馏酒应该也就在这左右。
玉狐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这回我们只拿两成五的利。”
老朱叫起来：“这么少？”
“不少了，这利润太大，再多拿就会有祸事。”
老朱不做声了，生意上的事，玉狐公子最懂，听他的就行。
玉狐公子叹道：“斗笠客拿了四成，拿多了，我劝他拿三成五，他不肯。”
财帛动人心，拿多了是会被权贵们惦记上的，恐怕花大价钱大力气也要查出他们的来历。斗笠客既要隐瞒身份，少拿点保平安是最好的。
斗笠客这群人明显不通商务，虽然主动少拿了一点，要知道上次雪糖他们是拿了四成五的，可是他们还是远远地低估了这次利润的巨大。
可惜斗笠客不听劝，他秉持了上次谈判雪糖利润时的原则，摆出底线，然后不管他怎么说，决不后退。
他这回真是好心啊！
“不用替他们担心。”老朱安慰道，“他们占有雁山，凭据天险，又有利器，谁来了都不怕，到时候别人还得求着他们生产蒸馏酒。”
玉狐公子想想，也是，于是丢开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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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钧几人回到一号庄子，四人到了练兵场上，和崔先生、老牛聚在一起，杜明汇报和玉狐公子的谈判情况。
杜明得意洋洋道：“二公子，玉狐公子只肯给我们三成五的利，说了好久，我都坚持住了，最后还是给了我们四成利。”
郑远钧拍着他的肩，连连夸奖：“不错，不错，立功了。”
第五十九章
郑大都督书房内, 今日吴太守到访。
书房内坐了两个人，郑大都督是主人，吴太守是客人, 两人分坐两边。
“吴太守百忙之中到此，可有要事？”郑大都督开门见山。
吴太守暗中腹诽，武夫就是粗鄙，他们刚刚才坐下，都没寒暄几句，哪有这样直愣愣就问的，面上却笑呵呵的。
“近来得了好酒，想请大都督一同品尝。”
说着唤来随从, 拿出三壶酒，摆在桌子上, 又取了两个杯子, 也放在桌子上。
吴太守揭开酒壶盖子, 面带得意之色，伸手示意道：“请大都督先观酒之颜色。”
酒壶是白瓷做成, 上面有富贵花纹, 看上去很是精致。瓶口较大, 酒香从中散出, 飘在书房内。
郑大都督是嗜酒之人, 熟知酒性, 只闻其香，已是动容赞道：“好酒。”近前从瓶口看去，只见那酒清冽如水, 不由愕然。
吴太守伸手，执起一壶酒, 分倒入两个杯子内，自取一杯，拱手含笑：“请。”
郑大都督喝完杯中酒，又尝了另外两个壶中的酒，迫不及待问道：“吴太守从哪儿得来的这酒？”
“是玉狐公子拿来的。”吴太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玉狐公子可真是财神啊，又给他送财来了。
可惜这回的财太大，恐怕会招来眼红之人，他一个人有些护不住。
近来局势愈发混乱，盗匪横行，各州都有暴动。
眼看皇权不稳，有些州郡已经起了心思，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对皇帝的命令阳奉阴违，以致朝廷政令下达艰难。
郑大都督倒是忠心，皇上命他协助封州平叛，他立马就点兵去了，还把两个儿子都送上了战场。
正因为郑大都督不是个作乱的，他这回就想到了郑大都督。
“大都督，玉狐公子拿来这酒，要和我合作卖酒，这么好的事，我不能一个人独享啊，我就想起你了。”
“咱俩相交多年，有福要共享，我分你一成利，如何？”吴太守呵呵笑，“只是这酒恐怕会招人惦记，到时候还要请大都督费些神。”
郑大都督目光一闪，露出愁容：“我家两个小子都上了战场，我最近心神不宁，只怕没有心思管其它的事了。吴太守好心，我却有心无力。”
吴太守脸上笑容稍敛，作势起身要走：“既如此，就不叨扰了，我去找别人。”
老狐狸，还想抬价，天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兵权，护得住这蒸馏酒。
郑大都督笑着相送：“吴太守做这蒸馏酒的生意，可千万要小心。这酒必是要卖出信州的，现在信州也多有土匪，可别没出信州，酒就被抢走了，那损失就大了。”
吴太守脚步一顿，再也走不动了。
这是威胁吧？是吧？我看信州最想抢这酒的土匪就是你郑大都督吧？
可恶！手握兵权，竟是如此有恃无恐，只差明说要抢了。
吴太守转身，又是满脸笑容：“大都督，玉狐公子给我三成利，你我兄弟，各得一半，怎样？”
“哈哈，吴太守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哈哈……”郑大都督使力拍着吴太守的肩。
吴太守被拍得生疼，咬牙挺住：“好说，好说。”
送走吴太守，郑大都督返回书房坐下，垂眸沉思，眸光幽暗。
片刻，使人唤来朱长史，郑大都督把蒸馏酒给他看了，问他玉狐公子之前可有说起过这酒。
朱长史回忆了一会，摇头：“我和玉狐公子最近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他没说起过这酒。据探子回报，两天前他与斗笠客在千祥阁相会，随后昨天回府城，去了太守府。”
郑大都督眯起双眼，吴太守昨天见了玉狐公子，今天就拿着蒸馏酒来了他这儿。
很明显，这蒸馏酒又是斗笠客拿出来的。
也不知斗笠客的身后是何人，如此能耐，拿出的珍贵之物，一件又一件。
若能得此人相助，钱财滚滚而来，他就可以给军队换上最精良的装备，还可以扩充军队，另外还能用钱财在各方面运作，办事更加顺利。
可惜查了几年，也没查出这人来。
郑大都督长叹一声：“若得此人，即得半壁江山啊。”
朱长史低下了头，查不出这人，他心中有愧。
郑大都督吩咐道：“传令下去，动用全部力量，查出给玉狐公子提供货品的人。”
朱长史连忙答应，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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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钧还不知道她爹下了死命令，要挖出她的老底。
她这些天在几处奔波，忙得厉害。忙完这一波，她就要返回都督府，准备过年了。
她先去见了她外公，交接了军粮。
原来是计划让鲁泽给她运粮食的，现在鲁泽在三号庄子，脱不开身，她就亲自和两个亲卫把粮食运到了一号庄子，以后再按月运到雁山，供应士兵的口粮。
然后她到三号庄子上看了一眼。
三号庄子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她让窦若飞回去一号庄子。
新来的两千士兵还没有兵器，要开炉铸刀剑，还要造神臂弓，鲁汀一个人忙不过来，窦若飞回去后正好帮手。
一号庄子上早就建好了炉窑，就在那座荒山的脚下，这时开工，忙得热火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