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是公主驸马——瞞天星【完结】
时间:2023-08-15 23:03:53

  原本该是喝清水才对,却因这次有了对酌的人,刘清逸坐在另一张木椅上,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示着漠不关心,只是拿起面前的酒碗与伸来的酒碗对碰,烈酒下肚,暖了身。
  落下最后一鞭时,袭击者低下了头颅,行刑的厂公皱起眉头,手拿鞭子走上前粗暴的捏起对方下颚,打量着伤痕累累的脸庞,确认是真的昏迷过去才跟冷卓君道:“督主,他昏过去了。”
  冷卓君头也不抬:“泼热水。”
  厂公应呵一声,走至角落短出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盆,眼都不带眨的举盆倒落。
  滚烫的热水如翻滚的瀑布,飞流直下全部倾倒在男人身上,伤口接触到热水发出灼热的刺痛,男人的哀嚎惨叫声响彻整间囚牢,令人不寒而栗。
  碗里的酒水见了底,拿起桌上的酒坛将其满上,放下时无意间看向行刑的厂公。
  狭长凤眼,眼底乌黑,模样倒是俊得很,可惜跟他们主子一样是个摸不清楚性情的人。
  随着视线下移,刘清逸抬起眉,敞开的衣裳内是靛蓝的繁琐花秀,花秀上沾染了黏稠的血液,形成令人压抑窒息的色彩。
  刘清逸见过东厂名单,里面却没这号人,遂问道身边的东厂主,行刑人是谁?
  冷卓君道:“原西厂公,因为西厂落败而来东厂入职。”
  竟是个西厂人,怪不得呢。
  刘清逸对这碾压东厂和锦衣卫的组织有所耳闻,三组织鼎力时西厂才是“先做后宣”的主,然而就是这般强大的组织也逃不过君主和时间的推移,衰落后后东厂直接取代。
  当真是令人吹嘘。
  刘清逸抿口碗里的酒水,单手拄脸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审讯。
  她看着男人咳出血水,挣扎地睁开眼睛,噼里啪啦作响的撩扣此刻也安静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胸脯上出气多,进气少。
  眼看要被折磨死,可就白费一番力气了,刘清逸放下酒碗唤了声看戏的冷卓君:“冷督主,问不出来可就白费本宫力气了。”
  冷卓君也看出男人要到极限了,望着与囚牢格格不入的明昭公主,下意识软了语气:“公主稍等,小人速速就来。”
  当真是安心。
  刘清逸望着男人的背影在心里如此想着。
  东厂督主出马,可一个顶俩。
  冷卓君与行刑的俊厂公对视一眼,后者了然将鞭子放在刑架上,退后站至墙前。
  冷卓君望着一脸死志的袭击者,“啪”的一声,男人的脸向左偏去,伤口被二次重伤,顷刻间半张左脸高高肿起,血丝从嘴角留下,而一旁是扬起又落下的手。
  酒水洒下洗净了手上的血污,空荡的酒碗猛地咂在墙壁上,如同蜘蛛网的裂痕细细秘密分布在碗上,随后就分崩离析。
  冷卓君拿着碎片抵在男人的脖颈上:“招是你唯一活命的方法,说了本督主给你解脱,不然……”
  俊厂公了然于心,拿起墙壁上的烛台照亮了布满刑具的墙壁。
  要被折磨死的男人在望见满墙的刑具时不可避免的抖了抖身体。
  在受命袭击刘清逸时他就有了死的觉悟,没想到他低估了刘清逸的实力,竟被一招打昏,醒来时就已在东厂遭受那人不停歇的刑讯。
  原本藏在嘴里的毒药也早已被拿了出来,此时此刻他缺失了唯一能自主选择生死的机会,如今看似是让他自己选择,实则只有一个答案。
  招则生,不则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一众人的目光之下,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招。”
  刘清逸倒了一碗清水,起身送到男人嘴边:“既然选择招,就喝了润润嗓子,簋朝可不亏待俘虏。”
  由于受过重型,男人眼前的视线朦朦胧胧看不清具体,唯有那双眼眸看在了心里。
  就着姿势,男人喝下了水,清凉的水温润了干涸的嗓子,也顺走了男人焦躁的心。
  冷卓君坐在椅子上,指骨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先来说说你的身份。”
  男人道:“我叫西九,西境人士。”
  竟然是西境人!
  冷卓君和刘清逸二人相视一看,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
  冷卓君继续道:“是谁将血骨丹下毒给顾恩侯,又是谁杀了他?”
  西九闻言,瞳孔有一瞬的收缩,自然没逃过二人眼力,那是因为恐惧产生的收缩。
  刘清逸道:“别怕说出来,在这由本宫,哪怕是有贼心之人也别想动你。”
  “是另一个西境人下的毒,那人现在已在首领的护送下回了西境。”西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始终闭口不言。
  原来有俩西境人,另外一个究竟回没回单凭这人一口言,也不能松懈。
  刘清逸想了想问道:“扮演“顾恩侯”迷乱百姓的人是你们的首领?”
  西九点头:“是我们的首领,但首领的容颜就连我们这些下属都未曾见过,每次出任务均是传信,这次是首领首次出任务。”
  竟是如此,俩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凡是西九能回答的基本都给了相应的答复。但有些问题或许是出于某些原因,西九始终闭口不言,哪怕是威胁都不愿意,对此冷卓君他们只好出其他对策。
  枷锁被卸下,西九被俊厂公搀扶着离开了囚牢送进对应的房间,冷卓君和刘清逸则是离开东厂走在回明阳殿的路上,根据得来的线索加上自身的推理试图概括出整件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昨日刘清逸的问询还有不对之处,并非是无证据,也并非是为了用明昭公主引出顾恩侯,而是从一开始顾恩侯就非是皇宫之人。
  这非不是单独,而是他是阉党和皇宫的两面派。
  这一切全因权利和金钱的熏陶致使意志本就不坚的人彻底堕落,竟想要继续扩大并试图吞噬,然而就在发展副业时被阉党发现并告知了冷萧,当时容绪皇帝还未完全罢免朝政,而冷萧却也已经取得了权贵信任。得知信息的第一时间私自派人告知了容绪皇帝,毫无疑问触怒了底线帝王大怒当即就要赐死顾恩侯。却被冷萧以一窝打尽唯有劝退了刘景,又得了监视的权利。
  另一面则是端着老好人的姿态,连忙告知了顾恩侯,在原基础上有添油加醋一番,原本是个人都会有所警惕,可惜章文君是个吝啬小人,对于金钱有着天生的敏感也是致命的弱点。毫无疑问在信任的那一刻就跌进了冷萧的大局之中,成为了独霸专权的棋子。
  冷萧在刘景和章文君之间做着两面派,凭借着口舌和实力迅速崛起了自己的势力,也就是现在在朝廷上说一不二的阉党。
  而这一共事就是多年,或许是时间长了,人也开始长了脑子,章文君竟在一次对话中察觉出了不对,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开始两面派,明面还是和谐相处的好同事,暗处则是私藏军火的货商,可惜小人纵使高明也高明不出人精。
  为了将不利扼杀在摇篮里的侯府灭门案有此而出,至于陷害者原本已经定好了,谁知更有权威的明昭公主恰好回宫,这不更好的目标不就有了。
  至于兰亭为何会相助他们,不过是政治面貌罢了,而顾恩侯府对他并无深仇大恨,恰恰相反五大侯府之中,地位最为不倒的翰江侯府对于兰亭才是有着血仇。
  冷卓君想至此余光看向刘清逸,不料刚好对上她的眼。
  下一秒刘清逸率先攻去,掐着冷卓君的脖颈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硬是将人抵在宫墙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顾恩侯府四十余口人竟被你们一己私欲而被杀害,当真是人心难辨——”刘清逸眼里闪烁着毫不掩藏的杀意,手上的力道持续增大,“若本宫在此掐死你,想必除了麻烦点也不用负责。”
  “…咳…当,然,公主,不用,负责——”冷卓君双手握住刘清逸的手臂,没忍住咳嗽道:“政党之上,小人,无可奈何……难道,公主,没做过,相应之事!”
  黄沙弥漫的战场上,是肃杀,被血浸染的大地上有着无数的大土坑,土坑深不见底,无数的哀嚎者被扔进土坑埋入地下。兵器刺进血肉传来的声响,牵引着无数人的身心,随着断肢断腿下,是高高叠起的尸体堆。
  刘清逸坑杀敌国三万大军的情景再次回想起脑海里。
  刘清逸松开了手,冷卓君脱力倒在地上,距离咳嗽着。
  面对那人的狼狈,刘清逸抬头看了眼露出明阳的天空。
  天亮了。
第15章 开始
  “这件事你们打算如何了解?”
  刘清逸望着寅时的天空,第一次觉得春时的天有些耀眼与灼烧,逼迫她不得不退回阴影处,与冷卓君同站一块。
  背靠红墙,眼神半眯着,说是懒散不如说是一种颓废。
  “虽然中间有了第三者的介入,”刘清逸侧头看向冷卓君,依旧是用嘲讽的语气,“但顾恩侯已死,你们没了眼前的危险,办事稳妥又会得到皇帝的奖赏,大臣的欣赏百姓的信服,权势上的又一阶梯,当真是好算盘。”
  对于刘清逸毫不掩饰的嘲讽,冷卓君并没有反驳,恰恰相反他接着刘清逸的话继续说道:“虽然是好算盘,但别忘了顾恩侯可是在藏匿火药,要是火药落入敌国手上,想必这其中艰险……公主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清逸眯眼看着冷卓君脖颈上五指分明的手掌印,冷哼一声:“冷督主是要威胁本宫?”
  冷卓君摇头。
  他道:“清逸公主所言差异,如今公主的嫌疑已经排除,只需要将调查的结果以及西九交给圣上就可完全排除公主嫌疑。小人为公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威胁呢。”
  一夜没睡,带来的是泛黑的眼底,刘清逸垂眼略长的头帘遮挡了眼睛,使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要不然说是个好算盘,就像说的那样既有了稳定的地位又带来了威望,更不要说在朝廷上的追随者。纵使没有抓到幕后黑手但有西九足以当做替罪羊了,他既是囚徒也是诱饵,能一举上当是最好,哪怕对方放弃了他但对于灭门案也有了凶手可以解决,当真是一举三得。
  冷卓君明白,刘清逸也明白。
  俩人同为聪明人,一点就通,而又身在朝廷上,政党方面谁也不是白人。
  冷卓君为了阉党在朝廷上的势力,残害忠良,欺压百姓,颠倒黑白无恶不作。
  刘清逸为了簋朝大军的胜利,坑杀了敌军三万,活埋,围剿,火烧,箭杀……能杀之,无存留,更将敌军尸体高挂城墙,利用相救同伴心理将其残忍覆灭。
  可以说,俩人在某种方面是一模一样。
  刘清逸似是在问冷卓君,又像是在她自己:“这件事结束了吗?”
  冷卓君轻声道:“当做一个全新的开始吧。”
  似有意外对方会如此回答,刘清逸看向冷卓君,挑眉不语。
  冷卓君向前一步,率先跨出阴影站在阳光之上。
  他敞开双臂就像是在拥抱蓝天,他说:“能像今天拥抱的机会可不多,既是结束又是开始,不如趁还未开始时先享当下,不做“公主”只做“刘清逸”可好?”
  莫名其妙,刘清逸在心里想。
  但是——
  站在阳光下下的冷卓君就像被圣光普照一般,谣言夺目,逼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却也离不开。就连话都有一丝丝的吸引力,不然她怎么会听了进去。
  当真是——疯了。
  刘清逸这样想着,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主动握住了冷卓君伸来的左手,俩人十指相握,共同站在阳光之下。
  那一天,脱下红衣和飞鱼服,身着白衣和玄服的年轻男女,手牵手行走在街上。
  玩了整整一天,无忧无虑,然时光飞逝。
  浓云遮挡了圆月,烛火通明,整个皇宫除了盯梢的人都陷入了静谧之中。
  东厂入口处走进俩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在厂公的带领下走下台阶,步入囚牢。
  领头的长公停在一间牢房前,躬身道:“苏大人,兰大人这边请。”
  苏知远虽是顶着皇家的血脉却也在江湖见行走多年,像东厂牢房这种阴冷潮闷腐败血气的地方也能走进一二。
  而兰亭出入大大小小无数罪案现场,有时候血腥程度不比牢房,就连在顾恩侯府中都毫无反应,更不要说是“那件事”的幸存者,神情淡漠负手行走的样子令苏知远没忍住叹息。
  牢房内,冷卓君早已等候多时为二人添上一碗酒水,一同邀坐木椅上观看这场刑罚。
  东厂刑讯之狠辣,被行刑者均是遍体鳞伤,毫无生息可言。
  行刑架上的男人垂着头不知生死,在俊厂公道一盆冷水泼下时,男人咳出一口血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看清人时,情绪激动的他竟是把撩扣挣扎的噼里啪啦一通响:“兰大人,苏大人,冷督主……小人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小人吧!”
  “放过?”兰亭神情厌厌,“既无冤枉何来放过一说?再说顾恩侯都死了,谁还能保证你的安全?”
  顾恩侯死了!
  男人神情一愣,紧接着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他知道顾恩侯府灭了门,虽然多次派人进宫搜寻顾恩侯的信息却因戒备森严而无疾终了,因为他知道窝藏和贩卖军火可是大罪!近日来的提心吊胆却还是被追捕来了东厂,如今得了消息,竟是没想到竟是死亡!
  “小人……小人知道顾恩侯府犯的事,但这跟小人毫无关系……”
  “张目,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况且如今的你也吃不起罚酒,有必要吗?”
  兰亭起身,走至张目身前,原本淡淡的兰花香经过东厂牢房的熏染竟变成了夺命的信号,无端让人脊背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火药在哪?其中又有翰江侯府多少手笔?”
  张目的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深知这是一场向死的结局。
  冷卓君站起身,走到兰亭身边适宜人退到一边,又从俊厂公手里拿过一把带有回钩的小刀走至张目身前。
  “当真不说?”他的语气淡漠,带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向其传达“没耐心”的信息。
  张目咽下一口口水,额上冷汗顺着脸庞划过,纵使刺痛伤口也不曾管过,蠕动着唇开了口:“小人虽然跟顾恩侯府做过生意,但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冷卓君抽回小刀,尖锐的回钩上带下一块皮肉,而张目的腰腹赫然多出一小洞汩汩往外留着血,浸湿了长裤,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苏知远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你当真不知?”冷卓君将小刀抵在张目身上。
  此时的他在张目眼里宛如地狱横生的恶鬼,吃人血肉,夺人姓名。
  “小人,小人是真的……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张目的口中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小刀数次以缓慢的速度刺进皮肉中,破开层层紧密的肉,又浅浅的抽回,带出一块又一块皮肉,随着一甩连血带肉一起落在地上。张目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可惜他昏不过去,因为东厂凡是在审讯人的时候都会给烦人一颗抗昏迷意识兴奋的药,无论是经历多少酷刑在精神强烈刺激下都不会丧失意识,任由自己清醒的看着身体变成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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