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神色如常,“想吃什么,我让嬷嬷们去做。”
“想吃鸡汤泡饭。”她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好。”男人莞尔一笑。
临走前,又将小姑娘伸在外头的手指塞进被子里,白皙纤长的手指触及她纤细柔软的手。
刹那间,沈青枝心跳如雷。
明明他只是碰了她一下,明明许久不见,她却像是干涸了一边,及其渴望他的触碰。
第48章
江聿修端着鸡汤泡饭推门而入时,那姑娘已然睡着了。
大抵是淋了雨受了凉,有些轻咳。
小脸被嗓子里的痒意憋得通红,黛眉微皱,面容憔悴。
江聿修见状,忙将那鸡汤泡饭搁在桌上,又转身离去。
行至门口,他唤来白苏。
白苏忙单膝下跪行礼,江聿修手掌轻抬,目光落在远处,只问了句,“萧何在哪?”
外面异常安静,一场大雨下完,空气里夹着青草的芳香,连带着一阵寒意袭来。
白苏听到这名字,忍不住身子颤了颤,他眼睛眨了眨,忙开口,“萧何正陪夫人在上南游医。”
江聿修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黑暗中,只听他轻嗤一声,眼底一片凉意,“真是潇洒,两人玩得连女儿都不要,你传消息给他,让他近日来扬州一趟,吾在此等他。”
白苏虽不乐意,却还是点了头。
实在不怪他惧怕萧何,那厮医术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你上吐下泻。
白苏算是在他那遭过殃,到今日还耿耿于怀。
*
这厢主仆二人说完话,江聿修了去沐浴更衣完,又回了屋。
那姑娘已然醒来,睁着一双漂亮动人的眼睛看着他,小脸红润,燥热不安。
微醺状态的小姑娘诱人得紧,眼眸水润,小嘴红似樱桃,长发披散,清纯可人。
但那双实属妩媚妖娆的狐狸眼,却像是在勾着人。
江聿修轻搭上门,转身朝她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步步逼近,那隽美精致的脸庞,狭长勾人的凤眼,高挺翘鼻,嫣红唇瓣无不在引诱人。
沈青枝攥紧被子,羞得脸更红了。
她踌躇不安,方才梦中她梦见那人粗鲁地扣住她的十指,不顾一切地吻住她的红唇。
不知是不是她对他充满渴望,总是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她的心跳如雷,她的脸红如樱桃,她的一切都再显示着她的躁动不安。
乱了,乱了,她的心乱了。
小姑娘忙不由自主的去摩挲自己手上的翡翠玉镯,那镯子沾染了她的气息,触感光滑细腻,如同在摸自己的手。
这般上等翡翠,真得是传说中的帝王绿翡翠吗?
那她岂不是犯了大罪,竟戴上了帝王将相才佩戴的镯子。
愈想愈惊人。
小姑娘颦了颦眉,红唇微张,她紧张兮兮地摸了摸手中的镯子,酝酿了许久才开口,“大人,能否近一步说话?”
“嗯?”男人眉头轻挑,他端着那鸡汤泡饭行至她面前,香浓鲜美的鸡汤味扑面而来,沈青枝的肚子当即饿得咕咕直叫。
完了,她又丢人了。
她已无脸再去问他,却是不然,那人竟端着鸡汤端坐在床榻边,目光温柔专注地盯在她脸上,那双修长如玉的手与那光滑的白瓷交相辉映,竟不知是哪个更加润泽光滑。
沈青枝竟是望着那白皙的长指,以及青筋暴起的手背出了神。
待至回过神时,那人已将汤匙递到了她嘴边,“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也如此动听,清润如溪流,潺潺流在沈青枝的心中。
她面色一红,忙垂眸抿上一口。
这鸡汤不咸不淡,也不油腻,清香中带着鸡肉的鲜美,上面撒了一把葱花,色香味俱全。
她忙又就着那人的手吃了一口汤饭。
鲜美的鸡汁混着米饭,嚼在嘴中,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鸡汤泡饭太过美味,沈青枝不知不觉竟吃了小半碗。
最后她感觉肚腹有些饱足了,才摇摇头,娇气地开口,“大人,我不吃了。”
男人见状,点点头,也没再逼她吃。
窗外雨停了,青蛙蝉鸣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烛光摇曳,屋子里一片温馨。
沈青枝看着那人忙前忙后,不禁有些失了神,这人是何等身份,竟三番两次对她出手相助。
她自己都搞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江聿修见她用完膳,忙熄了灯留她就寝。
小姑娘此刻却是不依了,见他要走心里空落落的,浑身都泛起一阵冷汗,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想要留下他,可是却不知自己的立场。
做妾室,她自是不愿意。
如若她留下他,岂不是就和舅母说的一样,她爬上了高官的床。
虽说,她此刻确实躺在了他床榻上。
但她可是那人亲自抱回来的。
而且哪家大人让妾室睡自己寝室的,沈青枝思及此,心里更困惑了。
这人竟是将她摆在何位。
他又是如何处理她与他之间关系的?
她不解。
但此刻,大抵是有些昏了头,亦或者是被舅母刺激的,她竟真得想爬上那人的床。
与他翻云覆雨,做尽有情人之事儿。
可她终是不敢。
只能在黑暗中,咬着唇,看着他的身影发呆,说上一句,“大人,您明早还来看我吗?”
声音柔媚娇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话落,她忙闭眼,黑暗中,即使看不见对方,她仍旧不敢直视那人容颜。
“枝枝,你知道吗?”那人淡漠开口,声线清朗似清泉,里头含着沈青枝听不懂的情绪。
“知晓何事?”她柔声开口。
那人没开口,而是缓缓走来,待至到了她身边,他一下握住她的手。
明明眼下一片黑暗,他却准确无误地寻找到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沈青枝的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她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那人手中不知何时出了汗,她掌心湿润,那人轻笑一声,笑声诱人心魄。
“枝枝。”他又喊了声她的名字。
随后手指展开,缓缓,缓缓顺着她的十指往上移动。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心底涌了上来,沈青枝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娇吟了声。
“嗯……”
“枝枝乖。”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安抚。
手缓缓上移,落在了她的耳边,他轻捻她的耳垂,身子也慢慢向她靠近,最后,那张薄唇也落在了她耳边。
“枝枝。”
他喊她的名字,沈青枝颤了颤身子,轻咬红唇,眼眸愈发水润。
“枝枝,你舅母说错了。”他薄唇微张,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小姑娘立马又一阵颤栗,不可控制地娇吟。
“什么……”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躺在床上任男人胡作非为。
“不是你爬上我的床,是我……江聿修,想爬枝枝的床。”
话落,他一把搂住沈青枝纤细的腰,将她贴近自己怀中。
此刻,小姑娘早就身子软成一片,哪还有力气反抗,腿更是软如水,一推就倒。
双手都已无力去搂男人坚实的腰。
她只能水汪汪的无辜地看着他,“大人……我……”
她说不出来,她想问,她日后是何去处,却是话到嘴边,竟羞耻起来。
男人方才已然沐浴更衣完,这厢他有些舍不得怀中的软玉,方才不曾想与她就寝共眠,但此刻,他不想离开,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躺在一块儿,哪也是种享受。
“枝枝,你对吾是何感受?”
那人脱了靴子,上了榻抱着她往床里头去了去。
沈青枝靠在这人怀里,听着他如雷般的心跳,心里头一阵暖意。
即使两人什么也不做,却也是如此安宁美好。
她悄悄戳了戳男人胸前坚实有力的胸肌,红了脸,“奴对大人敬仰万分,大人是大京功臣,早些年为大京夺回不少国土,现又退居文职,管理我大京朝政,这大京国泰民安,蒸蒸日上,自是一点也离不开大人的功劳。”
这一段话也算是她的肺腑之言,不管外头如何传这男人多阴鸷凶狠,但他对大京的贡献自是数不胜数,无人可比。
男人听闻闷声笑了笑,把玩着她纤细的玉手,沉声道,“就没半点男女之情?”
“嗯?”小姑娘懵懵的,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她的那些荒唐梦,可是羞于见人的,这让她如何开口。
她对他……
很渴望?
泛滥成灾的渴望?
小姑娘红了眼,只能装傻充愣。
男人不知她的小心思,只以为这姑娘对感情懵懂,当即低头薄唇贴上她的红唇,轻轻啄了她一口,“这样。”
他声音愈发低哑。
沈青枝红唇微张,那人顺势涌了进来,与她追赶嬉戏。
一番口与舌的较量,沈青枝已溃不成军。
身子早已软成一摊水,双手摊在他男人后背,水盈盈的眼眸活生生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江聿修笑了笑,“明儿个起来扎马步,瞧你这点体力。”
沈青枝:“……”
她很无语。
这人真是!
连这也瞧不起她吗?
这晚,两人也就过了个口舌之瘾,其余什么也没做。
但气氛却是温馨甜蜜得很。
“大人,你是不是曾经见过我?”
小姑娘睡着前,终是鼓足勇气问了句。
她躺在床榻里头,背靠在男人温热的胸口,感受着他雄厚强壮的胸肌力量,竟觉着比那汤婆子还要暖和。
大抵是太过温馨,她感受到了被宠爱的感觉,心里头一热,没有了顾忌,心里头那些话自然而来就问出口了。
男人点点头,“见过,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还有一个着书生白衫,盘着男子发髻,眉清目秀的女儒生。
沈青枝不可思议转过身子,寻找他那双漂亮清冷的凤眼。
却是一片黑暗,毫无所见。
“大人,你竟见过我这么多次?”她诧异又惶恐,忙回忆了下那时的自己,有没有何不妥之处。
“那……那些衣裳竟都是大人送我的?”
她趴在他胸前,全身都在颤抖,紧攥着他胸前的衣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光洁的胸口,他忙将那张脸从他敏感处挪开些。
“小姑娘可爱得很,几件衣裳而已,不打紧。”
沈青枝红了眼,她轻拍了下男人的胸膛,娇嗔道,“可那对我来说却是极重要极重要的事儿。”
那是改变她一生的事儿……
她怎能不心动。
她沦陷了,彻底沦陷了……
她想做他的唯一,她想占有他,想与他共赴云雨,共度一生。
她疯了。
她竟想做他的妻。
“无碍,送我的枝枝几件衣裳,是我做过最重要的决定。”
他摸着她的长发松了口气,“恰好,在黑暗中给你送去了光,恰好那人是你,恰好,那人又是我。”
“如此……甚好,枝枝要开心啊。”
他轻声开口,似呢喃细语,又似温柔叮嘱。
沈青枝红了眼,趴在他胸口一直流泪。
“不哭,枝枝值得的。”他低头在黑暗中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
两人呼吸交融,沈青枝不顾一切搂住他的脖颈,寻找他的薄唇。
她像是疯了。
她疯了。
那让他一起疯吧。
“枝枝,我不是柳下惠。”
他与她唇齿相依,他嘴里的清莲香混着檀香的味道,与她口中的无花果香融合。
谁也分不开谁,谁也不想离开谁。
“大人……我愿意的。”
她黯然开口。
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凌乱的衣衫交缠,呼吸乱了,乱了。
“枝枝,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不碰你,等你冷静好吗?”
江聿修不想趁人之危,他不知她存着的是何心思,是感激还是爱意……
她此刻明显是乱了思绪,他不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儿。
*
沈青枝第二日醒来,那人已然不在床边。
思及昨晚的一切,沈青枝还是有些羞得慌,又恼火又难过。
江聿修连着两次!
两次皆在两人状态极佳的情况下拒绝了她的求欢!
一次在那次百花宴的无人隐蔽之处。
一次就是昨夜!
明明她那般主动,他却无动于衷,硬是将她从身上拉了下来,还给她抓痒痒,哄她睡觉,让她静下来!
沈青枝从前在扬州,那些勾栏小馆里的姑娘们和她讲,男人们可禁不住诱惑了。
一勾引,便立马缴械投降。
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