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恶毒女配,病娇男主囚我爱他——楼台烟雨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22 23:06:47

  他眼底的情愫如同一坛经年的陈酒,浅尝辄止根本难解其中意味。
  雪势渐大,落在萧越的乌黑的发间,沈晚凝目瞧着。
  这场雪仿佛一个谎言,让她与他朝夕之间便从青丝三千走到暮雪白首。
  可事实上,横亘在她与萧越之间的事情太多,要如何白首?
  “阿越,我好冷,你抱抱我吧。”
  萧越垂眸看着沈晚。
  她就像一株本该开在明媚春光里的花,此时不合时宜地在风雪中绽放,但严寒就快让她枯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越生出了一种放她走的想法。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萧越将沈晚拥入怀中。
  怀中的人双肩颤抖着,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萧越的的手背上。
  “萧越,你放过我吧…”
  萧越的呼吸一窒,她好像真的要碎了。
  萧越用大氅紧紧拢住沈晚,又折下腰身吻去她的眼泪。
  “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是碎,你也要碎在我的怀里。”
  *
  夜里,沈晚发起了高烧。
  梦里她没做什么鲜血淋漓的噩梦,也无关对未来的预知。
  初时是父母与她一起缩在严冬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一起看窗外的烟花。
  后来是东芜公主殿那方小苑中,萧越抱着从树上失足跌落的她。
  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或者说一切美好本该刚刚开始。
  沈晚这场高热烧了足足两天两夜,萧越传遍京城名医,用了什么法子都不管用。
  但好在第三日时,沈晚额上滚烫的温度终于退了下来。
  沈晚看见萧越眼底的乌青,别开眼问道:“我睡了几日?”
  “两日。”
  两日,怪不得。
  她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日在梦中又完完整整经历了一便。
  怪不得她睁眼看见周围是何模样时,会生出一种不如再也不醒过来的想法。
  沈晚看一眼萧越吹凉了送到她唇边的粥,怔了片刻才伸出手将他的手推开。
  “我没有胃口。”
  萧越温声哄着她,“好绵绵,不吃饭病气还会入体的,你若吃不下太多,吃一两口也是好的。”
  沈晚缓缓低头,看着萧越重新凑到她唇边的小勺,有些麻木地张开了唇。
  萧越哄着她,两勺又两勺,一碗粥总算见了底。
  沈晚双手抱膝缩在一角,缓缓道:“阿越,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萧越为沈晚擦着唇角的手顿了顿。
  “好,那我出去。”
  萧越起身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他回头看,沈晚苍白的指尖正抓着他。
  她仰着头看他,“阿越,这些夜明珠好亮,有什么法子可以把它们遮起来吗?”
  “太亮了,我好害怕。”
  萧越不知按动了哪里的机扩,笼壁上的夜明珠都翻转了一个面,敛去了光芒。
  笼内顿时漆黑一片。
  萧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沈晚的耳畔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她抬头望向远处那缕微薄的天光,忽然没由来地开始发笑。
第120章 我真是很羡慕你啊,江辞
  笼内的光线重新亮起来时,萧越看到了已经熟睡的沈晚。
  她整个人陷在软毯中,安静到仿佛都看不见呼吸的起伏。
  萧越拢了拢袖子,缓缓走上前在她身侧坐下。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他的袖口冒出。
  尖俏的双耳先弹出,然后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
  “喵呜~”
  浑身雪白的小猫儿轻轻叫唤了一声。
  萧越伸出指尖拍了拍了它的头,用低低的气音对它讲话。
  “噤声,不可以吵醒她。”
  “喵呜~”
  萧越皱了皱眉。
  小畜生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
  早知道不带它来了。
  可沈晚说过,她是喜欢狸奴的。
  如今她意志消沉,养只狸奴作陪,总归会好些。
  “喵呜!”
  正当萧越拎着那只小猫的后颈准备将它带走时,他发觉身侧的人动了动。
  他低头看,沈晚已经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目光往下移了移,瞧见他手中的小猫后沈晚的唇角扬起一瞬。
  萧越也跟着她弯了弯唇,他拎着小猫凑到沈晚跟前。
  “喜欢吗,喜欢就养着。”
  沈晚坐起身,接过猫儿拢在怀中,捻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去逗它。
  那猫儿玩性大,在沈晚怀中开始扑腾起来,雪白又毛茸茸的爪子不停地挥舞着。
  “喵~喵呜~”
  沈晚见它张牙舞爪又小小的一只,不禁抬起头对萧越笑道:“它真可爱。”
  萧越的视线丝毫没有分给那只猫,目光紧紧停留在沈晚的笑颜上。
  刚才她一双眸子亮亮的,笑起来就像月牙。
  他好像又看到了从前的她。
  沈晚将那雪白的团子举在掌心中晃了晃。
  “怎么这么小一只,两只手都能捧下了,要多久才能长大呀?”
  “你要多吃些,长得圆圆的胖胖的,猫要胖胖的才好看知道吗?”
  “就像团团那样。”
  “但团团又太胖了,爬树都爬不上去了。”
  沈晚对着那只雪白的小猫絮絮叨叨念着,眸光黯淡一瞬。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手上怔然一松。
  那只小猫便毫无征兆地落在软毯中打了个滚,它站直了后又自顾跑去扑地上的锁链。
  “团团…团团…”
  沈晚脸色苍白地低声呢喃着。
  萧越的手臂揽紧了她的肩,“阿晚,团团是谁。”
  “团团…阿婆…”
  沈晚忽然仰头,双手攥住了萧越的衣袖。
  “阿越…我要去见阿婆…”
  “我还没有给她说我已经走了,她会很担心我的!”
  沈晚双眸中满是担忧,将萧越的衣袖攥得越来越紧。
  “就在梧桐巷子里,很近…很近的,阿越…”
  “阿越,很近的……”
  萧越掰开了沈晚隔着衣物都将她自己掐出红痕的手,复又拢在手心中。
  “你在南樾,这里是南樾。”
  “南樾…?”
  沈晚茫然重复了一遍,眼泪忽得扑簌而下。
  萧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离开锦州时,我遣人带了信物给阿婆,说你家中长辈的昔日好友将你接回家去了。”
  “阿婆听到你会过的很好,她已经放心了。”
  沈晚将脸埋进萧越怀中,“那春夏呢,巧慧呢,她们又在哪里?”
  “你以前朝公主的身份薨了时,她们要为你殉葬,我将她们遣散出宫了,天大地大,总会有她们的归宿。”
  “那…阿凝和江辞呢。”
  萧越的手滞住,眼泪的温热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萧越蓦地想起那日锦州江宅中的场景。
  他挥了挥手想结束那场闹剧,暗卫从四面八方而来,满庭刀光剑影。
  江辞就站在被刀锋所指的中心,月光在刀刃上反射出的寒芒将他一贯清冷的面色照的愈发霜冷。
  江辞他明明就快死了,他明明就快败了。
  良久,在萧越又准备撤下那些刀刃时,萧越忽然听见他说。
  “你不敢杀我。”
  短短的五个字,他才猛然发觉,他其实才是败了个那一个。
  江辞说得很对。
  他明明恨极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是他不敢。
  若他杀了江辞,他与沈晚就再也没有路可以走下去了。
  可这句话由江辞说出来,萧越便觉得好似顷刻间那些刀锋都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一时怒火攻心,喉中渐渐涌上腥咸。
  但他还是堪堪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来保全他最后的一丝体面。
  “我真是,很羡慕你啊,江辞。”萧越看着几步之遥外的人。
  “你能如此有恃无恐,永远都这么的理直气壮。”
  “可我不敢杀你又如何,她永远也只会是我的。”
  萧越转过身,沉默地跨上了马。
  *
  萧越伸出手蒙住了沈晚的双眼,感受着睫毛不断扑朔着划过他掌心。
  半晌,他才有些颤抖地开口,“江辞他…还活着。”
  “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
  “傻子。”
  话语被沈晚打断。
  她的神思恍恍惚惚,但她听萧越这句话听得分明。
  “你就是个傻子。”沈晚哽咽着道。
  她伸出手,指尖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萧越的胸口。
  “又蠢,又笨。”
  沈晚的手没什么力气,萧越怕她平白消耗心力,便捉了他的手拉回怀中,将她抱得更紧。
  “我是很笨。”
  他悟不透啊。
  她一次一次地选择江辞,他要如何才敢去相信她爱的是自己呢?
  到底又会有谁,才能,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笼中二人紧紧依偎着。
  即便沈晚刚刚醒来,但恸哭过一场,损耗了她太多心力。
  萧越感觉怀中人又渐渐没了声息。
  近来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要多得多。
  他低头将目光落在沈晚泪痕斑驳的脸上,忽然见到她嘴唇微微开合几番。
  是梦中呓语。
  萧越便弯下腰身凑近了听着。
  “……”
  “妈妈,在哪…”
  “我在哪儿,绵绵在哪儿…”
  “我要回家…”
  ——妈妈。
  萧越记得沈晚说过,妈妈是母亲的意思。
  他胸中仿佛豁然洞开一个大口,血汨汨地流出。
  他靠在沈晚的身上,眼泪也跟随着沈晚梦中的眼泪和心中的血泪一同相和而流。
  “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第121章 你也是沈晚,公主殿下
  萧越的指腹在沈晚的唇角轻轻碾过,多余的口脂便被轻轻抹去。
  他拿起旁边案几上的笔,蘸了银朱色的妆粉细细地在沈晚眉心勾勒着。
  不多时,一朵艳丽的梅花便怒放在她的眉心,花边花心再辅以金粉和珍珠做点缀。
  萧越搁下笔,看着沈晚的脸,一时移不开目光。
  他想亲一亲她,又生怕弄乱了口脂,毁了这幅美人图。
  良久,他才敛了眸子将沈晚抱起。
  一侧的笼壁外,新嵌了一面铜镜,足足能将两人完完本本照出来。
  那铜镜磨得锃亮,清晰版到仿佛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
  萧越将沈晚放下,双手拢在她肩头。
  “绵绵,喜欢吗?”
  沈晚缓缓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方才他听萧越说,她身上这身衣裙是北齐送来的贡品裁成,名叫浮银锦。
  都不需月光照在其上,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像是浮了一层银色的月辉。
  关于这浮银锦,萧越虽未多提,但沈晚有印象。
  吐这种丝的蚕不似寻常的蚕,极其难养,且丝的产量也十分少。
  再加上从生丝制成锦缎工艺极其复杂,所以北齐一年所得也不过廖廖几匹。
  连北齐皇室都能只能靠皇帝赏赐才能用上。
  原著中江凝成为皇后以后,她所有的衣物都是用这浮银锦做的。
  如今,她身上这身衣裳繁复至极,压褶又极易坏了缎子。
  所以也许今年北齐那寥寥数匹浮银锦,如今就只得了这样一件衣裳。
  即便万金也难得。
  而她头上的各色珠翠,那一样也逊色于浮银锦的珍贵。
  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些华美的衣饰像是另一层枷锁。
  其实对她来说,折一支正当时的花簪在鬓间已然足够了。
  沈晚看着铜镜中的萧越,轻轻张了张口。
  但她发觉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喜欢二字。
  他对她万般珍而重之。
  但偏偏又要折了她的双翼,看她在笼中华丽地凄鸣。
  她没有回答,萧越也没再说什么,只转而说起称号。
  “绵绵,你喜欢什么字?过段时日,我们就成亲。”
  成亲。
  这两个字让沈晚一时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她听出萧越是要让她做皇后。
  “做皇后可与成亲不同。”
  “我知晓。”
  “封后大典礼节繁琐之至,我将需要漏面的礼节都省了,其余找个与你我身形相仿的人在帘后坐着。”
  萧越的双臂从后环住沈晚的腰身,将下巴搁在沈晚肩上,语气越来越高兴。
  “我和你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就像寻常人家成亲那般,拜天地拜高唐,用喜瓠喝合卺酒,再点花烛结罗发……”
  沈晚的手覆在萧越放在她小腹上的双手,看着镜中在她肩头漾着笑意的脸。
  “成亲就是了,皇后的位置,就不必了。”
  她不想做,也绝无可能做。
  “为什么?!可我想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发妻!”萧越语气有些急。
  “为什么?”沈晚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微微笑了笑,“因为你的皇后只会是江凝,我做不成,也不想做。”
  这句话既是事实,此时沈晚直白地说出来,近乎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萧越掰正过她,脸上全然不解。
  “这与江凝何干?”
  “是你所说的那本书?”萧越的眉峰紧紧地皱起。
  “可我与你说过,我对她并无半分情谊。因为她姓江,我便连恨她也有十足的理由,为什么你不信我?”
  “你好像,也从来不信我。”
  萧越的话语顿时堵在喉间,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我…可我与你不同,我与江凝半分纠葛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选择过江凝。”
  “你很快就会选择她了。”沈晚道。
  “你不明白的萧越。你与她有没有纠葛,对我来说并无分别。我和你,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沈晚仰头直直迎着萧越的目光。
  “你我都是心口不一的坏人,都是口口声声说着爱,但其实手中的尖刀都毫不留情地一寸一寸地扎进对方的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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