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他挑眉,“那就亲。”
说着再次吻下来。
房门里传来动静,分不清是储旭还是妞妞,储臣听见了,神色一敛,拦腰将她横抱起来,平稳地走入房间。
他好像又根本没醉。
客厅里,储旭听见动静开了半扇门,晚归的两个人靠在门口接吻。鉴于昨晚腿受伤了,此时他一动不敢动,进退维谷,端着水杯站在门缝里静止住了。
年轻的男生脸红透了,他是个小雏鸟,很多事意识不到,也很迟钝。
终于明白昨晚他哥为什么冷漠地要将他赶走。
如果可以,储旭现在就想离开了,他的确不应该在他哥这里。
房门里面。
梁晴身体软如飘絮,被储臣托着,她几乎是坐在他弯曲的小臂上,膝盖抵着门框,感受到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她的唇瓣也落到他滚烫的耳廓,说不上来是吻还是贴,储臣的额头抵着她的脸颊,眼神已经变了,欲要更进一步。
梁晴问他:“你现在清醒么?”
“什么?”
梁晴说:“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和你做任何事,再等待第二天早上,你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目光一顿,浑身僵硬下去。
“我是你的妻子,虽然要尽夫妻义务,但做与不做的话语权,还在手里的吧?”
说完她推开他,去了浴室。
*
第二天早上,储臣起床的时候梁晴在厨房做早餐。
她白天看了几个菜谱,很喜欢,但是一直没能有时间买菜准备,厨房用具也没时间熟悉,今天的早餐依然简单,只有鸡蛋三明治和牛奶。
储旭顺毛乖巧地坐在一边吃着三明治,今天的他异常安静,眼睛都不太敢看向梁晴。
储臣穿着睡衣走出来,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骂他,还是因为昨晚没盖到被子受凉了。
但总而言之,他认为凶手只有一个。
梁晴给储旭的盘子里加了一点炒鸡蛋,只吃一个三明治是不够的。
炒鸡蛋非常香,因为她在里面加了一些芝士碎和芝麻,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姐,我等会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子了。”
梁晴问:“腿能行?”
储旭赶紧说:“能行的,能行的!”生怕少说一句,就劝自己别走算了。
“那好吧。”
储臣坐下来碰碰鼻子,又去看梁晴,然后把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案板上。梁晴端过来一份早餐在他面前,多一个字都没说,解开围裙,说自己也要出门,顺便开车送储旭。
过会儿,车场那边打来电话,当他亲自过去一趟,他匆匆洗了手,换了衣服,也出门了。
*
梁晴把储旭送回去,顺便认认门,其实离他哥家不远。
其实这天她没课调休,不用去公司。开着车在城中转了一圈,路过超市买了一堆生鲜食材,回到自己的公寓。
网课落下很多都没有录制,视频也好多天没拍了,菜更是做得寥寥草草,颇有种百废待兴的感觉。
今天的阳光不错。
梁晴给自己的花一一浇了水,修剪了花枝,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把课程录掉,再把学生上传的作业改掉。
一切工作都已经完成。
泡一杯热茶,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顺便构思一下接下来给自己做点什么好吃的。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这样的生活节奏的。
今天唯一不妙的是,没有把黑妞带出来玩,略显寂寞。
梁晴原本只是打算在沙发上睡个午觉,没想到这一睡再醒来就是傍晚了,太阳已经从东边落到西边,手机里有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
放在以前,她会焦虑紧张,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
但是今天,梁晴试着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人生不该追寻什么意义,时间也不是必须被利用,浪费也可以。
尝试着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有些收效,但是不大。
于是她去洗了个手,开始准备做菜,换一种疗愈方式。
第26章
储臣早上出门, 心情跟阴雨天似的,说不上来的闷燥。
上午来练车的人很多,太阳还没那么毒, 等下午热起来地表温度能有四十多, 大家也都各自回家了。
储臣碰见熟人,在走廊聊天, 递给他一支烟, 听说他最近结婚吵着要喜糖。他没抽,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下回的。”
“下回就得带嫂子来,让我们见见。”
“好说。”
他回到办公室处理了点事,下属拿来文件让签,他草草扫视几眼大手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多叮嘱了几句,叫带学员考试的时候多长只眼, 不要与人发生冲突。
接触摩托车的男的居多, 兜里有点钱的都自觉牛逼哄哄,一帮血气方刚的, 两句话说不对付就上手,他的家当被造不要紧,主要是处理起来烦。
这男人是胆大心细的典型,下属笑道:“知道了。”
车场的这间办公室很多年了, 里面带了个休息室,还有床和浴室。
刚盖这栋楼的时候他很兴奋,经常在这边睡, 周末带梁晴过来。晚上人都走了,四下静悄悄的, 任他为所欲为,年轻力壮,挥斥方遒,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梁晴天生脸皮薄,人又老实,早上起来刷个牙,楼下院子里都是人,她一个女孩尤其突兀。食堂大叔倒是热情跟她打招呼,问昨晚睡得好不好,冷不冷之类的。
人家其实没什么意思,这下直接把她脸都问红了,羞涩地跑回房间,说自己下周不来了。
储臣神清气爽,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点一根烟,闻声问她:“为什么?”
梁晴有些不开心,支支吾吾地说:“不方便。”
他掐了烟去哄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摁在腿上,亲亲脸颊,张口还是下流的话,“怎么不高兴了,是没把我小乖伺候好?”
梁晴嘴角品尝到他嘴里的苦味,是烟草,更加羞愤:“滚蛋吧你。”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么?”他又问。
梁晴便不说话了。
储臣正了正神色,见她是真的排斥,又仔细问了一遍,大概知道了她的顾虑。
梁晴以为这人学乖了,结果他开发新地图。酒店,车里,甚至她奶奶家的小阁楼,她小时候和小伙伴过家家的地方,他因地制宜,适应性很强。
此时的男人没想那档子事儿,只是忽然想起那段时光。
像话梅糖,并非简单的酸酸甜甜,还参杂盐津,能在口中涩很久。
可想到现在的梁晴,俩人虽然结了婚,可……
储臣前阵子定了一辆杜卡迪,这天下午刚送来,百多万花的一点儿都不亏,机械科技感很强,车身炫酷,大红色的,骚气到不行,马力两百多的摩托车体验起来像飞一样。
男人的爱好都是这么回事,小时候调侃穷玩车,富玩表,傻子玩电脑……这惊涛骇浪的人生阅历,可一点儿都没落下。
他小时候穷,只够活命和养弟弟,现在好了,只不过他现在的玩具昂贵了。
新玩具让他的兴趣提起了一会,回家前去了朋友那拿改装配件。这个朋友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也是某车品牌的代理商,等的时候顺便看了车。
梁晴的那辆小车,跟个矮冬瓜似的,他虽然没上手过,想来也知道,这种代步车开起来肉得不行,就是个半金属半塑料的盒子。
然后在傍晚归家。
他先是给梁晴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这女人的手机就是个装饰挂件,总是不接,不如买个儿童手表戴着得了。
想她昨晚和早上都没跟自己说话,又开车去她公司。
*
梁晴沉浸在烹饪的世界里,近期她看了一个营养师的博文,人吃的食物应该尽量杂一些,五谷杂粮都要吃,但前提是要干净。
她觉得这很有道理。
其实吃的食材杂,并不代表做起来复杂。为了践行这一准则,她决定给自己做一个蔬菜什锦汤。
用到的食材很普通,西红柿,胡萝卜,金针菇,还有菠菜和鸡蛋;营养丰富,还能补充膳食纤维,完全不用担心增加体脂。
只是在案板上切菜刀的时候,看着满眼的红红绿绿,菜叶子什么的一股脑往锅里丢,她莫名觉得自己在做猪饭……
番茄是提味的,一锅汤酸酸的,在炎热的初夏对于胃口差的人十分友好。梁晴品尝了一下,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满意。
不过她这么努力工作,只是为了吃猪食?
梁晴意识到这一点,忽然愤愤不平起来,转身又去厨房煎了牛排,开一瓶葡萄酒,葡萄酒是储旭送的,口感不错。
或许是开了胃的原因,她吃掉一整块牛排,还喝了两杯酒。所有的郁闷和烦心事,随着胃里被填充起来,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天如果可以这样结束,堪称完美。
洗完澡,铺上瑜伽垫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但是电话响了。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给自己打电话,前面两个她在睡午觉,没接到。但醒来后梁晴也没有给储臣回过去,因为被做饭提走了兴趣,后来又吃饱喝足,就忘了。
“在哪?”
“家里。”梁晴犹豫了一下,也不算撒谎。
“哪个家?”储臣敏锐地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梁晴愣了愣,回答:“我自己家。”
“去干什么?”他略微笑了声。
“忙点工作上的事。”
“今晚还回来么?”他又问。
“看情况,如果事情没做完我就在这边睡了。”梁晴心平气和地撒谎,其实是她喝酒了没办法开车,肯定不会回去了,只是这样说应付对方而已。
电话那边沉默一阵,梁晴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既然阴阳怪气地问出“哪个家”的话,想必也是不怀好意。
梁晴不是个别扭的人,也没想刚结婚就找不痛快,低声说:“我今天累了,不太想挪动。”
“哦。”储臣语气平平。
“你有事?急的话可以过来找我……”她忽然消了声,葡萄酒的后劲儿大,醉意起来的也晚,致使她的语气飘飘然。如同蒲公英,轻轻盈盈,风一吹就散了。
储臣似乎听出来不对,说了句什么,梁晴没有听清,电话已经挂断。
梁晴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忽然迷茫起来,与人相处中很是一门艰难的学科,何况是枕边人。
但是不管了,此刻她身体的确感到疲惫,某处在隐隐生热。
*
储臣在梁晴的房门口,站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摁门铃。
她来开门,脸上有淡淡潮红,眼神迷离又清亮,看见他时露出一抹讶异,似乎想问“你怎么来了?”但是没有问出口。
穿的也是他觉得陌生的衣服。几乎完美地修饰了她的身材,圆润翘挺的胸部,细腰,长腿,皮肤很白,身上很香。
她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但迅速调整了那种眼神,侧身让他进门。这么高的个子堵在门口,太醒目了,梁晴怕被邻居看到。
虽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房子里放着冥想放松的音乐,还有微不可察的牛排和黄油的香味,木质的餐桌上有一株郁金香,还有吃完东西没有收走的餐盘,高脚杯,餐布很漂亮……
储臣的心情更怪了,她在干什么?
梁晴问他,“吃东西了吗?”
储臣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人与环境格格不入。
她在电话里说的什么,是要来处理工作,很累,不想挪窝回家了。难道吃饭喝酒,洗澡运动这种人类最放松的行为是工作么?
都是敷衍他的。
梁晴只睡了一会会,但休息是奏效的,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脖子里热出一层薄薄的汗,看来还得洗澡。
但现在她只是找了根皮筋儿,把头发扎起来。
储臣闻到她发丝上的清香,说:“你说工作?其实是回来放个假?”
跟他结婚,住到他家里去,才是去工作么?
“你吃过饭了吗?还要吃吗?”梁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专注地问自己的,看他今天的装束,宽松的T恤和长裤,身上有淡淡的汗和烟草味,皮肤被晒得很热,似乎也没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