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耳朵一动看向了水声传来的方向。
浴室磨砂玻璃透出黑色的人影轮廓,姿态曼妙,长发及腰,女人细长的胳膊一挽,把脑后的头发捞到前处,拧着的腰肢盈盈一握。
徐暮雨往后一拨湿透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种事算是常见,自认有眼色的人送个女人过来讨好他,但这次应该不是讨好,毕竟这是宋城的酒店。
他一边拿起了座机话筒,一边道:“出来。”
浴室里的女人动作一顿,像是僵住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很空,在浴室里增加了混响的效果:“徐暮雨?”
缠着电话线的话筒从徐暮雨手里掉落,掉在沙发上没有发出声音。
那个酒店里统一配备的座机这一刻好像什么稀奇玩意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神:“兰溪。”
浴室里的女人好像有些惊慌,扯了放在架子上的浴巾:“我马上出来。”
他们两人同时想到,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徐暮雨没有再往浴室看,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开口:“不要急。”
“咚——!”
沉重的闷哼从浴室里面传出来,夹杂着拖鞋打滑的刺耳水声,女人闷哼的喊痛声隐匿在门后。
等徐暮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右手已经按下了浴室的门把手。
门没有锁,他也没有进一步推进去,沉着嗓子问:“还好吗?”
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因为太轻了,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听起来好像在哭,徐暮雨的心脏好像不受控制地上移,堵到了嗓子眼。
“我可能自己起不来,脚扭了。”兰溪似乎还在犹豫,声音漂浮一定,“你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吗,门没锁。”
徐暮雨推门而入。
浴室里的水很热,和外面的冷气截然不同的环境,把兰溪整个人都蒸粉,离徐暮雨最近的那双脚脚趾甲浑圆,连接处泛红。
她刚洗完的头发一缕一缕贴着脸蛋和锁骨,身上披着一条湿了一半的白色浴巾,遮到大腿中部。
可能因为疼痛,也可能是因为浴室的水汽,兰溪的眼睛雾蒙蒙的,睫毛上似乎有水珠,看起来很漂亮又楚楚可怜。
她抓着浴巾的手骨节泛白,指甲慢慢变红,但徐暮雨只是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兰溪想要蜷缩起来,但碍于姿势也碍于此刻的未着寸缕:“你能扶我一下吗?”
徐暮雨从嗓子里发出类似于“嗯”的声音,走到兰溪跟前。
兰溪举起右手想要递给徐暮雨,但徐暮雨并没有搭理她,一只手抄起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兰溪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横抱起来,她下意识要往男人脖子上去的手快要碰到他时握拳垂在身边,只能道:“你放我下来。”
徐暮雨转身要走出去,闻言把人往上颠了颠,兰溪惊呼一声求生本能搂住了徐暮雨的脖子,咬牙切齿:“徐暮雨!”
“别动。”
徐暮雨把她抱到沙发上,右手握着兰溪的小腿,很轻地往下顺:“疼不疼?”
兰溪抿唇,她其实不想跟徐暮雨交流,但徐暮雨不知道抽什么疯,听不懂人话一样。
她疼不疼跟他有关系吗?
可他们现在不是可以争吵撒娇抱怨的关系,兰溪再作也不会在别人的男朋友面前发作。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去心里的委屈:“脚踝。”
徐暮雨的手很热,比兰溪洗完澡的腿更热,他宽大的手包住兰溪骨骼分明的腕骨,大拇指摩挲在凸出的骨头上。
其实兰溪只是在摔的那一刻疼得要命,现在已经缓过来了,能感受到徐暮雨拇指薄茧摩擦带起的麻痒。
徐暮雨彻头彻尾地摸了一遍,下结论道:“没有伤到骨头。”
“好了。”兰溪慢慢地把自己的小腿抽回来,这次徐暮雨没有阻拦。男人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兰溪的脚踝,兰溪有些坐立难安,她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房卡是前台给我的……”
兰溪说到这里就明白了她被宋城摆了一道,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自己会不会住,他只用安排在一起。
宋城想要拆散徐暮雨和楚云,兰溪怎么不是最好的刀呢?
可兰溪只能在这样的设计里感受到某种无地自容。
如果徐暮雨不爱她,她多像个自作多情的前任。
兰溪撑着自己从沙发上起来,她没有再看徐暮雨,侧着脸道:“抱歉,是我走错了……”
可脚踝落地传来的疼痛没有骨气,她在下一秒软了脚,摔进了徐暮雨的怀里。
兰溪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只能再次重复:“抱歉——”
阻止她说下去的是急切而躁动的吻。
徐暮雨的手死死地环着她的腰,勒得她肋骨都疼,她被迫仰着头,刚刚攥着她的脚脖子的手此刻压着她的后颈。
女人被压进沙发里,发出无法压制的呜咽。
口中有苦涩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徐暮雨不知道吻了多久,兰溪的舌尖都发麻,却在男人撑着身体略微离开时追着上去要亲。
男人含着她的嘴唇,手捧着她的脸:“兰溪。”
一字一句,全是认输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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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暮雨是个从小到大遇见过很多麻烦的人,他很早就知道没有人会从天而降解决他的困难,他只有自己。
后来的一次又一次只是反复证明他是对的。
他没有觉得自己离不开谁过,包括兰溪。
而所有人也告诉他,分手而已,每个人都要朝前走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人。
兰溪是他求而不得的遗憾,可他到底求过了,该认命了。
他会有新的生活,新的事业,或许会有新的爱人新的家庭,或许有朝一日异国他乡街头偶遇,还可以友好地打声招呼。
可有的人根本不像他设想的那样。
兰溪只需要出现,就足够让徐暮雨由原则和社会规则组建起来的秩序轰然倒塌,以至于哪怕是五年后的徐暮雨在这个女人面前只够心力控制自己不要做任何事。
就像五年前,兰溪只是走到他面前,他都忍不住毫无道理地吻她;就像刚刚只是看到了很像她的女人匆忙离开就丢了魂一样地追出去。
徐暮雨在雨中的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兰溪回来的那天是他的婚礼,或许她只需要出席不用说一个字,他都能跟她走。
毫无尊严,不要脸面,像个笑话。
徐暮雨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克制和忍耐,这让他在再窘迫的局面也能保持应有的体面。
可兰溪自己送上门了。
第33章 纹身
兰溪的脚没有再落过地,她像是飘荡的浮萍被男人从水中捞起,牢牢地抱在怀里。
一时意乱情迷。
白皙嫩滑的胳膊环着徐暮雨的脖颈,兰溪亲着他的鼻尖,顺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臀,让男人的手可以从浴巾伸进来。
粗粝的指腹蹭着柔嫩的腿根,带来又疼又麻的触感,兰溪动了动腰又软下来瑟缩。
她咬着唇瓣,眼睛浮上一层水膜,泪光闪闪地看着徐暮雨。
徐暮雨也在看她。
他们好像在这一刻才刚刚阔别五年重逢。
徐暮雨先动了,他亲了亲兰溪动嘴角,吻接连而下,又向上含住了她的耳垂。
那里缀着一颗蓝钻,冰冷的钻和灼热的舌尖接触,兰溪细细地颤抖,发出小动物受伤的呜咽。
天旋地转,眼前的所有光源消失。
徐暮雨把兰溪抱进了房间,把她压进柔软的床褥里,动作逐渐粗鲁而野蛮,像是某种野兽挣脱了皮相跃笼而出。
那条本来就包的不严实的浴巾终于滑落,软腻的胸乳跳了出来,又被一把握住。
兰溪小声地喊痛,握着徐暮雨蹂躏的手腕:“轻点……轻……”
乳尖发硬胀红,被人玩得立起来,她敏感又生涩,忍不住地弯着腰要躲,白花花的奶子被揉红,徐暮雨哑着嗓子哄她,但手里的力道怎么都轻不下来,只能把兰溪的眼泪吻干。
兰溪知道徐暮雨的过去,她也明白他有些习惯因为跟了他太久了已经变成了本能,所以她从前也没想过去改掉他床上野狗一样的作风。
可她太久没有遭受过,兰溪又是惯常娇气的,那些压在心口的委屈变本加厉地反上来。
况且她在徐暮雨怀里。
她分开腿环住男人的腰,脸蛋贴着他的脸:“让你弄的,不要那么凶。”
徐暮雨只是看着她,好像时间定格,又把兰溪的碎发拨开,他只是说:“兰溪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可徐暮雨没有说下去。
修长的手指钻进狭窄的甬道,兰溪已经湿得很厉害,但又紧又滑,一根手指都咬得厉害。
徐暮雨很想说点什么,但又有那么一丝理智告诉他,最好什么话也别说,以避免伤了谁。
好在,沉默是他擅长的。
拇指压上藏在蚌肉里的蕊珠,放肆地挤压,兰溪腰猛的一弯,发出近乎崩溃的泣音,灼烈的快感尖锐而刺激,像是汹涌而起的浪潮把兰溪淹没,让她的小腹蜷缩。
可徐暮雨极其残忍地要把她碾平,缓冲的余地也没有,用两根手指抠挖着阴蒂。
她大口地喘息,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蹬,又脱力地垂在两边,引来了第一次高潮,一大股水喷在了徐暮雨的手上。
艳红的穴口湿滑柔嫩,开了小口颤颤巍巍地吞着男人的两根手指。
薄薄的小腹还在抖,像是缓不过来。
徐暮雨感受到某种心理上的满足,像是渴了太久的沙漠旅人终于看见了水源。
至于听说饿极的人暴饮暴食会死,那是之后的事。
卧室没有开灯,很暗以至于带有某种隐秘的意味。
他起身去摸床头柜里藏着的安全套,刚刚离开床就被女人的手拉住,她好像不安:“要去哪里?”
徐暮雨很轻地笑了一声,又扑向床里把女人压在身下,明显的体型差把兰溪遮得严严实实,吻她的眼睛:“不会走。”
左手在抽屉里摸了一会儿就摸到盒装的东西。
徐暮雨在床上跟温柔两个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硕大的性器入侵身体的感觉胀涩惊人,兰溪甚至以为自己在重新被破处。
小腿绷得死紧,不由自主地撑着徐暮雨的腹肌:“够了——”
泪眼朦胧里看见徐暮雨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起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可他最后只是说:“兰溪,吃得比从前都少。”
龟头还在往里凿,兰溪也很无奈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敏感怕疼,可她只能哭着让徐暮雨慢点,好像整个人都要被破开,可徐暮雨只是动作慢,实际上很重。
承受不住的感受让兰溪头皮都要炸开,徐暮雨好像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地低头吻她:“好了,不进去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他耸动着腰,就着进去的程度缓慢地抽动,手里还玩着已经肿大翘起来的花蕊。
兰溪终于逃过一劫,呼吸不再那么急促,呻吟婉转而悠长。
徐暮雨大概抽插了几次就找到了兰溪的敏感点,压着腰用狰狞的棱脉重重地擦过,兰溪的小腹一缩一缩,声音带上哭腔。
她的花穴也在缩,但因为卡着巨物只像是谄媚的讨好。
徐暮雨被嘬得头皮发麻,兰溪紧得要命,整个人甚至摸起来的反应生涩而纯洁,哭起来的模样活像是第一次挨操。
他硬得越发厉害,心火烧起来,想让她哭得更可怜一点。
兰溪觉得自己就像是街头被贩卖的白色兔团,被强硬地碾平露出腹部,浑身上下都被摸过吻过,哪怕瑟瑟发抖也不会得到怜悯。
可本身,她只有在徐暮雨面前才会祈祷怜悯。
搂着她腰肢的精壮手臂让他们上下颠倒,她被迫跨坐在男人身上,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肚皮,徐暮雨忽然摸到了一处不平整的地方,手指一顿。
兰溪想到他摸到的是哪里,整个人从逼仄的快感里清醒过来。
下一秒,卧室灯被打开,刺目的灯光让兰溪下意识地闭眼,可她很快又强迫自己睁开双眼。
徐暮雨目光死死地盯着兰溪的腹部。
那里光洁而柔软,除了一株细长的兰花纹身——兰溪用它来遮疤。
修长的食指缓慢地抚摸那一道纹身,兰溪看不出徐暮雨的情绪,她有些紧张,连触摸带起的痒意都忽略。
但很快就没心情管这些。
因为徐暮雨突然把着她的腰往下摁,她毫无防备地吃到了底,张狂的刺激让她整个人像是傻掉,眼眸失神。
第34章 和他离婚
徐暮雨一贯被认为是个绝对理智的人。
不然单纯的聪慧和幸运不至于让他走到今天。在他自己还在租房子的住的时候,把自己的薪酬分出一半去资助同他一样伶仃的学生,那些学生受他的影响学习计算器和智能算法,又归拢到他的身边替他打工。
另一方面,他比起寻找那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更喜欢快要破产的曾经新秀,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对方焕发新机。
在这个圈子里,他占尽了美名又赚够了财富,虚假得像个幻想。
所以,评论家说,徐暮雨不是足够高尚,他只是足够理智和克制,知道怎么获得最大的收益。
至于徐暮雨的个人情绪,那个东西其实没有人见过。
兰溪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蛋通红,整个人粉成不正常的模样,躲在被子里又被挖出来,哑哑地求饶:“真的不行了……”
外面雨好像停过,因为徐暮雨中途抱着她去了阳台,冰冷的雨丝打在她摇晃的小腿上,也落在徐暮雨的脸上。
他忽然不高兴了,却一个字也不说,发着狠地作弄,但吻上来的样子又虔诚。
后来好像开了太阳,兰溪那时候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抱着徐暮雨蹭。
男人温柔地拨开兰溪的碎发,把她拢在身下:“兰溪。”
“别吵。”
“跟他离婚。”
徐暮雨没有说名字,他根本就不想提那个一无是处却占尽便宜的男人,可他总要说出来。
兰溪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尾红得厉害,像是游鱼。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好。”
但好事很少落在徐暮雨身上,他雀跃的心情还没来得及爬上眼角,就听见兰溪道:“但还要等等。”
“等什么?”徐暮雨语速有些快,“有什么是他能给你的,而我不能的?”
他眉眼忽然变得锋利,却因为面部折叠度而一半落入阴影里。
今天徐暮雨在这里,他可以跟任何人说,我可以给你一切,包括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