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时值年关,休沐至二月二方要上朝。
  四爷作为一家之主,需写福字,赏赐给后宅和奴才们,名曰赐福。
  苏培盛在书房里伺候四爷笔墨。
  待爷写好福字后,苏培盛就拿着一沓福字到各院赐下。
  胤禛则取来一些浆糊,拿着汗阿玛昨儿御赐的洒金红笺福字,和几张他前几日亲自写的福字,来到福晋院,亲自贴对联和福字。
  逸娴正坐在躺椅晒太阳,看孩子们在围栏里玩耍。
  此时见四爷来了,她登时板着脸,收起脸上的笑容。
  “妾身给四阿哥请安,恕妾身如今身子骨不爽利,无法站着给您请安。”
  “无妨..”福晋对他如此生疏,胤禛一时间有些沮丧。
  见四爷入了内殿,逸娴绷着的脸,登时对孩子们露出笑意。
  “晖儿,快看看这是什么~哈哈~”
  逸娴将手里的小拨浪鼓,摇的咚咚响,另外一只手还指着一副画,画着一只哈巴狗。
  “阿.玛~”半岁的晖儿口齿含糊的指着哈巴狗喊阿玛。
  逸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小笨蛋,这是哈巴狗,不是你阿玛。”
  她说完又觉得不妥,四爷这睚眦必报之人,定会觉得是她教孩子们将狗唤作阿玛。
  “咯咯咯,巴巴狗阿玛。”小弘煦抓着围栏,笑嘻嘻的指着画上的哈巴狗。
  逸娴吓得匆忙将画册翻过去一页。
  “狗阿玛..”
  “阿玛狗..”
  晖儿和煦儿哥俩,竟开始边玩耍边闹腾起来了,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逸娴惊的后背发凉。
  站在一旁的翠翘心虚的垂下脑袋,不敢去看福晋和小阿哥们。
  “晖儿,煦儿,快来跟额娘念,阿玛,阿玛~”
  逸娴忙开口教他们念阿玛,免得那小心眼的男人记仇。
  孩子们早就会念些简短的字眼,不知为何,今日竟如此顽皮。
  “啊妈。”煦儿正在冒牙,此刻淌着口水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嬷嬷,小阿哥们饿了,你快带他们去吃点心。”
  逸娴听得眉头突突跳,忙让春嬷嬷将两个孩子抱下去。
  她如坐针毡,就怕四爷冲出来骂她教子不善。
  可等了许久,四爷都没出来,她索性摆烂,用毯子盖着眼睛晒太阳。
  周身都被暖阳烘的温温热热,她的眼皮子愈发沉重,渐渐沉睡。
  从踏入房内开始,胤禛就站在窗户旁,听着她和孩子们嬉戏。
  牙牙学语的小儿之言,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想多陪陪妻儿。
  寥寥几张福字,他贴了整整有一个时辰之久。
  此刻院中忽然静谧,只听咚一声轻响,胤禛急急走出房内。
  他踱步到院中,朔风暖阳之下,她正于躺椅上酣睡。
  她睡得极沉,此时竟发出小猫儿似的轻微鼾声。
  胤禛俯身,凝着她的眉眼,许久未与她如此靠近,甚是想念,他忍不住低头,于她唇角落下极轻一吻。
  逸娴正在睡梦中,被熟悉的微凉气息惊醒,感觉到四爷竟然站在她身侧,她的眼睫忍不住轻颤。
  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她索性紧闭双眼假寐。
  胤禛早已发现她苏醒,他屏着呼吸,默然凝着她。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他的双腿有些微微发麻,他无奈直起身,缓缓踱步离开。
  等到四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听不见为止,逸娴这才幽幽睁开眼。
  转眼间,就到除夕。
  逸娴早早的就让春嬷嬷给小阿哥洗澡,戴上喜庆的小红帽。
  她去拿小红帽之时,看见被她压在箱底的新衫,之前没闹别扭的时候,她就让春嬷嬷教她绣云纹,做了一身长衫马褂给四爷。
  如今只能永远压在箱底。
  今儿宫中举行除夕家宴,她并未和四爷一块去紫禁城。
  府邸里的除夕家宴,安排得比宫宴稍早一些,逸娴身子不适,并未前去,而是在自己屋里摆了两桌。
  华亭内。
  此时武格格和刘格格如坐针毡,一座一样,坐在四爷身侧,饭厅明明满满当当都是人,却出奇的安静,甚至能听见竹枝被残雪折断之声。
  甚至连杯盘筷箸偶然碰撞的轻响,都格外清晰。
  众人绷着身子吃着家宴,直到四爷放下筷子,苏培盛笑眼盈盈的说着吉祥话,开始给后院里的侍妾格格们发红包。
  见四爷转身走远,众人顿时叽叽喳喳的聊开了,这才有了些除夕的热闹劲。
  府邸里大小主子奴才,都收到了四阿哥和四福晋的赏赐。
  苏培盛正要跟着爷回书房,春嬷嬷却叫住了他,说四福晋请他去福晋院吃除夕宴。
  “咳咳..是奴才们的吃的宴席。”春嬷嬷见四阿哥转身往福晋院走,登时尴尬的提醒道。
  “爷...”苏培盛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去吧,让柴玉来伺候。”胤禛转身独自朝书房走去。
  苏培盛欸了一声,就让柴玉到四爷跟前伺候。
  他回下人房换上一身新衫,就来到福晋院里。
  才踏入院内,苏培盛就被福晋院子里头热热闹闹的喜庆气氛渲染,登时喜笑颜开。
  “苏谙达抱抱。”
  两个小阿哥被老嬷嬷抱着,见他来了,朝他张开手臂要抱抱。
  苏培盛看的心都化了,忙跑上去将阿哥们抱在怀里。
  武格格和刘格格也从饭厅里沉闷的除夕宴脱身,满眼喜色,带着新春礼物来赴宴。
  逸娴正坐在床前,看着手里的新衫发呆。
  挣扎片刻,她唤来翠翘。
  “翠翘,你去将这身新衫送到前院。”
  翠翘将嘴里的龙须糖咽下,擦干净手,捧着新衫去了前院。
  前院里冷冷清清的,奴才们走路都不带声音,翠翘每回来前院,都怵得慌。
  她脚下步伐加快,恨不得放下衣服立即离开这。
  此时柴玉正走到她面前,她忙将手里的托盘递给柴玉。
  “柴玉公公,这是福晋给爷做的新衫,您请转交给四阿哥。”
  她说完,转身就溜之大吉。
  柴玉捧着衣衫来到书房,还未及敲门,书房门就被四爷打开。
  四爷主动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衫,又砰的关上门。
  柴玉端着茶盏再踏入书房之时,四爷已然换上一身涧石蓝色暗云纹的长衫马褂。
  万家团圆的除夕,四爷竟形单影只,坐在书房里看折子,怪可怜的。
  “爷,一会该准备入宫赴除夕宴了。”
  “嗯。”
  柴玉转身取来蟒袍,正要帮四爷脱去身上这套长衫马褂,却见四爷摆摆手,径直将蟒袍罩在长衫马褂外头。
  换好衣衫后,柴玉跟在四爷身后,才踏出书房,就听见隔壁院里传来欢声笑语。
  有人在行酒令,有人在玩花牌,还有福晋逗着小阿哥们娇憨的笑声。
  四爷停下脚步,静立于皑皑雪中。忽然轻笑了一声。
  柴玉偷眼瞧了瞧四爷,但见他眉眼温柔,嘴角噙满笑意。
  吃过年夜饭后。
  逸娴正与两个孩子们在屋里守岁,孩子们早就昏昏欲睡,被春嬷嬷和苏培盛他们不时逗乐,不让他们睡。
  此时柴玉忽然来唤苏培盛,二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许久,不知在说些什么。
  苏培盛转身走到她面前,满面忧色。
  “福晋,爷喝多了,这会穿着薄衫跪在雪里,脸都冻青了,谁都劝不住。”
  “那是他的事,他是一家之主,我焉能做他的主。”逸娴面无表情,捻起一块果脯送入口中。
  苏培盛见福晋铁石心肠,登时急的直挠头,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去劝劝爷。
  春嬷嬷见状,将抱在怀中的大阿哥放到翠翘手里,径直走到福晋面前。
  “福晋,这大过年的,爷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怪可怜的。”
  逸娴冷哼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春嬷嬷讪笑着连连点头称是,又道:“小阿哥们怪想阿玛的,今儿念叨了一天阿玛去哪了。奴才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逸娴不吱声了,她犹豫片刻,正准备让春嬷嬷将小阿哥们抱到四爷屋里和他一块守岁,门外却传来四爷微醺的沙哑声音。
  他在叫她的名字。
  苏培盛这狗奴才,竟擅作主张,将醉醺醺的四爷抬到了她屋里。
  四爷此时口中还不断念着:娴儿,爷真的错了。
  “哎呦,福晋,奴才着实没辙了,只能将爷抬到您这,您看着处置。”
  苏培盛让人将四爷放到福晋榻上,抬腿就跑的无影无踪。
  春嬷嬷朝着众人使了使眼色,等到逸娴反应过来之时,房内只剩下她,和烂醉如泥的四爷。
  才几天没见,他怎么如此憔悴,眼下都是乌青。
  逸娴的目光落在他膝盖上的残雪,雪已经化开,他的袍子都被浸湿。
  逸娴伸手去解四爷的盘扣,指尖才覆着他的盘扣,就被他泛着寒气的手一把攥紧。
  原本闭眼的男人,陡然睁开迷离的醉眼,眸中还带着一丝狠厉肃杀,他双眼泛红凝了她一眼。
  不消片刻,四爷的眼神渐渐柔和,乖乖的张开双臂,由着她脱掉他身上的蟒袍。
  解开蟒袍盘扣之后,逸娴的指尖顿了顿,蟒袍之下,并非中衣,而是她亲手做的那身新衫。
  她轻叹一口气,再要去解那身新衫之时,他却忽然蜷缩成一团,不让她脱,他嘴里还咕哝着娴儿做的,不准动。
  逸娴鼻子一酸,这男人现在有多可怜,曾经就有多可恨。
  她卷起四爷的裤脚,竟见他双膝发紫,显然在雪中跪了许久,被冻伤了。
  逸娴急急去匣子里取来冻伤药,替他仔细揉着双膝。
  她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不能对他心软。
  心里暗示似乎起了些作用,她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又转身取来锦被,盖在他身上,她换上寝衣,就用锦被将自己裹紧,缩到床里侧,背对着他。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四爷一声声沙哑呓语,娴儿娴儿的低声叫着,她渐渐在四爷恼人的声音中入眠。
  第二日一早,逸娴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进了四爷的怀里。
  此时二人贴的很紧,他的手正嵌在她腰间。
  逸娴枕着四爷的臂弯,仰头就可以看见他略显苍白的睡颜。
  逸娴看得出神,下意识伸手抚着四爷微凉的脸颊。
  “为何..我们命中注定不会靠近,却还要靠近。”
  逸娴正惆怅,冷不丁见四爷的眼睫轻颤,他醒了,她匆忙合上眼睛假寐。
  可等了许久,他却并没有起身,她只能继续装睡。
  天还未亮,胤禛就已然被噩梦惊醒,梦中娴儿竟与他人拜堂,说要与他一别两宽。
  他惊出一身冷汗,顿觉头疼欲裂,正要起身,却察觉怀中温软馨香。
  他以为自己在发梦,想伸手去触碰她,又怕真是如梦一场,他害怕这梦被惊醒,不敢再去触碰半分。
  他心里清楚,眼前温香软玉,大抵就是梦,他不敢睡,怕醒来又是孑然一身,不免悲凉。
  二人各怀心事,她不愿面对四爷,他不愿梦醒,直到苏培盛在门外喊了一声:卯时已过,爷该起了。
  胤禛这才倏然睁开眼,怀里的温度还在,他依旧拥着她,胤禛登时满眼惊喜。
  可他还未惊喜多久,怀中却忽然一空,娴儿径直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披衣离开。
  脑海中回荡着她方才说的话,胤禛茫然不已。
  不理解娴儿为何发出那些感慨,为何她的语气如此笃定,仿佛知道些什么。
  她到底在怕他什么?
  屋内又剩下他孤独一人,胤禛揉着眉心,失魂落魄起身,识趣地回了前院。
  因着京城时下风寒盛行,她尚在养胎,所以整个正月,都闭门谢客。
  听说这几日四爷染了风寒,连两个小阿哥都许多天没抱去前院。
  四爷请来太医院判亲自为她安胎,如今胎像稳固,她甚至能在小花园里散步。
  此时她正与两个孩子在鱼池边喂锦鲤,忽而苏培盛踉跄着脚步,三步并两步冲到她面前。
  “福晋!爷出事儿了!”苏培盛的语气染着明显的哭腔。
  “爷被康熙爷下旨,关进了宗人府,圈禁三个月!”
  逸娴登时惊得将手里的瓷碟掉落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他..被人检举沉迷巫蛊之术。”
  “不可能!”逸娴斩钉截铁的说道。
  谁都知道,康熙爷最忌讳巫蛊厌胜之术,四爷素来沉稳,怎么会触犯康熙爷的忌讳。
  “清者自清,我这就联系娘家递折子求情。”
  “福..福晋,恐怕..恐怕这回没那么简单,康熙爷身边的梁九功方才亲自来搜查,将那些巫蛊之人和炼丹术士统统带走了。”
  “什么巫蛊炼丹??”逸娴又惊又怒,四爷竟然又背着她在炼丹药。
  “狗东西,你为何不拦着四爷!”她气得扬手将苏培盛的帽子打飞在地。
  苏培盛不敢将实情告诉福晋,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备车,我要去宗人府!”逸娴失望的合眼,这男人没救了。
  她跟着苏培盛来到宗人府里,苏培盛抬着行囊先行入了一处看着还算整洁的屋子。
  她才抬脚跨过门槛,就听四爷着急让苏培盛悄悄再去找一些巫蛊师。
  逸娴登时怒火攻心,这男人真是魔怔了。
  她对四爷失望至极,他的誓言就是笑话,她总是被他当猴耍。
  深吸一口气,逸娴气得转身就走,径直回了府邸。
  永和宫内,德妃正在给小十四缝春衫,听见四子被圈禁的消息,只勾唇浅笑。
  “怎么才三个月?本宫还以为至少半年呢,不成,需加些火候!”
  德妃将富顺叫道跟前,低声对他交代了几句,富顺拔腿就出了宫。
  ...
  是夜,逸娴气得晚饭都吃不下,坐在四爷书房里生闷气。
  她越想越失望,最后开始绝望。
  这男人压根都不信任她,时时刻刻防着她,和这种人过日子,着实与虎谋皮。
  正伤感之时,苏培盛垂着脑袋走了进来。
  “福晋,大事不好,爷被御史台弹劾参奏,贪墨户部库银,康熙爷震怒,将爷连夜提审,呜呜呜呜...”
  “爷不可能贪墨!”四爷素来板正,怎么会贪墨库银,肯定是被人陷害。
  “福晋,有几句话,奴才就算被四爷摘掉脑袋,也必须不吐不快。”苏培盛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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