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正要到小花园里去散散心,忽而被翠翘拦住去路。
  “福晋,爷让您禁足一个月,您还是乖乖在院里走吧。”
  逸娴冷眼看着翠翘躲闪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径直冲出福晋院里。
  隔着福晋正院侧方,不远处的关雎轩大门口,正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侧福晋与侍妾格格们入府不同,算是半个妻,与她这个嫡福晋一样能入玉碟,同为有诰命的命妇。
  也不知四爷纳年氏为侧福晋的隆重程度,可否压过乌拉那拉素娴。
  逸娴有些疲惫的轻叹一口气,转身回了福晋院里。
  孩子们昨儿夜里,就随康熙爷前往畅春园里伴驾,武格格和刘格格今日被四爷赐回门。
  大过年的,偌大的王府,她竟连一个吐露心声的人都没有,她甚至不知该去哪。
  她在屋内枯坐一整日,直到晚膳之后,苏培盛来说四爷今儿夜里歇在前院,她终于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再踏出屋内之时,翠翘就见福晋满脸笑意,款款朝前院走。
  “翠翘,好生盯着他们布置明儿纳侧福晋的物件,莫要怠慢了年妹妹。”
  “去把库里最奢华的波斯红毯取出来,铺在角门处,恭迎侧福晋入府。”
  翠翘满眼诧异,看着福晋积极的张罗明日年侧福晋入府的事项,一扫方才颓丧的情绪。
  “翠翘,关雎轩里的物件不够华丽,将我屋里那些摆设统统搬到年氏屋里。捡最贵最好的来。”
  “奴才这就让人去搬来。”翠翘福了福身子,转身就领着小太监去福晋屋里取摆设。
  五更天之时,前院里才亮起灯,苏培盛正端着喜服和红绸,要替王爷更衣,忽而看见福晋笑眼盈盈走到他面前。将托盘拿到她手里。
  “我亲自来。”逸娴端着喜服红绸,推门而入。
  福晋今儿反常极了,肯定又要闹腾!苏培盛惊得瞪圆眼睛,忙退到了一旁。
  “爷大喜啊。祝您和年妹妹早生贵子。”
  胤禛昨夜宿醉,此时正闭目养神,张开双臂,等苏培盛伺候更衣。
  猛然听见福晋温柔的声音,他心中闪过莫名慌乱。
  直到他的中衣,被福晋换上红色吉服,他才猛然惊醒。
  明明她此刻面若桃花,笑眼盈盈,满是缱绻,可胤禛却看的触目惊心。
  她如今这般,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直到她微凉的手,覆上他的衣襟盘扣,替他系盘扣,胤禛再也忍不住,伸手扣住她的手掌。
  “爷,快让我替你换喜服,虽说纳侧福晋不需要去接亲,咱也得按照钦天监算的吉时,在角门处迎侧福晋入府。”
  逸娴替四爷戴上顶戴,伸手抚了抚红色的喜服。
  “娴儿...”
  胤禛握紧福晋的手腕,他的手都莫名开始颤抖。
  “还愣着做什么?今儿是王爷的大喜之日,快拿着红绸这端,我领着爷去迎年妹妹。”
  逸娴将红绸一端,塞进四爷手里,牵着红绸另外一端。
  她今日特意换上一身正红衣衫,可红绸两端,牵起的不是一对即将喜结连理的新人,而是一双互相折磨到白头的怨偶。
  当啷一声轻响,胤禛垂眸竟见福晋发髻上的珠钗掉落在地。
  见福晋泪眼盈盈望着他,胤禛匆忙俯身。欲要将那珠钗捡起。
  他微微侧首,正要直起腰,忽而见铜镜中,红绸另一端,福晋正默不作声朝他折腰一拜。
  他们二人,此刻就像行交拜之礼的新郎和新娘。
  他刚直起身,又听见一声轻响,胤禛再次垂眸,又见福晋的碧玺戒指落在他脚边。
  如若方才是偶然,此刻见铜镜中,福晋再次悄无声息与他对拜,他心尖一颤,抬眸盯着福晋满是泪痕的脸。
  逸娴嫉妒的发疯,她都没有与四爷拜天地过,如今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假装自己与他拜过天地。
  耳畔再次传来一声轻响,胤禛垂眸,满眼震惊看见她将从不离身的青丝镯,丢在他脚下。
  胤禛忍着悲戚,再次俯身,与她行第三拜。
  他抿唇不语,将定情的青丝镯,执拗的重新戴回到她手腕上。
  此时王府外头传来锣鼓喧天的喜庆喧嚣。
  “吉时已到,我伺候王爷去迎侧福晋。”
  逸娴牵着红绸一端,走到四爷面前,领着四爷往角门走。
  胤禛只能无措攥紧那红绸另外一端,仿佛此刻二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仿佛在下一瞬,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即会走出他的世界。
  “娴儿,别走!”
  胤禛心曲已乱,慌忙拼劲全力,将那红绸,连同红绸另一端的心爱之人,一道拽进怀里,抵死拥入怀中。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大度是错,我善妒是错,我不作为也是错!”
  逸娴无助的伸手去捶打四爷的胸膛,声嘶力竭的呵斥道。
  “你说!你到底要我如何!还要亲自站在你们床前看你们如何入洞房吗?”
  “娴儿。”胤禛看着娴儿伤心欲绝,崩溃的模样,只能无助的抱紧她。
  他不敢松手,只愈发用力抱紧她。
  为何眼前的女人,的确如他所愿那般,对他百依百顺,宽容大度,可他却愈发惶恐。
  “爷,吉时已至。”苏培盛在门外焦急催促道。
  “在这等爷回来,别乱动。”
  “算了,还是与爷一道前往。”
  胤禛抓着红绸,行出两步,不放心的折步回来,将红绸另外一端缠绕着福晋手腕,又打了一个死结。
  他紧紧搀着福晋的胳膊,与她一道出门迎亲。
  侧福晋的四抬红轿子,压根没有资格从正门入内,此刻已然停在角门处恭候多时。
  众目睽睽之下,胤禛即便再不情愿,只能板着脸,将福晋松开,独自牵着红绸往角门外走。
  跨过门槛之后,他忽然又收回脚步。
  “苏培盛,换一条,将这条拿到书房。”
  胤禛摩挲着掌中红绸,低声嘱咐道。
  苏培盛毕恭毕敬,接过王爷手里被揉皱的红绸,柴玉已然将新的红绸呈到王爷手里。
  喜娘和伺候新人的命妇一个个喜笑颜开,围向新人。
  胤禛的脚步有些焦急,以至于红绸布被崩的紧紧的,最后被撕裂成两半。
  “哎呦,这红绸碎的好,岁岁平安。”
  喜娘谄媚的说着吉祥话。
  逸娴木然被众人簇拥着入内,眼睁睁看着四爷和年氏拜天地。
  贺喜之声络绎不绝,这喧闹喜悦的场面,她却压抑的格格不入。
  “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
  “翠翘,你在这看着。有事来说一声。”
  翠翘瘪嘴,她压根就不想留在这看渣男贱女。
  喜堂内,胤禛才一拜过天地,再抬眸之时,竟再也瞧不见福晋的身影。
  胤禛愣怔在原地,一旁的喜娘低声提醒好几回二拜,可雍亲王就像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苏培盛,爷身子不适,将侧福晋送入后宅。十三弟,八弟,帮四哥招呼宾客。”
  “王爷,可否礼成之后再走,求您。”
  胤禛的手被年氏僭越的抓紧,他惊得甩开年氏的手,转身就朝福晋院里狂奔。
  福晋院里,春嬷嬷正在收拾院子,见王爷穿着喜服冲进来,忙看向王爷身后。
  福晋怎么没跟着王爷回来?
  眼见四爷从福晋屋内冲出,又将福晋院挨个搜遍,春嬷嬷心中骇然。
  “爷,福晋没回来过。”
  “爷,奴才已然将年侧福晋送到喜房内。她方才哭的撕心裂肺,问您何时回去,今儿毕竟是她的新婚之日。”
  苏培盛气喘吁吁的踏入福晋院里。
  “福晋在何处!狗奴才!”
  “不准声张,务必将她秘密寻回!”
  “王爷,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还是早些去与侧福晋洞房花烛吧。”
  翠翘站在雍亲王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速去找福晋!”春嬷嬷忙用眼神严厉瞪了一眼翠翘那心直口快的丫头。
  “有人瞧见福晋换上一身宫女衣衫,往五格大人府邸纵马疾驰,可不知为何,暗卫跟到西边的胭脂胡同以西,福晋忽然没了踪影。”
  “再找!”
  ......
  十日后。
  通辽城与科尔沁交界处,一队从大清返回的科尔沁皮货商旅,正带着大清的茶叶丝绸,满载而归。
  宽敞的马车内,悠扬的马头琴声低低吟唱。
  西羊皮毯子裹着一容貌妍丽的科尔沁女子。
  那女子的眼皮掀了掀,正要睁眼,坐在矮几上的蒙古老妪,忽然将放在矮几上的布包拿起,在那女子鼻下蹭了蹭。
  原本眼睫震颤的女子,顿时恢复沉睡。
  “王妃,明日就能越过大清边界。”
  “策凌那马奴的贱种可追来?”
  “昨日才收到海东青传来的消息,策凌王子已奔袭出王庭,再过几日,我们可能就要在王庭附近,与他狭路相逢。”
  “怕什么,我们如今有这制胜法宝在手,莫说让他去罗刹国救回我儿,即便让他立即与大清宣战,他也不敢拒绝。”
  老妪一脸得意的伸手抚了抚那满女绝美的脸庞,难怪策凌那野种对眼前之人念念不忘,到如今都未娶王妃。
  若这女子不是残花败柳之身,连她都想将如此绝色,送到儿子榻上。
  又想到她为了将这女子带离大清,近乎折损所有潜伏在大清皇都的细作,老妪又忍不住伸手用力掐了掐那昏迷女子的胳膊。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那老妪的指尖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女子的手腕上。她将女子手腕上那青丝镯褪下。
  “将这镯子送到雍亲王府。就说策凌掳走了他的王妃,不日就要在王庭举行婚礼。”
  “哈哈哈,乱起来才好,罗刹国与策凌,还有大清,三败俱伤,我儿方能平安归来。”
  “往罗刹国去,策凌和大清那位雍亲王,定会帮我救出我儿。”
  “若不然,大家都要死,天下都要给我儿陪葬,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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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大清亡朝的女人◎
  “砰砰砰~”
  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火铳声和嚎叫。
  逸娴被这震颤声惊醒, 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劲来。
  她惊得坐起身,却无力瘫软在地, 眼前赫然是完全陌生的马车, 并非是在朱轮马车内, 她身侧还坐着个穿着蒙古袍的陌生老妪。
  “你是谁!”逸娴被自己嘶哑不成声的嗓音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
  逸娴掀开马车帘子,竟见外头缓坡上, 有许多健壮的蒙古儿郎, 正与金发碧眼的罗刹人厮打。
  不远处的河畔,还有许多圆顶的欧式古堡。
  “这是??俄罗斯??”
  逸娴难以置信的揉揉眼, 她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欧洲。
  “什么螺蛳?对面的番邦叫罗刹国, 这是罗刹国与大清的边界, 瞧见那大湖了吗?那叫贝加尔湖。”
  “你们是谁!”逸娴警惕看向盯着她的蒙古老妪。
  那日,她骑马离开王府, 路过一处巷子之时,马蹄竟陷入一处深坑内。
  她还没来得及求救,陷阱内竟升腾起一团红雾, 她从缝隙里眼睁睁看着暗卫在头顶上方逡巡。
  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意识渐渐模糊,直到彻底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我?我也不知我如今是谁。可我知道, 你是雍亲王嫡福晋,你将会是让大清亡国的女人。”
  “咳咳咳咳..”
  眼前这个蒙古老妪, 似乎看着身子骨不大好,才说几句话,她的婢女就开始取出好多颜色不一的药喂她服下。
  马车越往前走, 与罗刹人缠斗的准噶尔草原儿郎就越多。
  “你看, 那马奴的贱种, 即便当上大汗又如何?还不是天生奴性使然,我让他带着准噶尔去死,去与罗刹国以卵击石,他怎敢不从。”
  “还有大清,雍亲王为西北军主帅,与策凌的精锐打的不可开交,你说罗刹,会选择攻大清,还是攻准噶尔?”
  “只要我手里握紧你这把锋利的刀子,我将所向披靡。”
  “不,不是我!”逸娴捂着耳朵不想听这些危言耸听。
  可漫山遍野的火铳声此起彼伏,还是无情钻入她耳中。
  她不想看见生灵涂炭,可最终还是变成了祸国妖姬。
  “主人,大清派出索额图和佟国维这两个老狐狸为和谈使者,秘密与罗刹人在尼布楚秘密结盟,一道消灭噶尔丹。”
  逸娴暗暗心惊,噶尔丹并没有死,那么策凌作为噶尔丹的儿子,为何能当上汗王。
  他定是背叛了噶尔丹,裂土分王了!
  “咳咳咳...让萨满巫医来!”
  逸娴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连拖带拽到一旁的枣红马上。
  那枣红马的缰绳,被一个穿着玄衣,满脸络腮胡子的清瘦男子牵着。
  此时那马车内传出数道低呼,又有许多仆从们惊呼着去前头的马车里取东西。
  逸娴浑身瘫软伏在马背上,连翻身下马的力气都没有。
  她急的直冒冷汗,看周围的环境,她竟整整从皑皑白雪之时,昏迷到如今的料峭时节。
  浑身的关节许久未动,她此刻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该如何逃生?
  队伍行出一处胡杨林之后,视线豁然开阔,远远地竟见一座活口的坎儿井。
  坎儿井!这些坎儿井内水道错综复杂,几年前她曾经跟着策凌在坎儿井内多次逃出生天。
  她心里这苦恼该如何利用坎儿井逃生,忽而原本牵马的男子,忽然跃上马背,伸手抱住她的腰。
  “放开我!”
  身后的男子扬鞭策马,二人狂奔向坎儿井。
  数道羽箭擦过耳畔,呼啸而过,逸娴惊得缩在男子怀里。
  熟悉的兰麝之气,伴着一股汗味让她顿时一激灵。
  是他,他不是应该在和年侧福晋卿卿我我?还来寻她这个旧爱做什么。
  逸娴吸了吸鼻子,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男人。
  “你走,我不要你管,策凌会来救我!”
  “我去当策凌的王妃,你当你的雍亲王,不必再来招惹我。”
  “好,等爷战死沙场,你嫁给谁都成,只别来爷坟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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