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这些年来即便病入膏肓,也在极力撮合你家王爷和佟佳淑媛,你真不知道?”芷晴看见娴儿一脸震惊,心中暗道不妙。
“我不知道..”
“娴儿莫怕,我自会想办法去杀了那贱人。”芷晴拍了拍娴儿的肩膀安慰道。
佛像之后,七公主左手挽着四哥哥的胳膊,右手攥着淑媛姐姐的手掌。
她偷眼看见四哥哥铁青的脸,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
见那拉氏和郭络罗氏二人已走远,七公主压下嘴角笑容:“四哥哥,您瞧瞧这些年睡在您枕边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不怪福晋姐姐,她亦是太喜欢四表哥才如此。四表哥莫要怪罪福晋姐姐。”
佟佳淑媛面色煞白,眼角含泪,仍是不住温言劝说。
“哼!”
苏培盛战战兢兢跟在四爷身后,只听四爷冷哼一声,竟气得拂袖而去。
放生池畔,逸娴和芷晴将从山脚下买来的锦鲤放生祈愿。
二人相约在这山寺内斋戒两日,也好躲避陈家园子里的是是非非。
晚膳之后,逸娴正要去寻芷晴去附近的浅溪边一道捕流萤,才走到芷晴院门口,就见八爷胤禩的奴才守在门口。
逸娴莞尔,想必是八爷思念芷晴,亲自追来山中。
逸娴转身离开,独自前往浅溪散心,日暮四合,山中浅溪流萤点点,映照于溪面,仿若星辰缀于其间,般般入画。
翠翘见福晋怏怏不乐,于是将捕来的流萤用网纱捆好,正准备呈到福晋面前,忽而迎面袭来一阵薄雾。
山中晚来起雾,实属平常之事,那薄雾随风势铺面袭来,带着一丝恬淡幽香。
逸娴只觉得这雾气的味道古怪,匆忙提醒身边的人屏住呼吸。
“不好,屏住..呼..”
眼前一黑,她顿时失去知觉。
逸娴正处于昏昏沉沉中,忽而兜头被人泼下一盆冷水。
她幽幽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久违的脸。
“贱人,还记得我吗?”乌拉那拉素娴带着狰狞笑意的脸,猛然出现在她面前。
“贱人!”乌拉那拉素娴抬手就甩了那假货一巴掌。
逸娴下意识去挡,却无法抬手,这才发现她的四肢,竟然被粗麻绳捆绑的严严实实。
“纳兰煦,我们并未爽约,你瞧瞧,人都给你带来了。”
乌拉那拉素娴满眼得意的说道。
“你们?”逸娴循着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竟看见纳兰煦和佟佳淑媛站在她身后。
“你们想做什么?”逸娴强装镇定,压下心底慌乱。
“自然是讨债!”佟佳淑媛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话间,佟佳淑媛和乌拉那拉素娴二人,竟开始伸手扯开她的衣衫。
熹微烛光下,逸娴满身红痕,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哎呦,看来咱们的雍亲王头上早就顶着一片青青草原,他这几日都不曾靠近你半步,你身上这些痕迹怎么来的?”
乌拉那拉素娴满眼鄙夷的淬了一口。
“纳兰煦,你还愣着做什么,你若不来,我就让别的男人来辱她!快些,再过一个时辰,万岁爷和雍亲王父子就该来祈福了。”
“知道。你们出去!”
“走吧,别污了我们的眼睛。”佟佳淑媛牵起乌拉那拉素娴的手离开。
逸娴满眼震惊,这二人为何会狼狈为奸?
难怪她寻不到乌拉那拉素娴,她定是被佟佳淑媛藏身在太后宫里。
纳兰煦目露沉痛,绕到娴儿面前。
她身上的痕迹刺痛他的眼睛,娴儿既愿意与旁人有私情,为何不来寻他?他顿时怒不可遏。
“既可以是旁人,为何不能是我?我那么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二十年!为什么!”
纳兰煦赤红着眼睛,边脱衣衫边暴怒厉喝。
“纳兰,你清醒一些,别碰我可好?呜呜呜..别让我恨你..”
眼见纳兰煦衣衫褪尽,朝着她走来,逸娴忍不住呜咽,可她双手此刻被绑住,只能沦为刀俎鱼肉。
“娴儿,我为了你,家主之位和官位都已经丢了,甚至被逐出了纳兰一族的族谱,我只剩下你了。”
“恨我也好!总该算是对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纳兰煦倾身覆上让他魂萦梦绕半生的女人。
“唔..放开!”
纳兰煦染着酒气嘴吻住她的嘴,逸娴只觉得恶心至极。
此时她万念俱灰之下,心中甚至萌生出自戕的念头,可想起四爷身上的同心蛊,她再不敢想死。
逸娴绝望的睁着双眼,不再反抗。
她不能死,即便生不如死,为世人所不容,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娴儿,我这辈子只会守着你一个女人,我发誓。”纳兰煦早已情动难耐,差一步,就能将娴儿彻底占有。
可娴儿的抗拒,他能感觉到,时间紧迫,他渐渐失了耐心,准备强取豪夺。
“娴..”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忽而后心处传来一阵刺痛。
他还未转身看清楚身后之人是谁,就脑袋一歪,死在此生挚爱的身上。
“娴儿!”
逸娴委屈的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原以为是四爷,可那黑衣人扯下面罩,才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陈景清。
“方才我的人明明看见雍亲王和七公主,佟佳氏一道上山,他就是这么护着你的?哼!”陈景清别过脸,将束缚娴儿的绳子解开。
“能自己穿衣衫吗?可需我帮你?”
“我可以。”逸娴揉着发麻的手腕,开始着急的穿上衣衫。
“你说..方才雍亲王与那两个女人一道上山是吗?” 逸娴满眼期翼看向陈景清。
“是,与你和八福晋前后脚上山,他们略早你们二人半个时辰。”
“哦..”逸娴顿时心如死灰。
“陈景清,我中了一种蛊,你若能寻到将母虫杀死,而不影响子虫,我就是你的!”
“真的!?”陈景清顿时欣喜若狂。
“好,我这就去寻,你爷早些回去,再过一会,康熙爷就要来此祈福。”
逸娴点点头,乌拉那拉素娴和佟佳淑媛竟然将玷污她的地方,选择在了佛像之后的供桌上,着实讽刺。
她拢好头发,径直出了大雄宝殿,身后陈景清已然命人将大雄宝殿收拾干净,销声匿迹。
“福晋!”匆匆赶来的翠翘和暗卫们一个个面色惊慌失措。
“今夜之事,不能说出去。”逸娴接过翠翘递过来的斗篷裹紧,怅然说道。
“包括王爷?”翠翘从福晋凌乱的衣衫和发髻,已然猜到福晋遭遇过什么,有些哽咽的泣不成声。
“是。”逸娴失魂落魄的往居所走,她知道,这件事压根瞒不住四爷,毕竟暗卫们都是四爷的心腹。
她回到屋内,就将自己锁在屋中,无论翠翘怎么敲门,都充耳不闻。
逸娴将自己浸在早就凉透的浴桶内,无力仰头。
直到房门被撞开,四爷焦急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却有些恍惚,忽然对这张朝夕相对的脸,感觉到陌生至极。
“你在做什么?”胤禛蹙眉,将福晋从冷水里捞出。
眼前忽然出现数道陌生的痕迹,那些痕迹让他暴跳如雷,胤禛满脸怒容,伸手去擦拭她被别的男人咬破的嘴唇。
“是谁!爷去杀了他!”
逸娴只麻木的推开四爷抱着她的手臂。
“爷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到底在藏谁?”她伸手抚着四爷略显陌生的脸。
“你在说什么?”胤禛许久未见到福晋如此失魂落魄的空洞眼神,顿时慌了神。
“你在藏谁?”逸娴裹着宽袍,颤着声继续质问。
“雍亲王果然下的一手好棋,连我都是您的棋子,你瞒得我好苦!”逸娴捂着嘴角,忍不住涕泗横流。
乌拉那拉素娴藏身在太后宫里,四爷时常去看七公主,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太后宫里,藏着他最在乎的女人,一个青梅,一个乌拉那拉素娴。
她倒是成了替这二人吸引众人目光的活靶子。
她竟然将自己彻底活成了笑话。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胤禛看着福晋心如死灰般的眼神,顿时方寸大乱。
“我不想让你接近佟佳淑媛,演戏都不行!”逸娴伸手推开四爷靠近她的手。
“娴儿,若非她当年重病..”胤禛见福晋面色苍白,顿时欲言又止。
“若非什么?若非她重病,你我二人本无缘,是我在强求?你属意的四福晋人选,本就是她,对不对?”
“是。”胤禛答应过福晋,不会对她撒谎,此刻亦是袒露心迹。
“你当年做的事情,爷已知道,她并未怪你,你能不能试着与她好好相处?爷保证,她不会与你争夺皇后之位。”
逸娴深吸一口气,觉得窒息极了,四爷说的话很熟悉。
原来他始终都没有彻底浇灭三妻四妾的执念。
只要出现一个对他来说具有特别意义的女人,四爷随时都会动摇。
“爷后悔给自己下情蛊了吧。”逸娴压着悲戚低声说道。
“不曾,爷已想好弥补的法子,爷会将弘历放在淑媛膝下抚养,她性子温婉,知书达理,会是个好额娘。”
“不可能!除非我死!”
逸娴气得捂着心口,没想到四爷都已经开始惦记着将她的孩子送给别的女人。
“娴儿,慈母多败儿,晖儿常年跟在爷身边尚且好些,你看看煦儿和晟儿兄弟二人,已经被你养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爷不能让孩子们毁在你手里。”
“好,劳烦爷亲自照料我的四个孩子,若爷将孩子们送到别的女人膝下,我定死不瞑目。”
逸娴咬着嘴唇,颤声说道。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胤禛皱眉,语气不悦,他不喜欢福晋将死挂在嘴边。
“伤你之人是谁!娴儿别怕,爷定替你报仇!”胤禛接过翠翘端来的避子汤,递到福晋面前。
“没有!信不信由你,我不需要喝避子汤!”
逸娴倔强的将四爷递来的避子汤推开,她今日若喝下避子汤,就是做实她被人玷污的事实。
“娴儿,爷说过,若遇到危难之时,你只需保住性命,爷不在乎旁的。”
胤禛耐心哄着福晋,将避子汤再次捧到福晋面前。
“喝下避子汤,一会爷让医女将你身上清理干净。”
“我不喝会如何?”逸娴赌气的再次推开四爷递来的避子汤。
“你不喝也成,两个月内你不准有孕,否则爷定会杀了那孽种。”
“你不信我?”逸娴有些失落的摇头。
“信!”胤禛不假思索的回答。
“要我,现在就要我!”逸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四爷的脸,直到见四爷毫不犹豫抱紧她,与她拥吻。她心里才好受些。
床第之上,四爷如从前那般对她温柔体贴,竟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第71章 第71章
◎驾崩◎
他甚至执着的将她身上每一个不属于他留下的痕迹, 都用他的痕迹逐一覆盖。
今夜的四爷,竟比前几日更为磨人,甚至热情到有些让逸娴无所适从。
“胤禛..今夜是乌拉那拉素娴, 和佟佳淑媛算计我, 他们想让纳兰煦玷污我, 被我趁机反杀。”
“不可能,淑媛自幼体弱多病, 不谙世事, 又如何能算计你?”
“嗯,我骗你的。”
逸娴颤了颤身, 不再多言, 若是换成从前, 四爷定会毫不犹豫,立即让苏培盛去灭对方九族。
而此刻, 他竟然为了旁的女人辩驳,逸娴心中酸楚的要命。
“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子,是爷负了她。爷曾允诺会娶她, 不曾想, 因为爷的戏言,她竟至今未嫁。”
胤禛从福晋身子里退出, 将福晋拥入怀中惋惜道。
汗阿玛果然老谋深算,他已然做好将汗阿玛赐下的皇后人选, 秘密处死的决心,汗阿玛却赐下最让他意外的人选。
一个让他无法下狠手的女人。
胤禛心里也明白汗阿玛的良苦用心,他的娴儿善妒, 护短, 妇人之仁, 压根不适合当母仪天下统摄六宫的皇后,只适合当宠冠后宫的宠妃。
“娴儿,中宫之位不比亲王福晋,你若无人襄助,该如何统摄六宫,淑媛是你最佳的帮手,她不争不妒,不骄不躁...”
“我为何要统摄六宫?爷答应过我,六宫无妃,只有我一人,届时让儿媳们一块学着掌家即可。”
“让她当皇后吧,我不稀罕。”逸娴心中失落,赌气说道。
“不可,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爷死同穴,只有皇后是爷的妻,爷的皇后只能是你。”
“爷并未怪你分毫,只不过爷心中始终对她有愧。”
“别动芷晴和婉莹,当年是我自己撺掇她们二人,替我阻拦佟佳淑媛为四福晋。爷若觉得亏欠她,我可让出皇后之位。”
“不准。”胤禛翻身再次将福晋桎梏在怀里,挺腰入内。
“你若敢将我的任何一个孩子,送给别的女人,我定杀了你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别动淑媛和七妹。”胤禛顿时没了兴致,翻身离开福晋。
逸娴满脸错愕,她原以为四爷心中最在意的人是她,没想到竟意外得知四爷在意的人,是佟佳淑媛和七公主。
她诧异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胤禛恼怒于福晋的狠毒,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最爱之人,去伤害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亲人。
他赌气的背过身不理福晋,准备让她好好反思反思,殊不知身后之人,已然面如死灰。
第二日清晨,逸娴苏醒之时,四爷已然离开。
芷晴派人来请她一道去用膳。
瞧着芷晴和八爷恩爱缱绻的用早膳,逸娴匆匆吃几口粥,就孤孤单单的退出了饭厅。
早膳之后,八爷领着芷晴前去伴驾,逸娴则形单影只,跟在芷晴身后前往。
康熙爷正在和四爷一道祈福,四爷身后,站着她的晖儿。
此时几个小沙弥端着供奉在佛前的供品,鱼贯入内。
逸娴已然走到四爷身后,而四爷身侧,则站着佟佳淑媛。
大堂内梵音袅袅,逸娴偷眼去看佟佳淑媛与四爷,竟发现这二人郎才女貌,竟出奇的般配。
她将眼神错开,往那些正在摆盘的小沙弥身上瞧。
走神之际,忽而有一道寒光闪过,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些小沙弥忽然从托盘底部拔出匕首,径直冲向康熙爷。
“万岁爷小心!”
佟佳淑媛冲的飞快,几个身手矫健的小沙弥举着锐利的匕首冲向她。
“媛儿小心!”
四爷已然奋不顾身冲过去,将佟佳淑媛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