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色彩鲜艳又挑逗的糖果内衣显得触目。
“你做的？”陆砚书盯着那件内衣，眼神愈发晦暗。
“……嗯。”棠初咽了下口水，解释，“是受人所托。”
“受谁所托，用来作什么？”陆砚书嗓音深寒，语气也逐渐充斥着戾气。
他也不知道怎样更愤怒一些？
是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她想撮合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棠初心底打颤，她能明显察觉到，他这次的情绪跟以往都不一样。
她忙澄清：“我不是、不是想帮人算计你，我觉得你肯定不会上当，而且我是打算故意告诉她错误的房间号。我没有想……”
“棠初，你脑子里是不是只知道挣钱？！为了挣钱什么都不顾？”陆砚书直接打断了她。
棠初噤声，她第一次看到陆砚书如此愤怒的样子。
她脑子一下子乱了，好像、好像确实不太对，即便是过于相信他的智力，也不该助纣为虐。
慌忙间，很想逃离。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不愿意看到她？
谁知，刚往门口迈一步，突然被一股力道扯回来。
陆砚书拉住她的胳膊，圈进了怀里。
她整个人抵上他坚实的胸膛。
然后他低下头，强吻住了她的双唇。
跟之前两次点到即止全然不同，几乎是压迫着她的唇瓣，辗转研磨，齿间相接。
不再是阴差阳错，不再是捧场做戏，是真正的接吻。
带着热意和酒气，悉数呼进她的口鼻间。
纠缠之时，两人重心不稳，趔趄了一下。
但陆砚书并没有松开她。
紧接着，他索性直接将她推倒到了身后的床上。
棠初承受着他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感受到他的热气在她的肌肤上喷洒。
迷/乱中，忽然感到后背一阵痛感。
“啊——”她忍不住惊叫出来。
陆砚书蓦地停下。
棠初弓起身，这才发现原来是硌到了糖果上。
是那件糖果内衣的带子。
两人都陷入了诡异又凝固的沉默中。
陆砚书蹙眉盯着那件内衣，眼里依旧是汹涌的怒火。
能看得出来，制作非常精巧，设计感也十足。
发挥了她一向制作甜品的高水平。
为了帮别的女人算计他，她竟然肯如此兴师动众。
棠初的眼神凝聚在那件内衣上，唇瓣微红轻抖，还残留着他的热度。
忽地，她轻声开口了：“这是我设计的新品。”
陆砚书唇线绷得很紧，眸色依旧黑压压的。
棠初在他的身/下，看着他，双眸里水光盈盈：“这次只给你一个人试吃。”
陆砚书身形一颤，冷凛的神色里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裂纹。
“你要试吃么？”
第35章 欢腻
“这次的试吃会, 只邀请你一个人，行么？”棠初又道。
声音柔而轻，余韵却像是带了钩子。
陆砚书目光灼灼地凝视她，忽而俯下身, 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棠初发出轻哼。
她下意识往旁边偏头, 但陆砚书的吻又追了过去。
“你到底怎么想的？”他齿缝泄出低哑的声音, “觉得我没人要了？”
“什么？”
陆砚书话语间隐藏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波动, 浓密的眼睫敛下掩盖住浓烈的情绪：“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老？”
棠初想也不想：“那是我故意气你的, 我没觉得你老。”
陆砚书神情松动了一瞬。
“但你现在是真的老。”
“……”
陆砚书扣着她的手往后压，抵在床单上, 身子下沉, 腿箍住她。
棠初一步也移动不了了。
“我老？”陆砚书鼻尖与她相触, 语气充满蛊惑, “想不想亲自检验一下？”
“嗯？”
“你穿上, 跟我试试？”
“啊？糖、糖果内衣？”
“嗯。”
……
话说到这个份上, 已经很直白了。
棠初下意识咬住下唇。
从窗户间隙吹进来的风, 和杂乱的心绪搅动在一起。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走向会是这样。
明明是自己先试探的，对方更进一步后，却又滞住了。
陆砚书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他问她想不想跟他试试。
她不愿意, 那他也不会碰她。
但是, 她真的不愿意么？
房间内晃动的光影和玻璃外透进来的月色融为一体。
灯光下，棠初身材曼妙, 通体莹润。
身上的糖果五颜六色, 有一种可爱欢脱的童话质感, 消弭了那种纯然的欲。
那件衣设计得很巧妙，根据不同的位置穿插了各异的糖果, 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了重要部分，又不遮挡曲线。
两颗通红的蔓越莓，纯白衬着嫣红。
陆砚书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眸子里的暗涌愈来愈深。
低头，咬住了其中一颗。
体温迅速升高，很快糖果便融化在了一起。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腻，青柠味，苹果味，水蜜桃味，无孔不入，将每一丝味蕾唤醒。
挑逗着每一根神经末梢，汹涌的情绪已经无法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棠初稍稍回神，撑住他的胸膛：“哎，没有那个、那个......”
像是，五年前的某个场景再次重现。
但这次，陆砚书欠身，往床头抽屉里一摸，拿出一个塑料薄片。
“……”
棠初惊讶。
陆砚书额头抵住她，身影重新覆盖住了她：“你以为，同样的失误我会犯两次？”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她了。
陆砚书啃舐她的锁骨处，鼻息正好凑近发梢，问到另一股不同于糖果味的熟悉香味。
他声音沙哑又含混问道：“这个味道……？”
跟那次跑到他家去见他时一样。
棠初轻微嗯了一声。
她没有说，自从跟他重逢后，她每次见他喷的都是这一瓶，反转巴黎。
陆砚书也不再说话，将头埋进了她耳后的发间。
他一直记得这个气味。
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想和你见面，地点你选
森林、沙漠、夜晚依稀的湖畔
草原、大海，清晨薄暮的街口
只是不要在梦里*
欢腻的味道在空气中起伏翻涌，棠初被裹挟得起起伏伏。
某一刻时，她尝到了丝丝缕缕的甜味。
她的人生初体验，是糖果味儿的。
像童话一样。
春夜朦胧，久旱甘霖。
空气中弥漫的缱绻味道久久未散，窗外的的弦月都躲在云层后羞红了脸。
两人浑身黏腻，几乎每一寸皮肤上都混裹着糖浆，底下的被子更是已经不能看了。
陆砚书皱了皱眉，有些头痛。
不是后悔跟她作了，而是后悔陪她玩这么幼稚的情曲游戏。
棠初疲惫得已经近乎沉睡，额发汗涔涔地贴在了皮肤上，眼角有些微的泪痕。
陆砚书凝眸片刻，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进了浴室。
*
光束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熨烫地打在皮肤上。
棠初睁开眼时有点蒙。
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酸软，但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鼻息间的糖果味依然残留，但身下的被子又是干净的。
所以，昨晚他们到底有没有......
思绪正处于矛盾的混乱中，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她摸过来一看，是陆砚书的信息。
L：【上午有会，我先起了，没叫醒你。】
棠初：“……”
没有侥幸了。
她锤了几下脑袋，不知道是该怨自己还是怨他。
这人不是一向很谨慎的么？
怎么没有直接提裤子走人死不承认，甚至还留下这种文字证据！
害得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棠初坐起身，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就想赚点儿钱而已，怎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昨晚那种气氛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提出那种提议，他又为什么会同意呢？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再像五年前一样遗憾了。
五年前就应该发生的事，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而且，她不允许自己沉浸在后悔和懊恼中。
什么水到渠成，什么名正言顺，什么循序渐进，什么欲拒还迎。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帅哥今晚睡。
现在是新时代，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不能被那种旧观念束缚。
她要洒脱一点，当享受完了提裤子走人的那一个。
于是，棠初忍着浑身酸软穿上衣服下了床，拿了手机准备潇洒出门。
拧开门把手的一瞬间，她又仔细回味了一下。
好像也不亏。
昨晚的体验很好，从嗅觉到味觉再到触觉，几乎是全方位的享受。
认真评价的话，陆砚书的技术——
唔，米其林三星吧。
——
第三天是自由活动，棠初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见到陆砚书。
她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经过一番实践，在这样的社交场合更游刃有余了，几乎将能搭上话的潜在客户都结交了一遍。
傍晚，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一进门就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一下扑到沙发上。
长舒一口气，终于能歇歇了。
不错，这次的会没白蹭，算是对得起陆砚书帮她搞到的这张请柬。
陆砚书。
对了，陆砚书呢？
两人经过了昨晚的床笫之欢后，再也没有碰面。
这时，手机震动了。
想曹操曹操到。
收到陆砚书的信息：【来我房间。】
她下意识手一抖，急忙回复：【不咯不咯。】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毕竟谁也不可能天天吃米其林三星嘛。
贪多嚼不烂，容易被撑到。
【快点。】陆砚书直接发了两个字过来。
棠初盯着那两个字半晌，心想这人还挺性急。
是自己昨晚给他的体验太好了么？她这么厉害的么？无师自通？
看来她的天赋点并不全在蛋糕上哈......
但是，棠初还是有些犹豫，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昨晚可以说是她这供应商当得太出色了，设计天赋满点，布置的氛围也到位，所以陆砚书激/情上头，情绪使然。
也算是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
但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也该清醒了，怎么还要呢？
还是说，陆砚书没有再续前夜的意思，而是事后找她算账？觉得他被她算计了？
她纠结了半天，询问江庭月：【你说一个男的晚上让你去他房间，是什么个意思？】
江庭月：【单独的么？】
棠初：【嗯。】
江庭月：【那肯定不怀好意，而且直接让人过去，他怎么不自己过来的？太不尊重女性了！不能去！】
棠初：【可是他有点点帅，身材也有点点好。】
江庭月：【多好？】
棠初发了张背影照片过去。没露脸，也没告诉她是陆砚书。
江庭月：【让我去，我不需要被尊重。】
棠初：【……】
棠初放下手机，扭扭捏捏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最终还是去了。
晚了五分钟，因为出门之前换了成套的蕾丝内衣。
正因为米其林三星不可能天天都吃，所以有机会就要赶紧吃饱。
到陆砚书顶层套房门口的时候，她还心虚地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才敲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