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鼻尖被孟渡捏住,嘴巴又被孟渡捂住,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只有“唔唔”的求饶。
孟渡松了手,起身道:“风寒还没好呢,做什么不切实际的大梦。”
江一木大喘粗气:“在下不敢了。”
……
当晚,大伙在府上聚餐。
江一木喝药后明显好转,执意要先沐浴再入席。
辛夷一边备水,一边嘟囔道:“都是自家人,少爷真是臭美。”
江一木半倚着门边,道:“我刚才出了一身的汗,不洗干净了怎么行……辛夷,你这是干什么?”
辛夷一边往水中洒玫瑰花瓣,一边道:“少爷不是说一身臭汗要洗干净吗?这玫瑰花瓣是我向青昼讨来的,孟娘子今晚的浴汤中也有这些花瓣。”
此时此刻,孟渡泡在水中打了个喷嚏。心说,风寒该不会传染吧?
青昼在水中泡了沉香和玫瑰,香气内敛而又浓郁。孟渡沉溺于这香气之中久久不肯出来,直到浴汤有些发凉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沐浴后,青昼伺候她穿衣。
孟渡本不需要人伺候穿衣,可这衣裙料子轻薄,层层叠叠的裹上好几层,她自己实在是应付不来。
这是一条月白色的缕金百蝶纱裙,长款大小刚刚好合适,料子摸起来虽轻,但穿上身十分暖和。
孟渡原地转了几圈,轻纱飘扬,映着烛火,美轮美奂。
孟渡不禁感叹:“这件衣服好新呀,大小也正合适。”
青昼说道:“少爷每年都会去绮绣坊定一套衣裙,想着女公子随时回来府上,都能穿到最新也最好看的裙子。”
孟渡足下一顿,轻纱裙摆缓缓飘落。
青昼认真的说道:“少爷他,一直在等你。”
第70章
正月严寒, 加之江一木刚刚受了风寒,晚宴就设在了临江轩东厢的餐厅当中。
吃到一半, 子炎硬要拽着孟渡去院里看个东西。
江一木似乎知道他要带孟渡去看什么,便也没有阻拦。
孟渡跟着子炎来到古银杏下。
绕到树后,孟渡这才发现地上鼓了一个小丘,小丘上种了四季常青的灌木,严冬时节仍枝繁叶茂、绿油油的。
孟渡蹲身:“这是……”
子炎道:“这是空青的墓。”
孟渡微怔。
这次回来后,临江轩的大家都在,也都好, 叫她一时忘了十年之久,足矣物是人非。
子炎叹了口气,道:“空青走后,重明鸟整整一年都没再唱过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天天打架,到头来, 空青走了,重明鸟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子炎在孟渡身边坐下,圈起拇指和食指, 放在唇边,对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只听扑腾几声,重明鸟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在子炎的肩头。子炎笑道:“它是一只很有灵性的鸟,它的体内曾装过我三分之一的魂魄。”
孟渡抬手挠了挠重明鸟的脖子, 问道:“你三分之一的魂魄?为何?”
子炎:“那天晚上你和江大人离开府上, 去找商螭族长江岷生,我吊出自己三分之一的魂魄, 藏在重明鸟的体内,然后将自己反锁于屋中。”
孟渡:“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子炎点了点头:“我记起了昔年的许多事情, 我的奶奶,我的父母,还有江岷生……他是我的叔叔。所以江大人,其实是我堂弟。”子炎苦笑了笑,“只是我六岁时被咒死了,这具身体也永远停留在了六岁。”
孟渡摸了摸他的头,道:“那些都是很遥远的过去了。一个种族的消亡,有时候是命数,违背不得。”
子炎抬眸,看着孟渡,问道:“孟大人,是不是你救了我?你离开这十年,是去救我的吧?”
孟渡浅浅的嗯了一声,道:“也不完全是,你不要有压力。”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二人起身,发现是杜仲。
杜仲道:“少爷说冬夜寒凉,请二位早些进屋。”
子炎立马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江大人可真是一刻都放不下呀!”
二人跟随杜仲回到餐厅。
回到屋中,孟渡浑身一哆嗦,才发觉外边是真的冷。
江一木为她换了一杯温好的酒。
孟渡道了谢,说:“子炎带我去看了空青的墓。”
江一木:“嗯,我知道。空青走后,重明鸟茶饭不思,落寞了很久。有一天,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好友永远离去了,才重新开始面对生活。”
这时,一位妇人端来一盆热菜,道:“小心,锅很烫呢!”
孟渡见这位妇人面生,问道:“这位是……”
对面,杜仲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位是我夫人。丽娘,你和大家打个招呼。”
丽娘和大家打了招呼,站在杜仲身边笑得很甜。
辛夷道:“丽娘炖的全家福,全城挑不出第二个来。”
何老头突然问辛夷道:“杜仲和川柏都娶妻了,辛夷你呢?”
“我……我……”辛夷声音小了下去,“怎么光问我啊,不是还有青昼嘛。”辛夷本想说少爷,但看见少爷身边的孟渡又把话咽了下去。
杜仲:“青昼也快了。”
子炎:“诶?是不是那个经常来找青姨的大哥啊?又高又帅,还有八块腹肌。”
川柏乜了子炎一眼:“什么八不八块腹肌的,你见过?”
旁边,青昼脸又红了。
辛夷难得没有加入讨论,默默喝空了酒,起身道:“我去后厨帮帮忙。”
杜仲起身,牵起丽娘的手:“我也去。”离开前还不忘嘱咐一句,“一定要尝尝全家福啊!”
青昼红着脸也跟过去了。
这么一走,晚宴散得七七八八。
二人有坐了会儿,江一木问她:“吃饱了吗?”
孟渡摸摸肚子:“吃多了。”
江一木:“那就出门走走,消食。”
孟渡拽住他袖子:“不行,你身体还没全好。”
江一木手腕一翻,顺势捉住她的手:“那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室内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孟渡奇怪道:“什么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一木将她从位置上拽起来,道:“好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
孟渡跟着江一木来到起居室,窗边摆了两只小瓷碗,碗中是殷红的色的汁水,此时已经冰水交融了。
孟渡:“这是……”
江一木:“雪泡杨梅。”
孟渡:“这个时节怎会有杨梅?”
江一木:“自然是特殊处理过的。”
孟渡想起前夜的花茶,笑道:“江郎中竟也开始喝花茶,吃蜜饯了。”
江一木不置可否道:“自然因为有的人爱吃,所以要备上,万一哪天突然回来了,不就有的吃了吗?”
江一木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孟渡忙道:“不可!这也太冰了,你刚刚病好!”
孟渡说着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回窗台,一抬头,下颌被弯曲的长指托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冰凉,又带有丝丝甜意。
孟渡惊讶得睁大眼,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而对面的人置她的惊讶于不顾,轻轻舔舐她的唇瓣,好似真的在享用雪泡杨梅。
分开时,江一木轻轻舔了舔她的唇角,两额相抵,低声道:“这样就不冰了吧。”
没等到她出声,他再次低头将她吻住。
这一次,他的唇是温热的,随着吻的加深,也越发的灼热。
厚实的手掌揽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小脸仰起,温柔的带向自己,轻轻俯下身来,倾身于她之上。
唇舌交融,贪婪的吮吸着对方的气息。他一手揽她的腰,一手覆在她的后颈,而她双臂绕过他的脖颈交叠,将他进一步的拉向自己,好似要陷入对方的身中,却仍旧不够。
衣与衣相磨,有轻纱落地。
江一木伸手接住,在她耳边哑声道:“我们回屋吧,窗前凉。”
“好。”
他托住她的腰,将她打横了抱起,起居室连着卧房,几步就到了榻边。
床上被褥已铺好,窗开了一道小缝,漏进银白色的月光。
江一木温柔的将她放在榻上,望着她层层叠叠的纱衣,却犯了难。他嘶了一声,道:“我怎不知这衣服有这么多层。”
孟渡咯咯笑道:“青昼花了好久才穿上的。”
江一木挑眉:“这是舍不得脱下了?”
“有那么点儿。”
“不行。”
江一木倒是很想一把扯开,可面前少女裹在轻纱之中,眸光似水,肌肤胜雪,美得不可方物。
多看一眼,心跳都会停滞。
孟渡的美,虽与她身上的衣物无关,但这样的美景,他不愿扯破哪怕是一点点。
江一木耐着性子去解她衣上的扣子和绳结,好不容易尽数揭开,孟渡却捂着不让他脱下。
江一木望着她,声音哑的已经不像话。
“这是何意?”
“你为何不宽衣?”
江一木笑了笑。
“这就是娘子的事了。”
话音落下,他倾身将她吻住,一手伸到背后,一把扯过被褥,将那黏腻而缱绻的热气深深埋入被中。
如果说先前只是呵护与试探,此时才是真正的侵略与占有。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情至深时,孟渡脚尖一勾,拇指缠上了什么东西。江一木手肘撑在她耳边,垂头闷哼了一声。
“是你……给我的……”江一木轻喘着说道,“狗牙……和朱砂……”
孟渡只觉得眼眶一烫,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身
上人的动作打断……
窗外,一片雪花落下,恰好被孟渡瞧见。她眯了眯眼,只觉得天震地动,摇下无数雪片飞舞,将苍茫大地上的一切连结。
然后,夜得以完整。
***
翌日一早,孟渡听见了孩童的声音。
她微微睁开眼,看见阳光从窗缝中流入,是干净的,清朗的。
昨晚一场大雪好似梦境。
她陡然间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抬眼,撞上一对含笑的眼睛。
江一木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望着她道:“你醒啦?”
孟渡往上蹭了蹭,下颌抵在他的肩上,问道:“你醒了多久了?”
江一木:“不久”
孟渡看向窗外:“外面好像有小孩的声音。”
江一木懒懒的嗯了一声:“我听到了。”
江一木侧过身,将她整个人环在身前,孟渡轻轻锤了两下他的肩膀,问:“我们不下去看看吗?”
“不去。”江一木将她在身前又圈了圈紧,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闷哼了两声道,“……再睡会儿。”
被褥中确实温暖,江一木身上的气味令她无比安心。孟渡合上眼,迷迷蒙蒙的又睡去了。
再醒来时,身边的床榻已经空了。
窗外,阳光已经明媚灿烂,即便只照进来一道,也足以照亮了整间卧房。
孟渡赶紧拾掇一番下了楼,像个逃犯一般溜进了西楼。
青昼正在整理房间,听见声音抬起头:“女公子。”
孟渡脸一红,上前道:“府上是不是来客人了?”
“是的女公子,禾老板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江一木呢?”
“少爷应当和他们在客堂。”青昼双眉一抬,看向孟渡身后,“少爷,你来啦。”
江一木微笑着点头,示意青昼退下。
待青昼走后,孟渡忙道:“禾老板来了?”
江一木嗯了一声:“他们在客堂。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孟渡蹙眉嗔道:“这都几点了,你也不叫醒我,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江一木笑笑:“不要紧的,都是自己人。我现在带你过去?”
孟渡摇摇头:“我头发还散着呢!”
孟渡说着在梳妆台前坐下。台面被青昼收拾得井井有条,梳篦、香粉盒、擦拭干净的铜镜和规整摆放的首饰盒,想要什么一眼便能看见。
江一木拿起梳篦,道:“我帮你梳头发。”
孟渡伸手去抢梳篦:“别闹,你赶紧去陪禾老板吧!”
江一木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回原位,面对着铜镜。
“他们不需要我陪。我可以的,你看我。”
江一木梳顺了她的长发,取来一根簪子,面对一头青丝却无从下手。孟渡嘲笑了他一句,接过簪子,几番几转就盘成了发髻。
江一木默默看完后,十分自信的说:“我看明白了,以后娘子的头发都我来盘好不好?”
孟渡脸一烫,起身推他:“走吧走吧,禾老板要等急了。”
第71章
不出孟渡所料, 客堂中那位阿禾的妻子,正是林芙儿。身边还有两个绕着她转的孩子, 看起来有五六岁了,长相极其相似,应当是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大红棉袄,手里各攥着一个红包。
林芙儿看见孟渡,满眼的欢喜,上前来拉着孟渡的手问寒问暖, 还是阿禾笑着打断他,对膝下两个孩子道:“还不快叫人。”
俩娃踌躇着不知该叫什么。
阿禾啧了一声:“江一木是你们叔叔,你们合该叫她……”
孟渡笑眯眯道:“叫姐姐。”
俩娃有些害羞的齐声道:“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