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的酒味逐渐散掉,窗户并未关起来,冷冽的寒气顺着缝隙钻进室内。
  炭火盆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的跳动,像是下一刻就会熄灭。
  桑枝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被酒精搅得乱七八糟的神智重新回到正轨,她把随意甩在床尾的小衣用被子遮住,身上的松松垮垮的里衣也严严实实打上结。
  先前的迷惑行为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无语地用手揉了揉脸,试图把脑子里的画面忘掉。
  “若是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少年低哑的嗓音猛地响起。
  她欲盖弥彰地把脸埋在手心里,讪讪道:“只是有些累,不困。”顿了下,露出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倚靠在床沿边上的姜时镜。
  他眼里满是未休息好的红血丝,眼下的青黑也更重了,下巴上还有胡楂,与之前肆意飞扬的红衣少年相差甚远。
  果然,酒品不好真的会把人折腾成鬼。
  桑枝抿了抿唇,小声道:“我酒品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鼻音很重,讲话时分外软糯。
  姜时镜仰头靠在床框上,闻言,轻笑道:“你记得自己喝了酒?”
  桑枝点头:“记得,女儿红,像我外婆粮的米酒。”她笑眼弯弯,“很甜,很好喝。”
  姜时镜不由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道:“再想喝也忍着,等风寒彻底好全再说。”
  她吐了吐舌头,抱着胸口的被子:“知道啦。”
  门忽地被敲响,堇青站在门外试探着喊道:“少宗主,你说的奶茶熬好了。”
  桑枝眼睛咻一下就亮了起来,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快进来。”
  堇青推开门,托盘上放着五个小碗,里面是颜色不一的奶茶,奶香混合着茶香味从碗里溺出。
  她把托盘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又急匆匆地去关门:“尝试着用羊奶和牛奶以及不同的茶做了五种,不知道是不是少夫人要的奶茶。”
  桑枝闻着满屋子的香味,即使与现代的全然不一样,但她还是兴高采烈地应道:“是的,是我要的。”
  转眸却瞧见了她红肿的眼睛,兴奋度猛的降低,疑惑道:“你眼睛……是哭过?”
第110章 晋江
  ◎山神新娘29◎
  堇青怔了下, 掩饰般的低下头:“没有,在厨房帮忙添柴时熏的。”
  桑枝忽然想起她喂自己喝小半口酒后似乎被姜时镜凶过,但那时她迷迷糊糊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见她不想说便也没多问, 嘱咐道:“那你记得用热布巾敷眼睛, 不然眼睛会难受。”
  堇青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发涩:“少夫人对不起, 我不知道高热时不能喝酒, 差点……差点就害你……”
  尾音颤抖得几近哭腔。
  桑枝手脚并用爬到床沿边,慌乱地安慰道:“我没事, 你别哭, 是不是你们少宗主又凶你了。”
  姜时镜坐在一侧忽然出声:“胡乱揣测。”
  桑枝下意识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堇青摇头哽咽道:“不是, 与少宗主无关,是我不好。”
  姜时镜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 少女的手比他的小上一圈,指根纤细修长。
  微微用力就会折在他手里。
  桑枝跪坐在床边,端详着堇青的神情:“我真的没事, 你瞧活蹦乱跳呢。”
  堇青又摇了摇头, 喉间的声音像被不知名的情绪压住般,发不出实音:“对不起, 少夫人,真的对不起……”
  桑枝想下床却被姜时镜单手拦住, 她犹豫了一下,探出半个身子把几乎要哭出来的堇青拽到自己面前,抱着她轻声安慰:“谁都有不知道的事情, 没关系, 我不怪你。”
  她若是不安慰, 堇青或许还能忍住哭意,一旦被关切,心里的酸涩便会不断膨胀直至决堤,眼里含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颗颗往下落。
  桑枝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堇青无声地哭了很久,才意识到少夫人想要的奶茶还放在矮桌上,连忙松开她,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哑声道:“少夫人快尝尝是不是你要的奶茶,若都不是,我再让厨房重新做。”
  哭过的娃娃脸上泛着红,像个软乎乎的棉花娃娃,桑枝揉了揉她脸颊上的软肉:“记得敷眼睛,别忘记了。”
  堇青应声后,她才去看矮桌上五碗颜色不一的奶茶,似乎是调配的比例不同,有的茶味重,有的奶味重。
  桑枝挑了一碗颜色瞧上去较为中和的奶茶,尝试着喝了一口,茶涩和奶腥混合在一起,还有一点焦煳的……锅的味道?
  她不信邪的又尝了一口,脸难以言喻地皱了起来。
  堇青在一旁解释道:“这是羊奶和白芽茶煮的,加了些许糖块。”
  桑枝咂巴了下嘴,默默地把碗放下后,拿起另一碗。
  堇青:“这是牛奶和庐山云雾,外加少许的盐,还添了芝麻粉,能让茶水更为浓稠。”
  桑枝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每端起一碗,堇青便会贴心地将配方解释得一清二楚,她像个小白鼠一碗碗的尝试,却发现每一碗都闻着奶香味肆溺,喝着透心凉。
  到第五碗时,她甚至快感知不到自己舌头的味觉。
  堇青蹲在矮桌边期待地望着她,眼眶还泛着红,如小兔子般煞是可爱。
  她舔了下唇,把碗放了回去,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堇青眼里的光顿时暗了下去,娃娃脸上笑意退却,连带着声音也落了下来道:“没有一碗符合少夫人想要的口味?”
  桑枝迟疑了下,其实并不是难喝,只是口味很奇怪,至少和她想象中天差地别,就像她吃不惯甜豆腐和豆汁,是口味上的难以接受。
  委婉道:“是好喝的,只不过我喝不惯。”
  堇青再次激起兴趣:“那少夫人以前喝的那种是什么做法,我跟厨房讲。”
  桑枝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要是知道配方,就能在古代开奶茶店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无意间喝过。”她安慰堇青道,“方才我一时兴起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堇青垂着头轻应了一声。
  桑枝突发兴致端起其中一碗递给一直坐在一旁未讲过话的姜时镜,笑道:“你尝尝?”
  她没记错的话,这碗是偏酸的,但奶味很重,口感有点像碎果冻汁。
  姜时镜蹙起眉,试探地喝了一口,没说话。
  桑枝:“如何,好喝吗?”
  姜时镜眉间蹙起的皱褶渐渐消失:“还行。”他扫了一眼矮桌上的其他四个碗,“你以前喝的是什么味道的。”
  桑枝把碗放回矮桌上,回忆着描述了一遍,她以前只管喝,从来没研究过如何做,倒是纪宜游闲着没事的时候做过好几次。
  她抿了抿唇:“有机会的话,我找人做出来给你尝尝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前提是她找得到纪宜游。
  ……
  又是六日后,按蜀地到边境的距离,咸鱼教的人大抵会在这几日到达。
  桑枝逐渐变得紧张,她完全不知道回蜀地后将会面临什么,即使她已经拥有冰血莲的果子,但联系不上叶景,一切都是白费。
  褚偃仍旧可以用蛇缕蛊威胁她做任何事情,而教主大概会把她关进小黑屋认错。
  离开前,两人打算再去一次村落与贺家人道别,今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清风微拂。
  积雪化了大半,除了用于通行的道路外周围的景物依旧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坚/硬,几乎每棵树下都有一个小小的雪包。
  桑枝以前很少会瞧见大规模的雪景,更别说打雪仗,自从来了边境后,出门瞧见的第一眼便是大片的雪色,时间长了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初来时的激动也随之平复。
  高烧后,她一直未完全恢复,总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冷,吹到风喉咙发痒咳嗽,若不是因这个世界没有病毒,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阳了。
  毕竟穿越前,学校刚刚解封。
  姜时镜越发觉得她体质差,开了两幅调理身体的汤药,盯着她喝补汤,就连出门都要再三检查她衣服是否穿够。
  不准碰冷食也不准玩雪。
  桑枝抱着汤婆子一步步地往山上爬,路过罗家时,正巧撞上前院里有好几个小孩拿着树枝耍完。
  她带了给几个娃娃的糕点,两步跨上罗家的场地:“你们在玩什么。”
  姜时镜提着两个竹篮走在她后面,脸上面无表情透着冷冽。
  罗家娃娃惊喜地跑到桑枝面前,露出两颗门牙:“精怪姐姐。”
  桑枝弯起眉眼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你带了吃的,跟小朋友们一起分着吃。”
  罗家娃娃握着手里的树枝高兴地挥了两下:“好耶,精怪姐姐你人真好咧。”
  他说着探头看了一眼提着竹篮的姜时镜,清澈的眼睛在竹篮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忽得笑嘻嘻道:“也谢谢哥哥,哥哥也好看。”
  姜时镜沉默了一下,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他:“凉了的话,让你阿母热好了再吃。”
  罗家娃娃并不喜欢靠近他,试探着上前,发现以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便又往前迈了一小步,直到抱住整个盒子,都未再出现上一次奇怪的不适感。
  小孩子藏不住心思,他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像是碰到了世纪难题。
  桑枝瞧着他的表情,疑惑道:“你怎么了?”
  罗家娃娃仰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很多倍的少年,抱着竹篮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些:“么事么事,我把糕点拿出来给阿母,竹篮还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进了屋子里。
  桑枝话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线内。
  转眸看向身侧的少年:“我记得他上次很抗拒接近你,怎么这次能离这么近了。”
  姜时镜将另一个竹篮换了一只手,淡淡道:“我没带装有死蛊的荷包。”
  桑枝眨了眨眼:“懂了。”
  其他几个孩子挤在一起好奇地盯着两人,时不时还会小声地咬耳朵,拿着手里的树枝比划。
  桑枝等了一会儿,罗家娃娃领着竹篮火急火燎地跑出来,嘴里用方言喊着:“是精怪姐姐给咧,你么总得讲我。”
  他一个大拐弯直奔姜时镜面前,气喘吁吁但又分外有礼貌地把竹篮递给少年:“谢谢。”
  姜时镜还未伸手,屋内又气势汹汹地跑出来一位妇人,拿着手臂粗的木棍,说着两人听不懂的方言。
  原本围在一起的其他孩子顿时四散跑开,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瞧热闹:“罗娃又让他家阿母拿棍子撵咧。”
  罗家娃娃反应极快地把竹篮往地上一放,整个人躲到姜时镜的身后,探出半个头挑衅似的做鬼脸。
  妇人更气了,但碍于桑枝和姜时镜还在不好当场发作,咬牙切齿道:“等客人走咧,我瞧你咋办,腿给你打折。”
  罗家娃娃吐出舌头:“略略略……”
  姜时镜反手抓住他的后衣领,不费吹灰之力把小孩提到前面,冷声道:“怎么回事。”
  他们听不懂方言,但只是进去取糕点应当不会让妇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罗家娃娃扭着身体挣扎,其间还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迷茫的桑枝,嗯嗯啊啊就是不开口。
  妇人提着棍子走到两人面前,强敛着怒气,不好意思道:“吓到你们咧,娃娃不懂事,跟个皮猴似的窜上窜下,把屋里的碗给打碎咧,我骂他呢。”
  她的口音很重,桑枝听得很费劲。
  “碗碎了也寓意着岁岁平安,是好事。”她眉眼弯弯,温柔道,“糕点都是今早新蒸的,但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有些凉了,给他们吃前要热一下。”
  妇人连声应谢:“真的太谢谢你们咧,你们人还怪好咧。”
  桑枝摆了摆手:“我们马上要走了,是来道别的。”
  罗家娃娃一听,顿时停下挣扎的动作,惊疑道:“精怪姐姐要去哪里,以后都不来村里咧?”
  姜时镜松开手,任由他跑向桑枝,在路上被妇人逮了个正着,连着打了两下屁股。
  他拍了拍手,淡然道:“回家过年。”
  “是咧是咧,马上要过大年。”妇人反应过来,看向两人,“你们是要去贺家道别吧。”
  桑枝点了下头。
  妇人松开罗娃娃,道:“那你们等一哈,贺家哥儿添新娃娃,你们帮我带几个蛋上去,落雪上山路不好走,我年纪大咧,要也跌一跤怕是真等死咧。”
  她絮絮道地往屋里走,还不忘用木棍把其他小孩丢在地上的树枝都挑到院子边上。
  桑枝皱了皱眉,看向罗家娃娃道:“你阿母方才说贺家哥儿有了新娃娃是什么意思?”
  她瞧着贺夫人那肚子也不像是临产的人,再者先前也从未提过有孕,从哪里来的新娃娃。
  罗家娃娃笑得眼睛半眯:“贺娃他阿母肚子里揣小娃娃,等以后就会多一个贺二娃。”
  桑枝愣住,抬眼刚巧与少年的视线在空中相触,只停顿了短暂的几秒。
  贺夫人怀孕了。
  妇人挎着小篮子出来,篮子上盖着一块洗的褪色的蓝色格子布,她走到两人面前,想了想后把篮子递给了姜时镜,并掀开蓝布道:“里面是六个鹅蛋,自家养的大鹅落的蛋,很补咧,一定要让她吃。”
  姜时镜接过小篮子:“我会同他们说。”
  他一共就两只手,根本拿不下三个篮子,便把罗家娃娃放在地上的空竹篮留给了罗家。
  临走前,桑枝看了一眼罗家娃娃的腿,等右长老死后,子蛊失去活力,他就再也不能跑跳,依这孩子的性格,未来会是未知数。
  两人告辞后,继续往山上走。
  袅袅炊烟从每家每户的烟囱内升起飘向天际,融进云层。
  山内的空气总是混着一股泥土的清香,伴着少许水潮味。
  两人到贺家时,贺老艾坐在前院的篱笆边上杀鸡,面前是一大盆热水,在寒冬里冒着热气,水面上浮着一层鸡毛。
  贺柘好奇地蹲在盆的另一侧,一点都不怕血腥场面,时不时还会用捡来的树枝去搅拌水里的鸡毛。
  走进后便能清晰地闻到铁锈的血腥气与屎臭味,隐隐还掺和着热水烫皮的奇怪味道,混乱地搅和在一起,直冲天灵盖。
  桑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掩着鼻子道:“我们上山时遇到了罗家夫人,她托我们带了六个鹅蛋,说是给贺夫人补身子。”
  她迟疑了下,问道:“贺夫人有身孕了?”
  贺老艾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直起身笑道:“前几日刚瞧出来的,大夫说有一个多月了,有孕后胃口一直不好,这不我想着也快过年了,杀只鸡给她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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