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沈斯年做的。
这个夜晚，两个各怀心思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还是不出意外的，沈斯年又去办公了。
顾司瑶吃完早膳，正准备四处走走，散下心时，沈斯年忽得凭空出现，害得顾司瑶拍拍胸口安稳自己不要怕。
“沈郎君，这样无缘无故吓我做甚？”
而沈斯年却一脸神秘地将他怀里狸奴，抱给她看：“我不是有意要吓唬顾娘子的，我是觉昨日我态度不好，所以就去买了只狸奴，想着能逗你开心。”
说到最后，沈斯年竟有些害羞起来，“不知你可喜欢？”
顾司瑶一见到狸奴就很欢喜，这只狸奴全身毛色除尾巴部位有块黑色胎记除外，其余均呈白色，那一双极好看的异瞳在白色毛发簇拥下显得更加美艳。
“好啊养，不过沈郎君怎不买别的偏买狸奴？”
顾司瑶真的不解，明明便宜的有很多，大可买个便宜点的东西。
可沈斯年接下来说出的话竟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了。
“可是我看它像你，一样可爱，就想着买来陪陪你。”
她心里涌进一股暖流，却不知那是何物，她只抱着狸奴，左看看右看看，满眼地欢喜。顾司瑶余光撇向一旁的沈斯年，见他盯着她，笑容温柔得似能掐出水来，在发现她目光后又躲闪起来。
“沈郎君可给它取号名字了？”
顾司瑶侧头，歪头问他。
沈斯年微咳了咳，待褪去脸上红晕时，他才敢看她：“没有，想你给它取一个。毕竟是买给你的。”
“我取啊，可以，不过我取不了多好听的名字，沈郎君会介意吗？”
沈斯年摇摇头：“当然不会。”
第8章 阿清
◎凡事不能光看表面◎
顾司瑶一手摸着下巴，一手轻轻抚摸着躺在臂弯里睡着的狸奴，她做出思考样儿好半天才答道：“不如叫阿清吧。”
她抬眸带着询问般眼神看向他。沈斯年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未答话。
阳光透过少年的发丝，将他照耀着恍若天仙。更显得耀眼。
而那少年只是静静看着少女，两人相视一笑与这周遭构成一个完美的画面，连怀里的猫都显得恰到好处。
“姑娘，主子，三公子和三娘子回来，正在厅堂等着主子和姑娘过去。”
南枝的出现打破了这场有些别样的画面。
沈斯年不悦地看着南枝，觉如果不是她打扰，那么，他应该能表白了。这下计划泡汤只能另寻个好时机。
“怎每次通知的都是你，就没其他小厮吗？”
沈斯年双手抱胸，眼眸微眯了眯。他不理解，明明有那么多小厮，居然一直派个小丫鬟来传递信息。
而此时的顾司瑶已脱离刚才状态，她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却总是说不出来。
她站起身，摸着在怀里伸着懒腰的狸奴，轻言浅笑：“倒也正常，毕竟南枝是院内大丫鬟，有人寻不见我和郎君，自然会找南枝递话。至于为何不找小厮，大抵是新来的丫鬟瞧南枝面善。”
沈斯年盯着顾司瑶，满脸不信：“顾娘子，你觉这话合理吗？”
他完全不信，因为这个很存疑。
她摇摇头：“不是，我瞎猜的。”
顾司瑶也自然不会信，她也在狐疑为何一直是南枝传话不是别人，所以她在想要不要跟沈斯年暗中合作调查一下她。
这样是觉一人调查觉查不出，会花费很长时间，两个人花费时间少，事半功倍。其实除了传话，她也发现南枝经常鬼鬼祟祟写什么，还总爱背对他人跟角落说话，顾司瑶也问过，可南枝什么都不愿意答。
沈斯年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他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眸子不像撒谎的样子，顿时疑云布满上空。
“我和沈郎君得换件衣裳再去，你先去厅堂汇报，我两稍后就来。”
顾司瑶见沈斯年一直没反应还看她发呆，直接抢了话头。
待南枝走后，沈斯年才反应过来：“我怎么时候答应去了？”
他声音有些大，她盯着南枝背影看了会儿，才快步走到沈斯年面前朝他比了个“嘘”手势，轻声道：“小声点。”
沈斯年这才住了嘴，低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那人来了？”说着还四处看看。
“不是。”顾司瑶当即否认，随后便向沈斯年说出自己如何怀疑南枝经过。
说完后，便看沈斯年思考了会儿，才缓缓开口：“那么，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下意识抬眸却不慎与她目光交汇，沈斯年脸又红了起来，咳嗦几声表示自己的尴尬，便偏过头去。
顾司瑶却并没有在意，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想不到了，就好像那段记忆不存在般。”
可接下来沈斯年的一番话却让她毛骨悚然。
“有可能她是别人自小安排在你这儿专门监视你一举一动，从而融入你生话，让你对她产生依赖，之后便慢慢摧毁你身体，或者用正常中药使你身体更加虚弱，直到将你药死，他们也不会受到什么罪。”
她听后，眸中光芒被震惊所代替：“不会吧，我只怀疑她。”
”
沈斯年弯唇薄笑，柔和地目光盯着她被吓的样儿，：“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有可能不是呢，总归是要调查一番的。”
他的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顾司瑶，她点点头。跟他确定完计划后分头行动。
顾司瑶怀中抱着狸奴，走在通往厅堂而去的路上。她看阿清“抓”太阳如此起劲，便想着半蹲忽而跳高吓吓它。
可就在她半蹲时，阿清却无端从她怀里跳出，幸好没有受伤，因为跑得可快。
顾司瑶累的实在追不上后，就看见阿清跑着跑着落入怀抱。随即便传来年轻女子声儿：“呀，这是谁家的狸奴，竟生得如此可爱。”
声音好听且带着微微疲倦与懈怠，想必做事辛苦。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被阳光照耀的更美艳动人的女子，有些怀疑阳光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巧。
那女子眉眼含笑，那双清澈见底的丹凤眼，有一种温和，看起来好相处样子。她肌肤虽白，却在右额，有大块青紫色，好像伤痕。
“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狸奴原来是跑你这了，没有对你产生什么打扰吧。”
顾司瑶喘匀了气才敢问，她见那女子好像在思考什么，过后，她那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没事，这原是你家的狸奴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多少弄来的，改明儿我也弄一只过来。”
顾司瑶无意识抽了抽嘴角，她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阿清。而此时的阿清，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遭遇了什么。还蹭了蹭顾司瑶手。
她以为不回答就没事，没想到那女子身边仆人却用嚣张的语气说：“喂，你怎如此没礼貌，连我家娘子问题都不回答。你知不知道我家娘子是谁，我家娘子可是这府邸的三娘子，怕是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听到这话，让原本索然无味的顾司瑶忽得觉要陪她好好玩玩，毕竟还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念及此，她挂上假笑，对着三娘子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位便是三娘子，我还以为是二姑娘呢，这只狸奴名为雪尺，忘了在哪儿买了不好意思。”
顾司瑶见那三娘子听到前半句时心花怒放，后半句时却满眼失望，还很是留念的往阿清身上扫了好几眼。
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三娘子莫不是想要阿清吧？嘶，对不住了阿清，我待会救你出来。
果然，下一秒，三娘子故作犹豫，声音里又带着你绝不容拒绝嗓音：“你这狸奴可赠与我？放心我可以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愿意把它赠与我。”
顾司瑶才不会那么傻轻易受骗，这狸奴本就是沈斯年买的，她取的名字，那自然是她们两一起养。为何要送人，还好意思以为随随便便用什么条件就可以换？做梦。
“不可，”顾司瑶冷笑一声，她那双温良眼眸渐渐染上冰霜，“我何时说要赠与你了三娘子，呦呵还哭起来了，那就越哭越大声让大家好好看看啊！”
她见三娘子听到自己说不可就开始眼眶微红，再听到“没有说赠与她”时还直接哭出声音。三娘子身则丫鬟欲来报仇，结果被顾司瑶轻松躲过且几招就撂倒。
结果让顾司瑶没想到的是，三娘子忽得扑了过来，欲抓顾司瑶头发，脸蛋，这些均被她一一躲过，还意图抢夺阿清。
“为什么不送我？为什么？你有病是不是，别人都愿意就你不愿意，别人都能什么都给我，甚至把命给我，为什么你连只破狸奴都不愿意给我！”
这让顾司瑶很不服，虽然自己是有病但跟自己愿不愿意有何关系，好不服气。
然顾司瑶对她又踢又打都见她根本没任何反应，觉得是神了太神了。
“怎么会有人刚认识就愿意将东西送给你的，我都说了我不愿意，你还说我有病，我看你才……”
冰冷的匕首从她后方胸膛穿透，顾司瑶当即吐了一大滩血水，而她面前三娘子笑得更欢了，竟说死了就没人跟她抢狸奴了。
她抢过了阿清，朝身后之人喊了声夫君。
原来是三公子吗，可我与他无缘无仇，为何为何。
顾司瑶想转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到底，鲜血不断涌出，意识渐渐迷离，她忽觉，自己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可惜啊，没能养阿清长大，也没能跟沈斯年调查南枝，没能出城踏遍山河，也没能再见亲人朋友。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未做 ，可惜做不成了。
意识消散前一刻，她好像看到阿爹阿娘唤她回去吃饭。
而此时的沈斯年，正在厅堂如坐针毡，他时不时扫几眼门口，就是等不到顾司瑶的到来。
而坐在他身着，眉目俊郎的三公子，捧茶碗，见他这个大哥如此神情，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沈斯年：
“大哥，嫂嫂莫不是怕了我和阿初所以才不敢来吧。”
三公子沈泽清，大抵是跟沈斯年玩的最好的，结果被父亲送去庄子，跟沈斯年几年未见也没怎么生疏，他还与庄上土生土长的姑娘温玉初成亲。
三娘子生得不算特别好看，就那双琥珀色眼眸让人印象深刻，再配上为今日会面精心装扮，所以更加仪态万千。
“哪有，莫要乱讲，”沈斯年明知是自家弟弟给哥哥舒缓情绪，可他实在很是担心顾司瑶怕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耽搁。
“大哥不若我为大嫂算一卦吧。”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温玉初，在说完后，立即掏出手指算算。
“那我为娘子扇风，娘子每次替别人算卦总满头大汗的，好心疼。”
沈泽清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五把，一同给温玉初扇风，还一脸宠溺看着她。
这让沈斯年实在看不下去：“你们腻歪能回屋腻歪吗？”
他见沈泽清旁光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有本事你也带嫂嫂一起。
这让沈斯年怀疑自家弟弟是不是夺舍了。
就在这时，只听温玉初惊呼出声：“不好，嫂嫂有危险，恐怕还是生命危险！”
第9章 昏迷
“什么？你这卦可真？”
沈斯年语气里带着些许怀疑，他不想相信，可那种隐隐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发生。
“没，大哥你可能别的可以不信，这算卦啊，我在庄子上算是有名的，十个有九个说算得准。”
温玉初仰头，自信满满，还不忘用手肘轻轻撞了几下正呆呆望着她的沈泽清。
沈泽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称是。
沈斯年看着这两一唱一和，想着自己还是去一趟吧，若顾司瑶有危险，自己好帮扶。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急匆匆跑来，带着微喘与轻微紧张：“主子，不好了，顾娘子被不知何人刺了一刀，现下正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什么！”
沈斯年难以置信，他快步上前，质问小厮：“你说的可真？”
“奴才不敢撒谎也不敢有误啊，只是那些丫鬟就南枝敢碰顾娘子，其他都被家主下了死命令全身不得含半滴血迹！”
而沈斯年只听到小厮说前半段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祈祷顾司瑶千万别死，他还有好多事与好多话未对他说，阿清会不会被吓跑了？也是那么小一只。
当沈斯年真的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顾司瑶时，精神濒临崩溃，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顾司瑶两旁围着小厮和丫鬟，只有南枝跪在顾司瑶身边哭着摇她，喊她。南枝哭声凄惨，却无人帮扶她的姑娘回屋，周围全是冷眼旁观。
而站在南枝身侧，则是其他小厮叫来的张小娘子。
他疯癫地想往她方向跑去，却又被无形的东西绊到在地，沈斯年像是无痛觉般站起，又走，又被绊。可最后他还是来到了她身边。
就像是失败多次却仍愿意尝试逃离的一只沾上蜘蛛网的花蝴蝶。
沈斯年小心翼翼地抱起浑身是血的顾司瑶像是抱一件寻找了很久的珍宝。
他柔和的目光看着怀里像是睡着了的顾司瑶，他唇角微微上钩，虽说像笑，可泪水总不由自主的“啪嗒”掉在顾司瑶身上。
可顾司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像只易碎的瓷器，只需轻轻一碰，就要碎了般。
他轻轻地将顾司瑶放回床上，而自己退回门口，让郎中在检查时自己不会那么激动。
而恰一关好了门，转身便见沈泽清他两就站在他身后。
沈斯年没反应过来，自是被吓了一跳。
他拍拍自己胸脯，不停安慰自己。
“你们站这儿做甚？”
沈泽清还是首次见自家大哥被吓着的模样，儿时可都是他吓自己。这会倒反过来，有趣有趣。
“我来自是问问嫂嫂如何了？可醒了？”
沈斯年听罢，眼眸光亮暗了点儿，他垂低下头，沉声又带着微微哭腔：“没有，如果那时那么多丫鬟能合力帮忙将顾小娘子抱回房间，那么应许会提早醒来。”
可那些丫鬟小厮在这时却一个都不肯换，好像生怕染了晦气，又像是这屋内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沈泽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而他身侧的温玉初已然坐不住，她碰碰沈泽清并在他耳旁低声道：“你瞧吧，我都于你说了，嫂嫂还有十多日才醒来，你还问。”
说着反手狠狠扭了一把沈泽清上臂，疼得沈泽清直接痛呼出声。
“怎么了？”
沈斯年见上秒还是甜甜蜜蜜羡煞旁人的两人，现在却成了他眼中最想羡慕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他和顾司瑶也会如此吧。
想到此处，他眼眶又红直接哭了起来。
这让沈泽清有些惶恐，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哥还有脆弱的一面，这下笑话的心思，赶忙上前一步安慰自家好大哥：“好了，好了我的好大哥，莫要气，是弟弟我啊不应那般说，原谅弟弟这一次好不好？你要不要不打我也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