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闺——故里桃酥【完结】
时间:2023-09-11 14:34:03

  可沈斯年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直到屋门被人打开,张小娘子从里头出来。
  沈泽清眼睁睁看着还在自己面前哭的大哥,此时一个箭步冲到张小娘子跟前,一点儿缓冲都没有。
  他被彻底地被呆住了。
  而温玉初则一脸淡定地拍了拍沈泽清的肩膀,眸子里尽显无奈:“习惯就好。”
  沈泽清自然没明白温玉初此话何意。
  “张小娘子,我我家娘子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可会醒?”
  他眼眸满是无措与悲伤,而语气里又加了几分焦急与询问。
  却见南枝端着盆盆血水出去,盆盆白水进。
  “沈公子,我知你急,可伤口现在情况危机我急需人手,你们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我们当然原意。”
  沈斯年当即答应。
  “喂,大哥,我什么时候说……”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斯年用手捂住嘴:“若是你再敢说,信不信我宰了你。”
  而温玉初像是早已预料好一般,走进里屋,抱臂而胸并叹息:“都说了,习惯就好了。”
  屋内众人虽各自忙着,可都在提心同一件事儿,那便是顾司瑶什么时候醒,经过约莫几个时辰后,顾司瑶情况才稍稍稳定了些。
  张小娘子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跟着南枝走了。
  “呼,终于可以休息了,可累死我了。”
  沈泽清一屁股坐在紫檀椅上并用拳头锤锤这个肩膀又锤另一边的。
  温玉初也才做好她刚坐下,一旁的沈泽清自己肩就不锤,改锤温玉初的肩。
  而沈斯年一直待床边,双手握着顾司瑶一只手,拿起凑到脸颊旁蹭蹭,微红的眼眶又不争气般落了几行清泪,他却毫不在意,只希望他的阿瑶快快醒来。
  “你说为何那时那么巧,偏偏在这时,命令全府上仆从丫鬟全身不得见血?那么命令之人为何会如此熟?”
  沈泽清见自家哥哥如此颓废,便想着换个话题,或许能让哥哥好受些。
  沈斯年僵硬着脑袋转了过来:“你说什么?”
  沈泽清虽见他双目无声,可语气,却是恍然大悟,好似他猜到是谁做了一般。
  “难不成,哥,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沈泽清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期待自家哥哥接下来的话。毕竟大哥自小便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可一旁的温玉初在掐过手指后脸色越来越不对,最后竟直接扯过沈泽清手臂:“这件事,夫君还是莫插手的好,小心引火上身。”
  她语气过于认真,一直在想她是否撒谎的沈泽清在看到她眸子也过于正经时,也说明自己家娘子不是开玩笑,可他是自己亲哥啊。
  沈泽清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迎上温玉初那过于犀利的眼神,坚定又磕磕绊绊:“那,那,他是,是我亲哥,亲哥那有不救的理。”
  “也没说不能救,就是别插手的救。”
  温玉初也没想过那些问题,只是觉得也可能是自己算的不准,毕竟是夫君哥哥。,但,卦却是如此些,只能小心谨慎了。
  “别插手的救?”
  沈泽清疑道,“可是救了已经算插手了,怎么就没插手? ”
  “哎呀,就是让别人救,自己在旁边看嘛,这也算不插手救。”
  温玉初自觉有自个儿很有道理地拍拍手,并摊开。
  *
  顾司瑶好像来到一处完全黑暗,四面毫无出口的地方,无论她怎么喊,回应她的只有回声。
  可顾司瑶那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还得出去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事事关沈斯年,不知他信不信。
  她不知疲倦地往前走着,期间一直不说话保存体力,直到一道刺眼白光掠过,她醒了。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人,相反,迎接她的只有生冷的屋子,她觉莫出不对劲来,但还是下了床,走出屋子时,竟发现院内张灯结彩,像是要扮什么喜事儿般。
  她走至廊下,却见迎面走来的丫鬟们好似没见到她般各各擦肩而过。
  而唯一认得她的只有南枝。
  只不过,是老了好久的南枝,还长了细细的鱼尾纹。顾司瑶好像明白了什么。
  “姑娘您真醒了,太好了,奴婢等姑娘很久了。”
  南枝很是激动,她欲拉出顾司瑶手,却被顾司瑶躲开,只听顾司瑶道:“南枝,你先且将我昏睡期间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一遍。”
  “是,姑娘其实已经昏睡了十年之久了,而在期间,沈斯年娶了被三公子休掉的三娘子,今日便成婚了。”
  “三娘子?三公子为何好端端的休妻?”
  顾司瑶坐在椅上,抚摸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印记,忽而有些感伤,忽而从心尖冒出。
  “因三公子有家暴异常,三娘子受不了才提的。后来不知三姑娘使何种情况,竟让主子被他迷成那样,竟连姑娘生辰都早早忘了去。怕是心底再无姑娘。”
  顾司瑶身体微疆,她根本没想到会发现此等事儿,也没想过沈斯年竟会因一女子移情别恋,原来爱情是如此廉价。
  “那么他们是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顾司瑶语气粗听着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细听下,还有些许委屈,和悲哀。
  “就在姑娘昏睡过去的第二年。御史大人和夫人,是在姑娘昏睡后的第五年去世的,去世时还手拉手。”
  她崩溃了,父母去世,自己待在这儿还有什么用,倒不如好好的向他们道个别吧。
  可却忽然,自己像是被谁推了一把如坠深渊,而南枝的脸竟活生生变成三娘子。
第10章 苏醒
  当顾司瑶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满是铜镜的地方,她心中不安感油然而生,她回头,又是一面铜镜。
  她这才看清楚每面铜镜上都有她不同表情,而镜中人全都不约而同看向顾司瑶。
  顾司瑶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然陷入梦境,冷汗慢慢爬上背脊混合着不知名阴风,吹得顾司瑶脚底发虚,差点儿站不稳。
  她咽了口唾沫,勉强润润那干涩已久的喉咙。她不敢抬眼,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走,可耳边总是传来女子尖锐的阴笑,偶尔脚下会出现一颗一直盯着她看的脑袋。
  顾司瑶总会稳定心神,一脚踢开。窗外时不时传进乌鸦戏谑般的嘲笑,混合着这些折磨着顾司瑶那本就脆弱的神经。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场离奇恐怖梦魇。
  也不知这场梦魇多久才会结束。
  她忽觉一侧有人影闪过,警惕的侧头:“谁?”
  回应她的只有阴恻恻的尖笑,再无其他。
  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当那黑影第无数次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时,顾司瑶才敢确定是,她奋力追去,却在即将追到之时,听到沈斯年用那似乎包含着深情,唤她的“阿瑶。”
  细听之下,似乎还带着哭腔。
  面前是即将追到的黑影,脑中是亲人呼唤,所以顾司瑶想都没想决定寻找沈斯年声音源头回去。
  黑影什么的,怕是儿时梦魇化身,等日后自会调查清楚。心现在还是活着更重要。
  *
  沈斯年候在顾司瑶床边已经十多日,期间就吃过御史夫人送来的桂花糕。
  只因御史夫人说是顾司瑶曾经最爱的吃食,若她醒来见你如此狼狈,定会像这吃食般抛弃你。
  他才眼含热泪大口大口地吃,也不管自己噎住与否了。
  “大哥,你当真不休息休息一下吗?若嫂嫂醒来见你如此,定会笑话你的。”
  沈泽清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哥哥,他从嫂嫂昏迷当天,就一直候着床边,睡觉也只敢睡半个时辰。沈泽清真的看着哥哥本就单薄的身躯瘦得已经不成人形,甚至因胡子多日未清洁,已经长出些来了。
  而他那位好哥哥沈斯年在听到他话时,只是摇摇头:“不必了,我怕阿瑶醒来寻不见我。”
  沈斯年那双令人陶醉的桃花眼眸竟密密麻麻布满了血丝,却仍盯着顾司瑶那张早已没有了血色的脸蛋一动不动。
  他说出那话时,语气带着干涸与决绝。
  沈泽清自知他听不进,可还是会劝,毕竟能真正关心哥哥的只有他了。而他们的父亲,却对此事漠不关心,甚至还有些许兴奋。
  他也不确定这位所谓的嫂嫂,对自家哥哥什么感情,不过,自己哥哥大抵是真爱她。
  温玉初顶着油纸伞匆匆进来,她合上带着些许水渍的油纸伞,往外头用力甩了几下,才放回门边,轻呼一声甩甩双手:“嫂嫂今日可醒了?”
  她那带着期许的目光投向床榻,却又在下一秒失望回落。
  沈泽清顺着自家阿初目光又顺回,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翘着个比天高的二郎腿:“没呢,你那边调查怎么样?”
  提起这个,温玉初那还算好的精神整个儿泄了气般坐到位上:“没,我似乎还被人盯上了,可能此时正听墙角。”
  她意有所指地将整个目光打量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疑似偷盯的那片瓦上,因为刚准备进来时,她就注意到黑衣人上了屋顶。
  沈泽清也自是猜到,他伸出一根手指并向上指了指,无声地对温玉初做口型:“在上面?”
  在等到她的肯定后,床那边忽得传来动静。
  引起两人动静。
  顾司瑶醒时,她觉得自己脑袋空空如也,全身上下骨头像被拆卸了那般疼,只是当入目便是沈斯年那双眸子时,似乎所有疼痛都已忘却,只剩下微微鼻酸与心疼:
  “沈郎君,你多久未睡?”
  字犹如浮虚飘进沈斯年耳中却异常清楚还伴着回声,这让本就怀疑眼前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的沈斯年,身子抖擞起来,他情绪激动却不敢抱刚刚苏醒的顾司瑶,却是试探性问道:“醒了?可有想吃什么,我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食。”
  顾司瑶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拂去沈斯年泪珠并勉强朝他挤出一张笑脸来:“嗯,对。好了莫哭了,再哭那有个儿嫡子的样子,乖啊。”
  她那张过于惨白的脸蛋因此恢复了些许精气,而他在感受到顾司瑶那温凉触感后,一把抓住那纤细且惨白无比的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斯年一直重复着这话,心里大石头总是落了地,全身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瓦解,这导致沈斯年两眼一翻直接晕在顾司瑶腿上。而手一直紧紧抓着顾司瑶不放。
  顾司瑶怎么叫都不信。她见桌哪儿走来个穿着锦衣的男子走来,他那双眉眼像极了沈斯年。
  可能这就是三公子吧。
  接下来那男子的话,更加确定她的猜想。
  “嫂嫂好,在下名唤沈泽清,是大哥三弟,你可叫我三公子。”
  顾司瑶却并未答话,她神色怪异地打量着沈泽清,心里根本难以想象如此谦谦公子竟会做那般事儿来。
  沈泽清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眼中看出很多种情绪而最多的则是恐惧害怕,像是自己曾经伤害过她。
  他看着床榻上的小人,一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温玉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才稍稍打破这个有些僵硬的局面。
  她见到顾司瑶第一面便止不住感叹:“嫂嫂好美。”
  病榻上的病美人儿似刚刚苏醒的样儿,虽还咳嗽着,可那还是能看出清丽且脱俗的较好面容。
  “谢谢,”顾司瑶很是礼貌,却带着丝丝疑问,“不过不知这位姑娘是?”
  既是叫我嫂嫂,那便是沈斯年某个妹妹或某个弟弟新妇罢了。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三娘子,只是若认错,岂不是落了笑话。
  所以还是稳妥些才好。
  温玉初舀起粥,轻轻吹了下,像是早已知道顾司瑶会问这个般脱口而出:“我正是三娘子,不过嫂嫂不必怕,我与那假冒我的并不是同一人。”
  顾司瑶当场愣住。她在听前半句时还流露出狐疑神情,下半句已然呆住。
  自己明明还没有说,她怎么知道有人假扮她,她是会算吗?
  而一旁的沈泽清在听到温玉初这番话时,也有些懵。自己完完全全不知道还有人假冒自家阿初做出伤害嫂嫂的事。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嫁祸嘛。
  然在顾司瑶还没问出口时,温玉初像是知道她内心想法般说了出来:“嫂嫂莫怕,我自小跟着父亲学过算卦,所以特准。接下来我想问几个问题如果嫂嫂不便可以不回答。”
  她将已然吹的半凉碗粥凑到顾司瑶跟前一勺勺小心翼翼喂着。
  而顾司瑶现下却仍有诸多怀疑,但毕竟外头无人,他们也毕竟是亲戚,亲口说出怕不好,而沈斯年已经睡着,所以只能从这两人身上找出线索了。
  于是她装作无所谓般点点头:“三娘子且问,我会将我所知告诉娘子您听。”
  温玉初却从顾司瑶话中听出异样,她自知顾司瑶还是没能信她。于是她只是在喂完顾司瑶并未她擦完嘴后才问道:“我想知道嫂嫂,那时你可见过冒充我的女子长何样?她跟凶手说了什么?”
  顾司瑶目光落在那只已经空了的碗上,她确实是怀疑过是不是下药,只是又看见温玉初拿来小碗舀了几勺粥,又当顾司瑶面前清洗勺子和碗沿,便渐渐淡去。毕竟现在沈斯年还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与她不利之事。
  她盯着与沈斯年交握着的手,盯了良久:“她想抢沈郎君送我的阿清,我不肯,她就发疯般冲过来,后我被凶手刺伤倒地,只隐约听到她喊‘夫君’二字,便误会是三公子所为。”
  沈泽清这才明白,原来是那个凶手干的好啊,怪不得让嫂嫂误会,若他日能抓住那凶手,那沈泽清第一个将凶手碎尸万段!
  可是阿清是谁。
  沈泽清没忍住,问出了这么个有些缺德的问题。
  顾司瑶想起阿清被抢走的可怜样儿,泪水堆满眼眶,心不由得似针扎般疼痛。使她被迫弯了身子,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没事都过去了。
  温玉初见此情景,满眼的心疼,更是恨铁不成钢般又扭了好几把沈泽清:“叫你多嘴,叫你多嘴,若不是你那问题,嫂嫂怎会如此伤心?”
  “啊好好好,娘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沈泽清一边躲闪一边服软道歉。
  可这却让温玉初更火大:“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嫂嫂。”
  “嫂嫂对不起。”
  沈泽清说完却见顾司瑶没有半分反应,周围气氛很静,静地似乎落针可闻。
  “阿清是沈郎君送我的狸奴,白色毛发,尾部有一小块黑色胎记,还是个异瞳。”
  温玉初本就惺忪的眸子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她点点头,做出思考样儿,却还是奇怪:“那么他们是怎么准确知道哥哥那天必买狸奴的以及精准到什么花色?况且这种异瞳还加胎记的白色狸奴几乎没有。”
第11章 暗中操作
  顾司瑶觉着自个儿没方才疼了,才慢慢坐直身子,在听完温玉初推断后立马有了个人选,却还保留着些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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