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做母后——晏央【完结】
时间:2023-09-12 14:37:53

  何况光昭帝每打一个闷棍就会给一记甜枣,着实让藩王们又爱又恨。
  秦王见还未到谋反的最佳时候,终是忍下了自己的冲动。
  待到光昭帝渐渐老去,将嫡幼子昭睿帝立为太子,最终昭睿帝登基,秦王一直以来苦苦等候的时机终于到了。
  新君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初初登基威望不足,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于是,秦王在昭睿帝登基之后没多久,终于反了。
  他不仅自己反了,还将本该抵御的外敌羌人放入了关内,一时让朝廷焦头烂额。这才有了昭睿帝为维护国威决定御驾亲征之事。
  当时,按照约定,本该有几名藩王跟秦王共同举事,奈何方皇后早早便得了消息,使了反间计、美人计等,极力分化诸侯,拖延了他们的行动步伐,这才让他们没有追随秦王一起谋反。待到后来,秦王与羌人被昭睿帝所率之军所击溃,那些本就有些迟疑的藩王们自然就更不会再提谋反之事了。
  昭睿帝看似对藩王们信任依旧,实则早已生出了防备之心。他明白,藩王们的谋逆之心已经生出,就代表这些藩王们已经不可信了。朝廷强势时还好,这些藩王们尚能对朝廷保持表面的恭敬,一旦朝廷呈现出弱势,这些藩王就会如那闻到血腥味儿的豺狼一般,露出利爪和獠牙来。
  昭睿帝在登基的这些年,一直致力于在不激怒藩王们的情况下削藩,且还采取分化藩王的措施,厚待未曾怀有异心的藩王,打压那些图谋不轨的藩王。此举倒也见了些成效。可惜后来,昭睿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丧失了与藩王们慢慢周旋博弈的精力。
  在选择继承人之时,以未来的皇帝之位为饵,令各地藩王们将适龄的十几名世子送入京中,也不无趁此机会挑起藩王们之间的斗争,削弱各方势力之意。宸王作为豫王之子,起初在宗室子弟之中并不显眼,但后来,随着其他藩王世子越斗越狠,他又有云相的帮衬,便从诸多藩王之子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成为藩王之子中唯一一个获得成为皇位候选人资格之人。
  荣王则是普通宗室的代表,普通宗室之中,鲜少有他这般年轻而又优秀之人。昭睿帝也曾对他寄予厚望,可惜,他未能抓住这个机会。在泼天的权势与富贵面前,荣王终是未能保持住初心。
  眼下,其余藩王及世子们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出局这件事,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云相和昭睿帝都觉得未必。
  历来关于皇位的争夺战都是厮杀激烈,不到最后一刻,胜负不见分晓。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及藩王世子们为了争夺皇位继承权,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倘若就这么空手而归,他们谁也不会甘心。尤其齐王与赵王为了争夺这唯一的名额,各自失去了膝下精心培养的唯一一名嫡子,还与对方结下了死仇。他们膝下已无嫡子,按理说是不再具备过继子嗣给皇帝的标准,但他们能甘心就这样黯然退出吗?想想也知道答案。
  不让他们光明正大地竞争,他们可以使些手段将皇位抢到手,待他们坐上了皇位,继承人是嫡子还是庶子也无所谓了,总归是他们的儿子。
  云相与昭睿帝对藩王们的心态虽说不能算是全然了解,但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昭睿帝想了想,低声与云相耳语了一番,云相一面听着,一面点头表示赞同……
  没过几日,京外便传来昭睿帝与云相在奉先祠中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
  云莜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地在房间中踱着步。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难怪当初,方皇后在送武安侯及昭睿帝出征之时,日日拜佛念经,原来,那竟是她替昭睿帝稳定后方之外,唯一能做的事了。
  此时,发生了与当初那场动乱极为相似之事,可惜这回已没有第二个方皇后出来主持大局了。
  连能够稳定住局面的云相,都与昭睿帝一起在这场刺杀之中遭了秧。
  云莜看着窗外低压压的云层,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这京城,怕是风雨欲来。
  这时,云府的大门忽然被人叩开,底下负责通传之人来禀,道是宸王来了。
  云莜不由蹙起了眉:“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罢了,让他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宸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却说那宸王被人带到云莜跟前之后,先是好生安抚了云莜一通,道是有他在,不必担心云云,说得好像他能够成为云莜的依靠似的,听得云莜啼笑皆非。
  然而云莜并没有表露出来,只耐心地点头附和着宸王的话,好似全然没有自己的主见,荣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般。她知道宸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此番前来云府绝不只是为了安慰她,恐怕还有一些别的打算。
  果然,在与云莜说了不少好话,自觉云莜已经沉浸在他的种种保证之中后,宸王开口了。
  “我也算是云相的半个女婿了,如今皇上与云相在京外遇险,我得寻些靠得住的人手,方能稳住京中的局势,好让后方不乱,而后才能派人去接应皇上和云相。可惜我入京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在豫地倒是有些人手,只这些人手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到京中来。不知莜莜你在这方面可有什么头绪?云相在离京之前可曾嘱咐过你什么不曾?”
  一边儿说着,宸王一边儿拿眼神去仔细打量着云莜,这是笃定了云相会给云莜留些底牌了。
  再不济,也总归有一些信物之类的东西,好让云莜在紧要关头向云相的故交、门生等求助。
  若是能够将这些东西要到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收到云相与昭睿帝遇险的消息后,宸王第一时间与幕僚们召开了一次会议,这会议的内容便是集结当前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若是昭睿帝与云相情况不那么危急,他们便为昭睿帝保驾护航,好在昭睿帝跟前立上一功;倘若昭睿帝当真有个什么万一……这股力量便更为重要,宸王需得抢在其他藩王之前登上皇位,以免错失先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距离皇位最近之人,由他登基,名正言顺!
  云莜看出了宸王眼中的急切之意,却只是冷笑一声。
  保命的底牌,云相自然给她留了,可她为什么要将之交给宸王?
  宸王在这节骨眼儿上问她要走最后的底牌,可见是不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会将这些底牌交给宸王,她才是傻子。
  “爹爹在离京之前曾与几名故交见了面,嘱咐了他们一些事,不过并不曾告诉我。”云莜摇了摇头,作茫然状。
  宸王赶忙追问:“那些故交是谁?”
  云莜又摇了摇头:“我不知,爹爹只是告诉我有这么回事儿,不曾与我细说。”
  “那可有什么联系的信物不曾?”
  “不知……”
  宸王被她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给气炸了,偏偏又不好对她发火,只想着关键时候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真不顶事儿,看来,成事的关键,还得落在永兴侯等人的身上。
  看着宸王拂袖而去的背影,云莜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丝冷笑。
  连个弱女子最后的防身力量都要算计,就他这等人还想成功?做他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
  昨天没更,所以今天的更新肥了一些。
  ①本段设定按照汉史来走的
  汉文帝时,吴王的太子刘贤入宫朝见皇上,由此得以陪伴皇太子刘启(日后汉景帝)饮酒玩乐。吴王太子在和皇太子玩博戏的时候,吴王太子在棋桌上争胜,态度不恭,太子刘启愤而拿起棋盘重砸吴世子头颅,当场将他砸死。汉文帝敕命尸体送回去埋葬,到了吴国,吴王刘濞大怒,说道:\"天下都是刘家的,死在长安就埋在长安,何必送回吴国埋葬!\"遂又把尸体送回长安埋葬。
  儿子被太子刘启误杀后,吴王从此不遵守诸侯对天子的礼节,称病不朝。感谢在2022-01-29 20:40:35~2022-02-01 00:1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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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邀约◎
  当晚, 云莜存着心事,一时担心昭睿帝与云相的伤势, 一时担心京中可能迎来的动乱, 好半天没能睡着。
  宸王都对这个难得的机会动了心,那其他人呢?
  待熬到下半宿,云莜终是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后,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 一名身着大襟凤穿牡丹常服、头戴六龙三凤嵌宝石冠的女郎端坐于宝座之上,听底下人汇报着各地藩王们的动向,以及京中的异动。
  “牢牢盯着齐王、鲁王、吴王、赵王处,切记不可让他们拧成一条绳, 必要时可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齐王自高自傲、鲁王性子急躁, 可在他们之间制造矛盾,令他们相互辖制……”
  “吴王喜好附庸风雅, 赵王是个两面三刀的,表面儿上与吴王臭味相投, 实则最是看不上吴王这一套,还曾暗中说过吴王是个绣花枕头……赵王的这番话,总得让吴王知道才是,否则吴王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当赵王是好兄弟呢。”
  “时刻留意前线战报, 但凡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与本宫……战时京中戒严,每日巡逻的班次和人数增加一番。那些怀有异心之人, 且让他们好生掂量掂量吧!”
  云莜“看”着这名气势凌人的女郎, 竟觉得有些陌生。
  前几回方皇后出现在云莜的梦中, 都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唯独这一回,她盛装华服、高高在上,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不多时,方皇后精致的眉眼间露出了倦态,挥挥手命身边儿侍奉的宫人退下。
  桌案上的三鼎如意鎏金香炉中氤氲出阵阵烟雾之气,女郎如玉的容颜在这雾气之后渐渐模糊了……
  云莜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南溪、南鹊、南荷、南光等几名大丫鬟捧着洗漱用具进来服侍着云莜洗漱完毕,云莜才坐在黄花梨嵌玉梳妆台前问道:“今日为何不早早唤我起来?”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总觉得今日已过去一半了。
  云莜惯于早睡早起,鲜少睡到这个时候。
  几个大丫鬟相互看了看,南鹊一咬牙站出来道:“小姐别怪她们,都是奴婢的主意。奴婢见小姐这几日夜间总是睡不好觉,眼下都有了乌青,实在心疼得紧。便自作主张,跟南溪姐姐她们说不要来唤醒小姐,也好让小姐多睡一会子。”
  南鹊身旁,南溪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此事也怪奴婢,是奴婢不好,没能经住劝,允了南鹊的提议。小姐若是要罚,就罚奴婢吧。”
  云莜了然,南溪最是个循规蹈矩的,这想法一看就不是南溪提出来的,反倒是向来性子跳脱的南鹊,极有可能不在乎这些规矩。只是,南溪到底是大丫鬟之首,于底下的丫鬟们而言是大姐姐一般的存在,是以她还是站出来准备替南鹊顶了责罚。
  云莜伸出手,照着南鹊的额头戳了一记:“我知道你这丫头是好心,只是,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否则,岂不是乱了我的规划?”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南鹊捂着额头作忍痛状,她这耍宝的表情逗得云莜与南溪忍俊不禁。
  南荷为云莜梳百合髻时,云莜便陷入了沉思,待百合髻成,南荷将玛瑙嵌东珠簪子、赤金镶红宝石梅花簪插入云莜的鬓发间时,又拿了玳瑁嵌宝珠花别在云莜头上,云莜才终于回过神来。
  “备车,我要出门。”
  昨日宸王的到访提醒了她,她手中还有一股力量可以动用。
  虽说云相将这股力量交予云莜的本意是保护她,但云莜觉得,这些人若单单只是负责保护自己,未免浪费,她还可以做的更多。
  “小姐,您这衣裳还未换……”
  “就为我换上一身朴素些便于行动的衣裳吧,这支赤金镶红宝石梅花簪也去了。”说着,云莜抬手将发鬓间的一支簪子拔下:“爹爹与皇上在外出了事,我若是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难免要让人说嘴。”
  底下人一听云莜说的在理,顿时将那本欲劝说云莜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云莜先是拜访了与云相交好的几家,这几家的家主都是朝中实权人物,她拿出云相的印记,请他们帮着稳定朝中的局势,而后,又以散心为由,去了西郊一处庄子上。这庄子上有云相圈养的五十名死士,个个武艺高强,可以以一敌十。
  这五十名死士装备精良,战力相当于一支百人小分队。云相早早便交代过他们,万一京中乱起来,便让他们护着云莜暂且离京,因而他们在见到云莜及她拿出的信物之后,倒也恭敬。
  其中为首之人是名壮汉,见了云莜问道:“敢问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云莜为何会在这时候来西郊找他们。
  这名壮汉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云莜,见云莜虽然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净衣衫,身边儿却没带什么行礼,显然并未做好离京的准备,不由有些纳闷。
  云莜摇了摇头:“家父可曾说过,在他离京之时,让你们听从我的吩咐行事?”
  壮汉点了点头,云相在离京之前,的确说过,需奉云莜为主。
  “既如此,你们派十人出京,想法子探查我爹与皇上的具体情况,得到消息之后,悄悄儿传回京中让我知道。余下四十人,二十人随我回云府,穿上家丁衣裳,负责保护我的安危,还有二十人则想法子融入市井之间打探些京中大臣及藩王世子的消息,不需太详细,但我要确保他们的大致动向。”
  说着,将一份名单交给了壮汉,这份名单上的人名不多,不是朝中重臣就是藩王之子。
  若是云莜想掌握这些人的详细信息,说实话,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但她既然放言只需要知道这些人的大致动向,不需要过于详细的信息,这些死士完全有把握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办到这件事。
  云莜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这些人,没想到这些死士一个个都是实心眼的,奉谁为主,对主子的话就照单全收,绝不质疑半句,这倒是让云莜省事了。
  在云莜忙着的时候,宸王也没闲着,往日十天半个月才登一回永兴侯府的门,近日却是频频到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宸王几乎每回去永兴侯府,都能遇到侯府嫡出五小姐姚知夏。
  宸王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极易引起女郎们的好感,再加上他有求于永兴侯,自然对姚知夏十分温柔体贴,这殷勤劲儿,几乎赶得上当初他追求云莜那会子了。
  在宸王这般攻势之下,姚知夏很快便沦陷了。
  每回宸王上门之时,她都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宸王跟前凑。
  平心而论,姚知夏容貌虽不算十分出挑,但也算是清秀,她若是往素雅的方向去打扮倒还好些,可惜她总觉得不穿上大红衣裳,不戴上华贵的首饰,就配不得她尊贵的身份,是以每回见宸王之时,都是盛装华服的。在鲜衣与珠钗的映衬下,她的容颜愈发寡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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