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出离——钟团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24 23:13:45

  “拜见帝君。”
  钟离捧着本书在看,他挟指翻过一页,才抬起首,望贴门前说完话就没敢动的甘棠:“我听旅行者说了,你是为了和魈冷战一事来的吗?”
  甘棠呛了一声,窘迫转开视线。她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荧和派蒙往返璃月,是来望舒客栈过几次,但也没同时见到他俩。哪里来的消息啊?
  甘棠又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咳,和这事没关系。”
  钟离好奇偏头:“那甘棠是因何而来?是先前说的制笛?”
  的确,醉酒那天后,她找过钟离,来学制作竹笛的办法。
  甘棠讪笑,哪能呢,您不是说制笛需要明年的老竹吗?
  她即便知道是讲究鬼话,还真就被忽悠到了,准备明年伐竹子。
  钟离见她神情,知晓不是,于是又换了种猜测:“唔,难道也同我一般,去打芝麻油吗?”
  “?”
  她爹的脑电波实在过于难理解,甘棠果断岔开话题:“帝君,我来请教一件事。”
  她老老实实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她,呃,认识的人吵架了,好多天没能见面也彼此不说话,要怎样做,才能恢复到以前?”
  钟离意外地没揭穿她:“那不如投其所好,做些让他开心,让你也高兴的事吧?”
  甘棠醍醐灌顶。对了,投其所好!她怎么没想到?
  就听钟离又提醒她:“万民堂的杏仁豆腐,其实也不错。”
  姜还是老的辣。甘棠抱拳:“多谢帝君,我先走了。”
  人直接消遁,徒留钟离在桌前饮茶。
  他手里忽然一顿。
  “前些日子,有道少年黑影也在我窗前犹豫徘徊,仿佛有话要问询,可惜终是没能踏足进来,倒是同今日甘棠的踟蹰挺像。”
  钟离自语一句,又恍然:“不过甘棠已经离开,没能再聊设杯茶,将这些话告知她了。”
  “着实可惜。”
  月牙桌上的热茶袅袅地升腾,路衢上的绯衣少女匆匆地赶。
  她在路口的食铺前驻足,包子头的少女从支起的窗龛里望她。
  四目相对,甘棠匆匆道:“我要五份杏仁豆腐,带走。”
  夏日将要酷烈起来,许多人开始买些甜品消暑,香菱并无意外,可她转身之时,衣摆却被帮厨的锅巴拉住:“什么?你说五碗不行,要再加两碗?”
  她诧异得很,客人却十分震撼:“什么,灶——”
  厨师和客人面面相觑,皆吸了口凉气。
  甘棠震惊于灶神居然退化成了这个模样,不过还好,他尚在人间。香菱则震惊于认识锅巴的又多一位。
  这位客人白发红眼,再联想到杏仁豆腐,以及最近重云老支吾说什么朋友吵架怎么办,香菱忽然想起了行秋的话。
  行秋前几天才来万民堂,和她说有听千岩军凑一起嘀咕,说十多天前,荻花州的那两位忽然不切磋了,往昔他们夜里时不时打得挺厉害来着。
  原来如此!
  香菱豪迈挥手:“再加两碗怎么够,我出十碗,五碗算我附赠给您!”
  “?”
  直到被塞了十碗杏仁豆腐挥手说再见,甘棠还为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一头雾水。现在的璃月人都那么古道热肠的?
  她爹叫她来万民堂果然有许多深意?
  重临望舒客栈,甘棠没想出钟离的深意,倒是燃起了今日此事必将结束的豪情。
  十碗杏仁豆腐在手,她不信钓不出鸟。
  客栈客人不多,甘棠找言笑借了张桌,在杏褐栏木前敲瓷碗边,叮叮咚咚:“降魔大圣,金鹏大将,护法夜叉大将,魈上仙,看到这十碗杏仁豆腐没有?”
  “垂涎欲滴不是?我一口没尝。”
  鸟继续不理。
  “来看一下嘛,我请你吃一周杏仁豆腐。一个月?”
  没鸟回应。
  甘棠把勺一丢,冷哼一声,她也是有脾性的。
  “你不来,我就吃光杏仁豆腐。”
  “这个月,我会绑架言笑,杏仁豆腐你一口也吃不到。”
  “下个月,我会绑架某位客卿先生,让他闲逛不了,看不了戏。”
  “我说的可是真的。”
  碧空变得昏漠,彤云罗织,遮掩满地光彩。细如丝的雨水遽然落下,甘棠已经将桌收起,杏仁豆腐也收回囊中。
  臭小鸟,听到她不敬帝君都不来是不是?
  看来她是要来硬的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气了就气了,硬来就是。甘棠把脸上零星的水珠一抹,准备回房里绞脑汁想点对策。
  苍穹遽黑,接下来就是大雨倾盆。
  这种恶劣天气里,魔物成群结队出来祸害人的概率也会变少,千岩军足以应付。也就某只小鸟,工作绝不停歇。
  魈避着她,倒也没排斥在望舒客栈休憩。他总归会回来的,这次她要去他门口堵他。
  甘棠摩拳擦掌,又忽然心生疑窦。真的不敬帝君也不会出现吗?
  她先前还没恶向胆边生,没说过这话。
  手中赤红的冬陵遽然被攥住,站在廊下的甘棠眼眸锐利地望向空江野路。
  不太对。
  她踏出滴水的檐廊,疏雨落在她袒露的肩上。
  甘棠足尖一点,从客栈跳了出去。
  夜叉是嗅觉敏锐的生物,魔物的踪迹,血的气息,都避不开夜叉的鼻。
  雨点斜飞入碧水河,击打得愈加急了,汀州被渌水漫溢,洄洄没过苇荡,附近的空林在水泽的笼罩下,朦胧又沉冥。
  石榴裙被泅湿,仿佛泼洒在衣裙上晕开的一点血,甘棠在葳蕤苍树下,终于找到了浑身缠满墨青疠气的人。
  他昏芒坐倚在树前,额前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似乎察觉到来人,魈将发颤的金瞳勉力睁开,喉咙里喘息的厉害。
  他有些惶惑。
  这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夜叉的面容浸没在黑瘴里,整个人在业障的骇浪中剧烈沉浮。
  “……你别过来。”
  一名夜叉的业障,也可能会引发另一夜叉的业障。弥怒伐难,就是这样死的。
  不要靠近他。
  雨逐渐瓢泼,魈却见甘棠摇了摇头,榴火似的瞳眸望向他: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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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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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过后,他原本不想再看到甘棠。
  话语如剑穿过了他一直未能去想明的一切,他下意识在怒火中想要避开,于是从仓促逃离,想要回到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去。
  他留在这世上,只为了履行契约,直至死亡,他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多余的欲望,也没有多余的恐惧。
  也不需要多余的人。
  料想骄傲的夜叉也不会再来寻他,那人却在树下东张西望,不断等待。
  好似往先他与她争执,打架过后,她还会从他后边蹿出身,拍他肩,唤他一声“小鸟”。
  他刺她在先,她回以颜色在后,是非于他起头。可他囿于夜叉宿命又怎样呢?
  他也得到过,他也尝试改变过,帝君与旅行者都向他伸出了手,但他也午夜中惊醒,为那些死去的人。
  仍是不想见人,却叫人心烦意乱;想问询帝君,却始终没能迈出脚步。
  或许就算世间就剩两名夜叉,也可以形同陌路,所有的路本也是一人孤身在走。
  不要来见他。
  不要靠近他。
  业障发作的疼痛让魈身体痉挛,他想要动作,企图离开这里,身体却仿佛灌了铅,将要将他拉扯进深渊。
  他一时不察,凑近的人遽然按住他抖个不停的手掌。
  ……那个说“不”的混账。
  明锐升起的怒气中,却隐约闪烁着零星被寻到的欢喜,旋即惶恐与惊慌又冒了出来,会死的,她明明已经死过一次。
  魈想甩开那只温热纤细的手,手的主人却牢牢抵住他不放,火的元素力遽然集聚到了她的周身,青黑的业障想要席卷他人的刹那,便被人阻拒了下来。
  紫符须臾拍到了魈的心口,药丸从他唇瓣推入,魈听到甘棠平静的话音:“咽下去。”
  他不知怎的,动了动结喉。
  “看来是我不认识的魔神。”
  甘棠把目光投向魈手臂划开的一道,溢流的血液已经凝固,伤口冒出摇曳黑气,是魔物携带的魔神怨恨引发的业障,先处理掉。
  明亮的火光遽然覆在伤处,渗入经脉,魈闷哼一声,即便眼下暴雨开始倾盆,冰凉的雨浇在他躯体上,他依旧痛得嘴唇发白,冷汗涔涔。
  饶是甘棠烧得再快,魈周身的业障也已萦缠上来,欲将她护体的火焰掐灭。
  她耳畔遽然响起魔神的憎厌:“你理应去死——”
  无辜的、不应死的亡魂扼住她的喉咙,无边无际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狂暴沉痛的心绪浸染上了她的心头,他的业障的确很深了。
  甘棠一言不发,在惊涛中书写符文,元素力随她调用,护住她灵台清明。
  “你担心什么?”
  “旁人倒有可能即便知晓业障存在,还冒冒失失靠过来救你,最后沾染障毒,遭受污染,发狂死去。”
  她对魈说:“可我也是夜叉啊?”
  没有人比夜叉更明白业障,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再度去死。
  甘棠指着半空雨水浇灌下仍晶亮的金线符文:“能看到这个吗?”
  “你伤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伤到我。”
  她镇定他的业障,也一定做任何能保护自己的事。
  是那个,不会用同情和怜悯将他推进深渊的甘棠。
  她是不会因为他死的。
  即便他被业障湮没,她也会予他解脱。
  手指轻微抽搐,好像有什么落回了腹肚,他混乱的心绪有瞬间平复,魈瞪大茫然的眼,无神地望向前边的人。
  视野俱是幻影扭曲,可他知道那人就在眼前。
  他并不想把这份孽债强加于她,他却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安心。
  砭骨罪业猛然将他吞噬,魈再也维持不住意识,他欹在树干,紧阖双目,头颅低垂了下去。
  少年夜叉身上的业障激烈挣扎,仿佛要浸透周围的所有事物,又被主人拼命束缚在体内不动。
  甘棠退了一步,她蹲下身,任凭大雨将她和魈浇得湿漉。她在等待着魈业障的消退。
  她自语了句:“你能扛过去的,是吧?”
  直到雨势转小,甘棠仍然一动不动,她目不转睛看到魈身上的青烟慢慢熄了下去,她不知道他的心障多少,起码这次他又熬过去了。
  业障已再无太大影响,甘棠舒口气,她再度凑过去,把昏迷的魈扒拉上了她的背,要将带回望舒客栈休息。
  和过去背的孩子不同,甘棠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固定住。魈被雨水浸湿的胸口贴在她背上,传来的热量几乎要将她整个背心都占据住。
  心跳了一下,甘棠顿住脚步。
  她周遭火焰燃起,刹那将两人的衣裳都烘烤干爽。
  隔着布料,她心里的异样终于沉了下去,甘棠纳闷得很:我居然还会因为他有点不自在?又不是没背过。
  都是他长大后太难背,她就应该像他之前那样的,将他一路扛回去。
  甘棠在心里骂骂咧咧,手却没放。
  骤雨终霁,身后碧水河哗哗流响着,裹卷泥土残砂,奔涌不息。阴云散开,露出丽日一角,甘棠抬首望去,看到被水淹过的汀州之上,一泓飞虹跨在凌霄。
  她还要再望,嘴里却遽然溢出声惨叫:“啊!”
  有人一口蓦地咬在她的肩上。
  业障还未消退,蜷伏的魈尚未清醒,恍惚间可能是把她的肩当什么吃的啄了。
  甘棠“嘶”了一声,他咬得不轻,细血顺着她的肩淌了下来。
  怪她看断虹去了,再近一点就是颈脉了,怪不得说天上显虹是不祥之兆。
  不能再背了,太没防备,还是横打抱回去,总不能没被业障交感发作死,反被神志不清的人咬破脖颈,再体验把自刎的感觉吧?
  甘棠迅速蹲下身,刚要把人扒下来,靠她颈窝的脑袋又动了动唇。
  神志不清的人仿佛嗅到了什么馥郁香气,一点柔软舌尖递出齿关,轻轻舔舐一瞬。
  酥麻透过粘稠的血如电传到赤.裸肌肤上,须臾蔓延全身,甘棠手一抖,魈差点从她背上滑下去,还好被她托住了。
  甘棠震惊蹲在原地:咬完还舔,她是什么,杏仁豆腐吗?
  难道业障——呃,她业障发狂的时候,其实也什么都做过,甚至削过龙王半边头发。
  他的润热吐息扑在自己手心,再闷下去估计要给她捂没了。甘棠慌忙把手从他脸颊挪开,把人抱了起来。
  这臭小鸟简直烦人!
  甘棠风驰电掣回到了望舒客栈,不需要他人提醒,她直接一脚踹开了魈暂居的客房,把人丢到了铺了薄褥的木床上。
  肩上被咬伤的地方还有些酥软的微痛,甘棠捂住右肩,耳尖热意还在,什么啊就?
  她目露凶光,看向床上昏迷的人——行凶者还是捆起来的好。
  魈是在五花大绑里清醒的。
  捆他的大约是系柴的粗绳,泄愤般将初醒他绑得动弹不得。但夜叉毕竟是夜叉,魈清醒过来,须臾就将缚身之物挣脱,才坐起要下床,却须臾顿住。
  前边的人坐在圆椅,她的罗衣敞肩,露出白皙肩头,正往肩上涂抹什么,魈闻到苦涩的药味,谁受伤了吗?
  他不由自主看过去,撞上不忿望来的灼灼朱眸。
  “魈上仙,瞧你做的好事。”
  甘棠把腰身一侧,肩头一低,咬牙切齿地控诉:“咬得好啊!”
  恰逢雨后舒光从锦格槛牖透进来,魈借着光彩,看到了甘棠右肩上的伤痕。是排齿印。
  业障发作的记忆倏忽席卷,魈身上一僵,脑中陡然嗡嗡作响,面上滚烫。
  他都做了些什么?
  ……太过轻薄,也太过亲密,无礼至极。
  他为什么会……
  甘棠见魈呆在原地,仿佛樽木胎泥塑,他满面通红,两手紧攥,又仿佛下一刻就会迸裂开来。
  业障发作,本就无法自控,作出什么事也不奇怪,她原想着吓吓他罢了,这样一看,好像吓过头了。
  不会业障加剧吧?
  甘棠不太自在地清嗓:“虽然你业障发作,但也恩将仇报咬了我一口,这次,理应你表歉意才是吧?”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如,你去摘五十朵清心给我作赔礼,你我之间,就两清了。”
  故意将现在与先前模糊,企图把无妄坡的口快一笔勾销,甘棠以为还要和魈谈谈条件,却见魈猝然站起来:“……好。是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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