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出离——钟团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24 23:13:45

  总算能活动下筋骨了,甘棠伸了个懒腰,又看魈:“夜叉都要上战场,你自己大约也是想去的,找浮舍就是了。我忙着准备,你我有段时候见不到面。”
  争夺王座的战役中,哪天爆发战争都不稀奇,魈垂下眼帘。
  往日他脖上套上锁链,为梦之魔神起舞,今夕为岩王帝君举起手中长枪。
  他是为了杀戮,还是守护?
  眼下的他并不能回答帝君曾出口的问题,但他的枪一定会为了帝君挥舞。
  魈又听甘棠说道:“夜叉出征,彼此最好的祝福就是活着回来。你也别死了。”
  她歪头看他,满是不解:“话说你要喂招,找浮舍应达他们不好么?倒也没必要找我吧?”
  “算啦,回见。”
  细草如毡,松竹疏摇,落红纷纷飘到魈的肩上,绯衣少女消失不见。
  她不需要答案,魈却没能将答案说出口。
  浮舍他们也好,帝君也好,他们对他都太过仁慈了。
  这份由慈悯生出的爱有些太重,压在他身上,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在梦之魔神手下,只学会了杀戮,没有学会回报。……但在甘棠这里,他不需要想这些。
  他曾听其他夜叉谈论起甘棠的过去,也许是因为同被魔神俘虏过,甘棠对他的过往并不在意,也没有太多同情,就像她对自己的总结一样——“倒霉”。
  她冷心冷肺的样子反而比慈悲更让他感受到自在,他在残酷里浸得太久。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帝君的提问,她又是怎样答的呢?
  就像自己在能够思考后,无法从困惑中得出结论而痛苦,魈迫切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挥动冬陵?
  ……
  没有人能释解魈的困惑,战争如甘棠所说的,如期降临了。
  魔神合围的动作一被证实,整个璃月港便开始高速运转了起来。
  夜叉们被编作几队,一部分拱卫璃月港,一部分随帝君斩封漩涡魔神夫妇。
  还有一部分,要为帝君援护,挡下其他魔神的攻势。
  其他魔神中,又以雾之魔神最为棘手。
  甘棠与浮舍两人各自率领一队,一同抵抗雾之魔神的入侵。
  需要派出岩王帝君座下两名夜叉大将的魔神,自然绝非等闲。
  他与海洋之神本是一对伴生神,海神居于深海兰宫并未出手,雾神却被漩涡魔神奥赛尔说动,从海洋上来到陆地,用他的权能不断扩大疆界。
  这次更是将矛头对准了眼下逐渐风生水起的璃月港。
  不同于某些魔神用雾气保护子民,雾之魔神的雾岚会无声无息地蚕食疆土的每一个生灵,一切性命都会听从他的吩咐,成为他最忠实的眷属,依循他的敕令存活。
  他们不能让迷雾蔓延到璃月港,同时也要牵制住雾神的雾,避免与奥赛尔产生锜角之势,对帝君产生不利。
  甘棠和浮舍要将雾神阻拦在灵炬关外,起码要拖到帝君回援。
  这无疑是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两名夜叉皆拜命而去,毫不迟疑。
  拔营进北,甘棠与浮舍雷厉风行。行军星驰电掣,两人踏入雾之魔神地界的刹那,就感受到天地迥异。
  原本跨足而来的外界,阳光潋滟,晴芳明媚,而踏足进来,视野中的颜色却遽然发生了变化。
  天空只有轮隐微昏暗的太阳,露出浅薄朦绯一角,有气无力地投射根本穿透不了云层的光耀。
  茵草卉木都不再鲜润,而是蒙上了层死寂的灰。所有的事物仿佛失了色泽,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遮天盖地的迷雾把前方视线全部拢住,即便夜叉眼神再好,也无法在这片朦胧里辨清方向。
  即便想用天上金乌一角定位,无论他们走到那里,日轮都在他们前方一点,从未变过角度。
  没法靠眼睛分析东南西北。
  而他们的任务是,在雾神地界的四方位插上四面小旗结阵,将雾神暂且困在这里。
  “……留云真君给的罗盘失灵了。”
  浮舍用上臂挠了挠脑袋,面色有些凝重。
  虽然帝君仙人有做准备,然而时间太赶,他们也没有和雾神交过手,只能从收集的情报分析他权能的可能性,用以应对,情报也可能失真。
  他再往回看,出去的路在他们进入时就消失了。
  “夜明镜倒是有用。”
  把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甘棠往远方看去。
  她视力好,元素力充沛,看到了隐于雾气后的朱色岹峣飞檐。
  “腾蛇大将,我们分作两路插旗。倘若这道阵法不足以限制雾之魔神的话,我们还得找他本体才行。”
  浮舍知道甘棠说的意思。他们在外面留了以防万一的大部分人,只带了精锐进来布置阵法,阵法能行是最好,不行的话,他们要通过重创或诛灭魔神来绊住他。
  这不好办到,可面前的人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他深吸口气,也不啰嗦:“那我往东,你往西。”
  浮舍转身,又回过头:“眼下不是叙旧的时机,但倘若我们都出去了,不如喝一杯吧,雪山太元帅?”
  甘棠点了下头,于是浮舍带着夜叉们挥动着四只手臂笑着离去了,他性格爽快,甘棠还挺喜欢和他切磋的。
  ……太元帅这个词也从龙王到了她身上。
  “雪山太元帅,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喝两杯?”
  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哀怨的说话声,甘棠转头一望,瞅到十几双幽怨的眼睛。
  见甘棠殷红的眼眸扫荡过来,抱怨的夜叉们骤然眼观鼻鼻观心,垂头看脚尖去了。
  整得好似和他们没喝过一样。甘棠才懒得理会下属突如其来的皮,她转身道:“随我出发。”
  “哦,对了,满贤拿好旗子,丢了唯你是问。”
  出声要酒的高个夜叉苦着脸接过了窃笑同僚递过来的旗帜,太元帅公报私仇,他不敢回嘴。
  然而幽怨在正式行进的时候就消失了,所有夜叉都屏住心神。
  即便他们身上都配备了仙人所制、抵抗迷雾的药囊,无孔不入的迷雾依旧在消耗他们的精神。
  甘棠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变沉重,其他夜叉也出现了不适。
  是要速战速决的场合,但敌人并不想让他们速战速决。在迷失方向的雾气中,寻地仙术也只能作用一小块范畴。
  甘棠耐着性子频繁掐算,不一会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灰墙黑瓦,高低屋错落。
  是个村落,炊烟沉寂,不见鸡犬。
  奇怪的地方,宫殿斗拱有,乡里草屋也有,像把空间扭曲在了一起。
  “太元帅,有人!”
  说话的是她名为祁里的年轻下属,随着他话音方落,眼前草屋中径自走出个银发老妇人来。
  老妇人年岁已高,走在青石小径上的腿足颤巍巍的,她眼里溢出豆大泪珠,流淌在沟壑遍布的脸上:
  “各位,求求你们,救救老身吧,老身已经被这里的魔神奴役了二十年了,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村落啊……”
  老妇人说话气喘,身躯看上去摇摇欲坠,祁里下意识伸手想扶:“老人家,别摔了——”
  “闪开!”
  祁里应声急促后躲,老妇人须臾拍空了他左胳膊,再回过神来,大元帅已经一枪扫去,砉然作声,瞬间削飞了老妇人的半个脑袋。
  身首分离的老妇人一滴血没流,身躯却猝然干枯,化为簌簌灰烬散落一地。
  没等夜叉们弄明白,他们的身体已经自行作出了反应,朝后猛退。
  “啊!”
  祁里惨叫起来,他身上冒出漆黑的烟墨,与绯红的元素力交织在一起,把照耀天空明亮的火焰都染黑了。
  “这是,业障,发作?”
  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
  也有人反应过来,掷出符箓:
  “五蕴皆空,清心静心!”
  每个夜叉都知道如何应对同袍的业障发作,抽搐的祁里很快就不动了。
  甘棠蹲下身去,皱着眉认真打量祁里。
  她看到祁里左臂弯有一点浅浅阴翳,倘若再晚一点,这片翳影也要不见。
  即便没有触碰,竟也渗进去了。
  甘棠眼里冷了下来:“……是魔神遗恨。”
  ——魔神死后,怨恨会如瘟疫般感染地上的生灵,夜叉是最容易收到感染的非人种。
  魔神遗恨会让夜叉引发业障。
  凡人用火焰驱逐这些残渣,建立往生堂不卜庐来对抗这些“疾病”,爱人的魔神居然开始收集魔神残渣,来对付这片土地上的魔神眷属?
  以前从未有过。
  他们明明如此狷傲。
  荒诞席卷了甘棠的脑海。
  魔神没有爱人的理由,却被天理强行下了规则,于是这些魔神强行裂制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爱人。说不定散布魔神遗恨是保护子民的武器?他们总有各式各样的说法。
  一群狗屁倒灶的玩意。
  所以她从未后悔跟在帝君身后。
  祁里左臂腾跃火光,最后一点魔神残渣在烈焰中被烧灭了。甘棠将祁里扶起,拿出怀里的镇心丹一枚,喂给了昏迷的下属。
  夜叉们都没有多舌,也没说什么把受伤同伴送出去的慈悲话。
  业障是夜叉最大的劫难,能不能度过全看个人造化,比魔神遗恨更为可怕的,是引发出的累世的杀业与心障。
  他们早已习惯了同伴死亡的残酷。
  “遮罗,背好祁里。”
  甘棠站起身,绯红的神之眼在雪白的马尾上微微地曳。
  她的声音平静无情:
  “魔神利用残渣的事出去后要报给帝君,我们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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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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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沉冥的灰,又被弥漫的雾气一遮,光朱变得愈加浅淡。
  “这雾里还有活人么?”
  背着昏迷不醒祁里的遮罗有些担心,她迟疑一会,还是说出接下来的话:“倘若我们再遇上这样求救的人,应当如何做?”
  她在请求甘棠的答案。
  他们是岩王帝君的军士,纵然是只会杀戮的夜叉,心中也被种下仁义的苗,诛杀无辜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罪孽,但刹那的犹豫,就可能会丧命。
  谁能做到百分百辨别携带魔神遗恨和活着的人呢?
  甘棠不假思索地答:
  “你们听我决断,如果错了,算我头上。”
  “你们现在是我手里的刀,别有多余情绪。”
  她冷酷的话对夜叉们来说反倒是种解脱,他们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他们相当于又将恐惧交给了甘棠,让她一直背负心障下去,却又被允许,让他们感到惭愧。
  “那倒也不需要全交给您。”也有皮如满贤者的嘀咕了句:“我们偶尔也要和夜叉的命运对抗一下吧?”
  所有夜叉都笑了起来,包括甘棠。他们平素里是最爱说这些话的。
  甘棠一行在烟岚里穿梭,他们插下了第一面旗,留下了几名夜叉镇守,而后要赶快插下第二面,以免夜叉长时间在迷雾中,被雾气侵蚀了神智,诱发了业障。
  夜叉们一路走来,也见到了生活在雾中的活人。
  他们与携带魔神残渣的活死人十分相似,有些目中无神,四处游荡,有些异常亢奋,将要扑上来,差点被他们斩于枪下,都被甘棠喝止住了。
  他们怎么能在这种地界里活着呢?
  是因为远远的天上还有一轮太阳吗?他们在田间看到有种植物。
  雾中不乏有妖魔被炼制成傀儡,好在未融进雾里,魔神遗恨对魔神也是有损害的。
  夜叉们杀退来物,逐渐疲乏起来。
  漫天的雾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折磨,他们几乎要连时间感都要消失了,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来得好。
  没有人看到过雾神的真面目,甘棠觉得他本体应当并不强劲,不然早就亲自屠戮他们了,而不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但海上的雾只要蔓延,就足以倾覆舟船。能操纵那么大规模雾气,他的本体应当就在这里,可惜甘棠对他的本体还没什么头绪。
  夜叉们且战且进,终于插下了第二面法旗,他们没等多久,并迎来了地界的震动。
  清澈的元素力瞬间席卷了四野八方,阵法起效了。
  天地开始在震颤起来,流动无序的浮岚陡然发疯了,剧烈的气流开始盘旋奔走,土地上刮起刀片似的的狂风。
  一切生灵无论躁动还是静止,齐齐向夜叉们席卷而来,要将他们绞杀在魔神的腹腔中。
  土尘飞扬,视野中的敌人仿佛过境的蝗虫,乌匝匝一片,任务完成,他们应该撤退,可眼前的光景让她握紧了冬陵:雾在退散!准确来说,是往外界逸散。
  那雾终于被赋予了生命,真真正正成为了魔神的一部分。
  进来的蝼蚁非但没有被游雾同化,反倒要束缚他,发狂的魔神要将他的触角伸出,与同盟合流,完成毁灭岩之魔神的壮举。
  东南西北的四道光柱开始晃动。
  雾神还有余力,她的担忧成真了。
  其他夜叉也看到了阵法的被攻击,眼下是他们死战的时刻了,阵法能维持多久,决定他们能给璃月港与帝君争取多少时间。
  无论杀死的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都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了。
  “开战,靠近则杀。”
  随着甘棠的发令,众夜叉提枪冲了上去。
  甘棠瞥到遮罗当场把背上的祁里一摔地上,彪悍给了他一巴掌:“还不醒就给我死!”
  祁里还真被这巴掌打醒,抽出枪嗷呜呜地上了。
  也是,祁里年纪不大,业障不深。
  甘棠一笑,她抡起冬陵,寒芒如弧月,须臾横扫一片。
  “你们守住小旗,遮罗,满贤,和我去找魔神本体。”
  两位夜叉脆生生应了声,须臾跟在了甘棠身后。
  “老大,别死啊!”
  从遥远的地方还能听到夜叉们的嚷喊,甘棠心想我重创不了雾神,得死的就是你们了。
  夜叉宿命这种东西,能改变为什么不改变呢?
  三位夜叉挥枪杀敌,戮到身上的药囊都嗅不到味道,他们身上无可避免沾染上了魔神残渣,不过净化及时,有了防备,不至于突然业障爆发。
  雾有了生命,就能斩杀,可惜即便是雾神的一部分,对他的伤害也杯水车薪。
  雾神的本体究竟在哪里呢?
  可能是田里的石头,也可能是紫陌边的树,即便白雾现在像柳絮乱窜,雾神遮掩气息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她根本捕捉不到元素力的流向。
  甘棠的身边燃起了无数明烈的火光,魔神残渣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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