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主——长柏岁【完结】
时间:2023-09-26 14:37:10

  他一边说着,一面心里慨叹。一个消息而已,转手就是几千万,比印钞机还赚,谁人不眼红。可惜,股市看起来是全民进场,实质也只是这些有内部消息的人能玩得转的。
  他虽然在想,也不耽误发现上司的兴趣缺缺,转念又说起一件有意思的事,试图刷一波存在感,“对了晏总,有个新招的分析师说把华铁的股再多持几天,能赚更多。”
  言下之意就是此人很会冒头。
  晏嘉禾淡淡笑了,她当然知道利好消息还有几天的红利,华铁还会再涨。不过到那时候下刀子,割的人就太多太狠了。
  晏嘉禾最忌讳的就是跟人结仇,更何况还是跟众多股民,毕竟她是要给自己留后路的,做事不好太绝。
  不过这人倒是心狠手辣,晏嘉禾有点兴趣,问道:“谁啊?”
  小蒋说道:“姓严,叫严家穆,哥大商院的,以前在四大实习过。人还是挺优秀的。”后半句的转折就尽在不言中了。
  晏嘉禾心下了然,这就是她为何不出国的原因,在外面待久了,回来难免做事不符合国情。
  任上面有多少人,有多少资本,不符合国情就是犯了众怒,后果是严重的。
  看来这个严家穆不是飘就是轴,以至于犯了同事们的忌讳,让小蒋借这个机会暗戳戳地告状。
  晏嘉禾明白这些勾心斗角的小把戏,她无意识地敲了敲手指,暗含警告,“先放着,看他能不能干长再说吧,别过几天把人整跑了。”
  既然老板点出来了,小蒋心里的不满立时烟消云散,答应了一声,“是。”
  晏嘉禾又说道:“我过几天回公司。河定区那块地的资本金,你们留出来。”
  小蒋为难道:“那块地的项目太大了,咱公司自己的恐怕没那么多,得走银行了。”
  晏嘉禾心里早有想法,“你们把各大银行的报表整理出来,另外我有意向走海丰银行,你们重点查一下。”
  小蒋心下凛然,“好的,晏总。”
  晏嘉禾结束通话,望了望窗外,目之所及是燕清大学的白色校门,光影倒映在黑色的车身之上。
  姜汲刚想在门口停车,铃声响起,又一个电话切了进来。
  还未看来电显示,晏嘉禾便已猜到是谁。无利不起早,各方都盯着呢,眼见自己得了好处,来问的人自然也不少。
  “傅少。”
  傅连庭带笑的声音传来,“行啊,手够快的,我手下说盯着盘呢,就看见你公司一直在出。”
  晏嘉禾笑了笑,“这不给傅少让地方么。”
  傅连庭啧啧可惜,说道:“你真不再等几天?”
  晏嘉禾配合道:“我公司还真有一人儿跟你说法一样,不过我怕再晚了让证监会盯上。”
  傅连庭笑道:“拉倒吧,证监会能抓住你的证据我算它厉害。抓你什么?操纵股市还是内幕交易?”
  晏嘉禾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傅连庭接着说道:“全没有,嘉禾,你做事真是,从来不留把柄。”
  晏嘉禾避而不答,转而问道:“傅少,还在加码呢?”
  “当然。”
  晏嘉禾偏了偏头,噙了一抹微笑,“傅少准备赚多少?”
  傅连庭想了想,“怎么着净赚也得过亿吧。”
  晏嘉禾笑容更深,“光靠股市赚不到这么多吧?”
  傅连庭说道:“嗯,昨儿跟海丰签了对赌,就它给华铁背书,不宰它宰谁。更何况,海丰背后是沈系,它的董事长是燕京常务副市长。”
  晏嘉禾笑道:“那就提前祝贺傅少大赚一笔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傅连庭挂掉电话,他明白自己在政治上是没有天赋的,所以他更依赖于晏嘉禾的判断,来讨他父亲的欢心和青睐。
  听从于人总是因为能获得什么,晏嘉禾只有钱,能收买的多半是体制外的,注定了她无法靠自己在政坛安插人手。
  可是他不一样,他借着傅家能提供给别人更多的政治资源,攀附着他可以更上一步,这对一些人来说,比金钱更重要,因此他有更多的体制内消息。
  说白了,他提供人,她做出判断,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第20章 冬令营
  燕京三十三中门口的马路边,有一个凸面反光镜。
  池间下了车,走了几步,抬头在镜子里看到那辆黑色的车,毫无留恋地开走了,最终没入车流。
  北国的冬天干冷,池间收回目光,伸出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揉了揉耳朵,走进了校园。
  一层楼每一间高三教室的黑板旁,都用白色的卡纸写着倒计时,离高考还有141天。
  池间坐到座位上,拿出纸笔,看着教室前方硕大的数字,心里倒没有其他同学那样的紧张。
  其实这种数字对于他没有意义,曾经他要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从来不敢懈怠一时一刻,每天过得都像倒计时一样。
  而现在没有了打工的压力,能够全身心投入学习中来,反而让他很轻松。
  除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债主,和妈妈的状况。
  池间垂下眼眸,妈妈的状况在医学上已经无能为力,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多去陪她,多和她说些话,幸好宝泉山离疗养院并不远。
  至于晏嘉禾,池间微微蹙了眉,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尤其是刚刚的情况,看到车上的移动案桌,他想把她定位成关心员工的老板,想用面对上司的态度面对她,但是她接下来的话显然超过了这个距离。
  而当他反驳她的时候,以为她会生气,可是她也没有,甚至还罕见地做出了让步。
  他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毕竟阶级相差太大了,她和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强行被命运和金钱交集了起来,甚至还要共处不短的时间。
  一定要拿出一个方案来,池间在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敏锐的感觉到晏嘉禾同样态度模糊。既然如此,与其前路未卜,不如主动出击,最大程度地参与到关系的确立中来。
  “债务关系、雇佣关系、被资助者、朋友…,我去,池间你写什么呢?”蒋瑞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看到池间表情严肃的在纸上写字,便探头探脑地过去看,结果不是公式,反而是一堆让人看不懂的词组。
  池间正在思考,冷不防被蒋瑞打断,将纸反扣在桌面上,掩饰道:“没什么。”
  蒋瑞还要再问,幸好此时班主任秦老师进来了,巡视着早自习的教室,蒋瑞连忙低下头噤声。
  不料秦老师走了两圈,竟然到了自己这片儿,蒋瑞假装在做题,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刚才说话的事被老师发现。
  秦老师确实是冲着他这桌过来的,目标却不是蒋瑞,而是在池间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示意池间跟他出去。
  池间放下笔,在教室里同学的余光注视下跟着秦老师走出教室,直接到了办公室。
  秦诚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教师,这也是他第一次带高三班,身上背着的绩效压力可想而知。
  幸好班上有池间,常年包揽全校第一名,在区里市里也都能排的上名。
  三十三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学校,这样好的苗子不常有,只要班上出了一个清北的学生,他今年绩效就是妥妥的稳了,职称评定也能更进一步。
  因此秦诚格外的喜爱池间,正好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是这样的,燕清大学有个寒假冬令营,里面也有竞赛,如果表现得好,可以有保送或者提档的机会。老师建议你参加一下。”
  池间明白过来,“听老师的安排。”
  秦诚笑了笑,他知道池间是很听话的学生,但是这种事还是要结合个人情况,“我建议是你参加,但是如果你还在勤工俭学的话,可能会比较分心。”
  言下之意是探听一下池间现在的情况,毕竟前不久还向他借了钱,虽说还上了,但是经济不稳定的话,很有可能突然辍学了,名额也就浪费掉了。
  池间黑眸深沉,抿了抿唇,说道:“没有了,联系上了一位亲戚,她愿意资助我上学。”
  秦诚松了口气,说道:“这就好,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的参加冬令营。你要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能改变命运。”
  池间点点头。
  秦诚又说道:“还有,这次和你一起参加冬令营的还有汪菱,她是咱班第二名,也是咱全校最后一个名额,她父母昨天就同意了。你们出去了就是同班同学,在队伍里互相照应着点,听领队老师的话。”
  池间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秦诚对池间没什么不放心的,这是个省心的学生,就因为有池间在,才极大地延缓了他秃头的速度。
  秦诚翻了翻桌面,将冬令营的内部传单递给池间,上面有时间地点和领队电话。
  “你是个让老师放心的学生,但是老师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现在心思还是要在期末考试上,不要拿到了名额就飘了,知道吗?”秦诚语重心长。
  池间连忙答应下来,“知道了,老师。”
  秦诚这才满意地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养生茶,意思就是谈话结束了。
  池间攥着传单,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回到教室正好是早自习下课时间,还未等池间坐稳,汪菱就拽着同桌过来了。
  她猜到了秦老师找池间做什么,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道喜,“恭喜你,池间。”
  蒋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恭喜什么?刚才小秦找你什么事?”
  池间只得跟他解释了一遍,原以为蒋瑞会很惊讶,没想到他神情古怪。
  蒋瑞没有问关于燕清的事,转而在他和汪菱之间看了几眼,问道:“就是你俩一起参加冬令营呗?”
  汪菱笑得可爱,轻巧地眨了眨眼,“对啊,到时候还要池间多照顾我呢。”
  池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瑞“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下课时间宝贵,汪菱来不及理他,笑着对池间说道:“这次冬令营住宿在嘉园大酒店,听说那里面超豪华,洗手液里都加金箔的。”
  池间还没有注意到,汪菱指着传单的一行字,说道:“你看,这里写了。”
  池间定睛看去,果然,地址栏上一排精心设计过的字体:燕京市河定区嘉园大酒店。
第21章 年下[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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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撸他
  平静的表象之下,欲念和压抑如同暗流,从心里蜿蜒出来,汩汩而动。纵然藏得再好,只要已经生妄,还是会被有心人发现的。
  池间更比一般人敏锐,发现晏嘉禾眼里的幽光浮动,未等细想便下意识地敛了笑意,望向她的眼睛错了开来,长睫微阖。
  晏嘉禾一直注视着他,这一瞬间无声的拒绝正落在眼里。她心下微恼,本是可有可无,此时反倒激出了势在必得的乖戾。
  还不待她开嘲讽,下一秒却见池间又把头微微抬高了几寸,不躲不避,重新温和又安静地看向她。
  因为缠杂不清的关系,也因为本身的内敛性格,池间在她面前很少讲话。
  可是他的神态他的举动,都在尝试着主动递出向正常方向交好的橄榄枝。
  晏嘉禾在他温和的目光中微微平静下来,插在兜里的手没有拿出来,用胳膊肘支着车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倒是敢想敢做,可惜筹码太少相差太大,怎么谋划都显得底气不足,仿佛前倨后恭,自不量力。
  这倒也不能怪他,晏嘉禾心想,她知道池间为了保住底线做了多少努力。再弱小的人也有自己的希望,若是他一点底线也没有,自己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可惜她没有动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努力,而是还不到利用的时候。
  晏嘉禾缓缓向前倾过身体,离他越来越近,看着他明明越来越慌乱,却仍旧强自镇定的样子。
  池间看着她忽然压过来,心里砰砰直跳,一缩一松地交替勃动,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裤边,从胸腔中线开始颤栗,想要说些什么,都只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响。
  他微微向后躲去,可是校服低劣面料立刻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在此时逼仄的空间里益发清晰。
  池间害怕激怒她,僵直了身体,不敢再退。
  他不动,两人间的距离自然不断缩短,晏嘉禾放过看起来很好咬的薄唇,也擦过白皙的脸颊,向后清楚的看见黑发间的一点红,轻笑了一下。
  咔哒一声车门脆响,还不等池间反应过来,晏嘉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想什么呢?该下车了。”
  果然车已停稳,到了三十三中校门口。
  晏嘉禾左手拉开车门的把手,侧身将池间圈在后排右座上,羊绒大衣的下摆拂在他腿上。
  车门已开了一条缝,可是车上却迟迟没有人下来,往来的学生和家长都好奇地看向车窗,可惜只能看见黑色镀膜的反光。
  窗外就是人来人往,池间终于红了脸,拽住了书包带,慌张地提醒道:“到学校了。”
  晏嘉禾挑挑眉,“那又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你在想什么?”
  池间顿了顿,垂首低声劝道:“别这样。”
  晏嘉禾懒懒问道:“别怎么样?”
  池间摇摇头,沉默半晌,再开口多了几分祈求,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重复道:“别这样。”
  晏嘉禾真玩起来,很少让人,她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让我放过你。你猜,我会不会答应?”
  池间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晏嘉禾却恶劣地停了下来,不再向下说,对上他的视线,眸光锋芒一露,仿佛穿过他的瞳孔,看透了藏在他眼后的,那些难以遏制的胡乱猜测。
  两个人离得很近,黑色的大衣和雪白的校服铺在一起,空气间充斥着薄荷气味的干净凛冽。
  他所有的东西邓福都买成和她同一款,若是单独一人的味道倒还很淡,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很轻易就能闻到。
  这清寒的气息蔓延开来,像是冰做的刀子,把玩在她手里,又冷又钝,慢且磨人。
  池间被逼到角落,只得低低回答她,“我猜不到。”
  晏嘉禾笑笑,抬了抬手,放在他的头上,如愿以偿的撸了一把。
  顺滑和温暖兼具,晏嘉禾摸到发尾,两根手指揪着一缕弯过来,轻轻地戳着自己的掌心,几分痒意一路上行,攀爬到心里。
  晏嘉禾笑了笑,又将这缕捻成了扫帚样子,扫了扫周围的头发,这些垂着的头发立刻支翘起来,像是被恶童搅乱了水塘后的涟漪。
  池间被她拽得微微侧过头,挨着她的胳膊,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晏嘉禾淡淡说道:“你猜不到就是输了,我应该有奖励。”顿了顿,又评价道:“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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