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的奴隶——虾炒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26 23:14:55

  随即,阿蛮也翩然落地。
  这一手“纤云弄巧”干净利落,沈稚虽气他把自己的好心相救误认成趁机偷袭,却也想夸他句身手漂亮、临危不乱。
  小护卫却仿似仍不满意般。他满面遗憾地摇头,盯着手中的树枝叹息,“可惜可惜,掉了一片叶子,输给小姐啦。”
  差点没把沈稚鼻子气歪。
  她用长鞭,他用树枝。掉了一片叶子就算他输。她沈稚还要脸不要?
  咬牙,“那不算输,再来!”
  阿蛮面上努力做出遗憾的样子,频频摇头——只可惜被自己憋不住上翘的唇角出卖掉。异族少年的金瞳晶亮亮的,悄悄乐出两颗白灿灿的小虎牙。
  “承蒙小姐抬爱,不过阿蛮输得……”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恼人之语,迎头就被沈稚一顿又急又快、重重叠叠的冰魄鞭影揍了回去。
  鸦青色与银白鞭影再次交缠一处。
  *
  沈瑞并非真的等着沈稚答话,痛心疾首,“差点伤到自己,稚儿生气了是不是?于是命令他不许再躲,乖乖站在原处给你当木耙人!”
  见沈稚秋水般的眼眸似笑非笑望着角落里的小少年,沈瑞不知怎的,后背竟也莫名有些发紧,话风急忙忙往回兜转,“这次便算了啊,哥替你瞒了。再有下回可万万不行!这事儿太荒唐了,可不是咱们定国侯府的家风!都不用传进爹的耳朵里,哪怕是让娘知道了,她老人家都得罚你抄《论语》、《女戒》……”
  红袖姑姑终于忍不住,“瑞少爷,您先前勘察的痕迹几乎不差,可小姐并不曾把阿蛮护卫当木耙人。”
  “红袖姑姑别想唬我。”提及自己的专长,沈瑞很是自负,双手背后泰然道,“姑姑有所不知。院中有谁动过手了,我纵然不勘察痕迹,只冷眼一瞧各人的呼吸和姿态便明明白白!稚儿自不用说,显然是大动干戈过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姑姑气定神闲,想来刚刚只是在旁观,最多出手相助一二。至于这小兽奴嘛……最是怪异,他的气息最沉稳、身形也很放松,偏偏身上有伤,神韵也是紧紧收束着的。这意味着什么?”
  沈瑞敲敲手掌,“意味着他的身体状态游刃有余、非常轻松,但心情却分外紧张,过度焦急!你们想啊,什么情形下会是如此呢?”
  沈稚闻言,小脸已黑了一分。沈瑞完全没有注意到,犹自洋洋自得分析,“你哥是何等的聪明绝顶?马上就想明白了!当然是你命他不许躲闪,就站在原处挨揍啰!”
  他手指点了点缸沿、鲤池、树干和地面的痕迹,从院落东南到西北,鞭痕越发凌乱力弱,“稚儿练功的日子尚短,气力难免有所不及。练到此时连精准地控鞭都难,为了不伤及自身,恐怕也只能抽一抽木耙子了……这不就正好对上了吗?”
  “这点子小事,还想瞒过你哥哥的火眼金睛?”
  沈稚闭了闭眼,也不理洋洋得意的沈瑞,只深深望着那个不住缩身往墙角阴影里躲的小护卫,声音清悦,“游刃有余?嗯?”
  那方才那位左支右绌、狼狈闪躲着大喊“小姐饶我”,“慢一些”,“轻点使力”……最后眼睁睁躲不过一根玉簪峨眉刺,‘愕然认输’、‘心悦诚服’的那个凶夷侍卫,是哪个来着?
  阿蛮就差缩到院角水缸里去了,眼瞧着糊弄不过去,只好眨眨金棕的大眼,朝沈稚露出个灿烂而谄媚的假笑。
  小虎牙白灿灿的。
  又装乖。
  沈稚腮旁浮出两个浅浅梨涡,眉眼之间温婉和善极了,“哥刚刚说,阿蛮身上有伤?”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和鼓励。
  本文更新也许会慢一点(每周五更的样子),但是不会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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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更新完成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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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密谈
  “嗯。左肩和右肘都比较明显。”沈瑞不以为意,“不是你亲自抽的吗?还来问我?”
  沈稚神色微冷,瞥了一眼仍在悄悄往阴影里挪脚步,拼命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小护卫,鼻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阿蛮却倏然打了个冷颤。汗毛高高立起。
  *
  习武之人五感分外敏锐,即便垂首,他也能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阿蛮这回明显是真紧张了。腮帮绷得圆润微鼓,琥珀般的大眼睛睁得溜圆。一滴汗珠儿悄无声息地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他却只敢牢牢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前几日办好了余嬷嬷那件差使,小姐就问过他,可曾被人发现,可曾与人动手。他那时如何回的?
  “一切顺利,不曾交手。”
  还厚着脸皮讨赏,专挑小姐方桌上的糕点捻来吃。
  ——不知怎的,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可这些乖乖躺在小姐瓷碟里的小圆糕,那滋味永远比大厨房里新出炉的还要好!
  真是邪了门儿。
  *
  许是阿蛮这副被天敌盯住的小动物般的姿态太过明显,迟钝如沈瑞也慢慢察觉出异样来,他蹙眉说沈稚,“你怎么又在欺负他?!”
  自家妹妹似是没听进去劝,一双盯着兽奴护卫的漂亮黑瞳眨了眨,里面不仅毫无愧色,还有几分探究之意。
  那凶夷护卫缩了一下靴子。
  沈瑞无奈极了,指着小护卫苦口婆心地劝,“我的傻妹妹呀,哪怕不为了什么仁爱之道……你就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你可还记得,这小兽奴曾徒手殴杀了一头金豹!别瞧他现在听话……”
  “那是看在你养他饱暖安逸的份上!不想再回兽笼里去赌命罢了。表面上恭顺驯服,你怎知他不会怀恨在心?你还在吓唬他……就不怕哪天忽然激出几分凶狠野性来?到时候连红袖姑姑都未必来得及救你!”
  沈稚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半晌,“兄长既知他凶险,何故又要当面说破呢?”
  沈瑞大手一挥,“有什么干系?凶夷人又听不懂。”
  这下连沈稚都没话说了。
  她从前只知自家兄长呆,可没想到能呆到这个份儿上。
  *
  院中除了阿蛮笑不出来,沈稚和红袖姑姑,包括秋儿都忍不住捂住嘴角偷乐,沈瑞不由生出几分茫然,“咦,你们笑什么来?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一只手掌拍上肩膀,沈瑞语重心长,“妹妹啊,要知道危险啊!”
  拍得沈稚手中茶汤险些溅了出来。
  小护卫怒目相向。
  沈瑞完全没有注意到,“哥哥苦口婆心劝你许久,这小兽奴危险,不可轻亵,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沈稚无奈极了,“哥分析来分析去,处处教我戒备阿蛮,却可知我这‘野性凶狠’的小侍卫,如今已听得懂中原话了?”
  ——你还当面说人家。
  “啊?”沈瑞难以置信,“这才几天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阿蛮,“你说句官话我听听?”
  阿蛮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看!他听不懂。”沈瑞长舒一口气。
  沈稚浅叹,望向自己兄长的眼神一言难尽。说来也怪,他察痕辨迹的本事如此高明,怎么看人时就像换了双眼睛一般?阿蛮此时瞧他千百个不顺眼,就差扑上去咬他一口了。这傻哥硬是没瞧出,还当人家听不懂呢!
  毕竟是嫡亲的哥哥,沈稚斟酌道,“阿蛮是我的人呀。按咱们南国的规矩,他是我赢的赌注兽奴,只归我一人所有。按漠北的规矩嘛,他也向我效忠过了,从此只认一主。所以哥哥你吩咐他,阿蛮肯定不听啊。”
  沈瑞轻吸一口气,目光在主仆二人间连连打转,最后摇摇头,“你莫蒙我,我又不会回回上当。中原话多难学?短短时日,他即便听得懂简单词句,也未必能懂一整段话的意思。”
  沈稚同情望一眼自己兄长,回头浅笑问,“阿蛮,你听得懂方才兄长言下之意吗?”
  沈稚语调温和,小少年紧张的情绪倏然缓和下来。“是,小姐。”
  他抬头偷瞄她的神色,却正撞上一双秋水般明悉的眼眸里。慌忙跪下,双手交叠置于地上额头紧紧贴服,比起答话,这姿态更像是讨饶。
  沈稚唇角微勾,浅浅叹息,“你何故这样?兄长瞧见,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说说罢,刚刚兄长所言何意?”
  小护卫头都不敢抬,声音憋得发闷,早恨不得掐死沈瑞,挤兑起他来自然不会客气。“阿蛮不敢负小姐教导,近日读到《孟子》,囫囵记住一句‘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瑞少爷既说了‘君子不立危墙’,想必是欲劝小姐顺从天地间自然而行的法则,不要逆势而为。要戒备阿蛮粗野凶险的天性,不要放松警惕,以免伤及自身。”
  沈瑞呆若木鸡。
  沈稚并未理会,而是上前去轻轻抬起小少年的下巴,温柔问道,“那我该戒备你‘粗野凶蛮的天性’吗?”
  望着那双颤动的金棕眸子,她声音更轻,“伤,究竟是哪
  儿来的?”
  却不等阿蛮回答,沈稚便站直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起来罢。”
  阿蛮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恨不得接着跪。却也只敢恭恭敬敬起身,退至一旁。
  沈稚这才仿佛刚想起来一般,笑盈盈望向沈瑞,“如何?哥这会儿相信他听得懂中原话了吗?”
  沈瑞早已瞠目结舌。结巴半晌,硬挤出一句,“这…这应该不是我们之前带回来的那个!”
  “一定换人了!这个瞧着好像白了点儿呢……”
  刹时间逗得院里笑声一片。
  沈稚也含着一抹浅浅的笑,眸光不着痕迹地在小护卫身上打了个转儿——唔,沈瑞憨归憨,眼光却是毒的,好像是养白了点儿。
  “秋儿,你带人守着外面,我请哥哥进书房聊天,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对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心中凛然,点点头下去准备不提。
  *
  偌大书房,摆件微微旧了,东南博古架上有一方老砚。沈稚随手抬起它,从下面抽出一张字条来,看了看,递给沈瑞。
  沈瑞狐疑地接过,“稚儿,你给我瞧这个做什么?这不是前些日子都城中盛传的流言吗?什么‘预知天命’、‘断送王朝世家’…都是些无稽之谈。哥哥我从不信这些的。”
  沈稚笑了,“我也不信。但这些流言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宫中都惊动了。现在的贵胄世家,谁不在寻这个能预知天下气运的‘异人’?”
  沈瑞一撇嘴,“我若是这位高人,一定远远躲开。‘绝国祚’只得罪皇亲宗室,可这句‘颠覆王朝世家’就杀人诛心了!都城里的簪缨世家、各地的贵胄藩王们,哪个能容他活着?一旦露了行迹,只怕还没等说话,便先被杀了。”
  沈稚点头,“正是。”
  “妹妹关心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关心,是恒七娘。她托哥哥打听一点消息。”沈稚抬眉,红袖给两兄妹奉了茶,缓缓摇头,示意人都清出去了,安心说话。
  沈稚捧着盖碗拨弄浮茶,漫不经心道,“太后娘娘不日即下懿旨,迎七娘入宫为后。小皇帝的‘毒’已解了,可这投毒之人不解决,随时都有可能复中。七娘央我向哥哥打听一个人,听闻你之前入股雅乐斋,这账本可曾亲眼瞧过?其中是否有一人,化名‘千日醉客’,似乎是个道士?”
  短短几句话,把沈瑞震得一怔一怔。
  “恒国公的妹子、你的手帕交,要进宫当娘娘了?”
  “圣上不是病了……是中毒?!”
  “什么账本?什么道士?”
  “稚儿,你、你莫吓唬哥哥,不是魇着了吧?要不咱们上怀恩寺去……”
  气得沈稚把盖碗一撂,碰出一声脆响。“哥,你怎么这样憨?我随便捡个小孩儿都比你机灵几分!”
  沈瑞叹气,苦着脸,“你莫生气嘛……”
  沈稚气也无用,看他无措又生出几分悔意。慢条斯理开口,把能说的挑几样慢慢讲了,不好说的一律推到恒国公府。末了强调一句,“所以,七娘和我怀疑,这下毒暗害皇帝之人出身川渝离火教,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邪术士。化名‘千日醉客’,如今就寄居在宇文丞相府上。”
  “宇文丞相疯了,收留这么一祸害?他就不怕哪天……”
  沈稚嗤笑一声打断他,“当然不怕,这人既是宇文丞相找来的,便一定有办法制住他,只是你我外人寻常不得知罢了。况且,此人用处极大,哥可还记得传言中那位能‘预知天下气运’的异人?”
  “是他?!”
  沈稚点头,“八九不离十。”
  沈瑞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疯了!异人虽可绝国祚,可也背负着颠覆世家之天命……宇文家族根深叶茂,分明就是本朝最大的世家啊!宇文丞相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稚失笑,“刚刚谁说的流言乃是无稽之谈,他根本就不信来着?”
  沈瑞犹自怔怔,半晌才道,“稚儿,我之前确实这样以为。可如今想来,只怕未必。异人的第一个谶语,已经应验了。这太平天下,恐怕要乱啊……”
  他看着娇俏如新荷初绽,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好奇轻眨的妹妹,语意苦涩极了,“半月前,吏部钱尚书的三公子钱贤做生日……”
  “就是那个在雅乐斋给宇文诺忙前忙后,就差没替他打扇子的那个钱贤?”
  “是他。你听我说完啊。”
  沈稚手指轻轻拄着下巴,“宇文诺都伤成那样了,他还有闲情雅致做个小寿呢。”
  沈瑞恍然,苦笑着摇头,“我早该想到才是……钱贤席间无意说起,他月前上山静修时偶遇了一位古怪道长。仙风道骨、谈吐不凡,偏偏极好美酒。两人相谈甚欢,他便以千金酃酒做卦资,求那位道长卜上一卦,说原不过是闹着玩玩…”
  “不曾想却卜出了北方凶卦。那道长已然醉了,随口便说以此卦之凶险,不日豫州必出三件极凶之事。当日钱贤也不曾在意,席间随口便提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沈稚刹那间变了面色。
  崇和七年秋,豫州!
  沈瑞迟疑再三,顶不住沈稚白着小脸儿追问,偏头哑声道,“黄河决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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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杀意
  “黄县、吕县漫出两道口子,泛水过后,田禾淹毙,百姓苦不堪言。燕阳王大怒,连夜砍了治河的大小官员十三人,却不想孽气和百姓怨气太重,惊了燕阳王妃的胎气,当夜就堕下一个成了型的男胎。燕阳王多年无嗣,老王妃早就愁断肠,这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孙儿,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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