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裴声被她气得不行,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把风筝直接塞她怀里,“那你去找别人男朋友好了。”
“霍裴声,你什么意思!”李心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背影。
眼看着这场闹剧要闹大了,南焉和宋允儿才连忙从帐篷里出来,拉住了李心溪,然后简单劝了几句。
李心溪也听进去一些了。
她性子骄纵,傲气,不会轻易低头。
但听到南焉说,“你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还总是贬低他,是个男人听了都不会高兴的,换位思考一下,他要是当着你面夸别的女孩子长得漂亮,身材好,然后还贬低你,你会高兴吗?”
“那我非宰了他不可。”
“那不就行了,同样的道理。”宋允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刚确实没什么风,风筝飞不起来也正常,现在差不多起风了,你再让他去试试?”
“说话时,软一些,给他一个台阶,霍医生是个聪明人,自然而然就下来了。”南焉附和。
李心溪欲言又止,想着刚刚霍裴声那张铁青又阴沉的脸色,抿抿唇,最终还是抱着手中的风筝朝自己那个帐篷走了过去。
她没哄过人,反倒霍裴声哄过她不少次。
想了想,她挑开门帘,别扭的问了一句,“现在起风了,要不要再放一次?”
霍裴声背对着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并未点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刷着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连顿都没顿一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还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
“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见他不理,李心溪急切的问了一句。
霍裴声依旧没理,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接起后,说的是医院的事情。
李心溪闻言,忽然有些急了,坐在他旁边,拉住他的手臂,等他挂了电话后,问,“你……你不会是要回去了吧?那我怎么办?他们都成双成对的,你让我留下来当电灯泡啊?”
霍裴声侧头看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神色也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特别诛心,“你不是去找别人男朋友了吗?”
“……”
“你!”李心溪气得一梗,“那是别人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找他们干嘛?”
霍裴声睨着她不说话。
李心溪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气呼呼的收回手,“行!那你走吧,我……”
刚欲起身时,霍裴声忽然反抓住了她的手臂,将人扯进自己怀里。
“我没说要走。”
“那你给医院的人打电话做什么?”
“有护士发微信问患者的事情,回了个电话。”
“那……风筝还放不放?”李心溪别扭的问,眼睛也不敢看他,只用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起风了。”
霍裴声被她气笑了,她的服软永远都是给他铺台阶,然后让他自己下来。
但他今天偏偏不想如她的愿,故意板着脸,“我没用,有风也不一定放得起来。”
李心溪:“……”
她哑然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解释,“我那是嘴比脑子快,没有那个意思……”
见他还冷着脸,不说话,李心溪的态度又软了写,将风筝放在一旁,搂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凑近,“哎呀,放嘛,放嘛,我想放。别生气了。”
霍裴声见她难得撒娇,也绷不住了,捏着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她的唇,厮磨了会,放开前,还故意咬了她一口。
警告道,“以后再乱说话试试!”
李心溪:“……”
外面的两队人,也没有偷听墙角的爱好。
宋允儿见起风了,也拉着宴景珩去放风筝了,南焉的腿不能跑,本来宴景禹说放给她看的,但被她拒绝了,然后拉着他去划船了。
傍晚临近六点时,六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市区。
约了一家餐厅,一块吃晚饭。
“这顿饭,你请。”
要买单时,宋允儿忽然把目光落在宴景禹身上,“你们明天就要领证了,后面也不像今天一样能聚齐了,领证这样的大事,总得请我们吃顿饭,这顿饭就算是了。”
这番话得到了霍裴声和李心溪以及宴景珩的满意点头。
“行啊,我这几天在家里等着你们四位的贺礼。”宴景禹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抬手叫来了服务员买单。
翌日一早,在家吃了早餐,把十一送去幼儿园后,两人就出现在了民政局外。
可能是今天日子好,民政局这会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南焉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外面是一件杏色的风衣,阳光洒下,倒也不冷。
宴景禹则穿着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衬衫,并没有马甲,方便等会拍结婚照时,可以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排队的人还不少。应该再来早一点的。”
他觉得他们来得够早的了,毕竟这个点民政局还没开门呢。
结果这会,前面已经排了六七对情侣了。
第208章 下落
早晨带着点风,萧瑟而又凛冽。
太阳虽然出来了,却也不似午后那般灼热温暖,南焉外面套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还是不冷的,就是脖子处空空如也,有点瑟缩。
宴景禹搂着她,心疼的抿了抿唇。
本来是想着今天自己来得早,不用等的,所以,事先也没打电话提前安排一下的。
终究,还是疏忽了。
好在民政局的效率也挺高的,进去之后,就被暖气包裹了,等了十多分钟就到他们了。
流程办得十分顺利,看着那个钢印落在本子上时,宴景禹只觉得悬着多年的心,这一刻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下来。
他的多年所想,如今是得偿所愿了。
原本这一刻早早就能出现的,可因为他的偏执,硬生生错过了那个机会,结果让这个红色本子出现得这般晚。
工作人员将本子递过来时,宴景禹居然愣在原地没有接。
还是南焉伸手接了过来,对工作人员笑着颔首,说了声‘谢’。
转身走了两步,却发现宴景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她迎着工作人员疑惑不解的目光,干笑了两声,退回来,撞了下他的手臂。
“干嘛呢?走啦,别挡着后面要领着的人了。”
宴景禹这才回过神,脑海中的思绪垄断,反手牵住了她的手,一块出了民政局。
他望着握在手心里的手,百感交集,忍不住低声喃了一句,“老婆。”
南焉侧首看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结果半分钟过去了,也看他在说话,就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你怎么了?从进去之后,你就特别反常。”
“我要说是激动的,你信吗?”
南焉:“……”
她信,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呢。
其实,她自己也是有些恍惚的。
总觉得自己醒来时,仿佛还在昨日似的,明明自己之前对他那么冷淡和抵触,可也不知怎么的,在某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都开始沦陷了。
宴景禹就是在这时拿出了手机,将她手里的两个红色本子拍了个照。
至于他们的结婚照,拍完后,他就让摄影师传给他了。
两人上了车后,也没见宴景禹启动车子,而是在捣鼓手机。
在发朋友圈。
没有什么感人肺腑又浪漫至极的文案,就是带上他们的结婚照,以及结婚证照片,写了一句‘结婚了’,就直接发送了。
简单又粗暴。
很符合宴景禹平时所为。
南焉的微信是新创建的,以前的那个手机因为车祸早就‘死无全尸’了,醒来后,她连人都不记得了,那登陆密码就更记不得了。
所以新微信上的人也不多,就她醒来后所接触的一些人而已。
也不多。
十来个的样子。
其中又几个还是宴景禹和宴景珩的表嫂表妹什么的。
在宴景禹满怀期待下,她也发了个朋友圈,文案稍微比他那句缥缈的‘结婚了’要走心多了。
文案:时光不弃,未来可期。
这条朋友圈的赞和评论,南焉都没有理会,后面的几天里,就收到了四面八方送来的结婚贺礼。
闵慧还特意挑了个周六把他们叫回老宅吃饭,商量结婚的事情。
老爷子其实已经挑好了三个日子给他们了。
两个在今年,一个在年后。
还说什么特意找大师算过了,都是好日子。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宴景禹愣是一个字没说。
“说话!”最后老爷子急了,怒瞪他,“你婚礼的事,屁都不放一个是什么意思?”
“您都说了,这是我的婚礼,您看着怎么比我还着急,弄得我还以为您要续弦,给自己挑一个良辰吉日。”宴景禹不咸不淡的接过话。
餐桌上静谧了一瞬,宴景珩今天恰巧在家,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打趣道,“爷爷现在身子骨健朗,要是续弦,我们也是没有意见的,身边有个知心的体己人,是件好事。”
老爷子:“……”
他觉得,按照自己现在这个身子骨活到一百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现在摊上这两个倒霉催的孙子,他觉得自己可能过两天就要被气到归西了。
“老何,给我把家法的藤条拿来,我今天不抽死这两个兔崽子……”
“爸,您没动气,身体要紧。”闵慧见状,连忙倾身过去,拍了拍老爷子的背,给他顺气,又瞪向宴景禹兄弟俩,“你们俩,怎么和爷爷说话的,没大没小的,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三岁孩子呢?十一都比你们俩懂事听话。”
南焉也没好气地掐了下宴景禹。
宴景禹看着老爷子气的那样,才说了几句软话。
年轻时的老爷子性格强势又固执,只要做出的决定,根本不容人质疑和反抗。
他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成长,有时候受不住了,也会叛逆地和老爷子争辩,但每次争辩的结果就是他被罚跪祠堂。
即便这样,也改变不了老爷子的想法和决定。
他都这样,更别说宴景珩了,因为老爷子的偏颇和不喜,他的童年几乎是在抗争中走过来的,也受了不少罚。
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有了重孙,曾经那些固执和强势现在好像软化了不少。
宴景禹偶尔也会在言语上逗逗老爷子,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像他这种要强的老头子,最不需要的其实就是特殊待遇,只要和以前一样,他依旧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太爷爷,您别生气,不要和爸爸还有小叔一般见识,等会让我妈妈和奶奶好好教训他们,您气坏了,十一会心疼的。”
小家伙向来很有眼力见,见餐厅的气氛还没缓和下来,他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跑到老爷子面前安慰道。
他这个鬼机灵向来知道怎么哄老爷子开心。
果不其然,听自己小重孙这样一说,老爷子心里的气瞬间散完了,抱起十一,嫌弃地扫过宴景禹兄弟俩。
“养你们两个,还不如一个十一。”他对着宴景禹说,“你也就干了这么一件好事,给我生了这么个好重孙。”
宴景禹:“……”
老爷子又扫向宴景珩,“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你哥已经扯证了,你赶紧把证扯了,也给我生个小重孙或者重孙女来玩。”
宴景珩:“……”
闵慧无奈的叹息一声,目光落在南焉身上,扯回了正题,“所以,你们俩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
“三月二十八号。”宴景禹回。
那时候天气已经回暖了。
亦是,他和南焉初次见面的日子。
南焉一愣,也没多想,想着他在这些事情上也挺讲究的,想必之前已经看好了日子。
“也好,这样准备的时间能宽裕一点,不然太赶了,显得仓促,焉焉的婚纱什么的,都需要好好设计一下才行。”闵慧笑着欣慰道。
南焉笑了笑,对婚礼好像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也想象不出婚礼该有的样子。
饭快吃完时,宴景禹接了个电话,是靳梁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他靠近南焉说。
南焉点头,目送他走到侧边短廊尽头处接电话,便听见闵慧和自己说话的声音,收回了视线。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
宴景禹站在窗台前,一缕金色的光束折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给他冷硬的轮廓上添了几分少有的暖色,多了几分平和。
“什么事?”宴景禹接起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淡声问。
“总裁,刚刚收到消息,沈织月在狱中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宴景禹拧起了眉头,语气里似是淬了冰,“怎么回事?”
那头的靳梁说,“好像是上午和狱中的人发生了争执,被打了,一个小时前,狱警发现她撞墙自杀了。”
宴景禹眸子里蒙上一层晦暗的光。
倒不是很关心沈织月的死,对于南焉当初被撞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耿耿于怀,于他而言,沈织月即便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更死不足惜。
但这笔账他还没有好好和她清算,就让她这样死了,是真的可惜了。
“下午她弟弟温骏杰去看望过她。”
“查到他的行踪了?”
“从T国回来的,昨天晚上到的。”
“你是触碰的?问一句答一句?”见电话那头又没了声,宴景禹的声音逐渐泛冷,掺杂着几分不耐和怒意。
靳梁在电话那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是下午两点半去的监狱见的沈织月,在里面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聊的内容也没什么特殊的。”
“就是温骏杰看到沈织月身上的伤关心的问了几句,还找狱警闹了下,质问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沈织月受伤。后来就气呼呼的走了。”
“沈织月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现,华城那边的警方说,自她的判决书下来后,以及经过后面的几场官司,她就不怎么爱说话了,连狱警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
宴景禹望着窗外的一片暖色,淡淡问,“上午和其他狱友发生了什么争执?”
“口舌之争,对方好像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沈织月恼怒之下才反击的。”
“打她的那位女子是一位杀人犯,杀了她老公和她老公的情人入的死刑,缓刑两年。下手时特别狠辣,要不是狱警及时出现,沈织月半条命起码都要搁在那了。”
说完,他顿了下,“她上午被打,脸是被打得最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