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KTV，他们各自叫了车。告别的时候，吴祎抱了抱她，“会变好的，我们都在变好，不是吗？”
乔予洁嗯了一声，“回纽约之后，你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带些钱去给我妈，不要给太多，够日常开销就好，我转账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放了一段王家卫《蓝莓之夜》的台词，主要是想描写杰西分手后的心境，不舍想念，却又因为自尊不能回头。
稍晚还有更新~
第20章
就在乔予洁和吴祎见面的第二天, 娱乐新闻曝出了她和吴祎深夜拥抱的照片, 并配上了“疑似地下情，偷会摄影师”的标题。
这家媒体的用词刻意,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圈中某种默契交易。照片虽然有些模糊, 但从拍摄的角度，能看见两个人紧紧依偎，并且掐掉了他们各自打车离开的后续, 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明星私生活一贯是网友们最为津津乐道的部分，加之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换人风波，新闻一出便在网上炸开了锅，刚刚平复下去的舆论很快又翻涌而出。
余珊第一时间赶到了威斯汀，将所有对外的商务电话调成静音模式。
“狗仔都是为了利益而生, 通常拍到了这种照片, 会提前和我们沟通价格，一次买断。但是昨晚没有一家媒体联系过我, 他们根本没有给我们公关的机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钱。”
这回连余珊也不禁怀疑, “你得罪了谁？”
她在国内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平时也算低调，除了工作之外, 基本不混圈子。如果不是对家，她想不出还有谁会挖空心思给她使绊子。
吴祎没有经纪团队，他的私人社交账号关注的都是些摄影圈内的朋友，或是合作过的品牌。上次IE杂志的事件，为他增加了不少的曝光度, 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去了一些负面影响。
白天出新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发了条博文——
「麻烦媒体朋友们写报道的时候，能不能先考察下性取向？」
暗示自己早已出柜。
虽然当事人做出了回应，奈何看客们仍不愿散，整体风评有如失控般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有人扒出了这一年乔予洁所接下的工作，对于一个刚迈入内娱圈的新人来说，资源实在过于丰厚。大家的目光又转向了她背后的金主，她和Alex恋爱过往也被搬运到了国内的娱乐新闻上，其中包括很多欧洲小报的不实报道，诸如一些富豪的特殊癖好，游艇换-妻，共享派对云云……
小花的粉丝们再度提键盘上阵，直言乔予洁是借着和吴祎的私交和金主力捧，抢了小花的封面位置，诸如“包养”、“玩物”一类的恶评翻涌而出。本已盖棺定论的换人事件，再度甚嚣尘上。
吴祎登机前，在机场给乔予洁打了个电话，“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碍着谁的路了。”
乔予洁坐在酒店的床上，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想不出来……吴祎，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酵成这样，拖累你下水。”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从来没有想掩饰自己的性取向。你也不用担心我爸妈那边，我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你这种品相的我都没下手，他们多少也都猜到了。”
“我现在欠你不止一个人情了。”
“我们的交情，至于说这个吗？照片上拍到的人是我，我出来解释也是应该的。诶，这大概是我人生曝光度最高的一次，说不定还能招来桃花。”
吴祎看待问题永远比她乐观。
挂掉电话，乔予洁问余珊：“这件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最好的补救办法，就是不回应，不争也不辩，安静呆着等风头过去。既然吴祎已经回应过了，我们只需要默认他的回应就好，否则激起了网友的逆反心理，更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
乔予洁看着自己手机里爆满的私信箱，扔在一旁，有些恶心道：“这些粉丝太可怕了。”
“别觉得只是粉丝行为。娱乐圈里的舆论导向都有资本在控制，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打听出背后的资本是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余珊已经联络了几家关系好的媒体，打听风声。她十分确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攻击。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给你带来获利，也可以将你拉入深渊。既然迈入了这个圈子，就要接受一切默许的规则。
乔予洁烦躁地抓着头发，“我什么都没做错，没道理要承受这些。”
“现在要想掌握话语权，唯一的办法，不是你发声，也不是吴祎发声。而是Alex。”
“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乔予洁很清楚，他不会在任何公开场合回应伴侣的事情，这种行为如同赋予了女人某种特权，他不可能这样干。
“就算他不回应，你们也是恋爱关系，无论娱记怎么写都改变不了。他们没有其他的黑点可以攻击你，只能翻出些陈年旧账写一写，很快大家就会失去兴趣。”
余珊给她倒了一杯水，“很多网友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忌恨那些能‘轻而易举’收获成功的人，找个地方宣泄自己对生活的不满而已。”
乔予洁没要那杯水，拉开被子躺下，“他们怎么写我都无所谓，做这行，一举一动都要被大众检阅，我有心理准备。但是有些关于吴祎的言论我实在看不下去，我不想我的朋友因为我被伤害……”
她是可以忍气吞声，但见不得无辜的人被中伤。
余珊只好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新鲜故事每天有，人们的记忆时间不长，这类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快会翻篇。他们背后有资本，我们也有，这件事总会解决，你就把它当做一次试炼。”
·
工作日的上班路，北京难得有一天好太阳。车里放着Gucci Mane的Trap，Chris戴着墨镜，跟着节奏摇晃着脖子，打转向开下建外辅路，转弯的时候，正好看见许楷文从永安里地铁口出来。
Chris摁了下喇叭，没有减速，把车子开进地库后走到写字楼前等他。
已经入夏了，他们还得一本正经地穿着长袖，Chirs看了眼他的衬衫后背，果然湿了一片，“早高峰挤地铁，真是节俭的好男人。”
许楷文大步迈进冷气充足的大堂，“车子年检。”
还不到9点，许楷文在一楼的咖啡厅买了杯冰美式，Chris买了个鸡肉三明治。
排队进入电梯，Chris看着手机，给身边这个万年不关心娱乐版的人传递最新情报。
“最近Jessica好像在和一个摄影师传绯闻。”
“摄影师？”
Chris把手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递给他，用两只手指放大图片，“不过这图也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许楷文提示他，“你要调亮屏幕显示。”
“有道理。”
电梯里的女士听见了他们的讨论，默默拿出了手机。
这么八卦的男人，真是第一次见。
他们两人站在电梯的最后排，每个楼层都有人下电梯，他们只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
“其实也就抱了一下，这没什么，和贴面礼没分别。”
许楷文用三明治交换了Chris的手机，照片是夜间拍摄，偷拍的角度很隐蔽，所以不是非常清晰，但他看见了男人的长发，很像是吴祎。
电梯到了39层，他把手机还给Chris，想着一定要再找一遍吴祎的名片。
他和Chris在两个不同的部门，办公室也在两个不同的朝向，只是趁着休息时间或是业务往来，Chris经常来串门，谁让他的办公室比较宽敞。
许楷文刚到办公室，就被顶头的MD请去了COO的办公室。
大平层办公室中间的会客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沙发上除了首席运营官Emmerich，还坐着何怀民，两人正谈笑风生。
许楷文有种不好的预感。
Emmerich并没有请他入座，只是问：“你知道Steve离职了吧。”
“我知道。”
“有没有想过接手他的工作？”
他答：“这个职位需要非常强的应酬社交能力，我觉得我并不是最佳人选。”
“Kerwin，这就是你想错了。这个部门最需要的不是交际，也不是圆滑，而是loyalty。”
Emmerich充满信任地看着他，“你是一个有原则和立场的人。我相信就算有一天你离职了，也不会将公司的客户带走。”
许楷文沉默了，同时他也看到了何怀民打量他的目光。
没等他回答，Emmerich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你之前一直都在做资本市场，财富管理部门只和顶级客户打交道，不用每天盯着电脑，工作也比较机动，不必朝九晚五，这样你也可以多些时间考虑人生大事。”
许楷文明白他指的大事是什么，“我想知道这是否是公司的决定。”
Emmerich说：“这当然是公司的决定。”
“让我和他聊两句。”
何怀民放下手里的骨瓷茶盏，负手站起来，“走吧，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坐坐。”
关上门，何怀民坐在他办公室中唯一的沙发上，第一句便问：“Linda哪里配不上你？”
“不，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我以为你们已经有结婚的打算，从法国回来才多久，就闹成这样，是吵架了？”
“不是。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觉得……我无法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你们交往两年，我听Linda说了很多你们的故事，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以前在学校里追她的人排成队，比你条件好的大有人在，但能让她这么用心的也只是你。Kerwin，我不希望她经历一场失败的感情，关于你未来的职业规划我都安排好了，财富管理负责人只是一个跳板，等你熟悉了这一块的工作，就去美国帮我打理私人基金会……”
“何先生，这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分开的决定是我提出的，我知道不能单方面地做决定，我会尽力说服她，如果还是不可避免给她带来伤害，我对您表示歉意。”
许楷文用鞠躬的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得到晋升。我会回复拒绝。”
何怀民盯着他，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你这是在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爱情是无法勉强的。我不应该伤害她，但是我做了。我很抱歉。”
许楷文说：“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个决定不是我的脑子做的，而是我的心做的。”
何怀民知道再谈无用，起身走到门口时，嘲讽了一句，“一个女模特就让你失了智？那种女人只能做玩物，过惯了纸醉金迷，怎么可能安心过日子？”
许楷文没有送客，“我希望您能注意措辞，这和您的身份并不匹配。”
回到办公桌前，许楷文拿出手机。他想给她打一通电话，想知道她是否遇到了难题，或者已经身陷麻烦。
而这个麻烦，很可能和他有关。
他没有打电话的勇气，只能写一条简讯过去。
「Are you OK？」
几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回复，他等来的只有Emmerich。
“我的决定没有改变。Steve的位置必须有人要顶上去，最佳人选是你。这个决定是我根据公司的现有情况做出的，和何先生无关。”
Emmerich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就接手财富管理部门的全部工作，You are the boss now. ”
Emmerich离开后，许楷文静坐了五分钟，然后开始整理东西，交接工作。在工作问题上，他没得选择。
上午十一点，他将所有的东西搬入新的办公室，原来Steve用的那间。Chris已经在翘首欢迎他了，趁着整理的空隙，Chris给他打预防针。
“我们部门美女如云，平时出外谈应酬见客户，每个都跟人精一样。你在她们眼里就是一块大肥肉，小心一点。”
虽然知道Chris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他还是记下来了。
财富管理部门有十数名雇员，而Chris是项目总经理，就职位而言和他是同级，只是薪酬略有不同。
放好了东西，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和同组人打招呼。
Chris说：“信不信你一进门，他们肯定盯着你的裆和屁股看。”
“为什么？”
“男人看女人，先看腿和胸，女人看男人，先看裤-裆和屁股。”Chris鄙视道：“这你都不知道？”
“难道不是因人而异？”
“反正我都是先看腿的，你先看哪儿？”
走到财富管理部门的门前，许楷文回答他，“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对凯文有偏见，我还没有写分手的真实原因，虽然铺垫了很多……
凯文是个简单的人，同时爱两个人这种事他做不到，因为太复杂了……
第21章
升职当晚请客聚餐, 被全场灌酒审问, 基本已经成为内定的规矩。
饭桌上，许楷文想, 好在他今天没有开车来, 否则回去都是个问题。
聚餐地点选在了国贸附近的一家烤肉店，虽然整个部门的人基本都来了，但吃到半程, 很多有家室的就先撤了，留下的都是单身男女。
十点半，大家都喝得有些高了。桌上杯盘狼藉，烧酒、啤酒，混在一起喝, 空气里飘散着烤肉的香辛味, 暖色工业灯下，食客们脸红红饮着酒, 上班族一整天的压力只能借此来释放。
“我终于可以不用面对Steve的秃顶了。全公司最帅的男人就在我们部门, 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Chris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全公司最帅的人不是我吗？”
“混血身上有一种气质，糅合了西方古典和东方神秘……”
Chris大喊冤枉, 这家伙明明只有1/4亚洲血统，从头到脚，根本看不出任何东方的痕迹。
年轻的女同事继续问：“Boss，你在哪家健身房办的卡，平时游泳吗？”
边上的人撺掇, “怎么，你要去偶遇？”
“我只是有点想看Boss穿泳裤的样子。”
“你是想看他不穿的样子吧？”
已经开了一晚上的黄腔，羞涩生分已不存在，年轻人借着酒精说些真心话，“我承认我比较想偷看他洗澡。”
Chris在一旁看热闹，“别偷看呀？说不定他愿意和你一起洗。”
许楷文正翻动着盘子里的烤肉。他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端，衣领是解开三颗的状态，好在里面有件白背心，不至于显得太“性感”。
他从烤肉盘里抬起头，说：“我一般不洗澡。”
好冷。连Chris都被冷到了。
“我也不想找同行的，无奈工作忙，社交圈小，过了二十五家里就开始催婚，职场女性真的太难了……”
“现在的男人又想你能经济独立，有自己的事业，又要你温柔贤惠操持家务，在外面要贤良淑德，到了床上要风骚淫-荡……要求这么多，不如去找个AI人工智能做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