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所见略同。另外，虽说鲍凌风够惨，但我还是觉得他的嫌疑很大。”
“依据是什么？身高吗？”
“对，身高和毛衣是主要疑点，其次是凶手既然能伪装破门，伪装偷盗，自然也能伪装别的。”
欧阳说得极含蓄，但向驰就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强/暴鲍灵月，而是用工具制造了被强/暴的假象？”
“向组长英明，鲍灵月的身体和床上太干净了，我在用手指逗弄小狗时，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虽然对鲍凌风不公平，但是没办法，鲍家三口死了，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也是这么想的。鲍灵月虽然考上了博士，但她不是公派留学生，即便有全额奖学金，穷家富路，家里也会给她准备一大笔资金。这可能也是鲍兴凡不愿意扩大超市规模的一个主要原因。”
“他真有这么凶残吗，就因为少赚一点钱，对父母妹妹痛下杀手？”
“你的口头禅不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哈哈，那倒是。”
“一个女儿要出国留学，是父母的骄傲，一个儿子窝在小公司里当个可有可无的小出纳，家庭资源会向哪个倾斜一目了然。所以，未必是少赚一点钱，而是长期被比较、被打压引起的巨大逆反。”
“如果是他，我们就能解释，为什么熟人作案，却找不到凶手指纹的问题了。”
“是啊，满屋子都是他的指纹。”
“他结婚了吗，如果没结婚，下肢的淤青就没那么容易发现了，或者，从他拿走的财物下手更容易？”
“他未婚，独自在满庭芳居住，那里离办公室更近。”
“查查沿途的监控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向驰打开了车门，“心有灵犀，我正要去交警队。”
欧阳道：“如果，他把财物和凶器一起扔进湖里怎么办？”
向驰打着火，“据他自己说，尚美凤的金首饰都不见了，价值至少十万。他既然这么看重钱财，我觉得他舍不得。”
“但愿如此。”
“但愿。小狗还好吗？”
“睡着了，看样子挺过来了。”
“那就好。”
……
向驰挂断电话，一脚油门离开了分局。
车子刚拐弯，电话又响了。
他不敢看号码，摸索着接了起来。
“你好。”
“向大组长好呀。”
“嘉童啊，有事吗？”
韦嘉童沉默了一下，“你现在忙吗？”
向驰道：“对，正在开车。”
如果开车能成为警察拒接电话的理由，韦嘉童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韦嘉童的确明白了，“那我长话短说，你过年回家吗？”
向驰道：“如果没有重大案子，应该能回去几天。”
韦嘉童的语调顿时轻快了不少，“那太好了，元宝和少宁他们说要聚一聚，让我告诉你，提前把时间安排出来。”
向驰道：“到时候再看。”
韦嘉童俏皮地说道：“你少来，就这么说定了，我挂了。”
大概是怕向驰再次拒绝，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没有雌竞的意思哈，只是想表达爱与不爱的差别。
明天争取日六，今天不大行，某些药吃了也不管用，我也是真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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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询问姑姑
◎看监控……◎
利用韦嘉童调查其祖父韦莫言,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那样太卑鄙, 向驰不想，也不会。
车子抵达交警队时，韦嘉童被向驰抛到了脑后。
他和值班交警说明了来意，交警非常配合，让向驰载着他们去到相应路段，找来了各个路段的48小时视频。
回到分局，向驰在停车场遇到了宁安。
向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向组长不也没走吗？”宁安从向驰手里接过袋子，“这是交警队的监控录像吧, 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
向驰道：“今晚你是宋江。”
宁安没反应过来，“我怎么还宋江了呢？”
向驰道：“及时雨宋江。”
他心想, 如果是欧阳，她说不定会接一句‘那今晚你就是吴用’。
宁安笑了起来, “对, 水浒传里的人物，我还是上学的时候学过，一时没想起来。”
宁安勤奋, 情商也高, 说话办事有分寸, 向驰很喜欢他。
他问道：“你见过鲍凌风吧。”
宁安道：“见过了，我们要在录像里找他吗？”
向驰上了台阶，“对，找到他的人和车，车牌号3016, 我们要确定他在案发前后的行动轨迹。”
“好的。”宁安“啧”了一声, “不会真的是他吧。”
向驰道：“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用证据说话。”
宁安道：“向组长说的是。”
向驰找其他部门借了套播放设备，他和宁安一起看，偶尔方文景过来接替一下。
凌晨两点二十，宁安把画面定格，叫向驰：“向组长，你看这人像不像鲍凌风？”
向驰揉揉眼睛，凑了过来。
画面时间显示，早上七点二十分，录像地点是满庭芳小区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鲍凌风穿着宽大的羽绒服从街对面走过来，太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光线充足，曝光足够，画质比较清晰。
向驰道：“是他，往前倒倒，看看他什么走的？”鲍凌风在录像中的移动方向是回满庭芳的家，他想知道其离开家的时间。
宁安答应一声，往前倒了一个小时。
二人一起看。
很快就找到了鲍凌风的背影——他在半个小时前跑步经过了这里。
宁安道：“宽松款棉衣，运动鞋，应该是锻炼吧。”
向驰点头，“他自己也会这么说。”
宁安道：“我再找找昨天的。”
向驰知道，宁安心里是同情鲍凌风的——鲍凌风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至亲，成了孤儿，比宁安早早失去母亲还要悲惨。
向驰活动活动身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观看视频。
满庭芳在瓷湖南岸，沿湖岸公路开车四十分钟可到碧水竹苑。
这段路的十字路口不多，但车多，交警队设了两个监控点，但这两个监控点都可绕行。
所以，向驰一连看了七个小时，始终一无所获——鲍凌风的车只在昨天早上七点五十出现过一次，那是他去鲍兴凡家后报案的时间段。
宁安找到了，“昨天他也在这条路上，一模一样的打扮，时间一致，确实是锻炼。”
向驰揉了揉太阳穴，“走吧，先到这儿，找个地方睡会儿，省得白天精力不够。”
“好的！”宁安伸了个懒腰，“睡觉去咯。”
他看起来有几分释然。
向驰笑了笑，把录像带收起来，拎着下了楼。
……
早上七点四十，欧阳下楼时碰到了大熊猫向驰。
向驰盯着她的背包，“还活着吗？”
欧阳道：“已经缓过来了，活下去问题不大。”
向驰道：“总算有个好消息。”
欧阳问：“监控录像什么都没找到吗？”
向驰点点头，“我再想办法看看鲍凌风的腿，其他的就只能看老尹的了。”
欧阳笑眯眯的说道：“难度确实大，你加油！”
“好的。”向驰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种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遂道，“你早上又去榆钱胡同了吧，怎么样，有收获吗？”
欧阳脸上的笑意不改：“没有，不过没关系，就当锻炼了。”
向驰：“……”
她跑一趟可以当成锻炼，他想脱人裤子，能当什么，流氓吗？
……
二人分别驾车到了局里。
向驰进大办公室时，尹方圆正要出去。
他笑着说道：“听说向组长昨晚又用功了？”
向驰道：“无用功。”
“哈哈！”尹方圆笑了，“无用功好啊，不然也太可怕了。”
“我也那么想。”向驰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尹方圆道：“隔壁询问室，鲍凌风和鲍文静都来了，你要不要一起？”
向驰想了想，“他们在一起吗？”
尹方圆问：“你想分开问？”
向驰道：“我想和鲍文静聊聊。”
尹方圆迈步往外走，“那行，就二号询问室吧，我去安排下。”
向驰接了两杯热水，叫上宁安，一起去了二号询问室。
鲍文静四十多岁，是个比较胖的中年女人，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面色极为沉痛。
“鲍大姐。”向驰把水杯放在桌面上，推给她，“又麻烦您跑一趟。”
鲍文静抬起头，狠狠地抹了把眼泪，“不麻烦，只要能抓到凶手，来一百趟我也不嫌麻烦。”
“那太好了。”向驰直接进入正题，“您了解您的侄子吗？”
鲍文静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向驰道：“案子未破前，任何人都是调查对象。”
鲍文静皱了眉头，“我也是你们怀疑的对象？”
向驰道：“原则上是的，但情感上，我觉得您不大可能？”
鲍文静满意地点了点头，“小风是我二哥唯一的儿子，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
向驰喝了口水，“在没有仇怨的情况下，您杀鲍兴凡没有任何好处，但鲍凌风会得到他的全部财产。”
鲍文静一下子站起身，无所适从地捏紧了拳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向驰道：“不管可能不可能，我都希望您据实已告，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不是吗？”
鲍文静的双脚挪了挪。
向驰知道她的心理——鲍兴凡只有这一条血脉了，一旦她说点什么，导致鲍凌风被抓、被冤屈，她将无法面对她死去的二哥。
他说道：“首先，你不说，我也会调查他；其次，凶手很聪明，手段毒辣，不但把犯罪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伪造了抢劫强/奸杀人的假象迷惑我们。”
“强/奸？！”鲍文静又站了起来，红着眼睛说道，“你是说小月？”
向驰道：“是的。”
鲍文静一屁股坐下了，趴在桌面上嚎啕大哭……
女人心疼女人，姑姑心疼侄女。
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不但惨死，还遭到了凌/辱，这是任何一个至亲都无法接受的。
宁安不安地看了向驰好几眼，后者面无表情，但默默把纸巾递了过去。
鲍文静哭了三分多钟才停下来，她擤了擤鼻涕，说道：“我侄儿不同意我侄女出国留学，更不同意我二哥给她三十万。因为超市追加投资的事，他和我二哥大吵一架，听我二嫂说，我二哥说他将来不用我侄儿养老，老了跟我侄女过，以后一分钱不给我侄儿，爷俩就差断绝关系了。”
向驰：“他们什么时候吵的架，又什么时候和好的？”
鲍文静：“吵架是两个半月之前，和好是上个月的事。”
向驰：“鲍凌风为什么不同意鲍灵月留学？”
鲍文静：“他当年不好好学习，勉强念了个中专财会，小月读到硕士，他就觉得够用了，再读下去就嫁不出去了。”
向驰：“他觉得鲍兴凡夫妇偏心他妹妹吗？”
鲍文静思索片刻，“不瞒你说，就连我都是偏心小月的。小月懂事，好学，从小学到大学，一向名列前茅，什么事都不用家里操心，就连我家孩子的学习成绩都是她给提上来的。”
“小风就不行，学习一直不好，不但工作上漏洞百出，花钱也大手大脚。但我二哥就这一个儿子，该给的其实都给了，他要买满庭芳的房子，我二哥买了，要买桑塔纳，我二哥也买了，两样加起来就小一百万，每个月还给他一两千零花钱，可他就是觉得我二哥不该给小月那么多钱。”
说到这里，她喝了口水，又道：“但我还是觉得小风干不出来这种事，他连条鱼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敢杀人？再说了，小月是他亲妹妹，就是畜生也干不出那种事。警官，你们再查查别人吧，肯定不是我侄儿干的。”
向驰定定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如果就是他，他这样的一个人，你稀里糊涂地和他走动，难道就不怕吗？”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鲍文静被向驰这一句拿捏了，她期期艾艾地说道：“警官，你可别吓唬我，怎么可能呢？”
向驰道：“我不吓唬你，作为一名警察，我义务和责任警告你。”
鲍文静吞了一口口水，“如果他有嫌疑，你可以查他，但你要问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向驰道：“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鲍文静道：“什么忙？”
向驰道：“我想知道鲍凌风的小腿上有没有磕碰的淤青，大概就是你二哥家茶几的那个高度，你有办法吗？”
鲍文静道：“这个……他基本上不去我家，更别提在我家住了，但我知道他经常去香江洗浴中心，每星期两次，一般都是周末和周三，一去就是半宿。”
向驰起了身，“谢谢您，我希望您能在破案前对今天的谈话保密。”
鲍文静打了个寒颤：“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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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还是我去
◎一更◎
一号询问室的门开着, 向驰路过时往里面看了一眼，和鲍凌风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