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被迫攻略咸鱼女配——春水醉山【完结】
时间:2023-10-28 14:36:33

  明缨一惊,忙把手抽出来:“你自己吃吧,不用给我留着,少爷方才也赏我了。”
  “少爷赏你绿豆糕吃了?”黄辞狐疑,“你给少爷药喝,他竟然没发脾气?”
  “没有,今日少爷心情好。”
  “今日心情好明日就不一定了,”黄辞有些生气,“环玉就是看你脾气好才让你去给少爷送药,这活本来就不是你的。以后她再叫你,你别去了。”
  他说完,眼睛一转移到明缨脸上,瞧见那双红彤彤还带着湿意的眼睛,当即脸色微变。他扣住她的腕子,笃定:“少爷是不是又骂你了?”
  她尴尬地笑了下:“没有。”
  黄辞手下无意识地用力,眼一眯:“那就是环玉?”
  明缨摇摇头:“你别猜了,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了哪里?”黄辞神情更加紧张,上下打量她。
  明缨不自在地抽回手:“没事,没有受伤。”
  黄辞放松了些:“没事就好,以后别去给少爷送药了……”
  “奥,奥,”明缨连连应承,心里却在苦恼,“你有什么事?”她并非红缨,对他的关心感到无比别扭,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黄辞一直跟着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一瞬的扭捏,“我来看看你。”
  明缨的笑僵在脸上,原身不会跟他有什么亲密关系吧?
  下一秒,黄辞便证实了她的猜测。
  他随她进了厨房,眼见四处无人,手便迅速地握上她的手,脸也快速地靠近了。
  一张陌生的脸近在咫尺,明缨吓了一跳,用力把他推开:“这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下个月都要成婚了,”黄辞有些委屈,细长的丹凤眼绷成一条缝,“礼已过完,众所周知的事了,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啊?”明缨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整个鸡蛋,她旋即反应过来,推辞道,“夫妻婚前不能见面,否则不好。”
  她不是原身,更不可能说一些伤害他的话,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时远离他。
  黄辞不情不愿:“还有半个多月呢。”他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但他接受不了半个月不见一面,这才偷偷摸摸地过来了。
  “不行,”明缨义正言辞地板着脸,“既然已经订了婚,就要遵守规矩。”
  见她执着,他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之前还把绿豆糕塞进她袖子里。
  望着小厮的身影,明缨忽然微有惆怅,他显然喜欢极了红缨,两人再有半个月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一切都消散在一夜之间。
  背后,少爷的语气又轻又凉:“才见了一面就舍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全文预计多少字,说实话没完结我也不确定(挠头)HE
  因为我嘴笨加社恐,所以看起来比较高冷,事实上内心戏多如牛毛
  我看评论可能不会很及时(因为害怕没有评论或者有不好的评论,这样一段时间一看,如果发现多了几条好评就会高兴一天)(呜呜把玻璃心抠出来丢掉),所以作话回复也不会很及时,甚至时间太久有可能不会回复(对不起)……
  实在是我太社恐太嘴笨了!
第43章 入梦来(五)
  ◎乡志◎
  “你怎么出来了?”明缨心虚了一秒, 随即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你不是说你头晕要再躺一会吗?”
  “我……”燕衡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方才那小厮靠近她的一幕, 刚要开口,他突然发觉他根本没有立场去管这些事。
  他的眸中暗云翻涌, 声音略低好像压抑着什么, 命令道:“我找找阵眼,你跟着我。”
  院子外种了一排青柳, 杨柳依依, 风把柳枝吹飘起来,宛如少女秀发。
  “你这是什么毛病?不准人靠近, 都碰你多少回了还想着跟我保持距离呢?”明缨揪了根柳枝攥在手里, 拿着一甩一甩地玩,面上嫌弃道, “虚成这样还逞强。”
  心里却在道:这人真是犟,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认输, 不肯示半点弱。
  旁边, 少爷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独自裹着白毛狐裘,走得极慢。少爷生得白,又穿得白, 裹在一片毛绒里弱柳扶风,矜贵傲然, 让人不忍亵渎。
  春日里的风暖洋洋, 吹在人身上如轻纱拂面, 不过这风在经过少爷时好像骤然降了温, 直将少爷吹得打了个哆嗦。
  从生龙活虎到站着都头晕只过了一会的功夫, 燕衡很不适应如今的身体,每一步都在倔强地反抗。
  他不甘心,也不认命。
  少爷虽然瞧着恹恹的没有力气,眼睛却有力量,一看便知此人脾气不好。
  明缨看着,哧地笑出来。以往燕衡见人时总是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任谁初见他也不会对他生出警惕,谁承想身体不好了,真的无害了,又换了一副凶恶狠戾的样子。
  总归,要让人知道他不好惹。
  府里丫鬟小厮来来去去,俱朝燕衡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个天还穿裘的只有天生畏寒的六少爷,只是六少爷很少出门,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出门了?
  “怎么样?可看出什么了?”明缨跟在燕衡身边,一路看过去除了觉得云承府的春景好看外,再没看出别的东西了。
  学习阵法要靠悟,她悟性不强,以前死记硬背的那点知识在离开了奇岁门后也还回去了。
  燕衡在一棵树前停下,手扶住树干低低咳了两声,眼神凝重地扫了一圈周围:“有了点头绪,具体还要多走走才能确定。”
  “六哥!”不远几个三五成群的孩子看见白毛裘衣的燕衡,高兴地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六哥,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好了吗?我们在玩捉迷藏,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玩?”
  孩子们七八五六岁的都有,扎着可爱的包子髻,头高高地仰着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燕衡低眉看了眼把他簇拥在中央的孩子们,不耐烦往前走了几步。
  孩子们扒着他的衣裳,他走一步,他们跟一步:“六哥?六哥?你陪我们玩嘛!”好几个孩子一齐发声,叽叽喳喳地宛如幼鸟叫食。
  燕衡被一群孩子粘着,甩也甩不掉,他被吵地头疼烦躁,冷漠地道:“不玩,没空。”
  “六哥!六哥!”孩子们拽着他的衣角,不情不愿地继续叫他,期望他回心转意。
  燕衡低咳两声,手一用力把衣角从他们手里拽出来,愈加不耐。他沉着脸呼出一口气,眼睛望向一边看热闹的明缨,眼神流出一丝窘迫。
  明缨又欣赏了一秒被一群小麻雀包围的燕衡的窘境,这才上前把这群小家伙挨个抱开:“六少爷头疼呢,等少爷身体好了再陪你们玩好不好?”
  一个白白软软的小女孩歪着头,大大的眼睛无比疑惑地问她:“六哥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呢?”六哥好像一直都这样,总是身体不好,也没陪他们玩过。
  这问题问得明缨不会回答,她想了想,昧着良心诓骗她:“……等你们长大了,六哥身体就好了。”
  小女孩咬了咬手指头,似乎难以理解两者的关系,她怔了会,忽然道:“那我要快快长大!那六哥就能玩捉迷藏了。”
  “我也要!”几个孩子一起道。
  “小少爷小小姐们愿意亲近少爷,少爷何必冷着脸呢?”等几个孩子离开,一旁看了半晌的老人上前一步,脸上笑纹一片,“他们平日难见您,冷不丁见了自然热情了些。”
  燕衡冷眼睨着这突然跳出来的人,听他的语气与话语,差不多猜出此人身份。他裹紧白裘,语气微冲:“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云湖道,“老爷新请的郎中到了,派我来请您去把脉。”
  “不……”燕衡刚要回绝,意识到这是个接触府里人的绝佳机会,便扬了扬下巴同意了。
  云老爷的院子位于云承府中央,院子开阔,墙下一排高大的绿树。茂密树影落在墙上地上,遮了院子大半的光。
  院子植物摆设极为讲究,刚好制成一张巨大的防护阵法,将整个院子保护起来。
  “老爷,六少爷来了。”云湖弯腰,恭敬地朝榻上老人道。
  老人闭眼仰面躺在椅上,右手伸着给旁边花胡子的郎中把脉,闻言点了点头。
  他的头发白了一半,脸上成片的深色斑点,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匪气。他的衣裳是纯黑的绸缎,四处缝了一圈金边,让原本压抑的颜色多了几分精神气。
  明缨跟着进入屋内,迅速地将所有摆设看了一遍,企图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如今草木皆兵,感觉任何一个有点权力的人都是凶手。
  片刻后,郎中把脉结束,呵呵笑着向他道:“云老爷身体极为康健,没有任何问题。”
  云承廷缓缓睁眼,眼神锐利:“那为何我时常头脑发晕,腿软体虚?”
  “正常,”郎中安抚道,“此为年老之兆,年纪大了自然会有各种小毛病。”
  云承廷眉心微不可查地蹙起来,似乎对郎中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没再问什么,而是指着燕衡道:“那是我第六子,自幼畏寒体弱,先生一并给瞧瞧吧。”
  燕衡不动声色地将整间屋子观察了一番,伸出手来。
  郎中把了脉,手指捻着胡子静静思索片刻,索来纸笔写下药方。
  “少爷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尽量弥补,除药补外也需静心养性,切勿动气,注意防寒保暖,”郎中将方子递给云湖,“少爷脾气微燥,不利于身体健康,日后要多加收敛。”
  云承廷颔首,请过数位郎中来府里请脉,他们说辞都差不多,无非什么年老之象、先天不足之类,但这些并非他想听的。他略有失望地挥挥手,示意云湖带郎中离开。
  郎中离去,丫鬟从内屋拿出一杆烟枪,盛了几两烟放进去,点燃。
  云承廷接过,抽了一口,屋里顿时烟云升腾,一片烟雾缭绕。
  “咳咳咳!”原本便身体不好的燕衡闻了烟味,嗓子更痒了几分。
  “郎中说你切勿动气,”云承廷像没听见咳声似的倚着靠背斜眼看他,眼睛里混沌蒙蒙,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语调平平,“你哪来的气?”
  燕衡嗤笑,开口就是一股火气:“身体如此,还容不得我动气?”
  明缨立在他身后,闻言心惊肉跳,她暗暗戳了戳他,示意他不要激怒对方。
  云承廷沉默良久,徐徐吐出一口浊烟:“人若要死实在太容易了,你年轻气盛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待明白时悔之晚矣。”
  他隔着桌子拍拍燕衡的肩,面上多了些父亲的无奈:“为父知道你的心志,也清楚你的郁郁难平,但人生就是如此,难有圆满,看开些就好了。”
  燕衡问道:“……父亲也有郁郁难平之事?”
  “为父前四十年立业,后二十年成家,细数这六十年,顺我心意的很少,”云承廷说了几句,忽然顿住,“……你年纪还小,谅你也听不进去,罢了,回吧。”
  “父亲总当我还是孩子,”燕衡试探着道,“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进去?”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云承廷吸一口烟,斗里的烟丝挣扎着亮了亮,“你闲了多看看书,修身养性身体才能好。老三性子温和,平日多跟他学着点。”
  *
  明缨拍了拍燕衡的后背帮他止咳,嘴里小声抱怨:“这云老爷光会嘴上关心,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抽烟。”
  呼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燕衡的嗓子没那么痒了,他摆摆手,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儿子哪有烟重要。”
  像云承廷这样的人世上太多了,他们子女众多,孩子就如宠物一般,想起来就关心关心招过来逗一逗,想不起来便扔在一边。
  “我看云老爷屋里有些低阶丹药,应该是个低阶修士,”明缨走在他身畔,“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燕衡把被风吹到身前的发丝抚在背后,“需观察一番再下定论。”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阴沉,云承廷身上杀气极重,非良善之人,他说的话也令他感觉奇怪。
  明缨踢一脚地上石子:“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他便已知道我们是外来人……不过看他说话举止自然,不像凶手。”
  “不一定,”燕衡摇摇头,“他若极会伪装,我们也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他的话虽听上去没问题,但我总感觉他意有所指。”
  明缨回忆一遍方才两人的对话,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何处意有所指?”
  “人若要死实在太容易了,你年轻气盛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待明白时悔之晚矣……
  ”燕衡眼中疑光闪烁,“这句话太奇怪了。”
  “或许他在说他自己呢?”
  燕衡抿抿唇,这样也说得通,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衔接不上。
  他集中注意力思索着,没发现明缨靠近了他,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又慢吞吞走了几步,才察觉胳膊一轻。
  停下脚步,眉眼拢上一层阴霾:“我自己能走。”
  明缨立刻抽了手,好言道:“好好好,你自己能走。”
  再后面,燕衡生了戒心,只要她靠近半步,他便警惕地看过来,她只好讪讪地挪回去。
  明缨在心里叹气,她若不多管闲事,这人即使走到昏厥也不会轻易低头,等他自食其力走回去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况且他们在这里不是只待一日两日,他总有需要自己的时候。
  她袖着手看他过了桥,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今日本就身子难受,又在云老爷那里受了烟气,燕衡感觉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不想在明缨面前表现出来,便强撑着往院子走。
  “哎!”忽然,身边人绊到一块石头,惊慌地朝前扑去,燕衡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去扶,但他如今身虚体弱,力气不足以支撑二人身体,两人便一齐往地上栽去。
  他手下一紧,想要用最后的力气护住她,结果对方快他一步,手臂藤蔓般缠上来,抱住他就地一滚,滚进腰高的花丛之中。
  蓬松的草丛绵软,两人陷在一片蓬软里,谁也没有受伤。
  “抓住你了!”明缨两只胳膊缠着他,嘴里快速嘟囔,“让你跑。”看着倒在地上的燕衡,她的眼里极快地飞过一点心虚。
  天色是淡淡的湖蓝,白云似雾气缥缈,高高耸立的几丛花遮了明媚的日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沾染了暖洋洋的花香。
  原来躺在草丛里看天,是这样的。
  燕衡脑海一片迷蒙,不知是景色迷人还是骤然倒地的正常反应。
  他眨了眨眼,脑海渐渐清明,紧接而来的是急促的心跳。
  砰、砰、砰……
  心跳万分清晰,充斥了整个耳膜,将其它声音全部屏蔽。
  抓住你了。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他好像真的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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