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够他一剑劈的吗——朽罢【完结】
时间:2023-10-30 14:34:10

  他本无需外袍,乾泽外袍有时候反倒会拖累他运剑,但此刻,他只是从擢修丹上借了些修为,无法保障能有之前修为的高度,因而需要外袍加持。
  乾泽外袍上面的符纹图腾都有对所属主人的加持作用,关键时候也算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了。
  剑气缭绕右手,直上缀边的袖摆,持剑仙君身上外袍的银符图腾也顺令运转起来。
  公主有了浓浓的威胁感,指着他就吩咐周围的侍军,“杀了他!”
  此时已滑下树的宿半微:好嚣张好不怕死的人哦。
  她是想趁乱跑的,但当看到鹤凌序一剑一群人见神杀神的气势后,尊重事实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侍军根本拦不住能握剑的鹤凌序,他轻易就解决了苟延残喘于此残害百人的亡国公主。
  她一殒命,她的侍从与剩余侍军就全都化作灰一般消失了。
  与此同时,泛着金光的字再次凭空出现——“恭喜破局,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左还是右。
  左 右”
  “右吧。”宿半微凑到他身边,兴致冲冲提议道。
  鹤凌序听到后,白皙指尖一顿,然后凌空点到了“左”上。
  宿半微:……
  好吧,她知道了,他应该是生气了。
  可是生气什么呢?
  生气她骗他?抛弃他?还是……轻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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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半微:他说我放肆。
  钟迟:他以后求你放肆。
第16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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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完后金字游走,眨眼间变换成新的一行字。
  “恭喜你们选择继续历练。”
  ……
  “我就说选右边吧。”宿半微小声嘀咕。一瞥到鹤凌序无表情的侧脸,提剑的冷酷姿势,她马上改口:“历练历练其实也挺好的……”
  好个屁,毁灭吧。
  生无可恋地等着传送,宿半微觉得已经没什么能再激起她的绝望了。
  就说菜鸡不能跟大佬走吧,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跨级闯关。
  眼前一闪,光移景换。
  与之前着地的富丽堂殿不同,这次的落地点像是修仙者的居室,桌椅整齐干净,床榻简洁,墙壁上挂着修仙者居室常有的御符道安图。
  落地一刹那,鹤凌序手里的剑就空了。
  感受了下修为,果然再次被镇压了,甚至因为湮修阵的阵法反弹,被镇压得更狠了。
  宿半微也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吭声。
  运气好的话,这形势是对她有利的。鹤凌序实力被削减得越多,越利于她逃脱。
  雕竹刻兰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深绀蓝道袍的男子,本是澈净端方的面孔,眉间却挂满郁色。
  他好似看不见明晃晃站着的两人,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对着门的方向,眼神复杂,偶现杀意。
  宿半微脚下发出了点声音,他也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她干脆走到他面前,低头唤他,“仙君你看得到我吗?”
  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认真端详了会的宿半微突然退了半步,随即抬头望向抬脚要过来的鹤凌序,惊疑地陈述了她的发现:“他瞳孔里是门……”
  明明她在他的眼前,瞳孔里映照出的确是被她挡住的门。
  “幻境……”
  鹤凌序沉吟,伸手拂过坐着的男人,结果一穿而过,像拂过空气。
  由此他便可笃定了,“我们被安排为了看客,不得干扰发展,应是进了某个人的识海幻境。”
  这关这么好过?看看戏就行?
  宿半微想放声大笑,但又轻咳了声抑制住。
  无他,只是单纯怕乐极生悲。
  “小道君,可是在想我啊?”
  一道微哑却妖媚的女声突降,惊到了她的同时,也惊到了坐着皱眉思索的道袍男子。
  但不同于宿半微纯属惊讶的表情,男子脸上先是一派杀意,接着才是不得不压抑下来的面无表情。
  注意到此的鹤凌序,眼里划过一丝深意。
  “含雁仙子,这可是拓苍山!”男子低声警告。
  突现的女子一袭碧色纱衣,皓臂隐约,腰腹镂空,发绑珠串,眉扬眼飞,又攻又妖。
  她像是感到好笑,轻飘飘说道:“哪怕你们拓苍派的掌门到我们面前,也只有负伤而归的份。”
  一番话,说得甚是嚣张,听起来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连宿半微见这态度这气场,都觉得她肯定是个狠角色。
  “鹤凌序,你认识这两人吗?”
  低睫观着两人的举止言行,被唤的仙君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含雁前辈,二百年前横空出世,修为莫测,行事自由,与多派结仇,后于百年前陨落,是为拓苍派谢暌前辈所杀。不过在含雁前辈陨落后,谢暌前辈也不知所踪。”
  讲述过程不予评价,他好像只是讲述他所知道的往事一样,正派邪派都尊称一声前辈。
  宿半微点头,想他好像也不是个愚正的。
  这番交谈的短暂时间内,碧纱女子就已经坐到了男子腿上。
  注意力才转移回他们身上的宿半微,眼珠子差点凸楞出来。
  进展怎么这么快?
  “小谢暌,你说你修什么无情道呢?”蓝染指尖点在他的喉结颈间,“不若跟了我啊,我夺了这拓苍给你当掌门,好不好?”
  淡淡沙哑的女声有种温柔又诱惑的调调,还是蛮能蛊惑人的。
  宿半满漫无边际地想着,要是自己,估计马上就点头了。
  诶,谢暌?
  等等,不对,谢暌?谢暌不是那个杀了她的人吗?
  ??所以说,这还是你爱我杀的大虐剧吗?
  “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正邪不两立,这般侮辱我,不如杀了我!”
  谢暌不肯服从,眼瞪得都有些抽筋。
  “杀了你?”含雁收起眼里的失落,俯头笑道:“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你与他们不同,你不该死……”
  最后的吐息倾覆在他的脸颊,引得谢暌一颤。
  ……
  清正的地方,却逐渐色气缭绕。
  鹤凌序皱眉,以外袍下曳大袖盖住她的眼,阖眼提醒她:“慎观慎闻。”
  正看得带劲的宿半微:……
  人家不是只亲了个嘴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没等扒开他的袖子,场景就又换了。
  似乎是在一家客栈里,石青山水屏风,檀木桌椅,花卉纹饰床榻。
  如果忽略纠缠在床榻边的两人的话,也是个清雅之地了。
  男子眼上被覆上他的绀蓝色发带,发冠被随手扔到了地上,手被腰带束缚住,腿上坐着玄纱女子,正调戏于他。
  谢暌嘴里说的话还在不服输地挣扎不妥协,但身子显然已被调.教得听话得不得了了。
  “谢暌,你动心了。”
  又被挡住视线的宿半微听到这女声,笃定的语气中似乎能听出些得意与惊喜。
  “是。”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男子无声沉默后,声音也像哑了下来一样承认了。
  不太正常,宿半微轻轻摇头。
  但身处居中的含雁根本察觉不出来,只欣喜若狂。
  接着,就陆陆续续看到他们甜蜜相处的日常。
  看起来真是恩爱非常。
  直到,在熟悉的芥子秘境里,含雁允诺谢暌,给他寻一把仙器。
  她确实在历尽艰辛后替他寻到了,一把刀刃似血的湮仙刀。
  湮仙刀被她破开封印时,是只想认她为主的,不过被她逼着认了谢暌为主。
  只是,在她放心把后背交予曾与她朝夕耳鬓厮磨的男人后,这把湮仙刀,插进了她的丹田。
  含雁不敢相信地勉强回头,看到他眼眶通红,却有挣扎的恨意从里喷薄而出。
  当真刺眼极了。
  “你、一直、都想、杀我?”她边吐血边磕磕绊绊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是,我说过,正邪不两立……”他的声音也在颤,眼珠子像被她吐出的大口大口的血给胶住了,只有透明的泪慢慢包在眼眶内。
  谢暌艰难说道:“我只毁了你的丹田,你趁此改过自新吧。”
  “改过自新?呵呵呵呵,你说的正义人士,当着我面,欺辱于我辱骂于你,我杀了他们,何错之有?!”
  她一把震出湮仙刀,声音嘶哑地凄厉质问。
  看着面前一度让她着迷的人,她只觉满腔苦涩与讽刺。
  他可曾想过,没了修为庇护,那些昔日仇敌可会放过她?而他,又会为了她对那些所谓正派举刀吗?
  “我不愿成为废人。”
  她的嗓子更哑了,血从下颌不住滴落。
  一道金光笼罩在谢暌身上。
  轰一声过后,血雨撒落。
  不愿屈服的女子生生用未散尽的内隐修为自爆了。
  甚至,还给他罩了层防护罩,免受一点伤害。
  真是温柔又绝情。
  金光很快散掉了。
  被安然护着的谢暌见清这样,目眦欲裂,扔下手里握得紧紧的曾跪求师尊三日才得的上等丹药,咚一声重重扑到了地上,疯狂揽过地上尚有温度的一摊摊,丝毫不顾身上头上的脏污,抖嗦着蠕动唇瓣。
  “含雁、含雁,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看得出来,他疯了。
  被覆盖了破印之人鲜血的湮仙刀,也从此散掉了灵意。
  画面停留于此,宿半微面无表情,只余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打转——
  下次自爆前能不能有点提示?
  突然轰一声在眼前爆开,她差点没被吓得灵魂出窍。
  周遭空间开始四分五裂,像是修士居所的地方再次出现。
  宿半微被亮光戳得被迫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就看到鹤凌序反手被绑在了椅子上。
  她懵逼地看着坐在紫檀木椅上外袍曳地的仙君,怀疑地眨了眨眼后,发现不是自己看错了。
  “快点!她不会这般迟钝!”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声音又沙又阴,同时还有点耳熟。
  是刚刚看的幻境里的男人声音。
  细细辨了音色,宿半微认了出来,即使沙哑阴森了很多,刚听过还是能勉强对上的。
  “快点!”又催促了一声,谢暌已经不耐烦了。
  “快什么啊?”宿半微不明所以。
  “含雁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对他做?你不是看到了吗!”
  也就说“含雁”二字时语气温和了点,其余的时候都是冷森急促的。
  像个瘾君子似的,内心躁郁急求疏解。
  自爆?她脑子一下就出现这两个字。
  不能吧,开局玩这么大?
  可是不是自爆,剩下的不就是……
  “不、不大好吧……”她犹豫道。
  刚说了这话,一坐一站的两人都被震得吐了口血出来。
  “再不快点就去死吧!”不知在哪说话的人骤然发狠。
  “等等,可否请前辈具体指导一下?我业务还不太熟练。”专业素养过硬的宿半微能屈能伸地开口,希望他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
  谢暌没听懂这姑娘后半截说的什么鬼话,只勉强压抑脾气道:“含雁怎么勾引我的,你就怎么勾引他!”
  这声音,真是又甜蜜又扭曲,还有点自欺欺人的挣扎。
  话说得还挺直白,宿半微缓缓低头,尴尬地跟棱角冷峻的鹤凌序对视……
  “我就说得选右边,自作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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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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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么尴尬的任务,宿半微实在有点迈不开脚。
  因为她迟迟不动,腑脏里面感觉又开始翻腾了。
  “等等等等,我来就是了!”
  她连忙求饶,快走几步到了鹤凌序的膝前。
  扫了眼端坐于椅的仙君上下,宿半微凭着在幻境里看到的记忆,打算先从他发带开始。
  讲真,她不大敢一步到位,直接坐到鹤凌序的腿上。
  伸出手臂穿过他鬓边,宿半微尝试着去解他的发带,边摸到发带身上去边小声念叨:“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事后恼羞成怒给我一剑啊……”
  “你在磨磨唧唧嘟囔些什么?!”谢暌的脾气比幻境里看到得要差得多,眼见她慢吞吞的,又忍不住暴躁喊了出来。
  该死,又要吐血了!
  宿半微连忙咽下喉咙里腥意上涌的冲动,匆忙开口:“等等等等,我在解发带!”
  发带太难解了,她急得皱眉。
  竭力保持镇静的仙君眸子半阖,听到身前女子因急切紧张而略显加重的呼吸,丹唇轻微蠕动了下。
  瞬息间,刻着身份符纹的乾泽玉簪自行落地。
  玉叩地砖,乌发倾泻,落了她满手的柔腻之感。
  宿半微没想到这簪子会突然落地,也只来得及抓住失去束缚而轻盈飘落的银纹发带,待惊诧低头看到地上的玉簪完好无损后,才放了点心。
  幸亏,没碎。
  捏着手里沾着轻淡雪意冷质香的素白发带,宿半微一抬眼,就对上一双直生生看着她的神仙眼睛。
  白得分明的眼白,不见半点杂质,中间眼珠像用上等玉墨石精雕而成,有一种清冷沉稳的美感。
  “你别这样看我。”太影响她发挥了。
  索性,她就先拿他的镇发带轻轻系上了他的眼。
  藏住了最有活意的眼,就仅余墨色的眉,丹色的唇,在色彩上一较高下了。
  明明任人采撷又坚持不落凡尘。
  在暗处的谢暌失神,原是这样子……无怪含雁当年痴迷于让一心修道的他为她迷乱。
  宿半微调整了下状态,直至调出一抹富有调戏意味的笑。
  开始了。
  正要开口,有些卡壳——她该叫谁的名字,谢暌还是鹤凌序?
  怕再吐血,没敢多想,只俯下腰,平视他覆着白绸的眼,轻笑低语:“凌序仙君,您呐,越这幅不肯折腰的样子,我越是想引您入情动欲呢。”
  她的手悄然落在腰带边缘,慢悠悠地轻点游走,故意带过一丝痒意却不予缓解。
  银纹发绸下,睫似被微飞吹拂的鸦羽,止不住地微颤。
  渐渐的,耳根像打翻胭脂盘子撒了点出来一样。
  作祟的手开始往上,明明轻飘飘却根本无法忽视其存在。
  “不可。”
  仙君蹙起了眉,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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