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荔点点头。
“那走吧。”奥利弗将围巾环在她光裸的脖子上。
他拉着她的手,边走边披上外套。
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是格外美好的,王子一手抓住公主的手,一手持剑向前,斩除一路荆棘。
月亮倒挂在树梢上,脚下险象丛生,冷戾的风尖刀一般割着血色肌肉组织,王子的盔甲散着粼粼的光辉,水潭啪塔啪塔响,凶猛的野兽和巫婆在背后追逐。
他们在昏黑里逃命。
他们在血色下接吻。
码头离他们不远,步行即可。
他们穿过石阶,走到半山腰,途径一家小教堂。
楚荔晃眼,忽然停住。
“这是什么?”
奥利弗抬眼看了瞬教堂上的名字,挑了挑眉。
“你想进去?”
楚荔:“如果可以的话。”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楚荔还是认得挂在尖塔上的十字架的。
“不信天主教的不能进去吗?”
奥利弗摇摇头,“里面装的不止活人。”
“还有死人头骨。”
“?”
楚荔懵了下。
设计师丰富的想象力让她很快联想到各式各样的森森白骨,其中头骨和上身的骨头是最可怖的。
因为具体,所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块骨头若包上皮肉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奥利弗耐心地询问:“还要去吗?”
“还是进去了过后不到头骨室就好?”
楚荔选择了后者。
教堂很大,很空旷,四面都是彩色的壁画。
深夜的缘故现在静悄悄的,四下无人。
他们往里走,走到一个拱门面前。
外面摆满红色的雏菊与玫瑰。
台上还有张介绍信,上面用繁体中文撰写着细节。
『尊敬的客人您好,您现在的位置是哈尔斯塔特的头骨屋,此骨屋在公元12世纪的时候就存在,在这个尸骨存放所共存放了1200个死亡日期。
……
尸骨屋是世界上很罕见的,请您也以您的寂静,沉默来拜访』
奥利弗:“还进去吗?”
楚荔内心的恐惧在读完这封长长的信后有所消融,庄重的纪念并不该成为骇人的想象,她松了口气,已经不再像刚进屋时那般胆怯。
她嗯了声,手盘在奥利弗的手臂上。
“走吧。”她咬牙。
走进屋内,米黄光线自上而下的坠落,土墙,木板,红蜡烛,白骨堆叠。
中间还立了个十字架和耶稣,其中有两只头骨在十字架的下面摆出盘蛇的形状。
所见的头骨上都有花纹装饰,上面用英文和拉丁文写着生卒年月和姓名,或是其他。
楚荔一开始是目睹到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面写的什么?”
“姓名。”
“?你都认识。”
“嗯。”奥利弗说,“以前学过。”
奥利弗的语言天赋还算不错,对各种语言都有一定的认识,虽然谈不上熟练、精通,但是平时一些简单的单词还是能念出口。
楚荔晃了眼头骨上的花纹:“那他们额……额头上画的是什么?”
“月桂和常青藤吧。”
奥利弗:“月桂枝叶代表胜利,长春藤代表生命,玫瑰代表爱。”
“每一个头骨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
欧洲文化系统格外庞大,牵涉到宗教、信仰等,与国内的文化差异良多。
奥利弗在欧洲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解的自然也要比她的丰富许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想想,似乎对国内的也是。
楚荔文言文都还翻不明白,而奥利弗却常常抱着《孙子兵法》、《史记》一类的在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时还阅读和古代珠宝相关的作品。
有点子嫉妒了。
比我聪明的人比我还努力。
真是可怕。
……
从教堂出来,再走几步就到了渡口。
掌舵的船手已做好准备,现在正在船头待命。
隆冬里,他手脚冰冷。
在看见奥利弗的一瞬,连话都说不清楚。
“先、先生,太太。”
“先进去坐会吧。”奥利弗让凯文给他倒了杯热水,“一会再开。”
“好的,谢谢先生。”
楚荔抓手。
太太……
他叫她太太……
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们从正门进去,里面已烧好了干净的热水和暖气。
趁着船夫热身,楚荔提议他们可以先堆个雪人,留点纪念再走。
奥利弗颔首。
她的脸色依旧是红滟滟的。
奥利弗抬了抬眉骨,双眸微曲,略带调侃意味地问:“怎么了?”
“人家叫你一句太太就受不了了?”
“……怎么可能。”楚荔偏开脸,小声地嘟嘟囔囔,“我才不在意呢。”
奥利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手机震了下,原来是许近秋发来的信息。
【许近秋】:荔荔,你到奥地利了吗?
【楚荔】:到啦。
【许近秋】:那我打个电话来吧。
【楚荔】:OK。
回完最后一句不久,许近秋便拨来电话。
“喂,荔荔。”许近秋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emmm,记不清了。”这句话没错,她一直在睡觉,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在酒店里了。
“哈?”许近秋格外疑惑,“你去国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的?”
“你是和谁一块去的吗?”
“……”
楚荔的沉默加强了许近秋的猜测,许近秋想了会,小心翼翼地问:“荔荔,你最近。”
“不会谈男朋友了吧……”
“……”
啊。
一猜一个准。
楚荔望向身边那人,他正含笑着,饶有意味地凝着她。
没有主动纾解,手环抱在胸前,颇有些看戏的意味。
楚荔思索一番,虽然许近秋是她的好朋友,但是依照她最近和奥利弗走近的程度以及许近秋的推理能力,很难不保证一回去就能被许近秋猜出她的恋爱对象。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是不说了。
“没有啦。”楚荔嘿嘿地笑着,打了个哈哈。
手旁的沙发有了松动,某人站了起来。
楚荔并未在意,只是以为他准备出去抽根烟,或是和船手打个招呼什么的。
脱了鞋,躺在沙发上。
翻个身继续和许近秋聊天。
忽然,一只大手撩起她后背的布料。
她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楚荔翻过来,小鹿眼瞪得圆圆大大的,死死地锁着他。
奥利弗却熟视无睹,骨节分明的手指像被赋予了某种未知的魔力,贴着她,熨着她,就如纵火。
游鱼自如地滑进薄绸,肌肤上缓缓勾出滚烫曲线。
火势蔓延,灼烧到她的后背,她听见咔哒一声,面前有冷风灌入。
楚荔打掉他的手,另一只手又趁机旋来。
楚荔霎时便红了脸,她用口型问:你干嘛。
他平静地望着她,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他用舌头回应:你。
体温攀升,楚荔感觉颅内正被一种热络的气冲撞着。
她陷入一种意-乱情迷的状态,浑身热得仿佛有千万只小小的蚂蚁在噬咬,无论对面许近秋在说些什么,她都只想用呻-吟带过。
不行了。
这样下去要出问题的。
楚荔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挂断电话。
她抓着某人金色柔软的头发,从心上拽到面前。
“你干嘛?”楚荔尖着嗓子质问,“疯掉了?”
“饿了。”他力度适中地揉捏着她细白的手。
“想吃你。”
他的动作越发大胆,肆意地揉弄着她的小腿,却又显得格外耐心。
温热的肩膀就这样滚烫地压着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楚荔情不自禁地娇-吟出声,她拽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拉近自己。
□□方面,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可偏偏每次都是她占据上风。
只有一个动作,一个抬眼。
奥利弗便会被吸引。
进而强烈地进攻。
奥利弗往下退,她勾着腿,手熨帖地抚摸着奥利弗的鬓角。
从上空的角度俯视发顶的漩,她已被深深地吸了进去。
奥利弗:“松开。”
“不要。”她恶作剧似的逗他。
他被逗得无奈,抬手拨开她散乱的发丝,只能耸着肩调笑。
楚荔被这样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身上的布料虚空挂着,水蛇一般的细腰慢慢滑动。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面颊嫩红,唇肉晶莹而湿润,扭动的幅度不大不小,配合着漂亮的身量,令人格外着迷。
奥利弗脖子上挂着桃粉色的蕾丝小物。
她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件薄薄的、几近透明的绸衫。
他一只手可以包完。
他在想。
视线与他对齐后,楚荔娇媚地笑了下。
然后咬住他的喉结。
头顶上的人显然顿了顿,他睥睨着,凝视着,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享受。
她的粉唇上抹了毒药。
不然怎么会让他克制力这么好的人也欲罢不能。
号角一旦被吹响,战争便一触即发。
他攻守得当,托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楚荔细细地喘着气,摘掉那件桃粉色的蕾丝小物,推了他一把。
“不是说要堆雪人的吗……”
“一会再说。”他平静地颤抖,“现在先造人。”
第53章
一会。
奥利弗的“一会”太不是一会了。
楚荔一觉醒来已经是白天, 和昨夜间隔了七八个小时。
轮船行驶在湖泊边缘,四面都是皑皑的山脉。
昨晚在湖心漂泊,浪潮微迭, 暗流涌动。
身下没什么额外的感受,可光裸的指尖触碰到船窗, 冰凉的触感从神经末梢传来,她敏感地颤抖了瞬, 脖颈伸长, 手指克制不住地痉挛。
满室旖旎。
奥利弗坐在窗边,颌下是切割好的苦杏仁面包。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温情消融,戴上眼镜后,那双瞳孔不类昨夜蚀骨,转而是如水般的柔和。
奥利弗礼貌地问:“饿了吗, 宝贝?”
楚荔垂下头, 将被子抵在身前, 怨恨地剜了他眼。
奥利弗可以如此平静地说话,她不能。
她核心不好, 昨天被某人掰在腿上坐,腰往前顶,现在像是闪着了似的,后背整块都在疼。
楚荔手撑在床上,掌心托腮,樱粉的唇含在口腔里。
“我不饿。”
她恨恨地咬牙。
这话刚说完, 她的肚子便很有“出息”地出卖了她。
咕咕。
咕咕咕。
“……”
“快来吃吧。”奥利弗将温牛奶举起来, “还有你最爱吃的薄巧曲奇。”
楚荔的耳朵一瞬竖了起来,小鹿眼冒出了漂亮的星星。
她咽了咽, 披了件浴袍便来。
楚荔抬手拿了块。
奥利弗皱眉,拍掉她的手,“洗手。”
“洗手间太远了,走不动。”
奥利弗嗯了声,拾起一块薄巧,压在她桃红的香舌上。
薄荷绿的流心如糖浆般倾斜而出,浓稠的浆液在舌尖绽放,带着些许薄荷的清香和生巧的苦涩,瞬间占据了她的理性。
好像有两指无形的手,在她的腔壁里肆无忌惮地搅弄。
一直深到喉咙里去。
楚荔望着窗户,下意识地想到昨晚。
床边的垃圾桶里,甚至还有满满的那东西。
要命……
现在的行为和昨晚的骄纵浮现在眼前,叠出重影,她的脸霎时又红了。
“想什么?”奥利弗眉眼含笑,凝着她。
深邃的眼好像已经将她的心思看破。
楚荔用力地咬住双唇,热络的分泌物在喉底沸腾,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细小的声音溢出,她含住面前的曲奇。
“怎么破了这么多……用起来还这么不舒服……”
“明明都很贵耶……”
“尺寸不合。”奥利弗平静地说,“你应该问问你从国内带来的是什么size。”
“……超大还不够?”
奥利弗颔首。
“……?”
我他妈不会以后还要专门找个代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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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和芬恩的约定,他们现在需要在东面的一家名为Demel咖啡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