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黄册吗?昨夜本是来送黄册的,但是忘记给你了,现在补给你。”他半阖着泛着潮湿意的眸,专心地交吻着。
江桃里想起来了,昨夜他来的时候,是说了来送黄册。
难道不该是将她如之前一样抓回去吗?
为何会送黄册过来?江桃里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察觉到她的不作为,闻齐妟轻掀起薄薄的眼皮,用尖锐的牙啮齿,暗藏不满地道:“专心点。”
江桃里被缠得神识模糊,下意识想要用舌将他抵出去,却被他误以为是主动,吻得越发深了。
缠绵至外面的雨都停下,翘角瓦檐上的水滴砸落在水坑中,荡起了一圈圈涟漪的漩涡。
闻齐妟靠在藤木摇椅上轻晃着,江桃里被他整个抱在怀中,似什么爱不释手的手玩般,捏了又捏。
“喜欢什么身份,什么名字?”他垂眸看着她,语气鲜少有过这样的温和。
江桃里不满他的动作,却因为他的话,而莫名感到心惊胆战。
她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抬着湿润的眼眸,颦眉看着他流畅的下颌,“你究竟要做什么?”
闻齐妟听此言,勾了勾唇,指尖划过她腻滑如白膏的脸颊。
他神情带着漫不经心,腔调散漫道:“自然是帮你啊。”
早就后悔将人送进太子府,一年之期本就难等,既然她视太子妃的身份为囚笼,那他给她换一个。
从今以后她只有他一个人了,是独属于他的。
他要将人放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会为她打造世上最华丽的房间。
光是这般想着,闻齐妟便感觉那种令人颤栗的失控,好似又浮起来了,是无法抑制的亢奋。
他无意识地用力将怀中的人搂紧,直到听见她的痛呼声,才眨眼散去眼中的迷离,把人松开。
“疼吗?”闻齐妟隐约带着愉悦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
还不待她回答,倏地将肩上的衣裳扯下,露出圆润白皙的肩。
上面还有昨夜留下的红痕,根本就分不清是刚留下的,还是昨夜的。
看见这些痕迹,他心情甚好,替她轻轻揉捏着,语气亦是低沉无害,“先忍忍,一会儿我给你上药。”
江桃里肩膀生疼,但眼中却不是痛苦,而是恐惧。
方才他眼中浮着,不知因何而来的癫狂愉悦,格外使人感到害怕。
那一刻他就像是,格外容易自我愉悦的疯子。
察觉到江桃里眼神中隐约带着的恐惧,他觑了一眼,心生不满。
抬手遮住她的眼,看不见后才满意。
“等回了盛京我将梅院整改一番,都种上桃树,以后春季满园都是荼蘼的粉霞,还将房间中的那些物件都换了……”
他徐徐地说着,似在刻画将来她的生活。
江桃里越听越心惊,捏着黄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掌心发着汗。
所以他这次根本就不会将她抓回去,而是……要将她改头换面藏起来。
江桃里猛地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要离开。”
“不和我在一起?”
他乜斜着她,眼底浮起疑惑,继而又道:“我没有让你和我在一起啊,你想要离开,我帮你离开。”
江桃里咬着后牙,胸腔似堵了一面墙,如何都推不开,“那你将我放了,我自己便可以离开,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人既然不喜欢自己,何必非要咬着自己不放。
江桃里真看不明白这个人,他就像是疯狗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知是哪句话惹得他发笑了。
他觑她紧绷的小脸,弯眼笑着,似恶劣地逗玩道:“不需要我的帮忙,你想要谁的,林泉之的吗?”
江桃里身子瞬间僵住了。
他观她如此明显的反应,眸中的笑意一寸寸冻住,不屑地嗤道:“从昨日到现在,你提都不敢提他,是怕什么?”
江桃里抿着唇,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深陷其中,似即将炸毛的狸奴。
“你将他如何了,此事与他无关,我与他本只是萍水相逢,不要害无辜之人。”她扬起白皙的脸,倔强地对他对视。
若早知道这疯狗发现得这般快,她就该和林泉之保持距离。
也不知道会不会害了他。
一时间她思绪复杂,心中更加不喜眼前的人了。
闻齐妟将她眼中的情绪都收入眼底,微微眯起了眼眸,“萍水相逢?”
他冷哼着,手指掐着脸上的软肉,似咬牙切齿地道:“有在船上如影随形几日的萍水相逢吗?我若不来,过几日你是不会就打算嫁给他了,嗯?”
两人才相识不过几日而已,就这般信任,甚至都不愿意猜想,他能这般快找到此处,究竟是谁告知的。
“我和谁如何相处关你何事,你有病吧!”
江桃里的脸颊被掐得生疼,眼中浮起水雾凝结成的水珠,被晃几下就顺着眼眶往下滑落。
“我有病?”闻齐妟听她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竟然骂敢他了。
一瞬间恨不得掐死她,但怒气过后,他的表情反而冷了下来,冷冷地看她。
“你竟没有反驳。”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语气是说不出来的阴冷。
原本掐住脸的手往下滑,停在了她脆弱纤细的脖颈上。
他低垂着眼睑,眼瞳如同寒潭绛河,泛着幽蓝的光。
哪怕是带着面具瞧不出任何神情,语调却寒冷入骨,暗藏着无尽的危险道:“所以……你还当真敢存这样的想法。”
冰凉的手指按在跳动的脉搏上,江桃里感觉自己若是回答得不如他的意,下一秒就被被他划破经脉血流尽而死。
感受到他明显的杀意,她僵着身子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啊,怎么不开口了,方才不是还说要嫁给他吗?”
他略微用力按下,脖颈的经脉就在指尖跳动,一下下向他昭告着主人的紧张。
“他不是待你好得不得了,又是帮你躲避官兵的追查,又是救你于危难中,怎么现在不回答了,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语调怪异地冷嘲热讽着。
这些话听得江桃里涨红着脸,特别是听见他毫无起伏的话,还感受着脖颈处暗藏的压力。
气绝,真不知道他脑子装的是什么东西,她半个字也没有提及嫁不嫁的问题。
若每个人这样对她,难不成每个人都嫁?
第49章 晋江首发(加更)
闻齐妟无视她脸上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眼神似笑非笑地从她的脸上划过,顷刻危险的压迫就此消散。
他带着几分气定神闲,眯眼道:“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不如你猜猜, 我究竟是如何这般快找到你的, 猜对了我便放过你如何。”
这句话里面藏着明显的讥讽。
“你从一开始就监视我。”江桃里从齿间挤出这几句话。
他来得这般及时, 还知道这么多,定然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她。
“呵。”闻齐妟听此言薄唇一勾,浑身上下皆散发着冷冽的暴戾。
他冷笑道:“你走水路,我走官道,彻夜不眠不休, 我才与你一前一后赶到衢州, 你说我如何派人监视你。”
“被人卖了,还一脸蠢相的替人数钱,既然这般信任他, 那你以后在盛京看见你的李公子,可得好生问问, 当时他是用你换了什么好处。”
江桃里闻言鸦羽似的眼睫颤动着,动了动唇却发现嗓子似黏糊住了, 吐不出一个字,最终她还是选择将头垂下。
齐妟从未在任何事上骗过她。
所以, 真的是林泉之告知的他。
半响,她才干哑着嗓子, 缓缓地开口:“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不逼迫他, 他一定不会将我的住处告知给你。”
“江桃里世上没有绝对的一定,背叛就是背叛。”他寒声地说着, 皆是讥讽她言语中所谓的善解人意。
“我甚至都还未威胁过他什么,他都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今日他能被我逼迫而弃你,若来日他知道你的身份,焉能保证不会因为避祸而再次弃你。”
其实若当时林泉之就算是闭口不言,他也并不会对他真的出手。
“那又如何?”江桃里垂着眼睑,表情冷淡地弯着白皙的脖颈,语气带着漠然:“不管他是如何的人,也总比你好上千万倍。”
不可否认的是若没有林泉之,或许她早就在渡口被人带走,在船上被人欺辱。
况且林泉之并没有为她保守秘密的义务,本就是刚相识不久的人。
而他权势滔天,即便是什么也没有做,也足以令人生畏。
“我与他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背叛,若我是他,亦是会这样选择。”江桃里平静地说着。
她从来不认为有人会因为浅显的喜欢,而放弃所有,当时的沈知宁都能这样,更何况刚认识几日的林泉之。
她从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喜爱,就如同她从始至终都认为无人能为她,明知那是一把架在脖子上,是能要命的寒剑,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救她。
闻齐妟未曾想到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竟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般般入画的美人低乖顺地压着纤细的脖颈,分明显得格外羸弱,但给人一种哪怕她弯下了腰,可绝不屈服的倔犟。
“好,好好好,好得很!你和他之间!”他咬牙切齿地冷声说着。
几天,这才几天!
那不过是刚刚才认识不久的男人而已,七日不到的时间,如何就值得她这般信任?
不知是妒火还是怒火,他现在浑身都是无处可宣泄的火气,只恨不得立即将她掐死,好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偏偏连她一根发丝都不想碰掉。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压低了嗓音,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好,好得很,江桃里,今日我就好好地教你如何识人。”他的语气如同淬了冰,冻得人发颤。
“你且好生看看,究竟谁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谁才是你该放在心上的人,我早就说过了,谁碰碰你一下,我就会剁掉他的手指。”
江桃里见他眸露凶光,心中隐约不安,察觉他似又有发疯的前兆,下意识就手脚并用地挣扎,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闻齐妟先一步截了她的所有后路,反手将人扛在肩上,周身气场阴沉骇人地往外面行去。
“放开我,齐妟,放我下来!”天旋地转后,江桃里神情慌张地要往下爬。
他脚步一顿,微抬着下颌侧首,任她在肩膀乱拍乱动,抬手拍在她的臀上寒声道:“再乱动,我将你丢去喂狼。”
果然肩上的人停止了动作,僵硬地趴着不动。
闻齐妟只当她是听话了,扛着人出了院子。
院子外停止一辆马车,他进去后将人放下来,这才发现她眼眶通红,抛珠滚玉的泪珠几欲要夺眶而出。
第二次了,将她扛在肩上,然后拍她的臀。
江桃里极力压抑委屈,被放下后立刻离得他远远的,移到马车的最角落蜷缩着身子。
“哭得这般委屈,可是担心我去将人杀了泄愤?”闻齐妟将头靠在垫子上,修长的手落在扶手上轻敲着,冷觑着她。
江桃里抿唇不言,紧紧捏着衣袖,臀上似还有被人拍过的感觉。
长到这般大,除了他,还从未有人这般打过她。
江桃里又是羞耻又是恼怒,偏生还无法反驳,索性就默认他的话。
见她这样的态度,他只当自己是猜对了,冷哼着伸手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
“你又想干嘛!”江桃里颦眉挣扎。
“想吻你。”他冷哼一声,倏地埋头就撬开了她的唇齿。
他带着怒意将她的舌吮吸在自己的口中,用牙泄愤般地咬着。
不识好歹的女人。
“唔。”江桃里舌尖一痛,秀眉轻啼,去推他又被他制住压在身下。
最后她只能昂首微启檀口,任他粗鲁地索取。
马车行了多久,他便吻了多久,就似从未吃过女人的唇。
江桃里感觉自己唇都肿,四肢瘫软在他的怀中,泪水涟涟地发出极小的声响。
不知马车是朝着何处,行了一段时间才停下。
马车停下他才将含着的唇松开,彼时她的眼神泛散着,一副似承欢过度的羸弱神态。
她那被吮吸红肿的檀口隐约无法合并,只能宛如娇嫩的花苞被强行撑开,露出里面暗藏的猩红花芯。
闻齐妟低眸睨视着,眸光暗了暗,拿起一旁的绢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她的唇。
“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他垂着眸冷声地说着。
江桃里还在失神中着,无法回应他。
等她渐渐缓过来,他再将人抱下马车。
出来时,闻齐妟下意识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让旁人窥见她此刻的模样。
衢州府主之前接到消息,说是长平少将军要来,早已经恭候多时了,好不容易见到马车行驶过来,结果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
正当他心下思绪万千,帘子才被撩开,里面的长平少将军抱着个女人出来。
虽窥不见那女人的模样,却能隐约透过身段判断,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从未听说过这位少将军有过风流韵事,衢州府主下意识地往他怀里多瞥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