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揣崽后我跑了(女尊)——东阳之风【完结】
时间:2023-11-10 23:22:23

  这话几乎在眨眼间就将云王说服了,云王太清楚,宫玉家的人薄情冷血,为了自己从不会顾忌旁人。换句话说,就算上京城的人都死光了又如何,宫玉桑只要自己能活着就成。
  一辆破旧不起眼的马车混入城门口排队的队伍中。
  马车外吵吵嚷嚷,马车内安静异常。
  宫玉桑靠在粗糙坚硬的车窗旁,眼睛越过打了几个颜色驳杂的补丁的窗帘往外看,目光落到了一座不起眼茶楼窗户旁。
  他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扣住粗嘎的车栏,青竹正趴在窗口张望,他身子微微倾斜,目光不动声色搜寻季语白的身影。
  “你在看什么?”云王冷冷开口。
  宫玉桑身形微顿,他心思转换非常快,半真半假:“看看鱼鱼有没有在,我好求救啊!”
  云王嗤笑一声,没当回事了。
  宫玉桑再往窗外看,从他这个角度已然看不到青竹,眼中数不清的失望。收回眼光时,见到侧面一辆行驶过来一辆马车,匆匆一眼,只看到里面坐着的是那位醉心求神问道的老王爷,而不靠谱的老王爷显然不是值得求救的对象,他更加失望。
  茶楼内,季语白伏在案几上,心猛然一跳。
  咔擦,毛笔在手中断为两截,笔尖在奏章上滚落几个圈,黑色的墨水杂乱无章的画了上去,奏章字悉数洇染成黑一团团的墨迹,十分的难看。
  她将笔收拾好扔在一旁篓子里,转头问坐在窗边看队伍里动静的红竹:“皇宫可传来什么消息吗?”
  “白灵传来信,宫内一切安好。就是···”红竹感到难以启齿。
  “什么事?”
  “君后病了好些天,说是忧思成疾,留在皇宫容易睹物思人,想搬回皇宫别苑居住。”
  “不用理他!”
  季语白面色发沉,若那晚君后不叫两兄妹去他那里叙话,若君后再发现刺客的时候护着宫玉珠先走,事情根本不会闹得这么严重。
  他感到心悸,捂住心脏,总感觉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几日她仔细审问了红竹和青竹,从他们角度得知了她与宫玉桑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正如宫玉桑所说,
  身为皇子他很多事情不得不做,为了自身活命,也为了皇妹。
  欺骗是真的,喜爱也是真的。
  他有过在先,季语白也没放过宫玉桑,这些日子令他身心备受折磨。
  青竹和红竹求季语白原谅宫玉桑最后一次。
  夜深人静时候,季语白也在反复的反省自身。
  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
  在意宫玉桑这个人,也在意宫玉桑带来的欺骗。
  这就好像你喜欢玫瑰,却被玫瑰刺伤了手。
  她仍然喜欢玫瑰,却憎恨玫瑰上的刺。
  然而,玫瑰与刺本为一体,他们与生俱来。
  接受玫瑰,就无法避开那些刺。
  她的玫瑰失踪了,刺过的痛仍旧存在,但,将痛剥开后,思念从里面冒出头。
  宫玉桑在哪里?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吃的好不好?
  云王有没有严刑拷打他?
  思念如一把铲子在心地里不停地挖,不分昼夜,不分地点的挖。
  它挖出了深藏在心底的想法。
  不接受刺,是因为害怕刺的危险被再次伤害!
  即便玫瑰承诺他已经拔掉了所有的刺,她仍然--
  在胆怯,在懦弱,在逃避!
  真是可笑,百姓眼中无所不能,聪明睿智的摄政王,其实就是一个--
  懦妇!
  如果想重新拥有芬芳的玫瑰,就必须勇敢一次!
  “扣扣”
  适时的敲门声打断了季语白纷杂的思绪。
  “请进!”季语白说道。
  门口张少卿扶着镇国公进门,两人皆是面色忧忧。
  镇国公|头顶包着一块头巾,淡淡的药味从头顶散发出来,皇上失踪镇国公直接急得头风发作,好几日都不见好。
  季语白做出邀请的手势,请两人先行落座。
  “两位找我有何事?”
  镇国公抬起手指摁压太阳穴:“过来看看摄政王有没有带来好消息。”
  季语白摇摇头:“这边还没动静。”
  镇国公这两日日日前来询问皇上的消息,一日比一日焦急,昨天隐隐的开始劝季语白关闭城门,只是季语白坚定拒绝了。
  镇国公|头似乎疼的更厉害了,她双手都上头摁压两边太阳穴,快速摁了几十下才停下来:“云王是不是已经乔装出城了?”
  季语白:“绝对不可能!”
  因为害怕走漏消息,季语白并未将具体的情况告诉四位辅国大臣。
  而镇国公听闻后,深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有句话臣不知道该不该讲,或许您会觉得老臣无礼。”
  “但说无妨。”
  “您这样大开城门,引云王出城,臣不反对。但守备用的检验方法简直是儿戏胡闹,胆子大摸到箱子底就可证明是清白身份,只消云王胆子大点,她便可毫无障碍的出城。”
  “镇国公稍安勿躁,本王自有考量。”还未找到云王,季语白无法将实情和盘托出。
  “什么考量?这样子操作很容易放走云王!她要是出城了,掉回头就来攻打上京城,我们六万兵将如何抵挡。对,你已送信给离得近的驻军,可驰援的兵将还得要上十天半月才能赶到。届时,黄花菜都凉了,正好过来给我们收尸么!?”镇国公病痛发作,情绪很激动,语气急躁。
  张少卿拉住镇国公的衣袖:“镇国公慎言。”
  镇国公张开的嘴巴闭上,一会后,重新开口:“臣提议关上东城门,瓮中捉鳖。我们加大搜查力度,增加搜查人数,假以时日总能将她揪出来。”
  季语白:“我们前前后后搜查了十来天,结果是什么?结果是云王没找到,反而她潜进皇宫路走了皇上和殿下。皇宫的密道,我派人下去搜查,里面九曲十八弯,并伴有机关毒沙,没有地图根本无法顺利搜查。她在暗,我们在明,她有什么底牌,您知道吗?我知道吗?此计冒险,我何尝不知道。但与其防着她如毒蛇一般时不时得背后咬一口,防不胜防,不如将她从阴暗里引出来。
  乱棍打死!?”
  镇国公发现季语白劝不动,头疼欲裂,她拿小拳头敲击太阳穴,眉头紧紧蹙起:
  “摄政王,你执意如此,臣也无话可说!
  臣只能将一腔忠心留在这里。”镇国公起身对着门外道:“都进来吧。”
  门从外打开,另外两位辅国大臣以及朝堂上十来位臣子肱股之臣走进房中,齐齐跪地:
  “请摄政王收回成命,关闭城门!”
  季语白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瞪着跪地的臣子们!
第93章
  ◎口谕◎
  “青竹、红竹请诸位大臣离开。”季语白手抓在奏章上, 一份奏章在手中拧出褶皱,她强忍这满腔的愤怒,重新坐回椅子, 靠在椅背上,声色沉如硬玉。
  “摄政王不答应,我们绝不离开半步。”镇国公|头磕在地上。
  季语白忍了忍:“皇上与殿下失踪了,我比你们更为着急,这点不作假。在开放城门的同时,我并未放松对城内的搜查,目的就是在于逼得云王不得不想办法离开上京城。只要她出现在门口, 我便一定能将她逮出来。这点我可以用性命起誓,绝无虚假。至于,用的是什么方法,怒我暂时不能告知诸位, 以免走漏消息。”
  镇国公一个字都没信, 认为季语白就是在忽悠她遵命听话。这事关系体大, 镇国公有自己的坚持:“臣只知皇上失踪几天了, 而开放东城门云王容易逃离,造成不可能挽回的灾难。”
  季语白口吐钉子,颗颗尖利:“镇国公是怕我谋权篡位吗?”
  镇国公:“若摄政王非不听,臣也怀疑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镇国公逼迫季语白同意,令季语白恼火万分。
  然而,她是辅国大臣,国之栋梁, 在朝堂上说话非常有份量, 季语白不能做到完全无视。
  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忽然, 茶楼底下传来喧闹。
  蒙都尉大吼一声:“捉住她!!!!”
  季语白听到蒙都尉的声音, 跑到窗口,不再理会镇国公,双眼危险的眯起来,朝着窗外看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青白如蜘蛛丝的闪电将天空割裂成碎块,城楼映在青蓝色电光下,巍峨而恐怖。
  东城楼下,百姓们叫喊着四散跑开,御林军们铁面冰寒的围着数十个布衣打扮的女子,这些女子年岁从十来岁到七八十岁不等,面貌粗黑,看起来就是乡野农妇。
  不过仔细多看几眼,就可看出不对劲,她们的动作敏捷而灵活,体态丰腴,绝不是普通村妇。
  轰隆,一声炸雷。
  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终于露出头来。
  天空啪嗒落下几颗雨滴,像是前奏。
  接着下起了细雨。
  这些布衣女子中心护着两个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雨水在脸上留下一缕缕的水渍,冲刷走了脸上的些许粉墨。
  粗黑的脸褪色了似的,露出块原来的面容白皙底色。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
  “殿下!!!是大殿下!”青竹惊喜的抱住红竹。
  “云王,是云王!”镇国公等人听到声音也纷纷跑到窗口,你争我抢的探出头,同样惊喜。
  很快她们笑不出来,云王拿着一把寒光粼粼的匕首,架在宫玉桑的脖子上,拿宫玉桑当人质。
  张少卿喃喃道:“不对!皇上去哪了?”
  镇国公一拍窗沿:“定然是被这贼子藏起来了。”
  云王落网,季语白站在窗口对着守城兵将,放声吼道:“关城门。”
  守城兵将闻言,隔开还未来得及出城的百姓,将城门合上。
  另一边,季语白转身紧忙跑下楼,镇国公紧随其后,身旁的奴仆举着伞跟在身后。
  来到云王身前不远处,紧忙搜寻被围住的数十人,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掠过,她目光留在宫玉桑脸上,那张脸早已斑驳不能看,唇色发淡,脖子上残留淤青,这几日人削减了不少,这几日在云王手底下吃了不少苦。
  季语白心中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浪潮|喷涌而来,化为满心的愤怒。
  宫玉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人,轮不到旁人来欺辱!!!
  “桑桑,别怕。我一定会救你!”
  一向爱示弱在季语白面前流泪的宫玉桑只是红了眼尾,并未落泪。
  好似一个吵着要糖的孩子,挨了打后,想吃糖却不敢吱声了。
  季语白目光在云王身上扫视一圈,嘲笑道:“几日不见,云王越发年轻了。”
  云王看着城门一点点闭上,眼神含着碎冰,啐道:“哼,倒是小瞧你了!”
  “天助有德人罢了。”
  “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
  不久前,蒙都尉的眼睛往箱子另一侧的小孔不动声色的看眼,那只从私章龙玺里面取出来的白蛊,安安静静的趴在布上,什么动静也没有。
  已经五天了,这只白蛊除了吃就是睡,跟猪一样,夜间蒙都尉给它换个干净布时动一下,除此意外蒙都尉根本就见它挪过屁|股。实在跟传说中凶猛的蛊虫判若两虫。
  而对于季语白说感应到宫玉家血脉会躁动的情况从未发现!蒙都尉怀疑季语白被谁骗了,弄了一只名不副实的猪蛊过来。
  她心中暗道,若这只白蛊让云王跑了,她一定将它拿去油锅里炸酥脆了一口吃了。
  白蛊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蒙都尉的不怀好意,抬起头悠悠的看蒙都尉一眼,小黑豆似的眼睛里说着:愚蠢的人类!
  蒙都尉非常有脾气的回瞪过去:看什么,再看就把你吃掉!
  白蛊尊贵的屁|股抬起来,转个身,拿屁|股鄙视蒙都尉。
  蒙都尉:······
  正这时,一个老妇将手伸进箱子里。那只懒猪般的白蛊跟筛子似的抖起来,身子如离弦的箭冲到老妇伸进箱子的手上咬了一口。
  刚刚还觉白蛊无用的蒙都尉刹那间开心得无以言表,好像找到了,她按捺住颤抖的心,在心里骂句粗口:干她奶奶的!
  老妇吃痛收回手,发现指腹破了个洞,箱子里有钉子?好在手指上沾满了面粉,老妇粗嘎声音道:“劳烦大人,签个通行令。”
  “马上。”眼前的老妇实在是太老了,跟云王不搭边,蒙都尉还无法完全确定。抬眸看向老妇身边的男子,四十来岁,皮肤像是被太阳晒久了,又粗又黑还起皮,真丑啊:“这是谁?”
  “这是我苦命的孩子,他嫁到妻主家多年,任劳任怨,生了女儿。近来年级大了些,妻主便嫌弃,跟外面的男子鬼混将他打出了门。我不忍儿子流落街头,接到消息马上上城内接他。这前脚刚到城中,后脚城便封锁了。我钱不足,再呆在京城,只能乞讨过日子了。”说着便擦起眼泪。
  老妇旁边的中年男子,眼睛往旁边看,满眼都是嫌弃。
  蒙都尉眼睛在人群中找上一圈,没看到六岁左右的孩童。她正想找什么理由将人留下来带走,便顺着话道:“真是可怜,我有个亲弟弟跟他遭遇一样的事情了。掏心掏肺的对妻主好,九死一生的生下嫡女,不过是犯了点错,也认真求原谅了,她那妻主就是不肯点头放过。看你们投缘,你们在到我后面帐子里休息下。再过不久,城门值守结束,我送你们回家。”
  中年男子看眼蒙都尉,眼光闪动。
  “大人心善,定会大富大贵!”老妇消融融的感恩:“我等粗鄙贱民实在不好劳烦大人,自行回去就好。”
  “大人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蒙都尉哈哈直笑,说话间又批了一张通行令,放一人通过。
  老妇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但,还是耐着脾气道:“真不用麻烦了,我进城之前着我女儿在外候着了。”
  “我瞧着你们面善,不如,你女儿在哪里?我去叫她一起进来,回头将你们一起送回家。”蒙都尉表现得像个二傻子。
  妇简直要被蒙都尉噎死,脸晴转阴,“劳烦大人将通行令给我,我带着孩子去您营帐等候片刻。”先拿到通行令,她去营帐中途找理由去城门再离开也可。
  “本大人亲自护送,就是最高级的通行令。”蒙都尉就是不给通行令,像个热情过度的好人。
  如果到了这个份上云王还不知道蒙都尉怀疑她的身份,她就是愚蠢了。她忙道:“哎哟,我想起还有些东西拉在儿子的妻主家了。”
  蒙都尉哪能让她走,上前一步拦住去路道:“稍等一步,您儿子的妻主忒不是东西。我同你一同前往,替你们出出气!”
  老妇猛然回头,鹰视蒙都尉,语气发冷:“劳烦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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