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五个极品的亲爹——吃梨【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9:26

  ……
  盛京,皇宫。
  偏僻的安乐宫中,萧清满头冷汗,深陷噩梦之中。
  在梦里,他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阿菀。
  他不甘,他愤怒,他怒斥跪了满地的太医们,质问他们为什么没能把她救回来,为什么明明出动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阿菀还是难产而亡,和她腹中的胎儿双双殒命,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为什么!
  他已经是九五之尊,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成了大魏的主人,却怎么还是护不住心爱的女人?
  他想要怒吼,想要质问上天,为什么这样待他,胸口却发闷发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的记忆,是身边之人慌忙的呼喊声:“陛下!陛下……”
  然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声音的内容却逐渐变了,萧清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唤他:“四殿下,四殿下?”
  四殿下?
  他做皇子的时候,便是排行第四,不被父皇重视,母后虽然心善却照看不到,他的一生当中,最不愿回想起的就是那段在安乐宫中的日子。
  又怎么会忽然梦到那个时候。
  他不想再回想,挣扎着想要醒来,耳边的声音却越发真切起来:“四殿下高烧不退,还是去请太医吧?”
  “请太医?这深更半夜的,咱们哪里请得到太医啊……”
  另一人的声音里有些抱怨和不乐意,“要是二皇子和五皇子病了,只要身边的宫女走一趟,就能请来值夜的太医,咱们这个主子又不受待见,咱们手里也没开路的银子,说不定二门都出不去。”
  “那也得请!”先前那人的声音多了几分强硬:“且不说四殿下还在遭罪,他就算再不受重视,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跟我的脑袋能保得住?”
  另一人似是被这番话镇住了,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行吧,我这就过去。”
  萧清听到这里,想嗤笑几声,却又因在梦中笑不出来,他已经记起来了。
  原来是九岁时生的那场风寒啊。
  当时他病得昏昏沉沉,不清楚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去找太医了,只知道原本只是普通风寒,因为时间太长无人医治,硬生生拖成了一场大病,人差点儿就没了,到最后都没能请来太医,没死全靠他命硬,硬抗了过来。
  不过虽然熬了过来,但这场大病还是让他的身体亏空得不像样,哪怕后来补药一直吃着,还是添了个畏寒的毛病。
  这些他原以为早就忘记的陈年旧事,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就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天色已经蒙蒙亮,入目的却是头顶陈旧褪色的帐子。
  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小内侍惊喜的声音:“四殿下醒了!快去跟太医说一声。”
  怎么还是四殿下?
  萧清木然地想着,难不成自己还做了个梦中梦,一直在梦中没有醒来不成?
  这个荒诞的梦,也差不多该醒了,若是自己不在,阿菀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可怎么办?
  一想到阿菀,他的心口便疼起来,喉咙发紧,蜷起身子咳了起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儿吧?”
  在一旁守着的小内侍见状,赶忙倒了杯水端过来,扶着他坐起来,“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来,您喝点儿水。”
  被他扶起来的瞬间,萧清整个人都僵硬了,为何在梦中会有这般真实的触感,就连入口的水,也那般真实?
  “今年是哪一年?”
  他嘴唇发干,声音嘶哑,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把小内侍吓了一跳,随即才赶忙道:“是景泰五年啊,殿下您不记得了吗?”
  萧清浑身一震,有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猜测正在缓缓攀上心头,下意识地在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疼,很疼。
  疼得非常真实。
  他忍不住又掐了一把,还是很疼,疼痛未消,他却咧嘴笑起来,喃喃自语:“我竟然回来了,真好,真好啊……”
  ……
  裴聿川有些择席的毛病,再加上这房子隔音也不好,隔壁不知是薛怀真还是魏云帆的打鼾声响彻半夜,扰得他昨晚压根儿没怎么睡着,干脆天色微亮的时候便从榻上起身。
  此时,他正站在窗前,借着窗外的光线垂眸看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
  ——这是小吴仵作昨晚送过来的验尸报告,关于童太医尸首的。
  上面的描述极为详尽以及通俗易懂,就算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看懂。
  那些留在尸骨上的陈年旧伤暂且不论,裴聿川已经找到了他此行最为关注的一点。
  童太医的确是中毒而亡,而且是□□。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了敲,与此同时,薛怀真的声音在外响起:“大人,您起了吗?”
  “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薛怀真与魏云帆便推开门走进来,前者神采奕奕,后者尽管尽力打起精神来,但眼下的青黑还是暴露的他的真实状态。
  这已经很明显能证明,昨晚上那如雷的鼾声的主人究竟是谁。
  裴聿川看了眼魏云帆,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见过大人。”
  薛怀真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过礼之后就问:“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用过早饭之后便启程,你通知他们去准备吧,魏千户留下。”
  薛怀真闻言便响亮地应了一声,面上也看不出对他们两个要说什么的好奇,很快就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大人有何吩咐?”
  裴聿川将手中的验尸报告递给他,一边道:“童太医之死确有蹊跷,回京之后,你去童家打听一番,问问在童太医身亡那段时间,或者再往前推一段时间,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魏云帆一边翻看,闻言便点头应了下来:“属下明白了。”
  “行,那就去用早膳吧,早些用完,早些启程回京。”
  ……
  他们一行人在用早饭的时候,安国公府的一大家子也在用早饭。
  今个儿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但老太太最近病得很是无聊,便把几个孙子孙女都叫过来陪她老人家一道用饭。
  在等上菜的间隙,裴静容左看看又看看,都没有发现自家阿爹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阿奶,阿爹怎么没来?”
  她话音刚落,方才没有开口说话的其他几个孩子也都齐齐看了过来,目光灼灼等着她的回答。
  老太太心里又酸了一遭,干脆捡个蜜饯甜甜嘴,半晌后才道:“你阿爹昨个儿让南山带了话回来,说是有公务要出京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裴静容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还想问什么,早膳却陆陆续续地被端了上来,只好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先吃饭。
  等到吃完早饭,就把先前想问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今个儿书院放假,不用去上课,老太太便把两个孙女留了下来,“说着要教你们管家,正好你们今个儿都得闲,就放在早上吧。”
  说罢,便让许嬷嬷去把管事的都叫过来,账本子也都拿过来,她今个儿就打算靠教孙女看账管家打发打发时间了。
  她话音刚落,裴静柔的眼里便添了几分神采,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裴静容却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不情不愿地推脱起来:“阿奶,先生还布置了课业,我还有两首诗没背呢,您先教大姐姐吧,下次再教我。”
  老太太却不愿意:“你想都别想,这理账管家的事儿,是做女子必得会的,要是不会,将来就要被人糊弄,你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不但要学,回头我就去宫里,找太后娘娘讨要个能干的女官来教你们。”
  裴静容一听这话就扁了扁嘴,刚要反驳,老太太就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冷酷无情地道:“你要是不好好学,回头我就告诉你爹。”
  小姑娘顿时老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047
  047/文:吃梨
  门外, 裴守静准备回自己院子换身衣裳,他们几个今天书院放假, 晋阳侯世子可没给自己放假, 还得进宫。
  忽然,身后传来裴守愚的声音:“大哥。”
  裴守静随即止步,心里好奇, 转过身问他:“什么事?”
  裴守愚犹豫了片刻, 还是开口道:“先前的事,我想替阿容向大哥道声抱歉……”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裴守静一听便打断了他的话, 直截了当地道:“先前的事她已经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过歉了,你不用再道一次。”
  裴守愚却摇了摇头, 小少年白净的脸上硬是憋出一抹红, “话虽是这样说, 可终究她还是因为太过担心我, 才……还有, 我也要谢谢大哥先前的好意。”
  “行吧, 道谢我就收下了,道歉就不必了。”
  裴守静心里其实还有些别扭,不习惯跟这个继母所出的儿子这么平和地说话, 赶紧应付了两句,就飞似的逃了。
  留下裴守愚站在原地,满脸疑惑地同自己的小厮面面相觑。
  ……
  经了这么一遭, 裴守静在练武的时候都不太专心, 心里老是不断地回想裴守静给自己道谢道歉时的场景, 连去拿长|枪时拿反了都没注意到。
  “哎呦!”
  屁|股上骤然被踢了一脚, 用力之大, 直接踢得他往前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好不容易站稳, 裴守静顿时火从心起,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拄,转过身对踢了自己的人怒目而视:“陈酿!你有病吧?!”
  他这一声没把晋阳侯世子怎么着,反倒把萧雍和萧礼给喊愣了。
  被练了一早上,萧礼现在腿都是酸的,心里也全都是抱怨,自己都已经是皇子了,连自由睡觉的权利都没有吗?怎么还要受这种苦,早就对这个奉命严加训练他们的晋阳侯世子不满了,因而在听到裴守静的吼声之后,满眼都是由衷的佩服,其间还掺杂着对陈酿的幸灾乐祸:不愧是表哥!居然敢直呼其名!
  萧雍性子稳重些,有些欲言又止,想去劝劝表弟不要对师父不敬,可看着对方眼睛都气红了的模样,又不知道该不该劝了。
  “怎么着?堂堂安国公世子,就这么没本事,只敢耍耍嘴皮子功夫?”
  小孩儿方才那话,对陈酿来说压根儿不痛不痒,他双手抱臂,满眼嘲讽地看向对方,故意拿话激他。
  裴守静果然被激怒,气得满脸通红,拽着长|枪就冲了上来,重重地朝陈酿扫过来,力道居然不轻,从地上带起一阵尘土。
  “小心!”
  这变故可是萧雍和萧礼没想到的,萧雍心中一紧,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下意识喊了声。
  下一瞬,他就瞧见晋阳侯世子直接伸手抓住朝自己挥过来的长|枪,也不知他怎么做的,四两拨千斤地就把长|枪从表弟手里夺了过来,远远地扔开,脚底下甚至没有移动半步,这次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嗤笑了一声。
  但这一声笑,却比直接的嘲讽更让裴守静难受,他原本还沉浸在武器骤然被夺走的震惊当中,当即就被这一声嗤笑给唤回了现实,脸红得像要滴血,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大声吼了一声,便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没有半点章法地跟眼前人厮打起来。
  这倒是出乎陈酿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被夺了武器之后,这小子就该放弃了,拿着兵器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有的时候就更不是了,却忽略了少年人心里那股气劲儿。
  还别说,就这么没章法的一通乱拳,倒是让陈酿忽然间有点儿招架不住,不禁后退了几步,虽然很快就把对方给按在了地上,但自己也被搞得有点儿狼狈。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看着被按在地上依旧不老实的小子,忍不住开口嘲讽:“勇气可嘉啊,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连我七岁的妹妹都打不过,还不服气。”
  “你放屁!”
  小少年哪里听得了这话,顿时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你放我起来,我们再打!”
  “老实点儿吧你。”
  陈酿傻了才跟这傻小子打,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手底下仍旧把他压制得稳稳当当的,然后转过头看向两个皇子,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今个儿都多蹲一个时辰的马步!”
  ……
  西南沐州,晋阳侯府。
  烈日当空,开阔的校场上,一个体格精壮,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将一把长戟耍得虎虎生风,即便是不懂的人来看,也能看出其中一招一式的威力来。
  约莫一刻钟后,他才扔开长戟,这重达十几斤的兵器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任凭汗珠往下滴落,接过下人奉上的凉茶一饮而尽,随口问起:“盛京那边有信回来吗?”
  这人便是晋阳侯陈川,虽说已经年近六旬,但体格却依然强健,半点儿都看不出真实的年纪来,他体型高大,肤色有些黑,就这么随意地站着就如同山岳一般,蓄着威严的短须,眼窝深陷,带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在这样的威压下,下人半点儿不敢分神,时时刻刻紧绷着,听到问话之后就赶忙开口:“回侯爷的话,早上刚到,是世子让人送回来的。”
  晋阳侯随意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把茶盏放回下人捧着的托盘上,又走到兵器架前面,低头挑选起来。
  下人见状,忙安静地退了下去,免得自己在这儿站着,打扰了侯爷的兴致。
  “阿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校场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晋阳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骤然柔和下来,随即想起自己还没穿上衣,赶紧转身,对下人催促起来:“快!我的衣裳!”
  等到出声之人迈着小短腿跑到跟前,他才着急忙慌地把衣裳穿好,咳了两声,蹲了下来,语调都变得温和极了:“婳婳啊,不是陪你阿娘去挑首饰了吗,怎么来校场了?”
  他眼前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扎了两个小鬏鬏,长得极为玉雪可爱,还没他蹲下来高,听到他刚才的话就扁了扁嘴,“没意思,就那些首饰,都长得差不多,有什么可挑的嘛,还没有跟阿爹学武好玩儿。”
  老父亲一听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说这话,心里受用得很,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那是,我家婳婳就是有眼光,首饰衣裳哪有武艺好啊……”
  “你再说一遍?”
  冷不丁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冷清的女声,这道声音一出,父女两个都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还习武,我看就是你这个当爹的把她惯坏了,这么大的人了,哪里有一点女娘的样子!”
  随着说话声音越来越近,晋阳侯夫人方氏也走到了他们父女俩跟前,一把抓住女儿的小鬏鬏,把她拽到自己跟前。
  “咳咳……夫人啊,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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