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中,杀手情报组织有百分之八十会在哪设立据点...舒颜刷地一下看了看小徒弟,又刷得转向温琳琅,心理逐渐崩溃,她现在是在和两个未成年一起逛那啥一条街?!而且一个是女主一个是boss。
发现舒颜脚下有些踌躇,洛殊面带不解,关心地看着她:“...师父?”
舒颜脸上的一言难尽表现得明明白白,她咬着唇,无力扫过小徒弟,又看到早先一步跑得老远的温琳琅,一口老血,虚弱地摆了摆手:“为师...没事。”
带着未成年出入少儿不宜的场所,被她父母知道了得被打断腿外加一学期的思想再教育吧!!!
卧槽现在该怎么办,还有办法把他们忽悠走吗?!继续打探还是提前离开,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看见温琳琅正在兴头儿上的模样,舒颜知道现在是拉不开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辰还不是营业期,大家都在睡回笼觉,没有那么不可描述。
她僵硬地跟着洛殊的步子来到一座高大的酒楼前,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春风楼。
...舒颜嘴角抽了抽,春风?默默后退几步,确认自己没看到什么衣着艳丽的姑娘小倌,只有一个搭着块毛巾的机灵小二,看到她的动作,其余二人都有些奇怪,齐刷刷地投来目光。
“哈、哈哈...我觉得这字不错。”舒颜有模有样点头,跟着小二被迎进里面。
“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春风楼吧,要不要小的给您介绍一下。”
洛殊微微一笑:“我们初至青州,也是第一次来这春风楼,还请小哥介绍一二。”
或许是早上清闲,或许是小二看着洛殊气度不凡,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把这里夸得天上好地上无,不知道洛殊是什么感受,反正舒颜不得不承认他放现代就是传销的一把好手。
因已吃过早餐,三人就随便点了几盘糕点和茶水。
看到小二送上热乎乎的茶点,温琳琅正准备伸手拿一块枣泥酥,却被舒颜一把拦住。
“温姑娘且慢!”被这一声惊到,温琳琅手上的点心落回盘里,舒颜看了看周围,这里只他们一桌,小二也在楼下不会注意,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姑娘有没有带银针或者银簪等物?”
温琳琅身子微微后倾,捂了捂唇,也像做贼一样偷偷摸出一根细小的银针,看到针尖泛出的光芒,舒颜心里默默扶了扶额,其实她不是像温琳琅想的那样担心里面有毒,而是提起春风楼这名字就有一些不好的联想,要是里面有些什么“春风一度”、“阴阳和合散”这种东西,不过...这种东西银针也测不出来吧,是自己智障了......
舒颜骑虎难下,只得像个傻子一样把盘里的东西都戳了一遍,只是经她这么一闹,其余两人看着精致的点心都有些食不知味,好好的点心算是被糟蹋了。
.....去尼玛的25两银子,怪不得服务热情周到,掏钱的时候,舒颜只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不仅是价格原因,还因为由于她的智障行为,那些点心他们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啊!!!
舒颜心口哽了一口血,把那给他们下了追杀令的人又骂了百八十遍。
突然,舒颜倒吸了一口气,抓住温琳琅的手就往旁边避,敲尼玛的衣冠不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袒胸露乳地跑出来,夭寿辣。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此等露肉自然不足挂齿,但旁边这位一定要保护好了!!
温琳琅不知所云:“舒颜姐姐把我拉过来干嘛?”
舒颜指了指路边的枯草:“你看那个花是不是很有后现代艺术的美感?”
温琳琅:“?”
舒颜:“.....................................没事。”
舒颜给洛殊使了眼色,他提前离开去附近打探消息,自己来陪温琳琅,幸好这里开门的商铺少,一路下来花不了多少时间,偶尔也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俩,不过看到舒颜微微出鞘的铁剑后就收敛了许多。
约莫中午,温琳琅终于对这里失去了兴趣,舒颜让她先回了客栈,自己则去了和洛殊约定的地方。
没等多久,洛殊就赶了过来,脸上没表露出什么神色,他和舒颜坐在一家凉茶铺子里,遗憾摇头。
“是没打听到消息吗,没事,也不必急于一时。”舒颜出言安慰。
洛殊却继续摇头,苦笑道:“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据路边小贩来说,这三人都出现过,不过他们只记得在这条街上见过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春风楼。”
“...那春风楼附近你可问过了?”
“那两边都没有摊贩,不过对面有家铺子,只是现在还没开门,一会可以去问问。”
.............一盏茶后,舒颜看到春风楼对面朴素的“青居”二字,陷入了沉默。
第二十五章
雪白的肩头,艳红的衣袍,还有洛殊死寂华丽的面庞、姝丽无双的慵懒姿态在舒颜脑中一闪而过。
“没事,你付了钱……什么都无所谓……你是想直接来,还是要玩点别的?”颓丽的低笑回荡在耳边,沉沉压在舒颜胸口,她猛一回神,对上洛殊担忧的眼神。
“不行!我们不能来这里。”舒颜捉着洛殊的手径直往前,洛殊能感觉到,师父自来到这条街上就有些奇怪,不是讨厌憎恶,而是有一种负罪感,就像从前她给自己讲了魑魅鬼怪后,自己晚上睡不着觉,她就开始自省,不该那样吓人,可是现在……她不是之前那种道德负罪感,倒像是身后聚集着什么可怕的妖魔,想要大步逃开。
洛殊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只毫不犹豫地跟上师父的脚步。看到师父面色苍白,气息不稳的样子,他心尖就像被扯了一下,师父不应该这样......她应该更自在,更快活,就像从前在山上那样。
他微微皱眉,想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告诉她,有徒儿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扶着师父找了个休息的地方,拧开水囊放到舒颜手中。
若说下山这一趟对他有什么影响,那就是他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力,在槐溪山,他可以把师父保护得好好的,但在偌大的江湖,他是那样不堪一击,杀手的事、银钱的事,许多事情都是依靠别人来做到的,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可靠,若是没有能力,便不该随意做下承诺。
舒颜握住水囊的手还有些不稳,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她早忘了那个梦境,或许说在平淡生活中,那样的梦境确实早就被她扔在了脑后,到现在突然冒出来,还是重重往她脑袋上砸了一击。
她把水囊的盖子胡乱盖在上面,来不及平息心跳,只认真看着自己的徒儿。,,,,
如玉一样的容颜,如玉一样的气度,山上居住的这些年,洛殊没有染上半分乡野气息,反而缓和了他身上的耀眼光芒,高调与沉着,谦逊又骄傲这些特质奇异地在他身上融合,他活的好好的,没有形销骨立,没有心如死灰。
他这么好………
水囊摔落在地,溅湿了鞋面,顺着青石板蜿蜒开来,洛殊只觉舒颜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慢慢握紧,然后他看到……师父眼中泪水积聚,盈盈在眼眶荡漾。
洛殊被这一情景打得心下慌乱,僵着手擦了擦她的眼泪,面对他人的游刃有余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得笨拙安慰:“师父若是有难过的事,尽可以告诉徒儿。”
舒颜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抿着唇摇头:“不,我是在高兴。”
她在高兴,洛殊没有走上原著的道路,但同时,她又很害怕,要是洛殊真的沦落到那一步,他们该怎么办?!
她哽咽着开口,右手拢在洛殊的手背上,轻轻握着他的指尖:“小殊,不管你现在能不能明白,不要放弃希望,不要放弃自己,要好好活着……”
洛殊沉默着对上舒颜的眼神,她眸色清浅,像突然被碎石砸中的水面泛起波澜,洛殊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知道了什么无法逃离的未来,无力抵挡却又仍得奋力挣扎,师父这样的难过,是因为自己…?他认真看着舒颜,郑重点头:“弟子答应师父,一定会好好活着,但师父也一定要保重自身。”
洛殊垂首,眸色晦暗难明,青居那边一定有什么问题。师父表现得很明显,她不希望自己靠近那个地方,但是……他的目光落在舒颜的脖颈上,那里已经拆掉了绷带,伤口结了痂,留下一道浅浅的印。
……那些人想要师父的命!而且他们已经伤到了师父……每每想到这里,洛殊便觉心中的愤怒难以自抑,想要破坏,想要撕裂,想把那些人统统毁灭!
这些负面情绪洛殊没有表露出来,这些年受到的教育也在使他自然压抑这种想法,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我还是得去打听一下,师父若不喜欢那里,徒儿一定速去速回,只要师父在这里喝半盏茶,我就回来了。”
舒颜耍起了小孩脾气,半点不犹豫地拒绝。
洛殊神色温柔,微微一笑:“那这样徒儿只得尽力迎战,只是如此发展下去死的人会更多,若那些杀手赶尽杀绝,我也不会留他们性命。”
......舒颜知道,这件事必须有个终结,自己要是一时任性,两人都会很辛苦,但是让洛殊一人去青居。她闭上眼,努力平静思绪,不能逃避,现在一切都还好好的!
“我和你一起去。”
“师父?”
对上洛殊诧异的眼眸,舒颜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去。”
这些场所大约会在夕阳时营业,为了更方便打探消息,两人俱回客栈换了一身装扮,洛殊扮做有钱的公子哥,一身气度与这身份再合适不过,因是小倌馆,舒颜也不扮做男儿模样,找了件朴素的襦裙扮做丫鬟跟在洛殊身后。
舒颜费力地拿着木梳准备梳个双环髻,一面从妆台上挑选固定发式的布条,一面有些尴尬地含糊问道:“洛殊,你可知那条街是做什么的?”
洛殊看着费力,主动取了发带有些生疏地给她系好,一无所觉地回答:“我听路人说那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那洛殊可知,何谓‘寻欢作乐’?”
?在槐溪镇,人们的娱乐活动大多只是看看话本,搭搭戏台,虽然也有一些特殊行业,但委实与洛殊没有太大关系。说起寻欢作乐,洛殊也只隐约推测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那也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些感觉罢了。
舒颜沉默半晌,难道要自己现在去科普一番?解释一下何谓人间极乐?!不不不,这无论于她还是于洛殊都只是大写的尴尬,最后她还是舍不下脸科普那些生理常识,只得眼神飘忽地转向一边,声音也有些晦涩。
“......这...你一会好好体会就是了。”
再次踏进甜酒巷,舒颜的心绪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困窘、羞赧、还有些隐约的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管怎么努力,她还是有些害怕,怕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怕洛殊又回到原点。
甜酒巷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刚走近便觉一股香风袭来,倚在门栏边的女子雪肤花貌,秋波频送,看着英俊的少年郎莞尔多情。洛殊风华绝世、卓尔不群,便是那些江湖侠女大家闺秀也会对他一见倾心,更别说这些迎来送往的勾栏妓子了,她们挥着帕子,化着浓妆的眼朝洛殊妩媚一挑,粉香汗湿,水波滟滟。
而洛殊在踏进甜酒巷后,才有些理解之前舒颜的一言难尽究竟为何。他冷着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努力屏蔽那些碍眼的粉黛,这些人比他以往所见都要大胆,神色放浪不堪,即便在自己的高气压下也蜂拥而至,络绎不绝。
洛殊在面对刀刃锋芒时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可现在满眼春色、粉黛罗裳,倒激得他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一下摸空,他神色一黯,才想起来先前的玉带钩已经不在了。
别说洛殊了,连舒颜身为妹子看见满满的荷尔蒙也有些经受不住,在看到有人的手甚至都摸到洛殊胸口时,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扒开那女子的手腕,叉腰喝道:“你做什么?!别在这动手动脚的!”
第二十六章
突然被一个丫鬟扒开,衣着寒酸,脸上还蒙着层面纱,遮遮掩掩的。花娘颇为不屑,娇笑着捂住了嘴,朱红色的指甲鲜艳得要滴出血,映衬在她的芙蓉面上。
“小丫头,你家少爷来这里潇洒快活,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她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放软了声音对着洛殊:“这位公子公子好生俊俏,红栀愿为公子侍奉一夜~”尾音悠悠打着转,挑人心弦。
“你这狐媚好生狡猾,公子还是来我们芙蓉苑吧,我们姐妹都愿与公子比翼双飞,春风几度。”
见她们竟敢对师父动手动脚!洛殊一把将想碰舒颜的人推开,话也不说揽着师父的肩膀拨开人群,气质冷然,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是不知羞耻...”
舒颜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脑子里都是那些女人围上来时刺目的雪白胸脯,她沉默着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见洛殊微红的耳廓,觉得还是该做个人给洛殊做心理准备:“额...其实青居那边和刚才不大一样,你一会别激动。”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洛殊的自信粉碎在踏入青居的那一刻,几个容色娇媚吐气如兰的少年扭着腰就把洛殊团团围住,惊得洛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握住了舒颜的手腕。
舒颜在他耳边轻道:“还记得我的话本里写过一个采花大盗么,你按着他那样去做就好了。”
一个穿着绿衣像是老鸨一样的青年拿着烟斗慢慢走来,久经风月的老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未经情事的小公子,拖着长长的衣袖朝他行礼:“小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青居吧,甘蓝,雀容还不过来招待贵客~公子喜欢哪种风格的,我们这里千娇百媚应有尽有,您可别挑花了眼。”
洛殊敲了敲手上的折扇,看也没看那两个男子,指着门口的迎客小倌:“就他吧。”
甘蓝、雀容是这里的当家头牌,向来眼高于顶,而戎葵样貌清秀,也不似他们那样讨人喜欢,所以才被扔去做那半刻不得闲的苦差,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绝色公子,竟然舍弃他们而去选一个平平无奇的看门小厮,两人的笑顿时凝在了脸上。
“公子,他年纪大了,不懂侍奉,还是让雀容来招待你吧。”洛殊用扇子隔开他绵软的手,虽没有露出半点鄙夷,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二字。
“就他!带路吧。”
老鸨柔媚一笑:“还不快把公子带上去!不过您带着个姑娘怕是不太合适吧,要不这位姑娘就先在楼下等着,边上的耳房有瓜子热茶,许多贵客的丫鬟小厮都在那等着呢。”
“我在公子身边服侍惯了,妈妈就别操心了。”不待洛殊反应,舒颜就率先答道,完全是一副恃宠生娇的模样,而洛殊神色温柔,完全是一副默认的样子。
雀容扭着腰走开,朝地上唾了一口:“啧,来南风馆还带女人,可别亏空了身子。”
三人被引到二楼房间,戎葵含羞带怯地瞥了一眼洛殊,见他动作举止体贴优雅,竟然还停着脚步等待自己,喜不自胜。洛殊心中却有些焦躁,看到舒颜低眉顺目跟在他身后总是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