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太监和宫女下去。
跟着崔夫人被押送出去，如棠低声道：“夫人，你的信是我写的，这几日的公主也是我扮的，你是不是在到处找我，想对付我呢？”
崔夫人大骂：“死丫头，当时我就应该直接打死你。”
“你没机会了。”如棠低声道，“对我母亲不敬的，都要死。”
崔夫人道：“你母亲是谁？”
如棠笑笑道：“你猜呢？”
随着崔尚书的死，崔府彻底没了势力。
可是母子之间的隔阂应当是有了，懿德犹豫问袁太后：“母后一直知道崔适为好色？”
袁太后拉着懿德的手道：“好孩子，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以为你嫁过来他会变，是哀家错了……”
懿德含泪道：“那么，这次母后又想让女儿嫁给谁呢？”
“孩子……”袁太后大惊道，“你怎么这么想？”
懿德的泪水扑簌簌下来：“每次受难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母后，是母后让我一直坚持下去，没想到，母后居然是我受苦的源头。”
袁太后颤抖道：“是母后失察，母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好孩子，你跟母后回宫，母后给你选最好的夫君。”
“不用了。”懿德泪中有笑意道，“女儿会陪着儿子，为母后镇守边境。”
袁太后拉着女儿的手道：“孩子……”
懿德道：“我为母后最后簪一次花吧，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今后我要守边境，恐怕今后没机会回京城了。”
一朵朵菊花盛开，袁太后落泪：“孩子，都是我的错。”
元泓不说话，看着菊花出神。
岐王跪下：“崔尚书说臣弟和高首辅来往密切，臣弟无法自证清白，请皇兄允许臣弟出家当道士。”
花儿落满地，袁太后腾的站起来：“那人胡说的，怎么能当真？”
“儿子想当道士不是一天了。”岐王露出天珠道，“这些日子一直在念经。”
袁太后惊讶道：“玉壶怎么办？孙姑娘怎么办？”
“孙姑娘和我没有婚约，不必为我守着。”岐王道，“玉壶说了，和我一起出家当道姑。”
袁太后道：“皇上你说句话，你若不怀疑岐王，岐王就不会出家了。”
元泓没了如棠，心灰意冷，跪下道：“儿子才德不如弟弟，请让位给弟弟。”
袁太后支持不住，吐出一口血，昏厥过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姜夫人伺候皇上
太后病倒了，崔家被抄斩，岐王和懿德心如止水，惟独如棠被众人捧着。
“姜夫人。”高贵妃笑道，“早知道你有出息，没想到成了知府夫人，今后封个诰命，我们就平起平坐了。”
如棠笑道：“借贵妃娘娘吉言。”
花间欢喜道：“楠竹你总算出头了。不对，奴婢应该称呼姜夫人才是。”
“咱们依旧是朋友。”如棠握了握花间的手，“若你见外，我可不答应。”
花间笑道：“你一直如此义气。”
惟独贤妃带了疑惑道：“你真和姜大人情投义合？本宫怎么没看出来，倒觉得……”
觉得你和皇上是一对。
如棠笑道：“到时候请贤妃娘娘喝喜酒。”
贤妃见如棠笑意盈盈，似乎发自内心高兴，于是道：“是本宫弄错了。”
因为赐婚之事，如棠让郭迁连夜送信，恭喜了姜慎，又让他将楠竹藏好些，可不能同时出现两个楠竹。
到了夜里，小鹏子请如棠过去：“皇上找姑娘商议崔府余孽的事。”
如棠跟了过去，汪德海将院门关了，亲自守着。
元泓在看书，气氛有些沉默。
如棠问道：“皇上，太后病情如何了？”
“太医看了说是急怒攻心，勾起旧病，先不让动，太后说自己不再南巡。”元泓面无表情道，“京城冷，朕打算让她在这里住着，和懿德亲近一段日子。”
如棠笑道：“这主意不错，岐王呢？”
元泓道：“朕让岐王先回京城，是否出家等来年再说。”
如棠笑道：“说不定京城繁荣气息一熏，岐王不想出家了。”
元泓见她笑得欢喜，重重将书放下道：“问了这个问那个，怎么不见你问问朕？”
如棠笑道：“皇上除了崔府和崔尚书两个，心情自然好。”
“朕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元泓站起来，“除了他们又如何？朕丢了你，你如今是姜夫人了？你真的喜欢姜慎吗？”
如棠笑起来：“姜夫人也一样可以伺候皇上的。”
笑里带了几分媚惑。
元泓将她推到书架上，低下头，不由分说吻上去，似乎有漫天星光。
如棠抚摸上他的脸庞，向下摸着他的喉结，再向下接开他的衣裳。
江南四季如春，地上不冷。
一个时辰后，元泓将如棠抱上龙床，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下来，细心为她整理头发。
这种宠溺，让如棠心里鼓鼓的。
元泓道：“朕将你们的亲事解除了，如何？太后病了，顾不上这些了，你依旧陪在朕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要呀。”如棠身子发酸，声音带了雍懒，“皇上不是发誓不碰嫔妃吗？我是姜夫人，自然可以伺候皇上，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元泓道：“你真要嫁给姜慎？”
“我自有用意，到时候皇上自然知道。”如棠笑道，“我帮皇上除了兵部尚书，皇上有什么奖励？”
元泓推倒如棠：“有朕，你还要什么奖励。”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
夜渐渐深了，元泓摸了摸如棠的脸，坐起身道：“朕答应过你，告诉你为何朕不宠嫔妃。”
如棠也坐起来，纯净的大眼睛盯着元泓。
元泓穿了衣裳拿出一幅画，是一幅年代久远的画，上面是一个雍容的女子。
“这是朕的高姑祖母，镇国长公主，她是一位奇女子，辅佐高祖定天下。”这段故事如棠听过，但也有不曾听过。
“镇国长公主受到太宗的忌惮，多番陷害打压。长公主手握重兵，本能推翻弟弟的皇位，自己当女皇帝，可她不忍百姓受兵戈征伐之苦，主动避让到江南隐居，至今下落不明。”
“太宗让道士算国运，却算出第三代皇帝好色，导致第五代皇上必是镇国长公主之后。”
如棠不理解：“第三代皇帝是皇上的父亲章宗，第四代是皇上，章宗好色和皇上的子嗣有什么关系？”
中间差了一代呀。
画像上，公主微笑如同菩萨。
元泓摇头道：“朕担心父皇的私生女儿进宫，和朕血脉相同，生下的儿子有缺陷，丢了江山。镇国长公主之后当皇帝不要紧，都是皇室血脉，只是不能让生灵图炭，天下大乱了。”
好像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从太宗开始，不断寻找长公主下落，想要斩草除根，可是长公主消失了一般。”元泓道，“祖父和朕想为她平反，也找不到她。”
这始终是元泓的心病。
“因为这个，所以皇上不宠嫔妃？”
“从前的好几个妃子生的孩子都夭折了，后来好几个妃子都被灭门了，她们都是父皇的私生女儿，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元泓看着如棠道，“后来朕不宠嫔妃，是因为你。”
如棠愣道：“因为我？”
“是的，朕喜欢你，喜欢你的所有，不想你有半点不开心。”元泓道，“朕觉得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如棠感动，从后面抱着元泓：“我会一直陪你的。”
元泓道：“可是你如今是姜夫人。”
“我会解决的，请皇上给我时间。”如棠道，“宫里有皇后，有许多我在意的人，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元泓看着如棠的眼睛：“好。”
“你不问为什么吗？”
“你必定有你的道理，朕等你有一日解决了，亲口心甘情愿的告诉朕。”
“若我犯了很大很大的罪，皇上会饶恕我吗？”
“长公主朕都能饶恕，你一个弱女子能犯什么罪。”元泓道，“朕答应你，你做什么朕都不生气。”
如棠道：“皇上还得给我一块免死金牌才好。”
“你犯的错这么大吗？”元泓笑道，“朕都好奇了。”
如棠抿嘴笑了。
元泓道：“接下来咱们就到江南了。”
“接下来的南巡没了太后，真是太好了。”如棠笑道，“总算可以自由自在了。”
元泓笑道：“姜夫人的意思是自由自在陪朕吗？”
“臣妾遵旨。”
元泓推倒如棠道：“既然如此，那么继续吧。”
如棠惊呼：“我没力气了。”
“朕还有力气。”元泓吻下去道，“你不用动就是。”
菩萨般的镇国长公主慈祥看着下方。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连我，你也不要了吗？
一个时辰后，如棠再次腰酸背疼，觉得三天都走不好路。
小鹏子道：“崔府出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皇上和楠竹要商议这么久。”
汪德海：太年轻。
小鹏子又叹气道：“师傅本说让徒儿伺候楠竹，谁知道她成了姜夫人了,徒儿是没这个福气了。”
师傅不靠谱啊，什么嫔起步，什么宠冠后宫，简直是笑话。
汪德海：太年轻。
皇上已经两三个时辰没出来，而且没要茶水。从前召集六部尚书都没有过的，里头是研究国家大事才怪了。
里头元泓的声音传来：“备水，沐浴。”
小鹏子眼睛睁大：师傅英明。
袁太后病着，懿德这两日伺候身边，母女的关系缓解了不少。
袁太后没话找话：“日日伺候哀家，辛苦你了，陪着一个老太婆很无聊吧。”
懿德略带了一些隔阂道：“母后是女儿的母亲，伺候母后并不辛苦，也不无聊，而且女儿和楠竹说话，觉得她很有趣，她做的花皂，女儿也很喜欢。”
“既然你喜欢，叫她过来说话。”袁太后想和女儿修复关系，笑道，“哀家记得她说过要为嫔妃们做皂，你喜欢什么，让她一并做了。”
懿德让人请如棠来。
瑞香索性连高贵妃等一并请了来。
袁太后靠在枕头上，强打精神笑道：“上回你做皂，得了哀家的宝石项链，若这回做得好，哀家还有赏赐。”
如棠早备下了各种花儿，笑道：“太后喜欢的素馨花，岐王喜欢的夜来香，贵妃娘娘喜欢的芍药、贤妃娘娘喜欢的迎春花，奴婢都找到了。”
懿德忙道：“你如今是贵夫人了，不必自称奴婢。”
见女儿喜欢，袁太后也笑道：“你未成亲，自称臣女便是。”
如棠笑着应了，又让人拿牛奶道：“小公子适合奶皂，洗出来白皙可爱呢。”
懿德很高兴。
高贵妃等正好过来，笑道：“你再帮本宫做个孕妇能用的皂，本宫的嫂嫂和哥哥的几个妾都有孕了。”
如棠笑道：“用萱草便极好。”
草木灰和油脂的环节是秘密，不能示人，倒是成皂的环节最吸引人。
如棠让每个人亲手试了。
袁太后身子不好，但见女儿高兴，也强打精神微笑着将油脂倒入素馨花，懿德为她加入草木灰，两人关系似乎更进了。
高贵妃兴奋的将芍药做成花皂，欢喜不已道：“萱草的也给本宫，本宫亲自为嫂嫂做皂。”
“奴婢伺候娘娘。”如棠笑着递了银模子，“娘娘喜欢便多做些，奴婢准备了足够的材料。”
“多早晚能做好？”
“明日便能去模，娘娘府上的夫人们拿到便能用了。”
高贵妃更高兴了，吩咐花间：“多做些送给嫂嫂，这是本宫的心意。”
就连贤妃也做得入神：“当时皇后娘娘给本宫的，就是迎春花皂。”
几个夫人也连连道：“这就是风靡京城的，王爷铺子的皂吗？”
如棠笑道：“是的。”
袁太后见人人都高笑，吩咐瑞香：“带楠竹去领赏赐，把哀家的珍珠披风赏赐给楠竹。”
如棠放下手中的皂谢恩。
瑞香见如棠做皂，不由得问道：“姑娘做的是什么？”
“皇后娘娘喜欢芙蓉，我用芙蓉的做些送去。”如棠笑道，“好歹我是凤仪宫出来的。”
瑞香赞道：“姑娘不忘本。”
两人离开正厅。
“姑姑缪赞。”如棠笑问道，“太后病情如何？”
瑞香叹了气，看着里头道：“当年太后和先帝置气，吐过一次血，当时便淤了血在胸口，太医说今后不得动气了，不然十分危险。”
如棠道：“我看太后似乎好些了。”
“太后不让我们说。”瑞香低声道，“面上看好多了，实际上动了老伤，唉，不能再有了……”
瑞香没说下去，但是看表情，若再有一次吐血，太后不容乐观。
如棠道：“好好在江南养一段，便会好起来的。”
“太后若有不测，奴婢也打算跟去守着，只是放心不下侄子。”瑞香道，“好姑娘，你和石头认识一场，请你关照一二。”
如棠听这么说，便知太后这次病得实在严重。
如棠忙笑道：“姑姑说的哪里话，不会的。”
领了赏赐，众人欢笑了一场，如棠心事重重回院子，撑着下巴想心事。
崔府没了，元泓正加紧接手他的兵，兵部尚书也换了自己人。
袁太后病着，一切由元泓做主。
至此，六部都是元泓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花皂纷纷脱模，高贵妃派人用锦盒装了，八百里加急送回京。
如棠笑笑，吩咐丫鬟将芙蓉皂也装了，送去凤仪宫。
岐王始终是如棠的心病，这几日他素食沐浴，一心要出家。
如棠去了他的院子，玉壶迎接出来，眼睛红红道：“王爷还是要出家，怎么劝都没用。”
如棠道：“我去看看。”
进了里头，只见岐王穿着宽大的棉质衣，屋子里头点了清静的香料，岐王坐在蒲团上。
很有隐士的感觉。
如棠进去，也坐了道：“你打定主意要出家了？”
“是的，为了让皇上不误会，我打算出家。”岐王道，“这样什么命格，什么私生的传言就影响不到我了。”
也影响不到元泓。
如棠淡然道：“皇上宽宏大量，不会误会你的。”
岐王道：“可是我心里过不过。”
如棠笑道：“玉壶和孙姑娘，你都不打算要了？她们一个跟了你两年，一个一直待字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