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小殿下为徒后——榶酥【完结】
时间:2023-12-14 23:05:13

  矮胖男子身子一僵,惊恐的抬头看向贺若真,触及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和带血的剑刃后,忙颤抖道,“小...小的知...知知道。”
  贺若真又看向高瘦男子。
  高瘦男子已痛的浑身冒汗,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他死死撑着不敢晕过去,他总觉得这一晕恐怕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便只得忍痛点头,“知...”
  “贩卖过多少人口?”
  “没...没有,就这一次...”
  “不说实话,便断了舌头不必再说了。”
  贺若真动了动长剑,冷声道。
  “有...有几,几个。”
  矮胖男子忙捂住嘴道。
  此时一股微风拂来,掀开车帘一角,虽只一眼,贺若真便已瞧清了里头的情境,眼底顿时添了些许郁气。
  金尊玉贵的小殿下何曾被如此待过。
  “贩卖皇长子,欲贩卖国师是什么罪名,你们又可知?”
  高瘦男子与矮胖男子因这话彻底僵住。
  皇长子,国师......
  二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贺若真,“你,你是国,国师...”
  贺若真拉了拉马绳轻微转了个方向,恰将腰牌露出,此时天已将亮,能清楚的看清上面的字。
  清杳国师。
  那,那马车里那位...
  二人脸色一白,瘫在了地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以为的走大运,竟是来要他们命的。
  难怪都如此风华绝代,原是那位金贵的小殿下,与昨日敕封的清杳国师。
  完了,他们彻底完了!
  不,他们不能死。
  矮胖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道,“敕封国师,大赦天下,我们可免死罪...”
  贺若真眼神一暗,片刻后嗤笑了声,“是吗?”
  “你们既知我于昨日受封,便应也知国师可代执我国一切刑罚。”
  贺若真说罢,便抬起了剑,“贩卖人口,知法犯法,罪不容赦,贩卖皇长子,便是车裂都是轻的,今日便宜了你们。”
  矮胖男子发白的唇颤动着,手忙脚乱的往后爬,“不,不要...”
  贺若真从马背一跃而起,同时长剑一扫,二人便已倒地,睁着的眼里还带着恐惧。
  进马车前,贺若真擦净剑上血迹,头也未回的反手将剑掷回马背上的剑鞘中。
  “小殿下。”
  贺若真轻唤了声,并未得到回应。
  昏迷不醒的小殿下,长睫微翘,面容平静,半点不设防,根本不知自己落入过人贩子之手。
  贺若真小心的解开绳索,在触及到那白皙的手腕和脖颈上的红印时又皱了皱眉。
  若陛下瞧见这般,应是要后悔的吧。
  暗处的锦衣卫半晌未见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便见贺若真已抱着李凤璟下了马车。
  天将将亮,寒气正逼人,起风时更是叫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然本就着单薄白衣的国师却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小殿下身上,她自己像是丝毫不觉寒凉。
  白衣裹着一抹蓝,小殿下未曾被凉风眷顾,在迷药的作用下睡的正酣。
  这一幕叫暗处的锦衣卫都看的愣了神。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竟不约而同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天作之合,世间绝配。
  寒凉的风迎面而来,几人甩了甩头,赶走这个可怕的念头。
  想什么呢。
  贺若族除每任国师这十年外不得涉朝,不能与皇家朝堂联姻,更遑论未来的天子,与未来的贺若族族长。
  “劳烦诸位替这二人收尸。”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几人四下望去却并未见到其他人,再看去时便对上了他们国师平静的双眼。
  锦衣卫,“......”
  他们被发现了。
  既被发现,再藏已无意义,几人整理好仪容后,走出来朝贺若真行礼,“见过国师。”
  不知国师是何时发现他们的。
  来时便听从极北之地回来的弟兄们说,国师武功极高不可大意,他们已经万分小心,却还是暴露了。
  若陛下再安排几次这样的任务,锦衣卫善隐匿追踪的名声,怕要因此毁了。
  眼下这些先不提,若国师问起他们为何在此,他们又该如何作答?
  “这二人乃惯犯,顺着这条线或可揪出不少阴暗污秽。”
  贺若真却并未多问,只道。
  锦衣卫看了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二人,眼底划过一丝嫌弃与厌恶。
  人贩子历来猖獗,他们虽极其讨厌,抓住的却并不多,这些畜生就像阴沟的老鼠,恶心人却又不好逮。
  “可人死了......”
  若是活着倒好顺藤摸瓜,死了便没那么容易往下查了。
  贺若真停在马旁,偏头看来,“易容,钓鱼,会?”
  在国师毫不掩饰的质疑下,锦衣卫千户段忱重重点头,“...会!”
  与国师第一面,便被嫌弃了...
  “可能劳烦千户大人帮吾牵马?”
  贺若真看了眼刚打开的城门,稍作迟疑后道。
  小殿下这般今日是无法赶回京城了,且她也想歇歇,就在这杋城等小殿下醒来再回京。
  而若骑马进城免不得颠簸受风,小殿下本就中了迷药,若再着了凉便很是麻烦。
  她很怕麻烦。
  段忱飞快看了眼自己的官服,心道国师果然无所不知,虽才进京却一眼便知他的官位,而后忙抱拳道,
  “卑职愿为国师效劳。”
  国师的地位几乎与天子同等。
  别说是他,便是他们指挥使大人在此,这马也牵得。
  段忱简单吩咐完手下人,便追上贺若真朝城门走去。
  “怎么弄,你扮这矮子?”
  “你砍我双腿我都比他高...”
  “那你?”
  “你见过哪个锦衣卫这么矮,这么胖,我八块腹肌,你侮辱我呢?”
  “那,总得有人扮啊。”
  “塞点棉花?”
  即便声音被刻意压低,也还是传到了贺若真耳里。
  段忱深吸一口气,得,锦衣卫的名声彻底没了。
  “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段忱一怔,过了许久才喃喃道,“陛下口谕,国师可不急着回京。”
  怪不得国师不问他们为何在这里,原来是早知这是陛下安排的。
  那国师应该不会以为......
  “小殿下落入人贩子之手是真的。”
  “嗯。”贺若真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只是等着吾来救而已。”
  段忱被这一眼看的心中一跳。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是因何。
  国师都已吩咐他们继续查了,又怎会以为是陛下安排的。
  国师那一眼,是觉得他像个傻子吧......
  面子里子今儿是丢尽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批cp粉出现
  文案又又又改了,这个文名是不是会好点?
  贺若真:伤我阿凤,死!
第7章
  温暖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浅灰色的纱帐上渡上一层金黄。
  账内沉睡已久的少年郎轻轻动了动手指,抬手间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一圈碍眼的红痕。
  李凤璟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这一觉怎睡得如此疲惫,浑身竟像是散架了般。
  “三尺。”
  许是因为久睡,少年的嗓音沙哑而慵懒。
  “醒了。”
  李凤璟动作一顿,几息后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这不是三尺的声音。
  他飞快循声望去,透过鸳鸯戏水的屏风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不对,鸳鸯戏水?
  他记得他住的房间分明是一副山水画屏风。
  李凤璟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快速的扫了眼四周,确定了这不是他之前入住的客栈。
  他在哪,这是哪里,三尺呢,这女子是谁,为何在他的房里?!
  一连串的问题争先恐后涌入李凤璟的脑海,双手与脖颈间的刺痛也在同时传来。
  李凤璟忙看向自己的手腕,双手腕间不算浅的红痕闯入眼睑后,李凤璟惊住了。
  怎么回事,他不过睡了一觉,怎多了这些东西?
  缓缓的…一个大胆又可怕的念头钻进了李凤璟的心头。
  他飞快的掀起被子检查自己,很快就发现了裸露在外的脚踝上,亦有两道红痕。
  浑身酸疼,手脚皆有红痕,房间里还有女子…
  虽然未经人事,但并不代表小殿下对某事一无所知。
  少年郎的俊颜顿时涨的通红,但很快又惨白成一片。
  他不干净了!
  啊,谁干的!
  贺若真并不知小殿下已飞出八万里的想法,等了半晌未见回应便偏头往里看了眼。
  她与小殿下虽差了辈分,但毕竟年纪相当,冒然进去自是不妥。
  就在这时,传来了少年郎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才十六啊,啊啊啊,畜牲,禽兽!”
  贺若真一怔。
  这是…在骂她?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竟敢玷污我的清白,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这是要灭九族的你知道吗,知道吗!”
  贺若真,“…?”
  玷污清白?
  一阵错愕与不解后,那两道红痕突然自眼前划过,被粗绳捆了一夜,想必不止手腕,其他地方……
  贺若真皱了皱眉,小殿下怕是误会了。
  她面色一凝,站起身走至屏风口,正欲解释,里头的人已经风风火火闯了出来。
  “当真是世风日下,你一个姑娘怎能做这种事,真是好不知羞,你给我报上名来,等本殿回…啊!”
  小殿下走的太急,心中又太气,硬生生在平地上将自己拌了个踉跄,直直朝贺若真的方向摔来,她忙侧开身,可在触及到身后茶案的桌角后,她皱了皱眉又挪了回去,恰被少年郎携着香风撞了个满怀。
  “唔!”
  李凤璟惯性的抱住面前的身影,稳住了身形。
  暗处的段忱也听到了李凤璟大胆的言辞,正欲翻窗进屋解释,却刚好见到了这一幕。
  一袭红白相间薄裙的清杳国师负手而立,小殿下整个人扑在国师怀里,双手死死环住国师的腰身,下巴刚好搭在国师单薄的肩上……
  段忱,“?”
  段忱瞪圆双眼,“……!”
  气氛霎时凝固,屋内鸦雀无声。
  李凤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僵硬了片刻飞快放开贺若真,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大胆!”
  贺若真心中颇觉好笑,分明是他撞了她,怎倒成她的错。
  她抬眸看向此时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少年郎,最先入目的是那双白皙漂亮的双足,往上…单薄的里衣已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锁骨,甚至隐约可见更深的春光…
  贺若真的目光再次快速的往上挪,便对上一双又羞又怒还带着些惊讶的双眼,想是气到了极点,鼻尖与眼尾已泛了红,唇像是因讶异而微张……
  贺若真偏过头,还真是没一处能看。
  “你还敢看,你简直,简直是女流氓!登徒子!”
  李凤璟起初因眼前这张太过好看的容颜愣了神,他实在没想到女流氓竟还有不输于他的容颜!
  直到发现贺若真的目光在他唇上扫过,才又暴跳如雷,赤着脚飞快回了里间,气的连步伐都乱了好几次。
  贺若真沉默半晌后,无奈轻叹了声。
  畜牲,禽兽,女流氓,登徒子。
  啧啧啧,真是…牙尖嘴利,目无尊长。
  段忱一只脚跨在窗口,神情一言难尽。
  这…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女流氓,你给我等着,等我穿好衣裳……”咬牙切齿的声音陆续传来,“穿好衣裳我,我再治你罪!”
  “别以为你长的好看,这事就能算了,本…”
  “你昨夜落入人贩子之手,我救了你。”
  贺若真面无表情的打断。
  再容他胡言乱语,还不知要编排她些什么!
  里间蓦地安静了下来。
  贺若真,“你昨日住的客栈乃黑店,做贩卖人口的买卖,入夜后他们将你迷晕捆绑,将你藏在送菜的车上运出城,再换马车连夜离开,我在杋城外拦住他们救的你,你因迷香的缘故,已睡一天一夜。”
  里间持续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一道很微弱的声音,“真,真的?”
  段忱因憋笑唇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别说小殿下自个儿,他都替小殿下尴尬的紧。
  贺若真挑了挑眉,“不然,你觉得我何处长得像女流氓?”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贺若真才听见动静,她偏头看去,便见李凤璟立在屏风口,绷着一张脸盯着她。
  贺若真坦荡的对上他的视线。
  “倒...倒确没一处像。”
  李凤璟眼里透着心虚,睫毛不停的颤动着。
  他刚刚检查了下...那处并无异样,他曾听闻第一次会痛,他...没觉得痛。
  且除了手脚的红痕,浑身也再无别的痕迹,所以...好像真的是他误会了。
  天,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啊啊!好想找个地洞钻...
  现打来得及么。
  小殿下此时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
  无地自容。
  贺若真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
  所以那天知道是她救了他时,他在马车里也是这般神情?
  陛下将这位皇长子养的太过简单...可爱了些。
  随后,贺若真扫了眼李凤璟身上歪歪扭扭的衣裳,和散乱的发丝...
  小殿下的贴身内侍三尺还在赶来的路上,眼下也只有请锦衣卫来伺候小殿下洗漱更衣。
  “小...”
  “对不起。”
  贺若真一愣,“嗯?”
  “我不该不问缘由骂恩人,对不起。”
  少年拱手,别扭又真挚的颔首道歉,“此事是我不知好歹,我心中十分内疚,听凭恩人责罚。”
  贺若真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脑袋,短暂的怔愣后受了这一礼。
  不可一世的小殿下,竟也会弯腰道歉认错认罚,不怪能哄得满朝文武百般庇护。
  “没关系。”
  贺若真眼尾微扬,轻声道。
  “恩人不怪罪是恩人大度,我却不能原谅自己,不知恩人可有所求,我必赴汤蹈火以赎今日之过。”李凤璟又拱手鞠了一躬,“还有,谢谢恩人相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