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沉默几息,便答应了他这个无理要求。
原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徐容时还真将黎初的铭牌送了来,从此他欠徐容时一个兑换。
谢清砚从回忆里抽离,他用黎初能接受的说法解释,“也许,我早想认识你,比你了解的更早。
对上他诚挚的目光,黎初顿了顿,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复,抬了抬脖子,气势很足的说:“你认识我干什么?”
谢清砚托着她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冰凉的桌面激得她想跑,刚起身就按住,双腿。
轻而易举地失守阵地,仰头迎上他的目光,黎初身体往后仰,手指拨开桌上的文件。
文件稀稀落落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她用勾人的声音语气说:“谢总,该不会很早就想泡我了吧?”
第39章 Day39
谢清砚闻言薄唇牵起弧度, 眼镜儿从鼻梁上往下滑了一段,像是故意没规矩戴好似的。
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黎初太喜欢他戴眼镜儿的样子,手指抬起来,悬在镜框上。
整张脸在黑金色的镜框下, 竟然多了几分攻击性。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休眠的电脑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莹白的光朝来,映照在谢清砚的镜片上。
斑斓的光似乎切割成无数片,投射到目光里,侵略性和男人的强势交织, 无声渗透。
黎初手指压下去, 摘掉他的眼睛, 没了光线遮挡,视野里男人的眉目更深刻。
不可否认, 她被这张脸勾得心境荡漾。
指尖陡然一空, 男人长指拿走眼镜儿, 往旁边一丢,轻轻落在一叠文件上。
谢清砚往前进攻,轻轻扶住她的两条腿,声音沾染哑意,“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的吻落在颈间, 黎初觉着有点痒,笑着闪躲开。
吻便落到了耳廓上。
黎初几乎撑着他肩膀,抬起身躲避,笑得眼睛完成一轮新月, “你好幼稚啊!”
在她看来铭牌这种东西,毫无意义, 上学时,早恋的同学们就会互相收藏对方的铭牌,或者收藏对方的校服纽扣。
谢清砚现在的做法和他们一样幼稚。
满是反差感。
对于这种控诉,谢清砚不置可否,毕竟他动心在先,私藏在先。
谢清砚伸出双臂将人环住,垂下眼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纵容的意味很明显。
怀里的人攀着他的脖颈往上,毫无章法的蹭了蹭。
像是小猫一样,黏的人爱不释手。
可当他要做什么时候,她又亮起小爪子,凶巴巴将他推开。
衬衫松垮滑到了肩头,水眸潋滟,娇气地瞪他。
谢清砚低头咬住她下唇,呼吸交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的乱,他撩起薄薄眼皮看她。
声音从喉间滚出,仿佛整个脖颈都随着声带轻轻震颤,荷尔蒙悄无声息溢出,夹杂着男人微重的呼吸声。
勾得人心神震颤。
稍稍用力,黎初感觉到疼,皱眉“唔”了一声,将他推开,迎上戏谑目光。
抬起头看见他蓬松的发,黎初顿时玩心勾起,也不知道抓一把怎么样。
心里想着,她手指穿进他的发间,轻轻揉了一把,发质乌黑,蓬松又柔顺,沾染洗发水的香气,手感很好。
手指缠着长发饶了饶,谢清砚也没阻止,她便随手一揉,露出浓黑眉眼,又酷又帅。
她更满意自己的杰作了。
谢清砚说:“大姐要设宴感谢我,你说我该不该去?”
她还当黎蔓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行动这么快。
“随你。”她再次纠正他,“你见面可别叫错了。”
上一次就差点露馅了。
手机在桌面振动两声,然后不断嗡鸣,打断他们的对话。
谢清砚余光递过去,看了一眼,黎初侧过视线看过去,看备注应该是工作电话。
这个点正式美东股市活跃的时候。
“谢总,不要沉迷美色误事呀。”
黎初勾着衬衫慢条斯理重新提回到肩头,轻飘飘推开谢清砚从桌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谢清砚拿过电话,点开,眼尾瞥见她赤着脚,眉头皱着,单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按到椅子上坐着。
椅子晃了晃,黎初陷进去,柔软的皮质很舒服。
谢清砚松开手,起身用流畅的英文交流着,不难听出在跟对方谈论今晚股市的异常,机构做空,散客们集中火力拉货。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打响。
谢清砚闻言,摆弄鼠标,手指在键盘上跃过,一只股的走势图出现在界面上,买卖很激烈。
黎初在椅子上自在的转了转,手拖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盯着他。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男人完美的侧脸线条,喉结那还有她留下的很急,他微微弯腰,紧盯着屏幕。
黎初抬起脚趾,趾尖不安分的勾着他的裤腿,一点点蹭着。
猝不及防的撩拨动作让男人身体僵了一下,他注意力全在股票上,通着电话,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男人的力气大,手指圈着脚踝往下,拇指在她脚心按了下,不轻不重的。
黎初感觉痒死了,眼角憋出的水光闪烁,挣不脱就任由他握住,男人掌心体温偏高,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触碰的肌肤渗透。
黎初懒骨头在椅子上靠了会儿,趁着他专注时将脚抽回,起身离开了书房。
谢清砚看着她衣角消失在门边,停了几秒,看见铭牌规矩地摆放在桌面上。
黎初几乎是哼着歌,回到卧室的,从床头拾起手机。
很多条消息还有五个未接来电。
黎初点开消息看完,回拨给江屿行,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一遍一遍打来。
机械的嘟嘟声响起,江屿行那头没接听,黎初有些不耐烦了,刚要挂断,那头点了接听。
嘈杂的音乐声在耳边炸开,一时不适应,黎初皱眉将手机移开,“江屿行。”
江屿行大概离手机很远,嚷了一声,声音模糊,“在呢。”
黎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怨说:“你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吵死了。”
江屿行离手机近了,声音也清晰很多,他笑着开玩笑,“酒吧的常客还怕吵啊。”
黎初懒得听他调侃,等到他找到安静的地方,没好气问他:“找我什么事?”
江屿行说:“傍晚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黎初皱了皱眉,自然也没好语气回复,“难道还要跟你汇报吗?”
江屿行愣了几秒,噗嗤一声笑出来,吊儿郎当的语气,“怎么,生气啦?”
黎初没出声,又听他说:“来不来Mt玩?”
黎初手指揉了揉额头,一定是谢清砚下午搞得太狠了,她浑身酸慰没力气,接电话久了头都疼。
“不去。”黎初无情拒绝。
江屿行料想到这个结果,也没纠缠,听筒里风声很大,“那枚袖扣很重要?”
“当然。”
“只有我一个人找吗?”他问。
黎初手指顿了下,语气随意,“你找你的,少打听。”
江屿行嗤笑了一声,语气轻快,“行。”
“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
黎初轻轻“嘁”了一声,“你没事我挂了。”
这一下午实在太耗费力气了,她要去跑个热水澡然后睡个美容觉,如果谢清砚还有兴致,她也能作陪。
想的太美好,以至于江屿行说什么都没听清,直到他叫名字才回过神来,问他说了什么。
江屿行嗤笑调侃,“这么着急做什么?”
黎初听出了这人念念不舍,但她现在累的没心思应付他,毫不避讳的打了个呵欠,拖着懒洋洋的调子说:“当然是玩男人啊。”
炫耀的意思很明显。
谢清砚这人那么有意思,她意犹未尽呢。
不等江屿行说话,黎初直接挂了电话,边走边解开衬衫仅剩的纽扣,很快轻飘飘落在地上。
谢清砚回来时入目便是皱成一团的衬衫,看了一眼浴室方向,他摘掉眼镜放置在床头,转身往浴室去。
薄烟笼雾,热气混合着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丝丝缕缕从门缝争先恐后往外钻。
黎初趴在浴缸边缘,莹润肩头被水汽蒸透,肌肤嫩的能掐出水,下巴垫在撑着浴缸的手臂上昏昏欲睡。
潮湿的发丝被抓夹松散地固定,鬓边几缕贴在脸上,氤氲的热气让脸颊潮湿染上一层浅浅绯色,长睫静静垂着。
浴缸的托盘上放着红酒,一杯即将见底。
谢清砚蹙眉,走到浴缸边,试图叫醒昏睡的人,见她睡像安稳乖巧,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弯腰几乎半蹲在她面前,距离很近,再进一步便能亲到她的鼻尖。
不过,他也这么做了。
大手轻轻扶着他的后颈,动作又轻又小心翼翼,在她额头印了个吻。
无关情///欲,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肖想很久的执念。
他在亲吻他的小山茶。
昏昏沉沉的,黎初感觉到有人在碰她,轻轻低喃一声,实在是撑不起眼皮看。
“谢清砚——”黎初迷糊叫着他名字。
“嗯。”
黎初嗓音软糯含糊,拖着长长的音调,“别吵。好困啊。”
毫无防备的举动让谢清砚格外受用,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放低了声音商量,“我抱你回房去睡。”
黎初伸手推他,“不要。”
“咕咚——”
倏地,有东西掉进浴缸里发出声响。
蓦地,黎初睁开眼,撞上谢清砚的眼神,滞了几秒钟,皱着脸说:“完了,丢了。”
她伸手在水里面捞,脸色焦急。
谢清砚不解,起身问她在找什么东西,对方实在太专注,没有回复他。
手指在水下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满脸欣喜,接过谢清砚递来的浴巾裹着起身。
脚刚迈出浴缸,整个人就被谢清砚勾着膝弯抱了起来。
黎初惊得双臂缠住他脖颈,笑盈盈的,“谢总,你平时这么会伺候人啊?”
谢清砚知道她什么意思,大步流星往卧室去,“除了你,还有谁。”
这话太令人遐想,充满了例外和特殊性。
黎初觉着这话哄哄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行,像她这样见惯了男人上头时什么情话都愿意说的,对男人张嘴就来的哄脱敏。
她哼哼两声,凑到他下颌,亲了下,笑着说:“谢总你也太棒了吧。”
开张做作的语气,一点也不走心,倒是真想心情好了夸夸玩物。
谢清砚垂眸睨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将黎初轻手轻脚放到床上时,余光瞥见她手里捏着的红色袖扣,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绷。
他猜测她方才慌忙在水里捞的就是这东西吧。
想到这,面色更沉。
黎初注意到他盯着袖扣发愣,于是抬手大方展示给他看,“谢总,认识吗?”
静了几秒,谢清砚薄唇缓缓牵动,“袖扣。”
当然是袖扣了,黎初几乎半跪着凑到他面前,沾染水雾的黑眸紧紧盯着他。
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你知道这是谁的吗?”她眨了眨眼。
谢清砚鲜少见她表露出慌张和着急,仿佛窥探到她性格的真实面。
安静几息,他缓声说问道:“你怎么会留男人的袖扣?”
还对它如此紧张。
无声的对视了几秒。
猜疑、审视、试探、在这一刻无声的进行着。
细细观察着彼此的反应。
她也试想过,谢清砚看见袖扣的反应,自然也没抱多大奢望。
回过神来,黎初提了提唇线,隐去真相,若无其事地解释,“啊,既然谢总不认识,那我也不用物归原主了。”
暗红的宝石被指尖托着,犹如一粒火种。
谢清砚静静看着她将袖扣收起来,始终一言不发。
做完这一切,黎初感觉谢清砚太安静了,有些反常。
黎初伸手抓住他的领口,略微用力,就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男人的脸庞骤然放大,面对面,呼吸贴着呼吸。
“又生气了?”她问。
谢清砚缓慢眨眼,“我只是在想,怎么让你不去惦记其他男人。”
闻言一怔,黎初抬了抬唇角,有些得意,直接拽着人下沉,齐齐倒在床上。
她翻身爬到他身上坐着,俯视着他,明明很累了,但还是沉迷他这具身体带给他的愉悦感。
那是一种新奇的,刺激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感觉。
谢清砚抬起肩膀,被她柔软手指按了回去,掐着一点也不痛,反而有些隔靴搔痒。
入目是斑驳的痕迹,在肌肤上蔓延,有些遮不住的直接跳了出来,喉结往下滚了滚。
深埋的欲///念轻而易举被勾了起来。
香气混合着偏高的体温发酵,弥漫在空气中,犹如催熟欲///望种子的良方。
她的肩头凌乱,近乎蛊惑的鼓励着他,“你应该掐着我的脖子——”
话音在舌尖打着旋儿,她拉住他的大手覆上脖颈,扬起脖颈往他手心送,几乎用气声说完后半句,“你应该失控的吻我。”
这晚的疲惫都是她自找的。
甚至比在莫斯科那晚还要疯。
翌日,阴霾过后难得是个好天气。
干净清冽的阳光透过落地均匀的洒在地板上。
黎初醒来时,阳光刺眼,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重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