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具体是指？”
警官先生说：“一些检疫不合格的肉，因为处理麻烦直接弄碎了倒进下水道，缺德得很。”
陆怡晴慢慢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也许不是那些动物吃的呢？”
警官先生看到这句话，发送信息的手指顿了一下，问：“陆小姐的意思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是可以吃人的？”陆怡晴问。
“什么，吃人？这难道不怕朊病毒吗？”女警有些吃惊，“烹饪的高温根本不可能杀死朊病毒啊！”
警官先生道：“只要被吃的人没有携带病毒一般不会被感染，吃的数量如果少就更不可能了。更何况，吃人的杀人魔也不是没见过，以前新闻上不是也有很多的吗？”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打字问陆怡晴。
“为什么会这么想，陆小姐？”
“只是提供一个思路。”陆怡晴说，“我有个问题想要问请教你。两个年幼的孩子，被困在缺水缺食的贫民窟集装箱里，因为暴雨淹没集装箱之后，救援人员需要划船救援，那么八天后，这个孩子的存活几率是多少？”
警官先生呃了一声：“不排除他喝那些脏水苟活，不过这种脏水一般会让人生病，加速脱水。”
……好像无解啊。
除非这孩子的家里有什么净水装置之类的东西。
不过被水淹了之后，净水器应该也没有电，没法运作了才对。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据说灌肠的话，就可以让肠道吸收水份，保证人体需求。
但食物就没那么容易变出来了，更何况对于年幼的孩子而言，体力不支，更难撑到救援到来的时候。
警官先生：“……会死的吧。”
此题就是无解啊。
“有办法的。”
陆怡晴按下屏幕的手指很轻很稳。
“只要杀掉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了。更何况，尸体不就是现成的食物了吗？”
“那么尸体会被人发现的。”
警官先生发出了那条信息后就立刻想要撤回。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贫民窟里每天都有人死去，被洪水淹没的贫民窟里每天都有人死去。
那些尸体会被郊狼、野狗、啮齿动物啃食。
他们不会关心一具贫民窟的孩子尸体，也不会关心尸体上有什么异常。
他们只关心活下来的那一个。
他们只关心“奇迹”。
第106章
“陆小姐,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警官先生问。
陆怡晴说：“没有，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但这个猜测最合理, 不是吗？”
女警在旁边压低了嗓门：“虽然怕你不理解, 但吃人好像是性.欲倒置的一种？”
警官先生看向她：“此话怎讲？”
“我学过一些心理课程，有些人，就譬如说最常见的B.D.S.M吧, 你以为他们只是崇尚暴力美学, 血腥爱情，但它的本质是被控制被支配，被命令，缺失自我, 需要主宰。”女警说, “这就属于一种常见的性.欲倒置, 还有一些恋足癖啊、恋残癖、恋.童.癖啊等等都是的。”
警官先生：“那咱们上次在金莎公园抓到的那二十多个人的乱.交……”
女警：“哦, 那个不是，那个只是私生活混乱。”
警官先生：“……哦。”
“吃人也有一种可能是性.欲倒置。”女警说, “当然也不排除是异食癖, 或者过度迷.信——就譬如这个邪.教, 还有一些部落文化也有吃人的习俗，因此才会有库鲁病的由来。”
警官先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他在手机上打字：“关于这个吃人, 既然只是猜测, 那我们可以采取保留态度, 毕竟也有可能这个邪.教仪式就是搜集人体内脏。”
女警说：“不过那么多内脏不经过保存的话一定会腐烂, 所以就算是制作标本也一定是个大工程。所以我对陆小姐的说法持赞同性, 咱们就是要大胆假设嘛。”
他顿了一下，然后把魔术师的档案发过去。
然而内存太大, 发不过去。
最后还是女警提议让他搞了个文档链接，让陆怡晴现场下载了。
“反正她那里网好。”
陆怡晴接收了魔术师的个人档案。
看到警官先生随之弹过来的消息。
“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异常的，看家庭背景似乎还是个富二代。”
毕竟那年头的马戏团可赚钱了。
陆怡晴看到魔术师的生母处在“已逝”的状态：“为什么她去世了？”
警官先生说：“问过了，这女人是产后抑郁跳楼自杀的，不存在什么谋杀的情况。”
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好关注的。
陆怡晴摩挲着手机档案，问：“她都嫁给一个富二代，为什么会跳楼自杀？”
女警说：“据说是魔术师的老爹太花心了，婚前就经常和女人们乱搞，让她们怀孕，幸亏那个时候还没有禁堕胎令，他会花一大笔钱让她们打掉。结婚后，他和他的妻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孩子，他也出去乱搞，等妻子怀孕了才收心，不过他的妻子分娩后就跳楼了——这些信息都是我在A国的娱乐版块搜来的。”
据说这个事故一出，当时A国有很多人反对魔术师父亲的表演，他们的家庭开支一度变得拮据。
等到后来魔术师长大了，并且创新出了更为有趣、且更有价值的转移魔术表演后，他们家才重新变得富裕起来。
不过这只是内部家事，不在调查范围内，也不知道陆小姐为什么会单独挑出来问。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还去查了查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囡囡，哆来咪福利院里的那个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就最近才被那个周先生领养的。”
陆怡晴没有说话，她继续翻阅着魔术师的档案。
“畸形秀？”
她稍微点开来看了一下。
“上个世纪马戏团的老把戏了。”女警说，“利用人们的猎奇心理之类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怡晴没有说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但是不确定：“警官，你能不能把哆来咪福利院历年的孤儿档案和都调出来？只要女性。如果有照片就更好了。”
女警问：“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这可是个大工程，陆小姐。”
哆来咪福利院成立了百年之久，历年来进院的健康女性弃婴数不胜数。
要逐一排查显然是费时费力。
“另一个猜测，不过需要核实。”陆怡晴说，“拜托你。”
女警叹气：“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去联系我的同事的。”
然后她继续道：“至于那个画家的养父母，我发现他们真的有点奇怪，明明丈夫很喜欢家暴，但是妻子就是死活不报警——她该不会把我们当成play的一环了吧？”
警官先生说：“这种事情你见的还少吗？河童也是珍稀动物，你就当她是激进的动物保护协会分子得了。”
女警：“。”
6
“另外——”陆怡晴问，“你们出来执行任务应该会带那种工具的吧？”
女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小姐。”
“诸如定位器，窃听器之类的。”陆怡晴说，“我可以要一个吗？”
女警：“不可以的，陆小姐。”
陆怡晴说：“可警官先生之前弄坏过我的窃听器。”
女警：“？”
陆怡晴说：“可以赔一个吗？”
女警：“？？？”
她看向自己的搭档：“什么时候的事？不对，你居然让她窃听我们？”
警官先生大喊冤枉：“是你自己捏碎的，陆小姐！”
陆怡晴：“。”
“还好我带的多，可以分你一个。”女警说，“不要对外人说。”
陆怡晴：“多谢。”
“我想想，现在游轮上正在进行安全事故隐患排查，包括消防和用电，所以我一时间可能没法下游轮，但我有个迷你折叠式的无人机，到时候可以让它把东西送给你。”
陆怡晴道：“多谢，可以把无人机也借给我吗？”
女警：“？”
你不要太过分。
结束对话后，咖啡馆店长推着房东的轮椅过来找她玩：“嗨，陆小姐，要出去玩吗？”
陆怡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用这种形态吗？”
房东沉默。
“正因为腿断了，才更要多出去走走啊。”咖啡馆店长理直气壮道，“我们才去当地的医院换了药，还给他换了一个电动轮椅，时速能高达60公里。”
陆怡晴盯着房东的腿看了一会儿：“摔跤摔出了骨折？”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咖啡馆店长摸了摸鼻子，“游轮上没有X光设备，我们就等到下了船再去的医院，谁知道照了光才发现这么严重。”
房东说：“腿也比之前更疼了。”
“你那是心理作用，老板。”咖啡馆店长说，“不过为了补偿你，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扣我的投资？”
房东：“。”
游轮原本的计划是在这里停港三天，用于珊瑚礁潜水以及当地城市的旅游，但是因为葬礼的缘故，可能要拖的时间要久一点。
“而且我才发现陆小姐你居然认识那个女歌手，等下喊她一起出来玩啊，我顺道跟她要个签名啊合影什么的，可以吗？”
陆怡晴想了一下：“我不确定她是否有那个心情出来玩。”
咖啡馆店长摸了摸鼻子：“她是被那个事故吓坏了吧，我理解的。那陆小姐，你出去玩吗？正好出去散散心。”
陆怡晴想了想，同意了。
咖啡馆店长和她一起推着房东往外走，兴高采烈地说：“我就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们等下可以去打沙滩排球，老板有高攻速轮椅，我们可以让他当二传。”
房东：“。”
然而在进电梯的那一瞬间，这个电梯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然而电梯里除了他们三个，就只有一个清洁工，还有四个陌生客人。
陆怡晴不认识，但是她知道这些客人都是游轮上的人，因为这家酒店已经被他们包下来了。
看电梯显示的楼层，他们是要往上面去。
咖啡馆店长有些迷惑地看了看电梯发出的警报声：“什么？就这么几个人，这也超重了？”
陆怡晴提醒她：“你忘了他的高攻速轮椅。”
“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超重吧？”咖啡馆店长嘟嘟哝哝，到底还是推着房东出去了，准备等下一班。
陆怡晴也在想，这有些奇怪。
他们三个，加上那四个客人和一个清洁工，一共才八个人，就算高攻速轮椅和清洁车加起来算得上一个人的重量，那也才九个人。
电梯显示的载重是十个人。
——还有一个人呢？
就算真的有十个人，电梯可以承重的重量是800kg，也不可能会超重。
真是奇怪。
陆怡晴垂下眼，听着旁边的咖啡馆店长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该减肥了。
她安静半晌，突然道：“那几个客人，似乎都和你认识，我发现我们进来之后，他们都冲你点头致意了。”
“哦，那个啊。”咖啡馆店长说，“那几个人都来自互联网科技或者网络信息之类的公司，正好是我的老本行，所以我之前在拍卖会上的时候和他们简单地认识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拍卖会上的同行是真的多，我简直是来到了快乐老家。”
顿了一下，她又有些遗憾。
“可惜，我从米蓝集团辞职了，不然的话，我还能收集点人脉，给自己的工作道路拓宽一下路子的。”
房东说：“你如果后悔可以回去。”
“不后悔不后悔。”咖啡馆店长摆了摆手，“我才不跟着他们干那些破事呢，万一要是被警察抓到，一网打尽变成犯罪分子，那可怎么办？”
陆怡晴说：“他们是用医药公司进行制.毒.贩.毒的。”
“我知道啊。”咖啡馆店长摊手，“怕就怕他们挑唆我上暗网，在那上面卖毒.品，暗网，陆小姐你知道的吧？就是那种需要特定手段才能进入的，一般来说，可以用个密码狗之类的东西，只有把那玩意儿插进电脑，我们才可以登进去。里面不仅可以卖毒.品，还有虚拟数字货币啊，人口贩卖之类的，太可怕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
“真该让警察同志严查一下这个东西，把他们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陆怡晴没有说话，下一班电梯很快就到了。
他们走进去，这一次，电梯没有再发出警报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怡晴感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点冰凉。
她抬起头，刚好有一滴什么东西砸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伸手去摸，摸到一点粘稠血腥。
身旁传来咖啡馆店长的惊声尖叫：“陆小姐，你流血了。”
陆怡晴看着手指间那点已经粘稠但是却没有血腥的艳色，道。
“不是我。”
第107章
——不是血。
陆怡晴将指尖放到鼻尖嗅了嗅, 那东西的味道闻起来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