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渊处见你——畅羽幽zyc【完结】
时间:2024-01-06 17:24:17

  卷卷咬唇,惊鸿都请出来了,还过两招?
  “缱绻,出全力,我保你命。”
  心底划过一丝不明滋味,江之寒很少叫她名字,第一次是两年前的最后一面,第二次就是现在。
  抬手升起一道火灵蕴出短剑,剑身雷电缠绕绚丽夺目,眼前一抹光闪过,她反应极快的挡上袭来的惊鸿,大片雷电被击出,她退步抽身周身轰然升起大片业火,火烧连营,手中的短剑与雷电都染上火气,一时间火光冲天,向着惊鸿吞去。
  江之寒收回剑锋,挥手又是一剑,剑气如有劈山之势,对上冲天业火与雷电,轰隆爆炸声音不绝于耳,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切的怀念。
  是他熟悉的招式。
  是师哥的‘天罚’
  后继有人,无外乎如此。
  翻动手腕,闪身于天迹,执剑俯冲向下,直奔地下的人眉心而去。
  四目相对,那双秋波杏眼被冲击的血泪横流,那眼底却升起一道灼然之意,更添熟悉感。
  剑意不退反而加重,他倒是要看看,师徒两个人能像到何种地步。
  忽然一片火红模糊了视线,他剑尖好似被吸引,速度更加快上一份,电石火花之间,他意识到什么,欲要收手,却发现惊鸿失控了一瞬,剑入肉体,他身后拔地而起一大束凤仙花,被轰的外焦里嫩。
  迷雾散开,卷卷站在原地,一手抓着扎入肩膀的惊鸿,一手还维持着施术的手势。
  那道雷决被这凤仙花完美防备。
  “失败了。”她笑起来,配上脸上的血污如同风中残花,慢慢的跪地,用力的拔出惊鸿。
  江之寒蹙眉,正要开口却感到一丝戾气,他反身接住袭来的短剑,被其上的业火舔舐过指尖,疼痛并没有激发的本能,他没有收手,而是稳稳的接住了。
  剑未入体,却引火烧身,火花擦过剑身,行过指尖,直奔他的眼睛而去。
  “停!”
  业火停住,与目的地毫厘之差,话音未落迅速消散。
  卷卷站起来,艰难的出声,“两败俱伤,也不算亏。”
  江之寒转身,伸手拔出惊鸿收起,“这招运用的不错,和师哥很像了,什么时候教给你的?”
  灵魂上的凤仙花舒展开来,她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
  卷卷摇头,“这是我见师傅最后一面的时候,他用来对付敌人的招数。”
  江之寒一愣,“你们遭遇了付家家主。”
  卷卷点点头,后来她想去找齐家,才知道付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正要深入调查的时候,被她老爹抓回家禁足,剥夺了一切权利。
  “这招叫天罚。”江之寒转移话题,“师哥应该是没有来得及教给你,自己开悟的不错。”
  只是没有教具体的运作方法,连地狱业火都教了,不像是要瞒着卷卷的意思。
  更何况卷卷有一段记忆被封了,是不是那段记忆中教学了呢?
  “只是・・・・・・”他将短剑还给她,笑容浅浅,“比我师哥阴毒。”
  声东击西就不说了,惯用伎俩,但这个梅开二度属实是有点东西。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卷卷身上伤痛痊愈,恢复了元气便笑起来,眉眼弯弯,“多谢师叔,已经融合了。”
  这种量级的灵力融合,还是危急时刻的潜力爆发融合最快。
  江之寒点点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才怀疑五行之说?”
  卷卷抬手凝出一道火苗,操场被照亮,也许是在悲悯它们曾经的主人,荒凉更甚从前,她微微一笑,淡淡道:“在开悟雷决之前,我也只是接触过业火而已,业火本身也是火啊,只是不是我们这界的力量罢了。”
  江之寒恍然开悟,她是误以为业火是别界的五行力量了。
  “也难怪你会这么想。”对契约一知半解,从小被灌输的教育,固步自封也属正常。
  “不过,为什么要隐瞒这些呢?还是说老一辈也不知道这些?”卷卷看他沉思,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也不对,老一辈是知道的,知道她师傅知道。
  江之寒淡淡一笑:“为了保护后代。”
  卷卷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天际就直冲下一道雷电,奔着她面门直劈而来,她想要撤开身躲闪却已经来不及,正要运气与之硬碰硬,眼前一道身影闪过,惊鸿剑的剑气冲天,生生拦住一道雷劫。
  他看着已然乌云密布的天空,沉声道:“别白费力气了,吴缱绻的命我保了。”
  话音才落,天边闪过几道雷电,似是动怒,眨眼间又是一道雷电劈下。
  这是想要她的命啊,为什么?
  就因为她发现了五行的秘密?
  无数心绪纷繁略过,最后都放下,眼前保命是最重要的。
  “小师叔?我・・・・・・”
  江之寒转头看她,眼中略过一丝笑意,“这,便是可叫人生叫人死的天道。”
第17章 :盟友
  卷卷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弄清楚,分身乏术,她确定需要一个盟友。
  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一路走下来,她发现,江之寒这位盟友或许真的不会害自己,但他这一路似乎更多在扮演着‘引路人’的角色。
  为什么不说呢?
  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她看着他,将自己的疑问一个一个慢慢说出来:“我师傅为什么着急传灵力给我?付家人都去了哪里?真的死了吗?以及其余的前辈,是否找到了继承人?”
  “所以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吴缱绻小姐?”江之寒摇头,没有离开她的视线,甚至没有逃避目光与她对视着,姿态坦诚。
  卷卷咬唇,他这样的坦诚,反衬出自己不信任的丑陋,仿佛他之前所有的相护情谊都喂了狗。
  努力驱散这样的想法,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不惜抛弃所谓道义。师傅的失踪折磨了她数年,如今就是这样一个结局,这样一个结果,且还带出了更多疑惑,你叫她如何甘心?
  江之寒是最后的线索,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心病的最后一剂良方。
  她开口,继续问下去:“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呢?又为什么要护着我呢?”
  停顿半晌,然后自问自答:“因为你是第一个继承人吧,江之寒。”
  对面的人一愣,然后缓缓的笑起来,笑容模糊转瞬即逝,他抬起头,眼底弥漫出无限的冷意,他听见自己回答:“是。”
  她杀了自己的师傅。
  如同他当年一样。
  如此残忍的传承之法,第一个成功的人,便是江之寒的师傅,天启。
  江之寒脑海中闪过那一天,自己将惊鸿剑插进师傅体内的画面,无数的力量从天启的体内涌出,然后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体内。
  只有拥有灵气的旧宿主死去,这些力量才会寻找新的宿主。
  收剑的瞬间,江之寒冷笑一声,心有戚戚然。
  即使是从天界来的灵力也是一群蠢货,要不是他家老头放水,他怎么可能杀得死这糟老头。
  从惊鸿剑指向自己的那一天,注定是这样的宿命。他也终于恍然明白,身为宝鉴惊鸿认他为主的那一刹那,师傅落泪不是他的错觉。
  糟老头是个老顽童,多数时间都在笑,那日的眼泪是解脱吗?
  *
  实验楼有学生的交谈声。
  卷卷站在三楼的窗户上,翻身摸进了主任室。
  江之寒跟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提了提她的衣领,淡淡道:“能不能不要像小偷一样?”
  以卷卷现在的实力,对上这的恶灵物简直就是虐菜。
  “这不是一路都是猥琐发育过来,习惯了。”卷卷直起身,但也出于习惯迅速关上了门,看了一圈这个房间,没人。
  她放下书包,从中翻出几样东西:红色发卡、红色围巾、最后是操场管理员灵力中裹着的一支红色钢笔。
  几样东西凑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对上这个大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女孩,她踏入校门的那一日,红衣、红色发卡、围巾这些是浮于表面的,红色钢笔和这个未找到之物,是藏起来的。
  会是什么呢?
  这些东西很可能是破阵的关键,她一定要找到最后一样。
  看了一会儿卷卷将东西收起来,重新打量起这间房间。
  这个实验室的恶灵物,是这个办公室的拥有者――实验室主任。
  原本以为这货会在这里,没想到扑了空。
  “吴小姐,要守株待兔吗?”江之寒靠在窗边,指尖银色光芒微微闪动,她看过去莫名觉得眼熟,走进才发现是陈耀的打火机。
  之所以知道是陈耀的,是因为从前陈耀在班级时最喜欢把玩这东西,现在想起来,那撩骚的姿态让她作呕。
  不自觉按住他的手,江之寒转动打火机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她,很好的捕捉到她一丝嫌弃的神态。
  ?
  他没有招惹她吧?
  “这不是陈耀的东西?”她拿起打火机,手指用力火苗抬起,炙热的温度扫过江之寒的手指,他微微蹙眉,点头。
  “怪脏的,别碰了。”
  打火机从她指尖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的落入垃圾桶。
  江之寒懒懒的抬眼,“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陈耀。”
  “他自然有人去料理,不需要我操心。”卷卷摇头,余光扫过窗口,楼下的门口鱼贯而出一班的学生,看来是实验课结束了,主任要回来了。
  “她现在没了仪仗,陈耀又融合了这里面的力量,输赢尚未可知。”江之寒也看到了楼下的学生,站在窗边未动。
  “陈耀的实力我感应过了,也就那样了。”卷卷在地上走了一,地上立即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火绳,最后一步走完,一个完美的束缚结印显现。
  “姚星河的实力虽然与他持平,但狭路相逢勇者胜,再通俗一点,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姚星河已经将自己献祭给了这个恶灵域的原主人,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而陈耀,怕是还做活着出去的春秋大梦呢。
  况且――
  她脑海中闪过数道画面,最后定格在从前的一个下午,班长站在小河边朗声背书,生涩的德语从她口中滑出,如同带着生命的小精灵。
  姚星河,名字多美啊,怎么命就那么苦呢?
  这件事情,她既然已经付出了生命,该由她自己解决。
  *
  主任觉得今天有点烦躁。
  主恶灵物的压制没了,看不惯的那个管理员也没了,按理说它应该感到很愉快才对,怎么会这么烦躁?
  吞了几个生魂后,它的脑子终于再度转起来了,然后它发现了症结所在――它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以及它已经成了下一个目标的事实。
  这回来的除灵师,等级很高啊。
  卫生间的镜子明亮,它扒开眼皮摘下眼球,滴滴答答的机械声音传来,窗外探入一点触角,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眼眶中,将那东西抠出,放在了触角上。
  触角退走,缓缓的向着东南角的操场而去。
  江之寒抬起头看了一眼东南角,窗外的花叶飘摇起来,无风自动。
  他收回目光,对卷卷道:“来了。”
  卷卷点点头,指尖才凝起一点业火,卷轴就迫不及待的钻出来,绕着她极速的转动几圈,像是着急要说什么,却被门开的声音打断。
  当初每个前辈都打造了宝鉴,随便一个拿出来,江之寒真心觉得,都比惊鸿情商高。
  惊鸿除了干架,整个就是一块没有任何情绪的冷疙瘩。
  哪像这卷轴,还会告密。
  他扬手,卷轴身不由己的落在他手中,他微微一笑,“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我帮你看看它怎么了。”
  卷轴:“・・・・・・”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卷卷点点头,目光定在出现在门前的恶灵物。
  它通体漆黑如同穿了一件袍子,让她看不到四肢,面目是仿人的五官,只是嘴巴太长了,又拖着长长的舌头,似人感一下子荡然无存,狰狞度不断拔高。
  它一双橙黄的蛇眼紧紧盯着卷卷,舌头微动,恶灵物特有的声音传来:【你好厉害,我看不清你呢。】
  卷卷眯眼,手中的业火徒然高涨,那恶灵物只觉得眼前一花,炙热的痛感扑面而来,眼中的人像依旧模模糊糊,视野与感知力一同报废,仿佛高度近视摘掉了眼睛,看见了但没看清。
  “交出主恶灵物留给你的东西。”
  一字一句敲在耳边,恶灵物挣扎起来,耳边继而划过一丝轻笑,那声音接着响起来,“不想说?无妨,杀了你照样取。”
  【被拿走了!】
  【你杀了我也拿不到!】
  *
  操场的天空上滚过几道雷电。
  从触角上拿起被浸的血淋淋的东西,他对着天边一笑,“被江之寒揍的没样了。”
  雷电轰隆作响,似是在抗议。
  “行了,我知道他不是传闻中的六级巅峰实力,让你对付他太勉强了,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嘛。”清风拂过,吹开他帽围,阴翳的眉眼配上嘲弄的神态,将一张脸不多的美感破坏殆尽。
  他摸了摸脸庞,指尖上的血迹沾上眉目,机械的滴滴答答之声擦过耳边,勾起他心底的烦躁之气。
  每次一靠近江之寒,都这么让人作呕。
  挥一挥手,还空举着的触手才敢退回,它的主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半晌小心翼翼的问:“我拿到了,能放我出去了吗?”
  姚星河就要找到他了。
  “你似乎还有老朋友。”他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看向‘陈耀’的眼中带着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操场的门口划过一道戾气,疯狂的撞击起灵力支起的屏障。
  ‘陈耀’脸上的惊恐收不住,她从来不曾忘记报复自己,从来不曾。
  只是没来得及阻止他和陈耀合体,发现合体后她为了姚星河才没有动手。
  她要让这个姚星河亲自了结‘陈耀’。
  哗啦啦――
  屏障四散,站在操场中央的人笑容加深,淡淡开口道:“你看,碎了。天命不佑你,人可不能和天命做对。”
  “你说是吧,江之寒?”
  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的姚星河之后,是举着惊鸿的江之寒。
  他收起助姚星河一臂之力的灵力,面上的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奇怪见到眼前的人,他将手中的卷轴扔给卷卷,“它刚才想告诉你,这东西被恶灵物送到操场来了。”
  卷轴:“……”不,本宝鉴还想说,你故意不告诉主人,隐瞒重要情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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