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说道：“这个唐子运倒是挺厉害的，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第二天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电视台上。”
“唐下庄穷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发展起来了。”王栎低头整理着文件，不以为然的说道：“再加上钟老太他们都认罪了，村里现在没了威胁，他这个族长可不要趁机搞好经济嘛。”
杨林觉得他说的在理，“也是哈。”
宋昀坐回自己的工位上，“那这件案子的结果是不对外公布了吗？”
“结果还是要发的。”欧阳倩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不过上级为了避免民众产生异常情绪，要求王局弱化案子细节。”
宋昀了然的“哦”了一声，重新看向屏幕，“这个记者倒是有些眼熟。”
“姚芷筠，电视台最有名的记者。”杨林继续说道：“她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她报道的事件都很厉害。”
— —
百鲜居。
直播采访结束后，唐子运直接请记者团队来到了周边最有名的私房餐馆。
包间里就只有他们二人。
服务生身穿制服，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恭敬的为他们倒酒。
唐子运举起酒杯，浅笑着对姚芷筠说道：“姚记者，我敬你。”
“唐族长客气了。”姚芷筠笑着回应道。
两人隔着空气碰杯后一饮而尽。
唐子运温声说道：“这次还要多谢姚记者帮我们村庄宣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也只是我的职责而已，唐族长太客气了。”姚芷筠谦虚的说道。
唐子运忽然拍了拍手，坐在对面的姚芷筠愣了下。
随后一名服务员提着礼盒走了进来，“先生。”
唐子运请抬右手，示意他把礼盒放在姚芷筠手边。
姚芷筠看了眼那精美的礼盒，疑惑道：“唐族长，这是？”
唐子运脸上的笑意不变，“这是村民和我给您准备的小礼物。”
姚芷筠在疑惑中看了看礼盒中的“礼物”，再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喜悦，“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唐子运说道：“这是您应得的。”
姚芷筠勾起一抹冷笑，“可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姚记者这是不放心我？”
“我是不放心人心。”
唐子运听着这话，忽然就笑了，伸出自己的三个手指，极其真诚的说道：“我要出卖您，我不得好死。”
姚芷筠夜跟着笑了起来，“唐族长这是干嘛，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
唐子运收回自己的手，举起自己的酒杯，“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姚芷筠也跟着一起。
不过她这次是起身，来到唐子运跟前，伸手轻抬起他的下巴，“唐族长的性格，我倒是喜欢的很。”
唐子运看向她的神情不变。
姚芷筠接着说道：“有时间要常联系吗？”
唐子运说道：“姚记者日理万机，恐怕是没时间跟我联系了。”
姚芷筠嘴角的笑瞬间收起，她没说什么话，自顾自地喝下自己酒杯中的后直接转身。
服务生在这刻走了进来，“族长，人到了。”
姚芷筠面的色有些不悦，“唐族长还约了别人？”
“对。”唐子运也不跟她扯谎。
姚芷筠哼了一声，“唐族长倒是挺会利用人的。”
唐子运淡声说道：“姚记者这话就说错了，我们是互利互惠，怎么能说是利用呢？”
姚芷筠被他这么一说，心情更不爽了。
唐子运低头整理了下衣袖，毫不客气的说道：“送客。”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赶忙示意姚芷筠离开。
姚芷筠虽是不满，但也知道规矩，提着自己的礼盒就出了包间门。
走廊上，她边走边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作为电视台的优秀记者，她要规划好每一秒时间。
迎面走来一群黑衣人，黑衣人中围着一个男人。
姚芷筠好奇的朝他们看去。
再看清中间那人后，她心中震惊了下。
衡海集团总裁助理方叙言。
他怎么会这里？
就当姚芷筠还在震惊时，方叙言直接打开了她刚出来的包间门。
唐子运静静的等着方叙言的到来，听着门开的声音，他连起身都没有，“来了。”
这说话的语气像是对老朋友讲话一样。
方叙言也不在意，径直坐在椅子上，“想清楚了？”
唐子运道：“对。”
方叙言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你若是肯来衡海工作，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唐子运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方叙言的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狭长的眼眉轻眯，“你什么意思？耍我呢？”
唐子运起身，手里端着两个高脚杯，“我不想给衡海做事，我想给你做事。”
话落，他刚好走到方叙言面前。
方叙言看着他，“给我做事？给我做什么事？我的事就是衡海的事。”
“整个北海市都在传，衡海集团的第一把交椅一定是你方叙言。”唐子运伸出自己手中的酒杯，“我想赌一把。”
方叙言听着他这话什么反应，片刻后，他那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跟我讲这些话的人，已经被我打死了。”
“我不知道。”唐子运的姿势不变，他面色平静，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方叙言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微微轻晃，漫不经心说道：“知道还敢这么跟我讲话？”
“你想不想要衡海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唐子运继续说道：“但我知道，你的野心肯定不止有一个衡海，而是整个北海市。”
方叙言手中的动作一顿，那一颗自己隐藏的野心此时已经被人拆穿，“想清楚了？”
唐子运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是。”
方叙言举起酒杯，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合作愉快。”
唐子运也举着酒杯，“合作愉快。”
第105章 JOKER 3
姚芷筠在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后，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半。
她拖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中，头晕的实在厉害，随手将礼盒放在地上，自己则是懒散的躺在沙发上。
外面的夜色更黑了。
房门没有关紧，一双手轻轻的从外面推了开来。
沙发上的姚芷筠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撑着精气神，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忽然，似纱的物件出现在她的脖颈里，下一秒，她变得呼吸困难，双脚使劲胡乱蹬着。
片刻后，姚芷筠再也没了动静。
那个藏在黑暗处的身影出现，临走前随手落下一张扑克牌。
— —
两天后。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彻大街小巷。
宋昀时不时的偷瞄着正开车的池晏，下一秒，她直接被逮住了。
池晏问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宋昀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紧张了，“队长，就…上次那个事情…”
池晏看着前方，“怎么？”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宋昀说完这话后，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池晏。
“信。”
“啊？”
他这个干脆的回应倒是把她吓着了。
池晏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是故意的？”
宋昀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对您做这种事情。”
池晏说道：“你要是把耍嘴贫的本事放在案子上，也就不会那么胆小了。”
宋昀心中无语，“…这不是胆小。”
这次的死亡地点是在一家单身公寓里，报警人是死者的助理。
一进门就能看见穿戴整齐的警察们在仔细勘验着现场。
“是她。”宋昀走近，身子微微前倾，看着死者，“她不就是那个电视台的记者姚芷筠吗？”
姚芷筠躺在沙发上，浑身透着死亡的气息，那瞪大的瞳孔无一不是在诉说着她死前的痛苦。
“队长，他是报案人。”
杨林带着一名男子来到池晏面前，“他是死者的助理，叫姜键。”
池晏打量着他，这人穿着普通的灰色冲锋衣，脸上除了悲伤还有紧张，“你怎么知道她出了事？”
姜键面色悲伤，“原定计划我们今天是有一个采访，可我打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未接听的状态，为了不耽误行程，我就赶紧来她家里找她了，谁知道刚打开门就…”
池晏听着他的话，看了眼客厅四周，“门是你打开的？”
姜键没有任何迟疑，“对，是我打开的。”
池晏转头对杨林说道：“带他先去做笔录吧。”
“好。”杨林应道。
一直在尸体周围做检查的庞晨忽然叫住池晏，“队长。”
“怎么了？”池晏朝他看去。
庞晨起身，指着地面上的一小片区域，“你看这是什么？”
池晏走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扑克牌出现在视线里。
宋昀没有任何怀疑的说道：“一张普通的扑克牌。”
庞晨沉声向她解释着，“在十年前的一宗凶杀案里，凶手会在案发现场放上一张扑克牌。”
宋昀眉头一皱，她好像在卷宗里看到过这起案子。
十年前曾发生过三起类似的案子，死者均为女性，案发地点均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还会挑衅的在死者周围放上一张扑克牌。
而这张扑克牌就是小丑牌。
不过JOKER案在十年间都没有发生过，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
池晏从扑克牌上收回视线，“先把周围仔细检查一遍。”
— —
警局。
宋昀在从案发现场回来之后，把十年前小丑案的卷宗赶忙找了出来，她看着当时的现场照片，“这个小丑牌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嗯？”欧阳倩被她的话吸引过去。
五十四张扑克牌里共有两张小丑牌，一张是颜色深的，另一张是颜色呈灰的。
十年的小丑牌是颜色深的那张，而如今出现的这张小丑牌是灰色的。
欧阳倩猜测，“难道是模仿杀人吗？”
“可案子的细节警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杨林继继续补充着，“如果是模仿杀人的话，这张扑克牌怎么解释？”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池晏和庞晨一起走了进来。
欧阳倩立马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大屏幕放着姚芷筠的信息，一本正经的说道：“姚芷筠，二十八岁，北海市本地人，北海市电视台记者，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电视台工作，在实习期间就凭着“最美记者”头衔迅速走红网络，而现在更是成为了电视台最有实力的记者。”
“尸检结果出来了。”庞晨把手中的报告分发给众人，“和十年前的死法是一样的，都是被勒死。死者体内发现大量酒精残留物，应该是凶手趁死者喝醉缺少反抗能力下，直接将死者勒死。”
“真的是十年前的凶手吗？”宋昀不禁怀疑这次凶手的身份。
当时所怀疑的对象是一个年纪三十到四十之间的中年男性，如果说十年前的凶手再次做案，那他的年龄也到了四十和五十之间。
时间跨度如此之大，这太不正常了。
庞晨想了想，“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
宋昀又问，“凶器呢？凶器能确定下来吗？”
“还在实验阶段。”庞晨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过十年前就没找到凶器，现在想找到恐怕更难了。”
池晏开口说道：“小丑案的细节警方从未对外公布过，模仿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现在看来凶手就藏在过往的卷宗里。”
王栎转着手中的中性笔，“十年前我们在场所有人都还没入行，对这件案子也不熟悉，我们要不要向王局申请下，让当年参与调查的警察来帮一下我们？”
池晏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给王局说过了，不过人不在市区，来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大家先把之前的卷宗都仔细看一遍。”
众人道：“是。”
会议结束后，宋昀跟着池晏来到了办公室。
她问道：“队长，你真觉得这是十年前那场案子吗？”
“为什么不是？”池晏转身问道。
宋昀说着心中的疑虑，“时间跨度太大先不说，就那张扑克牌的颜色也不一样。”
“时间跨度大的案子可不只有这一起。”池晏转过身，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翻看着。
“嗯？”宋昀眉头一皱。
池晏缓缓说道：“别忘了还有一起碎尸案。”
第106章 JOKER 4
宋昀坐在工位上翻看着文件，庞晨端着一杯热水放在她桌面上，“有什么发现？”
“在十年前的小丑案里，三名被害者之间不仅没有任何联系，而在社会关系上也没有任何重叠的部分。”宋昀从卷宗上移开视线，抬头看着他，“我倒是挺好奇，这个凶手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案发现场没有任何外来强行进入的痕迹，这并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杨林支着下巴，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姚芷筠倒是挺有意思的。”
庞晨看向他，“什么意思？”
杨林指着电脑屏幕，“你们看网上对她的评论，全是喷子。”
欧阳倩头也没抬的说道：“我也看到了，估计都是键盘侠吧。”
王栎也来了一句，“这年头的黑子真多。”
“对了。”宋昀忽然想起来，“大林哥你之前说姚芷筠报道的新闻挺厉害的，她都报道过什么新闻？”
杨林使劲想了想，“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僵尸包子，就是她爆出来的。”
“僵尸包子？”
杨林解释着，“一家黑心包子铺昧着良心，用冻僵的死猪肉做馅料，被记者爆出来后还死不承认。”
宋昀好奇，“后来呢？那这件事情后续是怎么处理的？”
杨林回想着当时自己看到的新闻，“该赔钱的赔钱，该道歉的道歉。但这家包子铺一定是开不下去，不过具体的后续怎么样了，我就不清楚了。”
宋昀轻叹了一声，“那这么看来，我们的范围更大了。”
之前他们猜测是熟人作案，现在看来也不能排除报复杀人的可能了。
“队长？”杨林眼尖的看到刚进门的池晏。
池晏介绍着他身边的人，“这位是黄老师，是十年前追查小丑案的参与者，也是我们此次案件的协助员。”
